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鲜血弥散着,自那少女和少年的身上滴滴的流下。
汇成血柱,绘成血泊。
太阳光自西南方洒来。
温热。
海风自东方拂过。
微冷。
那少女与少年紧抱着,眼睛望着彼此的眼睛。
那少女望着少年,嘴角泛起浅浅的微笑。
如果这是生命中的最后一分钟,那你想做什么?这个问题她问过凯无数次,凯也问过她无数次。
但他们的回答却总是相同。
对视,拥抱,接吻。
于是,两人相对无言,只是紧紧地,拥抱着。
紧紧地相拥,紧紧地相吻。
相对,无言。
一辆辆车驶来,一辆辆车驶去。一道道车印将那鲜红的血色铺向远方。
直到一辆白色货车停下,打开了车门。
天光凝滞。鲜血在立交桥上蔓延开来。一道道鲜红的车轮印将那红色的地毯扑向远方。
那少年与少女坐上破旧的白色货车里。
“你们是怎么了?”那车的司机皱着眉道。
“我们。。”那少年有气无力地抬起了头。
“我们。。遭遇了抢劫。而且。。你可以借我用一下电话吗?”
“电话?”那男人皱起了眉头,
“是啊。”那少年低着头淡淡一笑。
不时,电话接通。
另一边,新阿姆斯特丹马路上,一辆黑色的豪车疾驰着。
奇怪。。这电话的号码只有三个人知道。
金发的男人皱着眉,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拿起了一旁的电话。“你好,你是?凯?你们老师怎么样了?”
“斯通先生。。。”电话那头是男孩有气无力的声音。“老师。。老师他。。遇难了。”
“凯,你在哪里!”
。。。。
风,风吹拂着,一阵凉意。鲜红的血自那少年和少女身上留下。
他们身上缠着一圈圈地绷带,但那绷带已被鲜血浸透,男人不得不为他们缠上更多的绷带。
“你们不用走动”斯通皱着眉头,“我托着你们上车。”
“你是,斯通先生?”那白车的司机睁大了眼睛。
“是的,是我,亚瑟·斯通。”斯通微微一笑。接着,从腰间包中掏出了一叠厚厚的绿色钞票,便是递给了那白车司机。“谢谢你,但是。。请你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就好。还有,去避避风头吧。”
“不了。”只见那白车的司机伸手拒绝。“这世界上有人为了钱,有人为了名声。但的确有人不为任何东西,即便在新阿姆斯特丹也是如此。我知道他们是谁。他们的故事在贫民窟传开了。”
“还有,我也知道你在做什么,加油,未来的市长先生,这个城市的穷人支持你!”
风,海风吹拂着,带着阵阵的咸腥味,这是属于新阿姆斯特丹的凉爽味道,每一个人都沐浴在这味道之中。
无论是贫民窟,还是那些高楼和花园之中的上流人士。
“你们两个多说说话!”斯通开着车,皱着眉头。“记住,不要睡觉!”
“谢谢。”后座的少年望着斯通微微一笑。紧接着,望向了身边的少女。
他怀中的少女亦是一笑。
两人仍然拥抱着,手臂环绕过彼此的腰肢。
那少女浅笑着望着少年,清扬的明眸映出男孩那满是伤痕的脸。
“你还笑得出来啊,说不定会死呢。”
“你教我的。”凯侧头微笑,他望着少女的眸子,那蓝色的明眸,宝蓝色,如蓝宝石一般。如若乌云的天空,如若无波的大海。
无论何时,无论他见过再多的颜色,那一抹蓝宝石的颜色也是他眼中最鲜艳的色彩。
他眼中,唯一的颜色。
“多想想未来可能发生的好事。”他说着,又是低头,在那少女唇上轻轻一吻。
“不要乱动,这样会动到伤口的。”那少女浅笑着。
“好,那我就不动。”那少年微笑,脸颊仍然贴着少女的脸颊,嘴唇距那少女的柔唇不足半寸。
就这样,睁着眼眸,望着少女的眼睛。
“对了,你刚刚说的好事是什么?”少女微微的皱起了眉头,嘴角则是浅浅扬起。
“比如我们扳倒了那些人,比如我们为老师报仇,比如。。我们再去那海边游玩,这次我可是要好好学学游泳呢,”
“是么?”,那少女妩媚浅笑,“那我可要好好教导你了。”
“还有呢。”那少年微笑着,眼睛盯着少女的眼睛,目不转睛。“我们到时候一起上学,一起打工在学校旁边租个房子怎么样?还有。。等我们毕业了,我们可以去买个房子,最好是在海边,也最好是在新阿姆斯特丹。然后我们再生几个人孩子。。叫什么呢?”
