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这段时间是真的冷啊——这雪天天下得，都快赶上以前的雪灾了吧？你看美国德州的大雪...”在下班的路上，我和同事们聊着这几天的天气恶劣变化。走出写字楼得那一刹那，每个人都不自觉哆哆嗦嗦得走向自己的归宿。
我一路小跑，走向我现在每天上下班停车的地方。
“时候不早了，赶紧接晓雯回家，而且明天就是晓雯的期末考试了——”脸上不自觉地就挂了上只属于回家的幸福的微笑。
可惜——
雨雪夜的繁华十字街头，交警维持着夜晚的交通秩序，护士医生训练有素地撑开担架，撑起着肇事者和受害人。
不多时，混乱的秩序被稳定，一切回归只属于夜晚的宁静。
带着凌冽得飘飘雪雨。
————
模糊的视线里，只有白花花的天花板和热炽灯，以及耳边清晰可辩得“嘀—嘀—”声响。
啊，我貌似遇到了车祸。
在过绿灯的街口被横飞而来的轿车侧面冲击到了。我应该是当场就是晕厥了过去。
“你醒了啊？”我感觉耳朵的听力瞬间有些下降，是受伤太重的缘故么？
“sh...”我突然发现我的嗓音也变得十分沙哑，以至于现在我只能保持最简单的保命呼吸。没办法，我向着站在旁边一直观测的护士点了点头。
“你出了车祸，万幸我们做过全身的检查后并没有大碍。现在的感觉障碍只是暂时性的，请不要担心，呼吸机面罩等到你今晚状态稳定后就会撤走，大概3-5天后就可以出院了...”护士貌似是新来的，面对着刚出事故的我，喋喋不休得说了一堆事项，让我大脑十分疼痛，以至于我深深得皱着眉头。
“抱歉，请注意休息，不过还是想跟你说下今晚的急诊住院费用，请问是现金还是刷卡？你有通知你的亲属过来么？”
我只是摇了摇头，目光锁定到了在床边，已经破破烂烂的背包，用我还能动的右手指向了背包。
“麻烦..你..咳咳...银行卡应该还在...皮夹子里面，抱歉。我不想让家人担心，她现在还在考试——”
护士点了点头,从我的事故背包里面拿出了银行卡确认后，就立即转身离去：“等会账单和银行卡我会拿回来的，好好休息——”
“谢谢。”我终于支撑不住了我的精神，眼皮子开始打架，随时准备睡去。
但是我明白，我还有家里人等着我，我不能让她“担心”。
“护士！...咳咳”
“？”
“你们有捡到我的手机么？”
“在你病床枕头边上，应该还能用——”
“谢谢。”
顿时，病房内声音变得单调，呼吸机的运转声和检测生命指标的嘀嘀声。
我费力得，颤抖得抓住手机，按着开机键。
万幸，还有4%的电。
先给晓雯说下吧。
不行，我现在说话都有些困难，而且她肯定会怀疑的，要不然...
我立马就发了短信给了伊司的父亲。
“我是肖煜，出了车祸，在医院。跟晓雯说声，我没事，别担心，好好考试。我的理由，临时出差，在客户工厂，没有信号。让她好好考试，伊司也是。谢谢。”
然后，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双手，手机闷声摔在我的枕头边。
我的双眼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运动，大脑发出强制的信号让我进入休眠。
入睡前，我仿佛听到了来自伊司的父亲的回复。
就再次昏了过去。
————
在睡梦中，我的大脑貌似依旧在处理着情况，那清晰得大脑门磕在方向盘的恐怖脆声，那车门被撞碎,我被甩出车门落地飞出几米的时空骤停感觉依旧历历在目。
那幅画面。
满眼都是雪花的世界，双眼无神得注视着天空，身体瘫在地上动不了，只是耳边的聒噪让我依旧意识着我还是活在这个世界。
当然。
还有走马灯式得，以看客身份回顾一遍过去27年多，将近28年的人生旅途。
这个梦实在太长了。
不过，我还是脱离了出来。
————
“你醒了？”耳边传来的，并不是温柔的女声，而是我熟悉得警官声音。
啊,应该是伊司的父亲吧。
真荣幸啊。
“嗯，谢谢——”刚刚从睡眠中恢复神智的我，从视线缝隙中看到他坐在我的床边，露出和蔼的笑容看着我。
真好啊，要是他是我的父亲那是多好啊。
“好好休息，肖煜，我问过专家了，你身体并没有大碍，只是要注意休息——”
“嗯，不过现在...是第几天？”
“...第4天。你睡了4天3夜，晓雯，伊司她们的期末考试昨天下午刚结束——”
我意识到了什么，但是刚恢复的大脑依旧没有维持着出事前的运转水平，脑壳太疼了。
不过聪明的伊司父亲貌似意识到了我想问的问题：“晓雯她现在住在我们家，你放心，晓雯她没事，你出事那晚我就把她接过去了——”
“谢谢。”
......
“谢谢。”
“唉，好好休息。住院费用已经结算好了，等到可以了，就可以出院了。”
我点了点头，目视着伊司的父亲离开。
我缺席了晓雯的期末考试。
希望她别太生气了。
————
————
“雯雯，肖煜他不是说了么？他现在在客户工厂那边，手机没有信号么,别担心了——”
...
“雯雯，都考完试了，你看我们应该也好好放松一下吧，要不我们等会一起去看场电影如何？”
伊司就坐在晓雯的身边，左右在沙发上徘徊，劝着晓雯。
伊司她知道缘由。
但是她不敢说。
她怕，晓雯如果知道了真相。
会有什么可怕的后果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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