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不在这。
...
——咚!
这里也没有。
...
——哗啦!
好烦。
...
凯尔希的办公室中。
摆放整齐的文件柜被翻的乱七八糟,样本柜也全都被用各种或暴力或非暴力的手段打开,但里面的样品都毫发无损。
桌上铺满了各种小小的容器,还有一些相当厚的文件夹,跪在桌旁文件柜前的“少女”半个身体探入柜里,只剩下丰满的曲线留在外面。
翻完了最后一层,她的身体微微一抽,僵在了那里。
身体微微蜷曲,不自觉的轻轻抽动,有些哆嗦的喘息从柜子中回荡。
——咝,哈...
...忍住。
...忍住。
....忍你———!
“凯尔希你个死老太婆到底把它藏哪去了啊!!!”
从门口路过的病号们下意识看向了明明隔音效果很好却依旧有若隐若现凄厉惨叫的办公室。
...
往沙发上一躺,血魔医生无比嚣张的双手一摊,很没形象的“大”字摊开四肢,蔫头耷脑。
山中无猞猁,血魔称大王。
仰头喝光了杯中的水,华法琳长呼了一口气,很久没有做这么长时间的“运动”,她的脸色已经从血魔族特有的苍白变的潮红。
忿忿的视线扫过被自己翻了个地朝天的办公室,她咬了咬自己的大拇指,气的差点用尖牙咬到手指。
“...明明有那么多实验记录,怎么哪都找不到,这个死白毛猞猁到底把弑君者带回来的那枚符文藏哪去了?”
淡蓝色的玉石符文上是一枚倒吊人的图案,只是没有了那条横着的腿,这个图案,华法琳在去了莱塔尼亚后记忆犹新。
回到罗德岛后,除了完成自己该做的任务之外,她也悄悄的调查着有关这枚符文的所有事情。
包括凯尔希对符文做的实验,赫默的论文报告,末药对它的自然观测实验,等等。
如果记忆没错的话,那个符文可是深海猎人生而随之而来的东西,如果能够搞清楚那东西的话...
...
“...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可能在这个世界,撑不了这么久...”
“不行,我不能倒在这里,我是那么的信任我,我也不能辜负我...”
“...对不起,凯尔希,我辜负了你的信任...对不起博士,我真的,好想,再,见你,一面...”
...
——
“!”
脑海中闪过了那个恶心的世界,亲眼看着那个令人怜爱的凯尔希在自己面前失去最后一丝气息的一幕再次浮现,华法琳突然身体一抽,咬了咬自己的手指,结果用力过大,差点把手指咬坏。
吃痛的甩了甩自己的手,华法琳挤着眼睛看着周围杂乱的房间,暗暗下定了决心,毕竟现在的她,可是完全了解博士处在多么糟糕的时刻,也稍稍了解到那个神秘的普瑞赛斯是什么样的人。
——无论是为了罗德岛还是为了凯尔希,就算只是为了博士...
——我也不能置身事外了。
...
——咔哒。
电子门突兀的打开,瘫软在沙发上的娇躯一个鲤鱼打挺从茶几上越过,空翻两周半。
咕咚一声,双腿并拢,双臂前伸,标准的土下座外加上半身直接趴在地上。
“我我我我我是我乱翻凯尔希你的柜子我错了但是我这次真的有我自己的原因拜托给我点时间我能解释清楚的!!!”
——那一瞬间,华法琳把自己被吊在舰桥上之后该被捆成什么姿势都想好了。
...
“...凯尔希医生和博士都不在吗,怎么就这么巧合呢?”
“诶?”
——不是凯尔希的声音?
趴在地上的头僵硬而艰难的抬起,惊恐不安的猩红双眼自下而上的望去,蓝发青瞳的堕天使少女,微笑的俯瞰着自己。
咕。
“你——你,你,你怎么进来的!!”
差点把老娘吓死啊!!!
莫斯提马没有回应突然弹起身气急败坏的华法琳,淡笑着抬起头扫视着整个房间。
背在身后的双手微微一动,分别握在两手之中的两把法杖——黑锁和白匙,在身后轻轻的交错。
——叮。
...
“诶?”
双眼一眨,华法琳面前的蓝发少女凭空消失,她不禁微微一愣,揉了揉眼睛。
自己,眼花了?
刚刚还开着的门不知何时已经被关上,地上被摊开的盒子和打开的柜门在那一瞬间似乎有了些许微弱的变化。
“我大概的翻了翻,房间中有趣的信息不少啊,既然知道这么多还发生这种事,我可以理解为,这是罗德岛的失职吧?”
