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刚一睁开眼睛，王凌就想起了今天有一件要命的事。
起身看着叠好放在桌子上那身衣服，她的内心百感交集。
谁知道今天晚上又会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只希望不要出什么乱子就好。
把衣服塞进书包里，再把邓涪叫醒，王凌就出门去学校了。
叫邓涪起床的时候，王凌原以为他几天前只是说着玩，没想到这家伙睁眼第一句话就是“七中的艺术节是今天吧？下午我会在家里等你的”。
一句话愣得王凌无言以对，只能回以“好好好”和一个无力的摇头动作。
走进教室，王凌立马就被一帮来得早的同学给围住了。
当然同学们没有心怀不轨，他们只是拿着书本，试卷一类的东西前来请教罢了。
毕竟，王凌这个答疑组组长可不是浪得虚名。
然而，由于身体本能和心理包袱的双重作用，王凌和前来向她请教问题的每一个人都保持着距离，只是主要作用因素不一样罢了，对男生是前者，对女生是后者。
不过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周筱薇。
别人来请教的时候，王凌总是会下意识往远离那个人的方向靠一下，不管对方是不是有要靠上来的动作，不过如果是周筱薇，王凌往往都是在给她讲完才发现这丫头已经把脑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了。
对此，王凌也只能将其归咎在“自己跟周筱薇相处久了已经习惯了”上了。
中午在食堂，二人遇见了小李子。
“哟！凌姐，晓薇姐，中午好啊。”同时看见了对方，小李子热情地跑过来打招呼，“晚上的事就有劳啦，凌姐你下午放学的时候在校门口等我就好，我还急着回去有点事就不聊了啊，拜拜。”
“做事雷厉风行，有点部长的样子。”看着小李子匆匆离去的背影，王凌发表了她个人的评价，“话说回来晚上具体要我干什么呢？走秀什么的别说我不会，学校估计也不让搞吧？唱歌跳舞我就更不会了……”
“哪有的事，凌姐你放心好了很简单的。”周筱薇露出一个肯定的表情，“其实每年一度的艺术节也是各个社团招新的时候，所以凌姐你的主要工作其实就是帮忙招新。”
“招新吗……”王凌陷入了回忆，“希望不要像大学里那么累就好……”还在大学的时候王凌就听社团里的学长们抱怨过招新有多累，虽然他没体验过，不过按时间推算也该轮到他了。
如果没有出这档子事的话。
说起来就连王凌自己都没有留意过这一件事，那就是作为“他”的“王凌”的存在已经开始一点点的淡去，大学的教务处移除学籍，父母渐渐适应了没有他的生活，除了汪树桢和邓涪以外的同学逐渐淡忘了自己当年的那个成绩还算优秀的同学。
或许就连汪树桢和邓涪，心里对名为“王凌”的个体的认知，都已经逐渐转变为“她”的样子而非“他”的外表了吧。
等到爸爸妈妈真的去孤儿院领养了一个孩子或者就这样躲过余生最终孤独而悲伤地死去之后，作为“他”的王凌就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死”掉了吧。
“想什么呢，那么出神。”见王凌又发神了，周筱薇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心说你在教室里发神就算了，走路的时候可别发神啊，要不是我在旁边你就得撞树上了。
“哦，没，没什么，就是一下子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思绪飘远了。”王凌挠挠头，“说到招新，具体要我干什么呢？”
虽然已经大致猜到了自己可能会担任类似于吉祥物看板娘一类的工作，不过保险起见还是得问问。
虽说自己之前在咖啡厅工作的时候就是类似于服务员兼吉祥物看板娘一样的存在，不过王凌还是不是很喜欢这种被别人一直围着的感觉。
“当然是拉拢新生加入啦，所以才要找你嘛，至于具体要干什么这个就得视现场的情况而定了，不过放心，都是些很简单的事情。”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到了校门口，于是挥手告别。
下午第二节课刚下课，王凌觉得有些口渴就起身准备去小卖部买瓶水喝。
要说为什么不在教室里的饮水机接，一是今天教室里的饮水机出了故障，没法接水喝，二是王凌本身就没有用杯子的习惯。
至于原因，就得回溯到几年前，躺在垃圾箱里的玻璃碎片上了。
玻璃杯用不了多久一定会被摔碎，似乎已经成了王凌的一个诅咒，而不怕摔的塑料杯用久了又会产生一种奇怪的味道，于是王凌索性就不用杯子了。
从小卖部回高三园区的路上，王凌远远的就看见高三园区门口有一个高二的小学妹，似乎在等什么人。
心想着这又是哪个男生不沉迷学习勾引别人小学妹了，王凌摇了摇头准备回教室。
