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芙丽姆不卑不亢的如实还原了整个冒险的过程,原来利剑魔法一行人进入魔塔二十层骸骨迷宫后,很不幸运的撞见了骸骨将军,而由于朵芙丽姆的精灵斩击已经使用过了两次,仅仅一发的精灵斩击无法对骸骨将军造成致命伤害。
于是一行人才被打散,而有了之后的故事。
朵芙丽姆一边说,一边向叶华伸出了一只手。
干啥?叶华还在整理整个事件的经过,一下子没弄明白朵芙丽姆要做什么,直到朵芙丽姆刻意大声地强调陈词中的“宝物”二字时,叶华才反应过来,取出了戒指中的那个诡异的石鬼面具。
“这,就是威尼斯先生所说的宝物,而它也确实价值连城。”朵芙丽姆轻轻放下了石鬼面具,想了想又将它拿给了叶华。
“对!对!你们看吧!”
“但是,法官大人。”原告席的会长大人却不打算留情面,“据朵芙丽姆团长所说,利剑魔法冒险团全员进入了一个从未探索过的层数,战胜了实力近乎于英雄级程度的魔物才获得了战利品。而魔塔中的规则是,越是强大的怪物越有可能保护着珍贵的宝物,所以这极有可能只是掉落品,而不是威尼斯口中的[宝物]。”
“阿瑞娜会长,我认为您说的话有失偏颇。”笛蓝反驳公会长道:“魔塔内部各个层级之间错综复杂,每一层的传送阵位置都不同,极其的危险,稍有不慎就会落入虎穴中,若非是威尼斯先生的地图,利剑魔法冒险团又该如何如此顺利的抵达宝物的存在地?况且,魔塔中的层主会掉落宝物不假,但也并不是每一层都存在层主,也不是每一个层主都会掉落足够珍贵的宝物,利剑魔法冒险团能顺利归来是事实,收获了珍贵宝物也是事实,怎么能只因为您的一句话就抹除掉威尼斯先生藏宝图的所有价值呢?”
好犀利的语言。
在场的人都听呆了,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最后阿瑞娜会长只得退步道:
“我承认我刚刚说的话有些错误,在此我为威尼斯先生道歉。我愿意承认威尼斯先生提供的线索为委托的进行提供了相当的价值,但威尼斯先生最开始对委托的说法是[难度不高],而利剑魔法冒险团却遭遇了英雄级的怪物,这绝不是难度不高的范畴,我认为威尼斯还是需要承担瞒骗风险的责任。”
然而阿瑞娜会长刚说完,笛蓝便冷哼了一声。
“从什么时候开始,冒险家这个职业不允许接受任何有危险的委托了?阿瑞娜会长你可不要搞错了,威尼斯先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能知道那满是怪物的魔塔中的多少情报?况且时过境迁,天知道魔塔中是否发生过什么才导致的原本[难度不高]的层级出现了一个英雄级的怪物。评测委托难度的任务难道不是你们公会需要做的事吗?将自己的失职推脱给委托人,好一个十四勇者。”笛蓝嘲讽完阿瑞娜会长,没等她接话,就又说道:
“我知道你在求什么,威尼斯先生赌上了自己的信誉却害死了好几队的冒险家,这是他的不对,为了弥补受害人,商会愿意承担所有公会的损失,并以最高规格的金额赔偿受害人亲属。”
笛蓝一个棍棒一个枣,用最狂的语气变着花样炫富,就差没把“老娘不差钱”五个字写在脸上了。
阿瑞娜所求的也确实就是钱,倒不是说她爱财,她只是在维护手底下冒险家的利益,冒险家虽然看起来风光,但下级冒险家赚的钱也并没有想象中多,工作也没有保障,并不稳定,失去生命的冒险家的家庭中,无论是高龄的父母还是手无寸铁的妇女小孩,都十分需要一笔安家费。
阿瑞娜点了点头,没有继续反驳。
笛蓝并不是冒险者,却能一下子说出这么多关于冒险者的知识,可见她必然是有备而来。叶华望着这个异世界的便宜姐姐,试图拆解她的行为逻辑。
笛蓝先是对阿瑞娜提出的每一个点都加以反驳,据理力争,单从气势上看笛蓝便已经完全占了上风,且笛蓝从一开始就知道阿瑞娜的诉求。
如果笛蓝真的不在乎钱的话,笛蓝大可不必这么咄咄逼人,毕竟笛蓝要付出的金币怎么也不会比【最高规格的金额赔偿】要多。
笛蓝亲自上法庭为威尼斯脱罪的原因,不是因为给威尼斯做担保的商会,而是威尼斯这个人本身。
就是不知道笛蓝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花这么大力气花这么多钱都要保这个叫做威尼斯的人?
最后笛蓝为此付出了数千的金币,法官也就宣告了退庭。
十几个家庭的安家费只有数千金币,而利剑魔法冒险团接受一次委托就能赚上万,这贫富差距是不是太大了些啊……
不再管异世界的社会结构怎么样,叶华现在更需要担心的是自己,散庭后,威尼斯先生当场被释放,与朵芙丽姆他们一齐回冒险者公会去了,而叶华却并没有跟着回去。
笛蓝之前让叶华跟自己回家,叶华又不知道家在哪里,肯定得找机会与笛蓝一起进马车,虽然不知道这样做妥不妥,但再怎么样也比找不着回家的路要不容易被怀疑。
好消息是笛蓝没有直接把叶华赶出车厢,坏消息是刚刚在法庭上还一副据理力争、咄咄逼人表情的笛蓝,现在却用着那种宠溺的眼光看着叶华,也不说话,就是满脸笑意的仔细地看着叶华的脸,叶华的鸡皮疙瘩都快被她盯出来了。
无奈之下,叶华只得看向窗外,一方面是掩耳盗铃,回避笛蓝的目光,一方面也是为了记住“回家”的路,毕竟自己现在是笛蓝的妹妹,总是要自己“回家”的。
一边注意这一路上有什么显著的标志物帮助自己识路,叶华又开始思考起了穿越之后的这些蹊跷事。
这异世界……跟地球是不是太像了一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