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风吹拂着小镇的夜晚。
夜晚,寂静凄清凝滞浓稠。
似乎每一个都睡下,似乎每一个人都没有一丁点的声音。。
小镇,沐浴着死亡与压抑的气息。
“莫妮卡!”男孩高声道。
“哈里,快点!别愣着!”女孩压低了声音。
这是夜晚,小镇,枯黑寂静。
“确定要来这里吗?”哈里皱着眉头。
“不然呢?”莫妮卡低声,拍了拍哈里的肩膀。
“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
“但是。。”哈里蹙眉,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里是福利院。
当然,曾经是福利院。
几十年间,这里曾经住过上千个孩子。不同的孩子离去,又有新的孩子进来。
这世上没爹没娘的孤儿并不少见。
“我们真的不回去吗?”男孩蹙眉。
“当然了!”莫妮卡重重的拍着哈里的背。
“你已经问过十几次了!难道你不想知道吗?”
“我。。”哈里呃语。“我当然想。。但。。”
“那就别废话!别忘了当时是谁把你从楼上救下来的!”
“可是。。”男孩低头。“我。。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那里会发生什么。。”
“会发生什么?”女孩怒目。“我们会发现这个福利院着火的真相!我们会帮那些死去的朋友们沉冤昭雪!我们会把那些该死的家伙一个个揪出来!”
“但是。。”哈里的头复又低下。“我们。。我们要怎么做。。”
“电视台不回应我们。。报警也没有用。。镇里的大人一个个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我们。。”哈里垂丧着脑袋。“我们能怎么做?谁能帮我们呢?”
“谁?”女孩一笑。“当时在火场的时候,如果我也想着谁来帮我们。。你会怎么样?”
“我。。”男孩复又呃语。“我。。会被留在那里吧。。”
“那不就对了!”女孩震声。“别老是想着靠别人,靠那些大人,你靠那些记者!就是因为这些。。你才会被那个保罗混蛋做那些事!而我只知道,我们能靠的只有我们!”
“或许。。”哈里低着头。“或许是吧。。”
“怕了吗?”女孩道。
“不怕。。”男孩的声音颤颤巍巍。
“到底怕了没有?”女孩蹙眉。
“我。。”哈里似乎不知所措。
“你怕了。”女孩道。
“怕没什么。。真的。。我其实也是害怕的。。”
“怕就说出来,然后看看月亮,然后看看星星,然后看看贾斯汀比伯的照片。”
“可。。”哈里皱着眉头。“可我不喜欢贾斯汀比伯。。”
“但我喜欢!”女孩震声道。
夜,幽黑枯寂。
夜枭在黑夜中发出粘稠的声音。
“走吧。”女孩拍了拍哈里的肩膀。“进去吧,里面没人。”
“没人。。”男孩皱着眉头。。“但是。。”
“但是什么?你做过亏心事?做的亏心事能有保罗神父还多?保罗神父都不怕那些东西。。你竟然会怕?”
“我。。”哈里摇了摇头,继而双手揉了揉自己的脸颊,那之后是两个深呼吸。
“别喊!”女孩低声道。
“我。。我没有啊。”
“哦。”女孩笑了笑,“抱歉,看你挺有那个气氛的。”
“走吧。”深呼吸后的哈里终于鼓起了勇气。“进去看看,我知道保罗神父的保险柜。。那里应该不会被火烧毁。”
低声,莫妮卡浅浅一笑,便是用手抚了抚少年的脑袋。
“可惜了,如果烧死的是你,活的是我弟弟就好了。”
“啊这。”男孩呃语。
“没事。”女孩笑了笑。“我的意思是。。你活着也很好。。但。。我肯定更希望我弟弟还活着。。”
“抱歉。。”哈里尴尬一笑。“我。。没能保护好他。。”
“不用抱歉。”女孩道。“是他没有保护好自己。。”
“而且。。是保罗,是保罗认识的那些人。。是放火的那些人。。”
“应该抱歉的,是他们!”
“当然。”莫妮卡说着,翻过了荧光的隔离带。“他们抱歉也没用。。他们需要血债血偿!”
“等一下。”男孩忽的打断了少女的发言。
“那个。。那个门封住了。”
“哦。”少女蹙眉。“那把封条揭掉不就行了?”
“还有。。”男孩仍是皱着眉头。“那个门,也被堵住了。。”
“那把石头搬开就行了!”女孩说着,便是伸手探向阻在地下室门口的石头。
“这么多天了。为什么这里还没有被那些警察检查到呢?”
“这么多天又怎么了。”女孩低头一笑。“而且。。你怎么知道没被检查到呢?”
“因为。。警察最近没有来这里呀。这个封条上的日期也时那时候的。。”
“那个。。”莫妮卡捂住了脸。“你是怎么做到这么蠢的!你看这个门!那一天的时候门把是这个样子的吗?”
“这。。”男孩呃语。“那时候,门把没断。。”
“是啊。”女孩笑了笑。“我们是最后一个离开这里的,当时我留意了这个门把手,它烧焦了,但绝对没有被烧断,现在这种情况就很明显是有人在那之后试图通过门把手来开门,然后将把手掰断的。”
“而且。。”女孩停顿了一下。
“看,这个封条。。这上面的日期的确是那天的,但你把他跟别的封条比对一下。。虽然字迹,日期都很相似,但胶的明显不一样,这个门上封条的胶水凝固后是软的,其他封条上胶水凝固后是硬的。”
“这。。”男孩露出了震惊与敬佩的目光。。
“这说明这里有人进去过。”
“而且,这个人是警察,或者与警察关系不错,而且他进这里是偷偷的进去的。”
“这。。”男孩眉头紧蹙。
“走了。”女孩摇了摇头,便是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这里最重要的东西肯定没了,我们进去用处也不大。。”
“那。。”
男孩抬头望着莫妮卡的眼睛。
“我们回去休息?”
“谁说的!”女孩蹙眉。
“现在回去干啥?我们肯定去找这个东西的下落啊!”
“啊?”男孩一脸疑惑。“不在这里的话。。他会在那里呀?”
“不知道。”莫妮卡面无表情。
“但如果它在这个小镇的话,我倒是有几个怀疑的地方。”
“怀疑的地方?”哈里皱着眉头。
莫妮卡低头,摸了摸少年的脑袋。“警长家!你不是说警长也来过福利院对你做过那种事情吗?”
风,清风呼啸。
浓密的云彩笼罩着月光。
月光被翳住,就如同穿着长裙的少女胴体。
月光下,电视里播报着过时的新闻。
“最新消息。著名儿童权益保护专家,著名律师,鲍勃·杰弗里据悉于今天下午三时在监狱中自缢死亡,如今已排除他杀嫌疑。案件正在调查中。据悉,前日,杰弗里卷入了儿童侵害案件。。”
“驴党党魁已宣布,将玛利亚·凯恩从驴党中除名,这代表她将不会再参与新阿姆斯特丹的市长竞选。。这是否代表新阿姆斯特丹这座深蓝的城市将第一次变红呢?”
大胡子的男人一口一口地抽着雪茄。
“这些天的坏消息真多啊。”电话那头是苍老的声音。
“是啊,,先生。。这个。。能不能。。”
“不能。”电话那头传来冰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