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花都在睡去
风一点点走进篱笆
所有花都在睡去
风一点点走近篱笆
所有花都逐渐在草坡上
睡去,风一点点走近篱笆--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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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清晨,白日东升,花草都已然醒来,炽白的太阳驱散了那属于夜晚的黑暗,将这沉寂许久的世界描绘的五颜六色。
风声,鸟声。晨风嗖嗖的穿过树叶,晨起的鸟雀不禁的鸣啼,在这属于清晨的交响曲下,少年与少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今天,将花名册和照片交给那个老师,这一切应该就可以结束了。
准备好简易的早餐后,少年和少女分别跨上了书包,晨风依然不倦的吹动着窗户,那阁楼上鲍勃的小屋里依然鼾声雷动。
风声,鸟鸣,还有鲍勃的鼾声。
似乎是昨天新阿姆斯特丹宴会的原因,鲍勃还未醒,今天,一切顺利。
吃完了早餐,二人走出房门,肩并着肩,走过树荫下的小路,走过婆娑的树影,走过花草和虫鸣,走过熙熙攘攘的人群。
今天的天气不错,没有雾,没有阴翳,风似乎是暖和的,那蓝色的天空中也只有零星的几片白云。
学校,今天他们似乎来的比较早,这学校里尚没有多少人。班主任也还没有到校,约翰也还没有来到操场晨练。
约翰,昨天嘱托过他要带手机过来的。他应该不会忘吧。
走入校门,二人快步的走到教学楼,那少女便默契的留在教学楼下,记录着心理老师和几个看起来靠谱的老师的联系方式。少年走入了教室,坐在教室里,翻弄着书包,整理着将要交给心理老师的花名册和照片。
清晨,太阳悬在东方,鸟雀依然在和鸣,那学校里的人仍然稀疏,那鲍勃还没有醒来。
小镇的边缘,一阵鸣笛声响起。
一辆警车驶向了那小镇边缘的教堂。几个小镇警察撬开了那神父住处的门锁。然后惊愕的愣在了门前。
神父,那位保罗神父,那个被整个小镇崇敬的人,如今正吊在房梁之上,面容已然泛起了紫色。
好像是警长最先发现了神父的异常,他早上来找神父叙旧,却发现房中没有声音。
接着是一阵喧嚣声,一个小镇的新闻车赶来,小镇电视台的记者端着摄像机采访着进入现场的警察。
当然,还有穿着便装的警长。那大胡子的警长面容低沉的谈论着他和那自缢神父的共同回忆。
泪水,痛苦,似乎连采访的记者都被他的悲恸所感染。
风鸣,树鸣,鸟鸣。无数的声音奏响着属于春天与早晨的序曲。
终于,伴着一阵雀鸟的杂鸣,那满是烟草味道的阁楼里,沉睡的男人睁开了眼睛。
他的手机在响,那是一条短信。那是来自大胡子警长的短信。
“保罗已死。”
男人伸了个懒腰,驱赶着脑中仍然存留的困意。紧接着,他紧皱起了眉头。
保罗。。他真的死了。男人拍打着额头,似乎想要尽快清醒。
格兰特先生好像暗示过要处理他,然后他就死了?
然后呢?昨晚自己一到家便倾倒睡去。
格兰特先生好像还嘱托过什么。。
对了,那是关于自己的忠告。
“要小心那些记者,要小心自己手里的那些花名册,要小心自己的孩子。”
记者?似乎并没有不识时务的记者前来,而那花名册在安全的地方,而自己的孩子也很乖。
他们是被驯养的骆驼,应该,没有什么自己的想法吧。
鲍勃推开了门,那楼下的餐桌上是他们为自己准备的早餐。
他们上学去了,也是,今天自己起的很晚,要是如以前一样的接送,他们肯定会迟到的。
两个孩子都很乖,应该不会有什么反叛的举动吧。
又是打了个哈欠,鲍勃披上了衣架上休闲的大衣。他缓缓地走到卫生间和浴室,开始了时间冗长的洗漱和打理。
今天保罗死了,自己应该还需要去写个稿子,去电视台露个脸。
冗长的洗漱耗费了很长时间,那东边的太阳逐渐高升。那墙上的时钟已经敲响了不止一次。
终于,他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对了,似乎昨天晚上自己并没有拿出钥匙便打开了小屋的门。
钥匙?钥匙在门锁上。是自己忘记了吗?好像自己的确偶尔有把钥匙留在门锁上的习惯,所以,是什么事忘记的。
昨天晚上回家时门没有锁,那说明昨天早上的时候似乎也没有锁门。
的确,好像前天晚上也没有锁门。但那时,钥匙不应该在自己的腰带上吗?
所以,他为什么会在门锁上?
