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很快就被挂掉,博士迅速关闭通讯,眉头紧缩。
凯尔希不会诈自己,十有八九是真的。
————绝对不能让凯尔希知道。————
那个江,到底知道些什么,又有什么不能被凯尔希知道?
心中突然多了一丝动摇,博士扬起头看向残破的城墙。
跟凯尔希回去,然后等她把所有的记忆都告诉自己吗。
“信号接入。”
博士立刻按住耳机:“斯卡蒂,是你吗。”
“博士,我赶到北门了,你在哪。”
博士迅速赶到了房子边缘,看向周围,寻找斯卡蒂的身影。
“我在北门一处破损城墙口附近,缺口附近是三间旧屋,两层高。”
“我大概看到了,博士稍等我,我...这就...过去...”
斯卡蒂的声音断断续续,还传来了阵阵声音,让他有些担心。
咔嚓。
博士猛地看向身后,房子的另一个边缘,传来了树枝断裂的声音。
视线扫向面前,博士的视线迅速包容了整个地形。
【左边死路,城墙豁口太高,一人上不去】
【从正路跑目标太大,很容易暴露】
【后面有人,不能走】
“从右侧潜入过去,很可能和斯卡蒂错开...”
多年来在战场上的经验,在这种地方做出选择,无疑很简单。
整理了一下衣领,博士缓缓走出了墙壁之间的缝隙,站在了道路正中间。
赌一把好了。
手里握着铁管,博士迅速的跑向主道,趁着还没有巡逻的小队见到自己。
“喂,在那边!”
淦。
啧了啧嘴,博士回头瞄了一眼从刚才自己躲避的墙缝追出来的队伍,骤然加快了脚步。
和早上见到的队伍一样,三个人手持火把柴刀,一边乱叫着,一边疯狂的追来。
一股寒意袭来,博士猛地往身旁一扑,一把巨大的柴刀直接从自己肩膀擦肩而过,将外套划出一道口子。
一个翻滚爬起身,顾不上满身的灰尘,博士继续狂奔。
这就是阿戈尔的神秘宗教组织吗,真是够疯狂的啊!
咬紧牙关,博士摸了摸自己衣服坏的位置,心有余悸。
要是反应慢一点,估计自己已经脑袋搬家了。
果然,上战场这种事还是适合干员们啊。
身后追着的疯狂者越来越多,博士也顾不上别的什么,玩命的狂奔。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也太乱了。”
在建筑群之间来回狂奔,博士一脸紧张的看着地形。
这里根本不像个普通城市,普通城市建筑都是在一个平面的独立建筑,这里更像是多个建筑连成的一个城市。
刚才还在平地奔跑,跑了几分钟就到了一处阳台上,阳台另一端的桥却连着河边。
“什么鬼地形,估计就算是伊芙利特在这,也找不到一个好高台站。”
不对,她或许会直接烧出个好位置。
苦笑一声,博士摇了摇头,听着身后嘈杂的声音,摇了摇头,再次奔跑起来。
现在不能躲,所有的路都是死胡同,一旦被发现就必死无疑。
“博士,你在哪。”
斯卡蒂的声音再次响起,但是现在距离刚才的位置已经又有好几百米了。
“我,现在,在往东边跑,后面追我的人太多,我躲不掉。”
“...我看到你了博士。”
“什么?”
博士猛地扫向周围,自己所在的桥,后面是好几层高的塔楼,前面是河流,左边是刚才来的民宿建筑。
斯卡蒂在哪?
“站住!”
挂角处,一群疯狂的家伙再次跑了出来,他根本不敢停留,再次奔跑起来。
“过桥。”
诶?
迅速跑过桥面,博士回头看向身后头顶。
七八层楼高的高塔上,一个黑点逐渐放大。
“博士,趴下。”
黑点迅速放大,斯卡蒂银色的长发被吹的随风舞动,双手,握着那把巨大无比的重剑。
在博士那震撼的注视下,她的身体在空中一个旋转,重剑结结实实的砸在了桥上。
“轰!”
