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制版章节)
“鲍勃,在吗?”
那女人缓缓地叩了叩门。
似乎是听到了门声,一阵下楼的声音响起。
“来了,来了”一个清脆的男声道。
那是鲍勃,鲍勃飞快的跑下了楼,鲍勃飞快的打开了门。
看起来,他等那个女人很久了。
“好久不见了,杰弗里先生”那女人笑着道。
笑着,她裂开了嘴,露出了优雅而热情的笑容。
那声音很优雅,如她的衣品一般。
“是么,我记得上星期才见过吧”鲍勃道。
鲍勃携着那女人走进了屋子。
灯打开了,电视机打开了。
电视机里是转播的夜间新闻。
“今天,我们有幸迎来著名的百万富翁艾瑞克和市参议员玛利亚,今天,他们将为市长竞选进行辩论。”
“你表现的不错啊”一旁的鲍勃笑着道。
那蓝裙子的女人也是笑了笑,然后轻轻地拿起了遥控器。
那嘈杂的声音停止了,
那电视被关上了。
“让这里安静些吧,而且,那不重要”那女人道。
“我需要的是真正的胜利,所以我需要他的丑闻。”
“放心,我一直在忙这件事”鲍勃道。
那女人晃了晃头,轻轻地一笑。
轻轻地一笑,很优雅,如那电视机里一般优雅。
她很优雅,无论在什么地方。
无论是在电视机里,还是在私人独处。
她很优雅,仿佛一直如此优雅。
“对了,保罗神父的事情,你还是少参与吧,防止引火烧身。”那女人道。
“放心,我是有分寸的”鲍勃道。“而且,都是一个圈子的,互相帮助吗。”
“哦,对了,小家伙在吗?”那女人笑着道。
“在,而且,还多了一个女孩”鲍勃道。
灯光。
灯光透过了凯与简的房门。
那是鲍勃,鲍勃推开了门。
房间里,两个孩子分别躺在两张床上。
一动不动的躺着,用被子紧紧地裹着自己。
紧紧地闭着眼,躺在床上假寐着,一动不动。
“你是想要那男孩呢,还是想要那女孩呢?”鲍勃微笑道。
那声音依然清脆。
清脆的渗人。
“为什么不可以都试试呢?”那女人笑着道。
房门被关上了。
那女人进入了房门。
她是个老女人,她的脸上抹着浓浓的妆。
那妆很浓,那妆遮掩着她枯萎的皮肉。
缓缓地,
两个被子被她缓缓地掀开。
轻轻地,
她的手轻轻地伸向了两个人。
那手,骨节嶙峋,满是皱纹。
凯睁开了眼,凯闭上了眼。
凯紧紧地挤着眼。
一只枯树般的手在他的脸上摸索着,摩挲着,带来阵阵恶寒。
忽然,那女人惊叫了一声。
“你竟敢咬我的手!”那女人骂叫到。
枯树枝般的手从凯的脸上移开。
凯睁开了眼睛。
“滚!”那女人恶狠狠地骂叫着。
黑夜,浓稠的黑夜里,那蓝裙子的女人站立着。
站立着,倚靠着门。
她捂着手,她目露凶光,她恶狠狠的瞪大了眼睛。
她瞪着那粉色的小床,瞪着那白色的人。
那是简,简匍匐着,伏在那粉色的小床上,简也是瞪着眼睛。
忽然,那老女人笑了。
“小小年纪的,脾气就这么暴躁啊。”那女人道。
“你就算能打得过我,你打得过鲍勃吗?不要意气用事啊。”
那女人复又走近。
她走到了简的面前,
很近,很近。
她笑着,那女人笑着,那女人的脸上抹着浓艳的粉。
即便是浓粉,也遮不住她那枯树般的面容,也遮不住那面容下枯萎的皮肉。
她笑了笑,那枯萎的皮肉蠕动着,牵动着绽着油光的脂粉。
“而且,你不要以为这些东西只有你一个人承受啊,还有你弟弟呢?你很关心你弟弟吧。”那女人笑着,用一种非常温润的声音说道。
那声音很轻,很轻,很和蔼,彷如电视台里那晚间播放的睡前童话。
“而且,我一个女人,总比那些男人对你们温柔些吧。”那女人道。
笑着,她笑着,她轻轻地撩着简的头发。
简皱着眉头,
简没有阻止。
那女人笑了,很优雅的笑容。
她知道,她又达成了一次谈判,她很擅长谈判。
她也知道,她又驯服了一头野兽,她也很擅长驯服野兽。
谈判和驯兽,是一样的。
笑容依然挂在那女人的脸上。
笑容,那笑容之上覆盖着昂贵的脂粉、
“不错嘛,很年轻,很难得的直发”那女人道。
简瞪着她,简粗粗的喘着气。
那气息逐渐平静。
简握紧了拳头,
缓缓地,
简的拳头复又缓缓地松开。
简绷紧了肌肉,那肌肉复又放松。
简皱起了眉头,简闭上了眼睛。
“这才像话吗”那女人笑着道。
笑着,她的手深入了那如云的乌发。
“有些小孩子啊,就像野兽一样的不听话”那女人道。
那女人笑着,很满意的笑着。
“事实上,所有人都是野兽。但大人是被驯服的野兽,小孩子则是没有被驯服的野兽。”
那女人抿了抿嘴,复又伸手捋了捋简的头发。
缠绕着,那青丝缠绕在她枯萎的手指。
青丝,那青丝被她的手指卷起,青丝复又落下。
那女人,仍然在笑着。
肮脏地笑着,优雅地笑着。
“有些野兽呢,你只需要轻轻地一示好,亦或是一示威,它就会拜服在你的脚下。”
那女人翘起了眉头。
“当然,也有一些,你为她阐明利弊,她也就会服从的。”
那女人笑着道。
她笑着,她轻轻地捋着简的头发。
她很满意,她满意地笑着,
今天,她又驯服了一头野兽。
她伸出了手。
两只手,
两只手,分别伸向了那安静的两人。
闭着眼,那两人闭着眼。
凯闭着眼,简也闭着眼。
手,两只手。
手,那手如枯树枝一般。
那手游走着,那手爬行着,那手蠕动着。
从一处到另一处,从一边到另一边。
那手,又宛如肮脏的爬虫。
而那女人却在笑着,笑容优雅。
她是个优雅的贵妇人,这世上每一个认识她的人都会记住她的优雅。
她很优雅,优雅的姿态,优雅的谈吐,优雅的衣品。
她很优雅,优雅地驯服了无数的野兽,优雅地登上了那拥挤的高位。
她是参议院,她是驯兽师,她是牧羊人。
野兽?这世间的人尽是愚蠢的野兽。
而她,是驯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