“叫什么?”简微微皱着眉头。“你还记得卢克斯和安妮吗?如果是男孩就叫卢克斯吧,女孩的话就叫安妮怎么样?”
“那如果有三个孩子呢?”
“那另一个就叫柯诺吧。”
微笑着,那少女和少年微笑着相互依偎。仿佛打开了话匣子是的说个不停。
风,清凉的海风吹动着新阿姆斯特丹的街道。那硝烟和催泪弹的味道在风中弥散,消磨,消失殆尽。只剩下一片片的咸腥,只剩下一片片的清凉。
夕阳西下。
此时的贫民窟,无数的人聚在了一起,一张张宣传单张贴在街头巷尾。
男人,女人,老人,小孩。他们是这个城市的边缘人,举止并不优雅,穿着并不光鲜。
无数人的聚成小的聚会。在篮球场,在饭馆,在街头。
在不同的街区,在不同的公寓楼。
一群男人站在人群之中。“玛利亚存在的丑闻和鲍勃杰弗里一样严重,她甚至还阻碍了我们的游行,她甚至还掐掉了电视机上的播报。”
“去电视台。”,一个年轻人高喊着。“我知道有一个电视台。”
“还有。”,一个女人亦是举起了手,“我认识一个记者,我们可以去报社!”
“不。”一个穿着光鲜一些的男人摇了摇头,紧接着伸手比了个暂停的姿势。
“媒体,一切的媒体都是那些上流人士的工具,而街头政治也是那些艺术家的玩具,他们不属于贫民窟,他们不属于我们。”
“我们,是这个城市的无意见者。”
说着,那男人又是抬起了头。
“我们的战场只有贫民窟,而这座八百万人口的城市,贫民窟拥有数十万人。”
风,海风喧嚣着,宣传单在风中飘散。抓住了一双双眼睛。
男人,女人,老人,小孩。一双双并不美丽的手,一双双并不美丽的眼睛。
另一边,新阿姆斯特丹警察总署。
“鲍勃·杰弗里,是你呀。”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望着穿着狱服的鲍勃,诡异的一笑。
“是我。”鲍勃也是一笑。“对了,帮我接一个电话,给玛利亚议员。”
另一边,明亮的大厅装潢着华贵的配饰。穿着得体的男人女人们在舞池中开着香槟。
笑容,笑容浮在他们嘴角,那笑容看起来得体,优雅,就好似发自内心,就好似是真正的笑容一般。
“玛利亚议员,我并不是不支持你。。只是,我的要求可能比较特殊,正好斯通集团的人今天中午打来了电话,我觉得他的条件不错。”
“那个。”玛利亚眉头微蹙,紧接着又摆出了得体的笑容。“我觉的,我们可以再谈谈,约上格兰特先生。。”
忽然,一个男人急匆匆走来。
“玛利亚议员,有电话,电话那头自称鲍勃·杰弗里。”
“玛利亚女士,既然您在忙,我就先离开一下了,斯通那里的预约时间也快到了。”
香水,华丽的大厅中喷洒着提神的昂贵香水。
玛利亚只觉得这香水好似有些臭。那西斜的红日从西南方照来,透过窗户,分外的刺眼。
“杰弗里先生!”玛利亚接起了电话。“你到底想要什么?您还嫌我出丑不够吗?我再说一遍,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瓜葛!”
“不。”电话那头是男人的微笑声。“我只是在想,到了明天,你会不会和我一样呢?”
笑声,紧接着是笑声。那笑声不绝于耳。
另一边,新阿姆斯特丹警察总署,穿着囚服的男人忽的倒地,紧接着,口吐白沫。
“鲍勃·杰弗里!”一旁的狱警微笑着走来。
“是饭菜吗?”鲍勃微笑着吐出了一口鲜血。
“不。”那狱警诡异的一笑。“是茶水,你第一次上警车时喝的第一口水。”
“好的。”鲍勃微笑着,“谢谢。”
微笑,紧接着是狂笑。狂笑声响彻了整个监狱。那玻璃的窗户为之震动。
而那监狱中的囚徒和狱警却完全不为所动。
终于,那笑声停止。
那狱警缓缓走来,伸出手,合上鲍勃的眼睛。
“鲍勃·杰弗里,在监狱中死于自缢,你们,去找个绳子。给他吊上!”
笑声,那笑声响动在手机中。舞池中的玛利亚微皱着眉头,紧接着挂断了电话。
“来,我们继续。”玛利亚说着,一抹微笑又是浮现在了她的嘴角。
优雅,得体,好似发自内心。
(日常求波吐槽和加群吧,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