博士下意识匍匐在地上,手中的铁管直接勾住了路边的栅栏。
巨大的风压爆发,博士的身体直接被吹飞,全靠着铁管拉住身体。
桥的位置爆发出了巨量的灰尘,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听到灰尘另一侧,疯狂者们的呼喊。
勉强撑起身体,博士挥了挥手,透过灰尘,目瞪口呆的看到了被一剑砸碎的石桥残骸,摇了摇头。
这一剑的威力少说要有五公斤C4的威力,就快赶上专门爆破的炸药组了。
灰尘之中,一个身影迅速奔跑出来,博士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巨大的黑剑。
毫不迟疑,博士猛地站起身,继续狂奔,斯卡蒂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也迅速跟上。
“抱歉,我来晚了。”
“现在还有别的问题,凯尔希也来了。”
斯卡蒂有些诧异,但是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保护着博士撤离。
有着斯卡蒂跟随,博士也放心了很多,在一些可以赌的地方,小小的赌了一下。
不出十分钟,就顺利的穿过了高低不平的城市,来到了一处高点。
“我们安全了...暂时的。”
在一处被改造成帐篷形状的废弃房屋屋檐,斯卡蒂扫清内部的蜘蛛网,博士则在入口确定周围的地形。
稍微松了口气,博士进入到空间内,躺在了地板上,这会也顾不上什么脏净了。
斯卡蒂将长剑插在门口,静静的靠在长剑上,警惕着周围。
望着破旧的屋脊,博士的表情有些疑惑,当安全下来后,问题就会接踵而至。
血色教会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到来,又为什么会派人追自己,甚至还下死手,真的不怕和罗德岛彻底撕破脸皮吗。
还是,已经和整合运动合谋了,江就是这个阴谋的主使者?
“博士。”
“我在听。”
“我一直想问您...为什么,要孤身一人出来呢,告诉凯尔希医生不好吗。”
凯尔希吗。
黑色的兜帽轻轻摘下,博士露出了那副似乎有些平淡的面孔。
“我和凯尔希,绝对是上辈子有仇,八字不合的那种。”
自己选择前进,她会选择后退。
自己选择进攻,她会选择防守。
从凯尔希那听到最多的话就是:我不同意。
回想起她那副性冷淡的表情和杀人一样的双眼,博士苦笑一声,眉头皱起。
特蕾西亚这个名字,自己曾经在凯尔希的一些文件上见过,自己也问过。
她的反应很强烈,甚至有些过分,当天甚至把自己关了半天禁闭,到处调查自己从哪得知的这个名字。
深吸一口气,博士走到门口,坐在了斯卡蒂那把大剑的旁边,扫视着高低起伏的城市:
“你不觉得凯尔希对我特别冷漠吗。”
血红色的双眼望向面前的博士,斯卡蒂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也有些不解:
“有吗,我觉得我和她差不多,不是冷漠,而是习惯了这副表情。”
“完全不一样啊斯卡蒂,你是什么东西都提不起你的精神,她是什么东西都满足不了她的要求。”
“这么说,博士很了解凯尔希医生?”
“...我不知道,我只觉得,在我失忆前,我一定和她相处了很久,对彼此的一些反应,都刻在骨子里了。”
刻在骨子里的吗。
轻叹一声,斯卡蒂突然看向远处血色教会的标识,眼神深邃不少。
“嘎!嘎!”
乌鸦的哀鸣声永远是那么的让人心碎,微风中包含的海水味道,即使在城里也很重。
在斯卡蒂的眼里,这里,除了是矿石病的感染区,也是疯子传教士的聚集地。
“博士,你知道阿戈尔的历史,以及深海猎人的敌人吗。”
“刚好休息一下,给我讲一讲吧,深海猎人的故事,我还真不了解呢。”
“那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同时,也是个禁忌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