声音从华法琳身后传来,清冷,慵懒,但却让华法琳的瞳孔猛地一缩。
没等她有任何反应,十几道大力从四肢和身体上传来,冰冷坚硬的锁链从空中凭空出现,牢牢的缠住了华法琳的身体。
“你干什么!莫斯提马!快放我下来!”
呼喊声有些尖锐,被吊到空中的身体在剧烈的挣扎下转了个身,又惊又怒的视线中映出的是那蓝发少女淡然的微笑。
这种感觉其实她并不是很陌生,毕竟在床上她被博士的触手缠过,在噩梦边境被树枝缠过,在舰桥上也被绳子缠过。
但是被陌生且危险的堕天使闯进房间吊起来这种事——虽然不排除莫斯提马对自己图谋不轨这种可能,但是其他可能性明显更高好吧!
“别这么紧张,华法琳医生,我只需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黑白法杖横在身前,堕天使脸上的微笑格外平静,但是青色瞳孔中却毫无笑意,甚至好像还有青色的地狱之火熊熊燃烧。
沙发被华法琳翻出来的材料铺的乱七八糟,莫斯提马毫不在意那些材料对矿石病治疗的研究有多重要,就那么轻轻的坐在了上面。
她的微笑下隐藏着压抑的力量与怒火,华法琳挣扎的身体逐渐平静下来,红与青两色的双眼在空中对视。
——..那是..
双眼不着痕迹的睁大,华法琳心中一凛。
莫斯提马看到了什么她并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看到了那蓝发之后若隐若现的一只巨大的黑影,双手分别抓着一把巨大的法杖。
“你,你想问什么。”
“很简单,几个问题。
...
“——能天使失踪的时候,罗德岛其他的干员都在干什么,切尔诺伯格发生了什么。
“——在能天使失踪后,博士对能天使的失踪发表过什么看法,说过什么样的话。
“——...凯尔希医生有没有见过一枚淡蓝色底,血色图案的符文。
“——博士,现在在哪。”
...
——————
“欢迎你们来临光家族做客,我代表玛恩纳叔叔向二位表示隆重的欢迎!”
...
卡西米尔中部,四城联合,“大骑士领”卡瓦莱利亚基,城市的某处宅邸处。
诺大的门前,金发金瞳的库兰塔少女开心的举起双手,冲着身后的四女打着招呼。
看着玛莉娅的兴奋样子,玛嘉烈微笑不语,佐菲娅也笑着摇了摇头,只有闪灵和夜莺都礼貌的点了点头,只不过一向冰冷的脸上还是没有任何的表情。
看这个少女兴奋的样子,完全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哪有当初在骑士竞技场倔强强大的风范?
除了作为临光家族偏系直亲,自立封号“鞭刃”的佐菲娅之外,玛嘉烈和玛莉娅都背负起了临光家族临光骑士的称号。
离家如此之久,重新回答家中,不止是临光,瑕光的心中更是充满了兴奋。
她恨不得马上就把自己在罗德岛经历的一切,告诉现如今临光家族家主的叔叔——玛恩纳临光,让他知道自己找到了什么样的未来与出路。
“玛恩纳叔叔!我回来了!”
推开大门,玛莉娅兴奋的跑了进去,玛嘉烈则好好的尽了一下主人的身份,转过身冲着闪灵二人微微一笑,冲着大门伸了伸手:
“上次回来匆忙,没能邀请你们来我家中做客,这次,我相信玛恩纳叔叔也不会像之前那样冷漠的。”
“人各有志,各有身份的限制,我理解您的长辈。”
轻轻颔首,闪灵礼貌的表示了自己的态度,却惹来了一旁另一名少女的调侃:
“喂喂喂,闪灵小姐,我可也是玛嘉烈的长辈哦?”
“...我记得,鞭刃小姐不喜欢让瑕光小姐在外提,您是她的...姑妈来着?”
单纯的话语从夜莺口中传出,佐菲娅微微一愣,脸色微红,视线也忍不住微微一偏,闪灵则轻轻拉了拉夜莺的手,嘴角似乎浮现了些许的笑意。
“夜莺,我觉得现在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呵呵,看来你们能合得来我就放心,二位,请...”
——嘭!
临光的邀请话语还未说完,一声微弱的碰撞声就从府邸深处传来。
临光和鞭刃同时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严肃冷漠的望着门内。
她们感觉到了“光”——那是只有临光家族的血脉才能使用的,天马一族的源石技艺。
“...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