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司，抱歉——我不能陪你出去玩了...是的，得照顾他，买的护颈还在来的路上...你们玩得愉快——拜拜！”
“呼——”
“怎么了？为什么跟你最好的闺蜜打电话都会有这种心累的感觉啊？”我躺在床上，看着旁边有些疲惫的晓雯，不由得有些小心疼。
“没事没事，你这边更要紧点——”语言简练，直击要点，主次分明。这是晓雯这些天来的变化。
作为高中生的稚嫩正在蜕变，进化。
尽管她依旧生理上还是高中生。
“现在脖子那边感觉如何？”晓雯躺在床上，将手机放在了一边的床头柜，然后侧身做起来穿好衣服，转向我的方向，俯下身，伸出双手，轻轻按摩着我脖颈两侧的肌肉，寻问着。
“还不错，我尝试起来看看...一二三——！嘶，欸哟哟...”
“你干嘛？就那么爱逞强？——命不要了？”晓雯愠怒的脸上带着焦急和关心，急忙将我想要坐起身的身体按回到了床上。
“我得处理下文件和模型——”一直以来，突然成就了半休假状态的我，无所事事，浑身难受，内心的打工魂促使着我向着晓雯撒了个小小的谎。
我怕被公司抛弃，没法给晓雯继续提供物质支持。
“...你电脑在哪里？我去拿——你给我老实点，别乱动。”晓雯一边快速下床走到屋子的书桌旁边，开始翻着桌子上的文件和笔记本电脑。
由于车祸的原因，我打电话暂时现在都是用的晓雯的手机，电脑有幸逃过一劫，依旧能够使用，只是触控板不是那么灵敏了。
“在蓝色的文件夹下面...再往下翻...对对对——谢谢晓雯。”
“喏——工作的事情先放一边，刚起床，我扶你去洗漱——”晓雯熟练得折回到床边，左手穿过我的背肌位置搂住，右手轻轻放在了我的小腹位置，慢慢将我抬了起来。
“不疼吧？”
“嗯，起来的时候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那就好，来，穿上衣服，我扶你去卫生间——”
————
————
一同洗漱完成，吃完经典早餐(牛奶培根)后，晓雯又将我扶回到了床上。
“来，轻轻得靠在床头柜上...有不适感觉立马跟我讲——”
“嗯。现在很舒服，只不过还是有点冷——”
晓雯听闻，没有回答，随手拿起手中的书本，走回到了床上，脱掉下身的裤子后，也随我进入了被窝。
没有多讲，紧紧得靠在了我的身旁。
“我也冷。”
“呵呵——”轻微一笑，我将床上的大羽绒服裹在了她的身上，“别冻着——看书时会手冷，穿点大衣服，手还能躲在袖子里面——”一边说着，我也将她的比我小半号的羽绒服套在我自己的身上。
“嗯——，身体不舒服叫我啊。”然后晓雯就再也不管我得一头投入到了书本的世界中。
我也随即将注意力和精力转移到了工作上。
————
午餐，晓雯直接叫了外卖。
晓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买了床上放的小桌子。
我们两个靠在一起闷头吃着饭。
————
晚餐，晓雯煮了一锅青菜萝卜汤。
同样，靠在一起，我们俩享受食材果腹，温存的时刻。
————
叮铃铃————
晓雯的手机响了，但是她没有接。
“怎么不接？——”我示意晓雯将手机拿过来，以防万一是我公司同事的电话,或者晓雯应付不来的骗子/流氓电话。
“喏——我不认识的。你接吧，估计也就是骗子电话——”
我拿了过去。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11位数电话从手机屏幕上投射出来。
曾经抛弃了我们母子俩的父亲。
我犹豫着...
“你怎么也不接——”晓雯见我也没有接听，就好奇，想拿回去。
...我并没有给她。
两个呼吸后，我按下了键。
“...”
“...”
这就是熟悉的陌生人的感觉么？
不是千言万语,万千感情无法倾泻，而是点点滴滴的感情羁绊，失去了多年的维修，很难无法找到修补的工具了。
“你...没事吧？”貌似对方再也抑制不下去这种沉默，让人压抑的氛围,他开口了。
“...没事。你呢？”
尽管太多年都没有联络,但是我还是下意识得...想要知道他的状况。
“我很好...我很好...我...”他只是一直重复着，这个三个字。只是他不知道如何作为更年长的一辈子,带领着话题继续下去。
不过，既然时隔15年的联系...
我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怎么了？突然想给我电话？”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如何形容这种感觉,那种忽如而来的关心让我措手不及。
来自15年之久没有任何联系的我的父亲。
“...我只是...”
我的内心有种期待，哪怕这是15年后突然联系我的父亲。
哪怕他曾经多狠得离开了我们母子身边。
但是，我还是期望落空了。
也是啊。
毕竟15年了。
我在电话这头，只是听着他沉稳，却略带焦急的呼吸声。
电话两头再次沉默。
而坐在我旁边的晓雯不知所以然，但是观察仔细的她，知道这通电话完全影响到了我的心情。
不由得靠我更紧了些。
“既然没事的话...那就这样吧——”我想挂掉这通电话。
原本的不期待，到后来些许期望，再到最后莫须有的失落，颓废。
“过段时间...有空一起吃个饭么？”
挂断前。
他还是说出了他的想法。
我下意识得看向了晓雯。
“怎么了？”晓雯见状，低声在我的身边问着。
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好。”
“那我后面照这个电话打给你——到时候”
“这是我女朋友的号码——”
“......没事没事——好好休息...肖煜”
“......嗯”
虽然跟自己期待的话完全不一样，但是晚来的问候，还是留有温度。
我按掉了电话。
下意识得想直接躺在床上。
“欸！肖煜，你现在身子不行，别乱动——！”
“啊啊，抱歉抱歉，我忘了——”
晓雯现在很乖得就靠在我身边，吩咐完也没有其他动作。
我感觉到她停止看书很久了。
“辛苦了，雯雯。”
晓雯回以微笑。
“刚才那通电话...”
“是我多年没有联系的父亲打来的，他想后面请我吃饭——”
“他有没有问你的情况？”
？
“嗯，有的。”
“那就等身子养好了，就去吧；等你换好了手机，重新换上电话卡——”
“嗯——”
晓雯说着的感觉有些紧张。
“别紧张，雯雯。我也是多年没有见面了——”
.....
“呐，晓雯。能不能抱着我再紧一些呢？”
“嗯。”
真的好暖和。
心好暖和。
它还是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