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险者是最不问出身的一个职业,只要你有能力,冒险者公会就一定会抢着要你。
尤其是在蒂斯克洛,来自世界各地的各种牛鬼蛇神,如果对每一个冒险者都必须刨根问底的话,蒂斯克洛绝对没有现在的繁荣。造成蒂斯克洛拥有数万冒险者局面的,不仅是冒险者这个职业能带来丰厚的利益,更是城主为冒险者公会大开绿灯所带来的。
上位冒险者隐隐然之中是被放纵的,虽然不是杀人不犯法的那种放纵,但他们仍然拥有着巨大的隐性权力,甚至可以被看成是另一种类型的贵族,这也是为什么珀尔明明不是贵族但却可以自由进出城主府的原因。
其实这也是人类的一种无奈,魔族的实力比起人类强了太多,如果只依靠各个贵族手底下的士兵,人类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战胜强大的魔族战士。
人类部队拥有超强的纪律性,但怎么也抵挡不住魔王的横扫千军。
冒险者制度就是对人类部队战力上的缺陷所进行的补足,平时冒险者是一种自力更生,以完成委托为生计的职业,而在战时冒险者就是一支质量惊人,且不需要政府出钱养着的部队。
冒险者这个团体为蒂斯克洛带来的麻烦不少,但任何聪明人都知道他们必须存在着,所以只要薇薇仆尔成为了冒险者,至少在蒂斯克洛官方的角度上看是可以对薇薇仆尔的过去既往不咎的。
“不行,不行。”叶华反对道:“珀尔你到底什么毛病?薇薇仆尔才刚从一个只允许她战斗的地狱里逃出来,你为什么又想把她推向另一个战场?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珀尔却对叶华的反对感到疑惑,摆出了久违的对叶华的说话感到无法理解的表情,任何人摆出这样的表情都足以让叶华心惊,因为这个表情代表着叶华说出来的话不合时宜,这不是“笛尔”可能会说的话。
“你在说什么呢笛尔?你这也没生病啊?”珀尔伸出一只手量了一下叶华的体温,“冒险者这个职业可不能与杀手相提并论,我们公会有着十分完善的保护机制,绝不会强迫冒险者去做死亡率高的委托任务。况且如今魔族正对我们步步紧逼着,对抗魔族是每一个有能力的人类都应当承担的责任,而成为冒险者就是承担这一责任的方法之一。”
一时间叶华不知该如何反驳,紧接着珀尔又说道:“而且在这件事上不是更应该问问薇薇仆尔自己的意见吗?笛尔你可没有擅自决定薇薇仆尔人生的权力。”
叶华语塞,这才发觉自己一时糊涂了。异世界有异世界的情况,珀尔的说法是有道理的,而自己以薇薇仆尔年纪小为由擅自阻止她成为冒险者的举动也只是一时的感性作祟,无论是安吉丽娜还是梅丽,她们的年龄其实都不大,都是在地球上处于还需要被呵护的年龄,但她们仍然选择成为冒险者,选择去与这个世界对抗,她们的勇气是值得赞美的。
叶华望了望薇薇仆尔,只见薇薇仆尔点点头,缓缓说道:“笛尔姐姐,我想成为冒险者。”
叶华见状,自然也就没有理由再去阻拦,“好,你可以成为冒险者,但是有一个条件,不到万不得已,你不能在其他人面前使用你的能力。”
使用神赐魔法的薇薇仆尔几乎是无敌的存在,叶华可以说她的实力在冒险者中至少也能被评为白金级,她能够轻松获得比肩勇者的地位。
但问题是薇薇仆尔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名声,如果让薇薇仆尔在战斗中自由发挥,那神乎其技的移动方式一定会让所有人都听说她的大名,而保不齐这些听说薇薇仆尔里的人里就有她的仇人。远的不说,就单说哥布林平原的那群与哥布林作战时幸存下来的冒险者们就绝对会对薇薇仆尔有印象,要知道朵芙丽姆可没在喝酒时少说这件事,谁知道哪个人一拍脑袋,就将薇薇仆尔与故事中的“操控时间的恶魔”划上等号。
所以至少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薇薇仆尔都要“隐姓埋名”,做一个低调的冒险者。
“好的,笛尔姐姐,我知道了。”薇薇仆尔也没问叶华的具体原因,只是点点头。
“好了,那么...”珀尔瞄了一眼叶华,随后对薇薇仆尔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下午三点钟刚好会有一批新人集中在训练室,到时候也会进行等级测试,到时候我们可以直接把你带进去,现在你先回笛尔小姐的房间好好休息吧,如果饿了可以下去一楼的餐厅,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跟看板娘姐姐说我的名字就好了,珀尔·亚布力奇。”
薇薇仆尔看了一眼叶华,见叶华点了点头,她便出了房门。
薇薇仆尔出了房门,房间内因此而静默了十秒,最终还是珀尔先开口:“你知道我想与你谈什么的对吧。”
“嗯。”叶华回答道。
整个关于九头蛇的故事,以及薇薇仆尔诉说自己的遭遇,其实都有一个巨大的漏洞,那就是薇薇仆尔不该活着出现在叶华的房门外。
九头蛇可是暗部组织,是黑社会,可不是什么良善的机构,薇薇仆尔如果真的被逐出了这个组织,最好的下场也是死亡,先不论成为冒险者的薇薇仆尔可能会成为九头蛇的敌人,单说薇薇仆尔所能够透露的关于九头蛇的情报,就已经让使徒有足够的理由杀她。
但结果却是薇薇仆尔不仅活着来到了冒险者公会,情报泄露则更是已成定局,难不成使徒是笨比吗?
“珀尔,我知道薇薇仆尔很可疑,但我愿意相信她,即使她从前身负罪孽,但我还是想给她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叶华倔强地说。
珀尔则叹了口气,摇头道:“这不是信任与不信任的问题,我们的意愿不重要,笛尔你得正视这件事。”
“嗯,我知道。”
珀尔将眼镜脱下,扔在桌子上,双手揉着太阳穴:“如果薇薇仆尔是被指使的,那么她来到公会的原因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笛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