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丁城,异宝街,那天出事后就鲜少有人来。人们都躲在家里恐慌着,等待那个神秘黑袍人的落网。
前天发生的屠城惨剧传遍了整片大陆,现在黑袍人成了能止小儿夜啼的恐怖存在。教会出面将黑袍列为禁品,这是宣战!
白色石板的花纹很漂亮,墙壁则用的是草绿色石料,同样是白色的天花板挂着终年散发着光热的魔晶灯。
这里摆着大大小小几十张木桌,其中一张椅子上坐着茶糜。白色披风垂落在地,衬衫穿得很规矩自然。
“服务员,请为我续一杯茶。”
吧台后正擦着酒杯的侍者闻讯端来一杯新茶,放在茶糜桌上,动作很是流畅。
“客人,您要的茶。请慢用。”
说着就端起茶糜的杯子,放到托盘上,转身离去。
“麻烦了。嗯~,妖精泪果然还是这番醇香。”抿一口茶水,茶糜悠哉享受春日下午的美好时光。
“嘭——”这家高级行舍的大门被两个粗野汉子粗暴的推开,声响回荡在这空旷的大厅。
“喂!服务员,来两瓶酒。”其中一个粗鲁的叫喊道,顺势和另一个人坐在一张桌旁。
“再来两碟盘龙肉,弄得麻利点,我和大哥还有大事要办呢!”
服务员走到那二人跟前,低幅度的弯了弯腰,开口说道。
“请问两位客人具体要什么酒?另外一说,很抱歉,本店没有盘龙肉售卖。客人是否同意用其他肉类替代?”
下一瞬,服务员的脑袋与木桌边缘亲密接触,红色液体从额头处流出,流经眼球,鼻梁和下巴后滴落在地上爆裂开来。
“你!嘭。这是在!嘭。糊弄!嘭。谁!嘭。啊!嘭。弱鸡!嘭。”
为首那人按着服务员的后脑勺,每次话音落下就顺势让他的脑袋碰触到桌面。另外一个人反剪着服务员的手,固定住服务员的身体让他反抗不了。
一滴一滴一滴,血渐渐汇聚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潭。那个服务员口中不断发出悲鸣与求饶声。一切就发生在这短短十几秒里 。
“大哥哥,不要再打伯伯了,伯伯好可怜的。”邻桌人的小女孩突然跑过来劝架,拉着那带头男子的衣角晃动。
“小破孩子还敢管闲事!我得替你父母好好教育一番才行!”
将奄奄一息的服务员丢在一旁,服务员连带着桌椅一同倒地,划破了他的黑色背心和里面的白色衬衫,晕了过去。
低头看着小女孩,说话同时将大手挥出,带起的风吹乱了小女孩的头发,女孩的眼中充满茫然,两个男人则在狰狞的笑。
“你是不是有点太得意忘形了啊!没脑子的莽夫!”
一根魔杖横在他们之间,挡住了那只施暴的手。一手插兜的茶糜平静的看着这两个粗野汉子。
“你说谁是莽夫!你自己找死就别怪我下手狠!”
反手抓住魔杖一头拽来,一拳砸在茶糜的胸膛上,将茶糜打退两步,挨着墙。
“本来就想着抢魔杖的,没想到你个家伙不松手。怎么样?挨了一拳滋味如何?是不是想哭着叫妈妈了!”
“大哥,我来解决他。我还从来没杀过魔法师呢!”
另一人从怀中摸出大概半臂长的尖刀,刀身在和煦的光下却泛着寒光,看起来十分锐利。他冲过来对着茶糜的心脏处刺下。
“哎呀,都知道我是个魔法师了,却不知道魔法师很难杀吗?二位。”
刀身断裂,旋转着飞向一旁。男人的手被反震的麻痹,青经暴起。
茶糜趁二人没反应过来时,将魔杖在两人身上一点。
“哈伊——迸。”
此时醒转过来的那个中年店老板看到了此生难忘的景象。
两个大汉随着话音的落下,迸裂开来,炸裂成漫天血雨,脏器和骨骼也变作小指大小的块状。一节肠子落在服务员的脸上,让他放声尖叫。
“抱歉啊,大叔,弄脏了你的店。小朋友没事吧,啊!抱歉啊,马上帮你拿下来。”
茶糜用魔法拿掉女孩脸上的恶臭胃袋,丢弃在一旁。虽然他有可能没注意到他丢到了服务员大叔的头上。
“哥哥,那两个大哥哥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女孩指着地上的那半个红白的大脑说道。
“鸢炽离他远点!那是个杀人犯!”