鲍勃皱起了眉头。
“小心那些记者,小心自己的花名册,小心自己的孩子。”。那格兰特先生的声音复又传入了脑海。
孩子,他们真的会有什么问题吗?从那次他们离家出走之后,凯的眼睛似乎就恢复了往日。
往日的驯服,往事的顺从,那目光自己看了七年。
还是说,他已经连欺骗都学会了?
阳光,那太阳逐渐高升。炽热的阳光照进窗户,照到了鲍勃的脸上。
鸟鸣渐衰,只有零星的鸟雀仍咋那林中啼鸣。
一阵鸟鸣惊起了鲍勃的心神。
去看看吧,看看花名册,顺便给凯的班主任打个电话。
半小时前,学校。
白日逐渐高伫,风喧嚣着吹打着教师的门窗,数学老师站在讲台上,用粉笔写着板书。
凯没有看那黑板,新阿姆斯特丹市辖区公立学校的初中的数学对他来说没有难度。
汗珠在他的额头不禁的冒起。他的眼睛在书本上游走着,不时的瞟向一帮的教室门。
“没关系的。”简在他耳边轻声道。
凯仍然皱着眉头,他的手攥着简的手,紧紧地的攥着。
这已是八点,第一节课刚刚开始,那心理老师的办公室仍然黑着灯,约定好带手机的约翰也还没有来。
凯微皱着眉头,他望着教室门的方向。
风声,鸟声,老师的讲课声,学生的喧哗声。
心跳声。
忽然,教室门被猛地推开。
一个满身是汗的男孩匆匆的跑了进来。
约翰,那是约翰。约翰握着手机,嘴里喘着粗气。
约翰望着凯,摇了摇手中的手机,尴尬的笑了笑。
他匆匆的向老师赔了个礼,复又从凯的旁边经过。
“抱歉,今天差点忘带手机。”约翰喘着气拍了拍的凯的肩膀。
“谢谢。”凯微笑着与约翰碰了个拳。
微笑,笑容浮现在凯的嘴角,又浮现在了简的嘴角。
“放心吧,今天一定可以的。”一旁的简握住了凯放在书桌下的手。
是啊,今天一定可以。等下课之后便找到约翰,然后找到心理老师,然后,再借助他去扳倒鲍勃。
风,太阳,树林。
风在树林中游走着,漾起了阵阵的波涛。飞鸟在这绿色的大海中上下起舞。
鸟鸣,风鸣,树鸣。清晨的序曲后,是春日的交响曲。
小镇边缘,那孤立的小墅中,那梳洗结束的男人进入了那满是烟草气味的房门。
“小心那些记者,小心你的花名册,小心你的那些孩子。”格兰特先生的声音又出现在了他的脑海。
花名册和孩子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孩子们被驯养的那么听话。
不过,还是看一看吧,小心为妙。
清风吹打着门窗,鲍勃轻轻的走向了那装着烟草的大箱子。
轻轻地,他掀起了放在上面的几件衣服。
似乎没什么问题,这些东西都摆在原位。
不过,还是看一看吧。说不定呢。
缓缓地,鲍勃掀起了那箱子的封盖。
烟草,那些液体,还有注射器,他们都完好的摆放在原处。
还有文件夹,文件夹也在这里。
看起来,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要不,打开看看?
缓缓地,鲍勃拿出了那老式的文件夹。
那文件夹很老,却也很干净,也是,自己前几日刚刚整理过。
鸟鸣,风声,树鸣。那太阳抬起了头,阳光的长矛穿入了那小屋的玻璃窗。
拿起那文件夹,忽然间,鲍勃皱起了眉头。
不对,这文件夹怎么变得这么轻了?
鲍勃的眉头猛地团成了一簇。
没有!
那照片不见了,那花名册也不见了!
是谁。。是凯么?
鲍勃皱着眉,他的手在颤抖,他的身体在颤抖,他的神经在颤抖。
那是。。是凯干的?只有他才会如此熟悉自己的生活习惯。
“小心那些记者,小心你的花名册,小心你的那些孩子。”格兰特的声音复又在他的脑海出现。
怎么办,不能让他们把那花名册和照片散播出去。不然。。不然保罗的下场。。
风声,那风吹打着窗户。那是春天交响乐团的号角手。
风声。那风声逐渐变得刺耳。那鸣叫的飞鸟好似也从春日的精灵变成了索命的恶魔。
对了,现在是八点四十,凯和简还在学校。
应该在学校,应该不会在别的地方,不然他们的班主任一定会来消息的!
刺耳,震鸣。风声和鸟声不断的拨动着鲍勃的神经。
对了,开车,赶快开车去学校,去找简和凯。
然后,再去找他们,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