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造另一个人吧?!]
不确定的语句从我口中吐露出来。来这个世界之前,那人告诉我这是只有我一个人的世界,因此我并不确定是否能够出现第二个人。不过这么想不付之于行动的话也无法验证真伪,于是我使用了能力,我瞬间出现在了一间实验室,紧接着是出现大量的机器机械,我使用能力赋予了我创造机器人的知识与才能,然后就是一阵眼花缭乱的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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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入眼帘的是有着一身机器的人影,这是我做了一个多月的成果。虽然外貌不予置评,但是总得来说第一次结论还算不错。
[接下来所要做的就是赋予机器人人类的外貌。]
然后我开始了第二次实验:使用能力进行时间加速。这是我在这次实验发现的另一个使用能力方法。我能够在时间的快速流动中,把所要做的事几倍几十倍的加速,甚至可以更快,但是另一方面,加速时间并不代表我不曾体验过时间的流逝,也就是说在这几倍速的时间里,我所做的只是把一切加速了,并不代表我自己没有做过这些事,反而因为长时间使时间快速流动,我的脑袋倒有些疼痛。
[我并不是万能的。]
揉着还在疼脑袋我想到了这一点,不过这也并不是那么让人在意的事,只是一直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无所不能后发现还有着极限,有一种新鲜感,而这种感觉是很久都没体验过的了。
通过长久的实验,从开始只有机器外表,到发声,然后到现在的有着人类外貌,终于完成了这次实验。
与之相对的是并没有优化动作方面的肢体,也没有弄好那断断续续的机械对话。
[走一步。]
我对着这个还有待完成的“人偶”下达指令。“她”一颤一颤地抬起脚,然后慢慢落下,整个动作都极其僵硬,但是总体来说还是不错。
一头金黄的卷发,皱褶的黑白长裙,精致的脸上并无任何表情,遗憾的是那双空洞的眼睛。
我抚摸着她的肌肤,确实,和人一样的触感。
[但是我果然更想要一个人。]
仅仅这样的话是无法满足的,长时间一个人独处在这个世界,让我倍感焦虑,寂寞,想要发疯,想要有个人陪自己说句话。那是和养宠物完全不一样的感受,只有人才能给与的。
[这样果然还是太慢了。]
本来打算慢慢来的,现在已经无法再等待了,我并不知道这种热情还能持续多久,如果时间太长的话,忘记了这件事或者放弃了这件事的自己会变得如何这种事根本不愿去想象。
展开能力,使用时间加速,并且直接用能力具现出这个世界最先进的机器人,持续用能力创造出一堆机器人,配合自己把实验进一步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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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早该想到的结果!]
我奋力地把手中还拿着的工具钳狠狠扔地上,然后对着四周的机器乱踢,乱砸……
[早就想到了,一开始就明白了!]
从一开始他说的只有你一人的世界就该明白的,从机械无法创造人就该明白的,即使多次使用能力也没法变出人类就该明白的,即使如兽人、矮人、精灵、鬼怪、魔族这种幻想世界的也无法创造出来……
作为机器人来说她很完美,各方面的长久实验解决了原本还存在的对话问题,肢体僵硬协调问题,除却不似人以外,各方面和人类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我想要的是一个人类,活生生的人。
这是自实验开始后,多年时间里的执念。
植入那些配音的对话,各种优化,使用完美的材料加上技术去创造,然后收集大量的语句,及选择,甚至脸部也可以随之展开对应表情,但是眼睛的空洞让我怎么都无法解决。
[这是一具机器。]
这个事实让我无法欺瞒自己这是一个人,即使各方面与人类无二,但是她并不具备人类思想,也没有灵魂。
我选择离开这座实验室,并不能创造出人类的话再继续下去也没有意义。
打开大门,天气有些阴霾。
[是个好天气呢……]
自嘲式的玩笑,然后叹口气,没有目的的往前方走去。不知道去哪,不知道干什么,不知道想做什么,没有人与之对话,没有人与之交流,没有人与之恋爱……
想过死掉的话也许就会结束,但是每次自杀后都仿佛是睡了一觉般,过会就能醒来。想过毁灭世界的话也许就能结束,但是想要做出行动时,能力就会失效,无法毁灭世界这句话现在再一刻被我想起。
[真的不老不死了呢……]
漫无目的的走着,冬去秋来,不知道多少个日夜,多少个四季流转,然后我到了一座城市的入口。
“废弃都市”
只能用如此词语表达,整座城市杂乱无章,高楼被爬山虎环绕,废弃的垃圾在马路上随处可见,红绿灯倒在路旁,路上的汽车也堆满了灰尘,路上以及楼房有着各种裂痕,伴着轻风从房子里时不时传来物品掉落在地的声音。
[繁华一时的都市也能变成这样吗……]
不过这个世界只有自己一人的话,变成这般也倒是正常了。继续往前走,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什么声音?]
我回头一看,是几只一米多高的犬朝着我奔来,眼里闪着的绿光,死死紧盯着我的眼神,毫无意外,它们的目标是我。但是为什么?我身上并没有什么它们想要的东西,朝我扑来也不会得到什么的。
如此想的我正准备回头继续走,然后从手臂上就传来一丝异样感觉。
有什么东西流下了来了。
仔细一看,是大量有着鲜红颜色的水,但是这些水是从哪流出来的呢?这时来自下方的撕扯,让我明白了这些犬是把我当做了食物!
