泰宁山髓、千年树脊、幼蛟龙鳞……林擒看着介绍牌上的制作材料，每念一个都要“哦~”一声。
兴冲冲地抬起头看向燕来：“我们是不是走大运了？！”
燕来毫不客气地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你修什么混沌法能用得了这么个械灵？”
平心而论，这尊械灵的制作材料已经算得上是最顶级的了。
泰宁山髓取自泰巍州大山，年幼时燕来曾见过一次，只在极少见的凝珀石精中才有可能存在，原是流体，遇气则凝，坚逾金石，据传济云州铸剑的泰炉就是由泰宁山髓打造的。
而千年树脊这玩意儿，即便是燕来也都只听过传闻，说千年古树有机会通灵，而通灵的古树中只有极少部分有化形成妖的机会，这“脊”，指的便是即将化形的树妖的脊骨，堪称木灵精华。
幼蛟龙鳞，那就更难得了，毕竟古树只要没成精，那就得在地上盘着，可这蛟龙行于大海，很多老水手跑一辈子船也不一定能见着一次，更别说是刚出生的幼蛟，那浑身都是先天水精，且对于蛟来说，“龙鳞”更是身上极珍贵的鳞片，关乎其未来能否蜕变真龙，价值可想而知。
燕来望着那介绍牌一个又一个的材料介绍，不住地啧啧摇头，这里面随便拎出一样来，都是价值连城的绝品奇宝，可偏偏，不知道哪个天杀的暴殄天物，把这么多的天材地宝给合铸成了一个……垃圾？
是的，垃圾。
制作这尊械灵的材料的确都是顶级的，拿出其中任意一样，与其他品类相似的材料配合，都可以轻易地打造出一座品质极好的六槽械灵。
但当这些属性各异的奇珍异宝在灵械工匠的打造下被全部铸造成同一尊械灵的时候，它便成了天底下最昂贵的垃圾。
虽未有细分，但个人修行，灵力不外乎金木水火土，或风或云或光或影，冰川也好雷霆也罢，总归有迹可循，但这尊械灵，样样都沾一点，便就成了样样都没法用的摆设，互为排斥的灵力进了身体，别说修行望远了，能不能活下来都是问题。
林擒听着燕来的话，小脸立马就垮了下来，可怜兮兮地看着男人：“可它真的好好看啊，就没有适合它的功法吗？”
燕来眯着眼睛想了会儿，随即无奈地叹了口气：“还真有。”
林擒刚刚黯然下去的脸色当即又欢快起来：“什么功法？”
燕来张口，刚想说话，身后却忽然传来一个柔和的男声：“那是这世上最土的土鳖功法。”
燕来眉头微皱，声音入耳总觉得很熟悉，像是个故人，但当年他认识的那些哥们现在大多是油腻的中年人了，谁又还会有这样清悦柔和的嗓音？
哦，有一个。
回过头一看，那人身材不高，十分瘦削，一身书生打扮，背着个小木箱，正眯着眼睛看向燕来，微微笑着：“有十一二年没见了吧？”
燕来挑眉：“你怎么在这儿？”
“我在青杭驻步有三四年了，倒是你，还真没想到，连那位大人都没能把你碾成齑粉，你这条烂命……”那瘦削男人笑了笑：“真的挺硬。”
烂命硬，对两人来说，这算是个陈年老梗了。
林擒稍稍有点怕生的样子，见到陌生人，下意识还是往燕来身后靠了靠，小声地问道：“这是谁啊？”
燕来没好气地答道：“老曹，棺材店的狗托。”
被称作老曹的瘦削男人似乎对于棺材店狗托这个称呼并不反感，照旧还是微笑着，只不过也不知道是眼睛太小还是怎样，那双眯眯眼好像总是睁不开似的。
上前几步走到燕来面前，看了看燕来身后的林擒，问道：“这是你的新欢吗？”
燕来翻了个白眼：“就不能是我闺女吗？”
老曹摇了摇头：“十九年零四个月，那会儿你和她还不认识呢。”
识人辨骨，他从不出错。
“我燕某人播撒十二州，还得把每个妞都给你介绍一下？”
老曹不屑地“呵”了一声：“十七岁，你还在大雲的码头搬砖呢，会有女人愿意给你生孩子？”
燕来哼唧两声：“你知道个屁……”
林擒探头探脑，小心翼翼地瞄了瞄老曹，问道：“那、那个……你刚才说有适合的功法是……”
老曹弯了弯腰，伸出手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眯着眼睛笑道：“适合这个械灵，但不适合你。”
林擒微微鼓起脸颊，揪了揪燕来的衣服，仰着头看他：“为什么不适合我？”
燕来没好气地看着她：“你爱杀人吗？”
林擒愣住了，眨了眨眼睛，刚刚升起来的不满立刻就消散了，扁了扁嘴巴“哦”了一声。
老曹走到展柜前，伸手轻轻抚摸在透明的玻璃上，神色间颇有些怀念：“血衣经，杀人越多，灵力越强，当年初见姜镇北，简直以为自己看见了魔王。”
摩多州，凌雪军统帅，唐帝李翀赐名“镇北”，血衣大将之名威震十二州。
燕来冷笑了一声：“我在弃佛寺的时候就听过这个人，他早年为了吃饱饭，还当过和尚，一个夏国人能在唐朝做到边疆统帅，也就当今陛下能干出这种事。”
老曹笑了笑，燕来和姜镇北之间有点小仇，当年水师“猛龙”和“凌雪”军赛，燕来输了，这么多年一直耿耿于怀。
拍了拍展柜，老曹看着这个五颜六色的械灵，说道：“我问过店家了，这个是重天总部一位大匠的实验作，思路清奇，可惜失败了，没敢放在重天城卖，怕丢人，才放到青杭来。”
带着点文人气的瘦削老曹眯着眼睛看了看燕来身后的林擒，笑道：“我看这姑娘讨喜，你要是不介意，我想把这个买下来送给她做礼物。”
“哟，这话说得，现在是发达了呀，四千两眼睛都不眨？”
老曹淡定地点头：“既然住在青杭，那也不在乎卖林岸风一点面子，在他那儿挂了个名，供奉还是挺多的。”
林擒听到有人要把这械灵送给自己，立马就两眼放起光来，可惜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燕来的大手就按在了她肩膀上。
老男人上下审视着这位棺材店的狗托：“有事儿说事儿。”
老曹笑了笑：“林恬，你还有印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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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遗憾今天还是单更，存稿已经消耗完了，最近刚入职新单位，手头上乱七八糟的事情也多，人挺没精神的。
缓两天，还是尽量以保证质量为前提去更新，大家辛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