女孩捏了捏被血浸成红色的裙子,扭头对着一边地上瘫坐的伯父开口道。
“可是哥哥没有对鸢炽做什么呀?哥哥还保护了鸢炽,打走了坏人。”
那大叔跪在地上磕起头来,嘴里念叨着“我可以给……”,“放过我们……”,“我会收拾好一切,不会说出去的……”之类的句子。
茶糜沉默不语,他有点想不通为什么帮了他们,却只在乎自己杀了人。而面对所谓杀人犯没有逃走或反抗。
茶糜扭头看了一眼那个名叫鸢炽的小女娃,俏生生的站在血泊之中。
茶糜似乎明白了什么,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脑中却是一片浑噩。茶糜没在想过复活父母,他背弃了自己的誓言。
[那所谓婚约不就如同这誓言一样脆弱吗?]
茶糜换了身衣服走出这家行舍,这外面便是那天收割灵魂的异宝街,如今萧条了许多,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儿。
茶糜感觉自己当初是受到了“亲情”的蒙骗,才执拗的想着复活。那是被纲伦所挟持的思想,所以那天才会不自觉的故意输给魔灵。
父母的复活对我来说有弊无利,他们之后管教我为了家族的荣耀献出一切,肆无忌惮的运用着身为父母的天然地位。
“那边的小哥,要魔晶石吗?看你这身白袍子和魔杖,是主光系的魔法师吧!我这有些特别纯的光明石,便宜卖你了。”
路边大胡子的摊主叫住茶糜,推销着自己的魔法材料。
“这地方前几天刚出过事,听说就是推销魔晶石的惹恼那个黑袍人,他才动手在这条街上乱杀一通的。你就不怕……”
大胡子把手搭在茶糜的肩上,可以很明显看出他比茶糜矮了一个头。
“小哥,哪有那么凑巧的事啊!如果真的是我朋友惹恼黑袍杀人魔的话,我朋友死了我就认了。可他杀了一街的人还不够,前天把奥司城屠了,这只能说明那是个杀人狂魔,任谁靠近都一样的。”
大胡子顿了顿,继续说道。
“再说了,他现在又不在这儿,我可不相信我眼前的俊朗的少年会是那种人。哈哈……”
“你朋友?是那天的第一个死者吗?”
茶糜拍掉大胡子搭在肩上的手,询问大胡子。
“哈哈,小哥不喜欢被碰啊。没错,他是我朋友,丢下自己的老婆孩子就那么死了,真是——有点遗憾啊……”
大胡子的声音说着说着便愈发低沉,笑容也渐渐消失,胡子微颤。
“那你怎么不回家里待着,等那黑袍人落网再出来摆摊?”
“一听小哥就是有钱人,不管那黑袍杀人魔来不来,待在家里就是死路一条啊!还不如出来,碰个他不来的运气,就还活得下去。对了小哥,来两颗魔晶石吗?便宜卖你了。”
“我全要了吧,给我装起来。”
茶糜从空间口袋中摸出一个透明的大钱袋给大胡子,除了大胡子执意要找够钱以外,交易的很顺利……
王宫大厅,王位上的奥涯听着大臣关于奥司城的报告。
“奥司城屠杀一事,幸存者逃窜到各地,给各地治安造成严重影响。按照比例来看,黑袍人主要猎杀人类,对于亚人比较放宽。而人类中受害者九成五为男性,可以判定是针对人类男性的大规模仇杀。”
“幸苦了,毕塞卿,下去吧。”
奥涯站起身来,沉稳的声线回荡在这金玉制成的大厅中,久久不绝。
“诸卿!挑战帝国的敌人出现了!我们要赐予他毁灭!赐予他永世的折磨与痛楚!让这一役刻在后世的史书上!”
数百道声音同时允诺,构成这君臣会的休止符。
“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