那几只犬一个个全扑在了我身上,亲昵地稳着我的身子,如果不相互拉扯的话,这一定是副有爱的画面吧。我还需要继续走,也没想体验被分尸的感觉怎么样这种感受,于是使用能力,这些犬瞬间忘记了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一个个在路边来回走动。
我隐身着,与此同时身上的伤口瞬间愈合,但是唯独留下了手臂上的伤疤,这是在这个世界第一条给我留下伤痕的狗,这么想的话有些无聊但是也让我有了可以回忆起的事物。
持续这段路走的并不久,我停了下来。
[累了。]
并不累,只是心里疲倦。这样下去要持续多久,想了一次又一次,在这么多年的流荡中,只有每天记录走了多远这种事,才能让自己觉得有事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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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了一处地下室作为了落脚处,空间挺大,我使用能力让这块地方变得可以让人居住。
[接下来做什么好呢。]
并不知晓,然后就一天一天抽烟喝酒躺沙发上思考着不知思考着何物。当烟盒酒瓶堆积如山的时候,我站了起来,然后挥手把这些垃圾变走,接着一台台机器有序地摆在了这处地下室。
[重新开始当初的实验吧。这次我要给与她灵魂。]
这个世界只有我一人,不可能出现第二个人。这种事很清楚了,自己很明白了,即使是想要赐予动物智慧这种事也无法做到,可以说这个世界不可能出现与自己同等交流的人,即使是生物也无法做到,使用能力倾听动物所说的语言,这项无所不能的权力也会在此刻失效。
怎么样也好,想要听一听他人所诉说的话。
我开始了曾经已经放弃了的再次实验。
没有了宽敞的实验室,没有了那些帮忙的机器,此次实验只有我一人参与。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自己更加地熟练,能力使用及搭配也更加流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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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过去了不知道个日夜,原本宽敞的地下室此时堆满了手臂脚肢眼珠脑袋等大堆的垃圾堆,白昼的灯光在灯泡坏过一次后被换为了老旧的有着淡黄色光芒灯泡悬挂于空中,古旧的铁架子风扇“吱啊吖啊”的缓慢转动着那几片扇叶。
“又失败了吗……”
我放下还拿着工具的手,然后拿起一瓶酒灌了一口,默默坐在沙发上沉思。
一切方向都是合理的,但是结论就是无法造出拥有智慧的存在。
[接下来继续做吧。]
除此之外也无事可做,最重要的是,想要听一下其他人的声音,就算只有一句。
把喝光的酒瓶放下,走向了实验桌。
[最后一次了……]
我已经感觉到了,似是命中注定一般,这次是最后一次,如果再失败了,极有可能会不再会做这种事,变成与神一般静静看着这个世界的存在方式。
我放弃了机械,拿起了一块块木头,握在手中用小刀慢慢雕刻着。没有去加速时间,也没有去追求速度,一刀一刀缓慢的重复,这一刻我确信是自己人生中最沉浸于某一方面的时刻。不去计算需要花费多长时间,并不知晓这样需要多久才能做好,一步一步,我慢慢把身子刻出来了,然后是手,脚,最后是头……
把这些拼装好后,我一次又一次地精细刻画着,把能够再修好的部分弄的再完美一点,如此这般过了一个月,花费了一个季度的人偶也完成了。
此刻的我是紧张的,这是好久没出现过的心情了,也好久没有体验过的感受,上次出现这种感受是什么时候呢……
好多东西都忘了,自来到这个世界后,生活的越久,人性方面就越加模糊。
[也许再过不久我就会变得和神一样吧。]
慢慢来到桌上,看着自己一刀一刀刻画出来的人偶,齐腰的卷发双马尾,欧式风格的黑白长裙,那张精致的脸上有着与之前同样的缺陷:空洞而没有灵魂。
这是必然的,这是人偶,是用木头刻出做出来的人偶。但是此刻我感觉,不,应该说有这种自信,这次实验可以完成,自己可以创造出智慧生物,即使她并不是人。
这个世界在给与自己不老不死的同时,也是给了我束缚,它束缚着我。这是多年来自己所感受到的。真的无所不能吗,在某方面来说是真的,但是与之对应的是自己无法逃走,逃离这个世界,世间也不存在除自己以外的任何智慧生物,长久下来,只有无尽的空虚。
和其它生物说句话,都成为一种奢望,如今留下的只有创造一个智慧生命的执念。而这种执念是不被允许的,世界是否定的,这样的话。
[丢掉一切吧。]
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与眼前这个人偶吧。这样的世界,即使活下去又如何,空虚乏味而又绝望的人生,不被允许死亡只能不断体会感受这些的人生,不如此刻全部丢弃。把曾经他所赐予我的一切,给眼前这具人偶。
[我可能会因此消失掉,但在这最后一刻,我想听一句拥有着情感的生物而发出的话。]
我把所有能力凝聚在心脏处,随后把手插入胸口,剧烈的疼痛瞬间袭来。
[能行。]
毫不犹豫地把心脏剥出,身上还有地面全是鲜红的血液,心脏一颤一颤地跳动,反应着此刻我那紧张的心情。
大口的血液从口中吐出,让人无法忍受的疼痛一次次袭来,此刻的我是欣喜的,不老不死的我本不应该会再感受到这些东西,特别是如今生命的流逝。
拿着心脏的手停放在人偶上空,之后重重往她心脏处压下。
[曾经他给与我不老不死无所不能的权利现在由我交给你了,然后,这颗心是我所赠予你的,希望你能够获得属于自己的情感,还有生命……]
心脏与人偶成功融合,此刻我的生命也会就此结束了,能看见自己虚幻的身影正从这个世界一点一点消失,最后,我看见了她睁开了眼睛,并且急迫地想要与我诉说什么。
我并不知晓最后她所说的话是什么,但此刻的我有点担心,也有点愧疚,她将代替我去承受我本该继续承受下去的孤寂、空虚。张了张嘴,也不知她是否听到,但是我还是想向她表达。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