“那个！请……请问是王凌学姐吗？”王凌前脚刚走进高三园区大门，那个等在旁边的高二小学妹就开口叫住了她。
没错，此人就是罗芷卉
“你……是找我吗？”确认自己周围没有别人而罗芷卉就是在叫自己之后，王凌停下脚步回头，“有什么事吗？”
“没……没事，不打扰你上课了，学姐再见。”慌慌忙忙地丢下这样一句话，罗芷卉就跑走了。
“奇奇怪怪……”嘴里嘟囔着，王凌加快了脚步往教室的方向走去，马上就要上课了，她可不想迟到。
虽然迟不迟到对她来说完全没有什么影响就是了。
“我在干什么啊……”跑回教室的罗芷卉捂着自己有些发烫的小脸蛋，闭上眼睛摇摇头强迫自己不继续去想刚刚的事情。
其实罗芷卉只是想再见见王凌而已，但是下午二人肯定还会见面而且还要一起共事的，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就跑到了高三园区门口去呢？
罗芷卉不知道。
“哟！这是看见那个帅哥犯花痴啦？”闺蜜突然一巴掌拍在了罗芷卉肩膀上，“看你这沉醉和娇羞的样子，莫不是一见钟情了？来来来说出来让我给你把把关。”
“去你的。”罗芷卉推开凑上来要挠自己脸的闺蜜，“你这家伙嘴里整天没点正经的。”
“好了好了，不提这个了，晚上你动漫社那边需要我帮忙吗？”闺蜜在罗芷卉身边坐下，“今年的招新应该会很顺利吧，毕竟咱家芷卉可是绝世大美人呢。”
“行了行了要上课了你快回座位吧，晚上你还是别来了，来了也是添乱。”
“诶？难得人家闲下来想给你帮帮忙。”
“得了吧你，别人我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吗？你来帮忙那可真是越帮越忙，你还是好好在教室里呆着吧。”
下午放学之后，王凌和周筱薇一起在校门口等小李子。
“话说回来，凌姐你的头发发质真的很好呢。”手指拂过王凌的头发，感受着指尖的反馈，周筱薇发自内心地赞叹到，“这么好的头发要剪掉真是太可惜了，要是留长的话一定很好看的。”
“别吧，我可不想留太长了。”王凌发自内心地觉得，头发留太长真心……很不方便。
首先是晚上睡觉，头发长的话睡着就很不方便，会散得到处都是；其次早上起床之后不得不花一段时间来梳头，不然顶着一头毛毛躁躁的头发可不是出门的样子；再者洗澡，洗完澡就算有电吹风也得花上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把头发弄干，本身洗完澡就是睡觉的好时候，强忍着睡意把头发弄干，无疑是一种折磨。
好在浴帽的出现让这种情况缓和了不少。
“所以正好趁着这次把头发剪短，虽然我不排斥长发但太长了还是不是很喜欢。”一番思索之后，王凌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你这样就挺好的啊……”周筱薇看着王凌刚刚盖过肩胛的头发长度，不得不说这样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的头发虽然乍一看没有短发和及腰长发那么亮眼，但是很耐看，也给人一种很自然的感觉。
“晓薇姐！凌姐！抱歉久等了。”不远处，小李子挥着手急匆匆地跑来，离下课才刚刚过去不到五分钟，真亏他那么快就来了。
“我们也是刚到没多久，那我还有事你就先带着凌姐去吧。”周筱薇转身挥了挥手走进了教学楼。
“好的好的，晓薇姐你慢走啊。”小李子转身对王凌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走吧凌姐。”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总不能一直叫你小李子吧？”路上，王凌问出了自己内心的问题。
“我啊？我叫李宇楠，大家都叫我小李子，起初还有点不习惯不过也渐渐接受了，凌姐你就叫我小李子就行。”李宇楠说着，“诺，我们到了，说起来这个地方还是晓薇姐第一次带我来的呢。”
王凌抬头，这倒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不过是一家发廊而已。
从发廊出来，看着自己那一头原本刚过肩胛的中长发现在已经变成了小短发，虽然感觉脑袋变轻了许多，可王凌还是觉得有点怪怪的。
“我看看啊……时间还在，要不凌姐我们先去吃个饭再回去化妆？”李宇楠看了一眼手表，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嗯好啊，衣服我放在教室里了，一会周筱薇会拿到活动室去的。”
王凌和李宇楠走进活动室，正巧碰见罗芷卉和周筱薇。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来，给你介绍一下。”周筱薇从椅子上跳起来拉住王凌的手，“这位是王凌，是你今天的搭档，怎么样，真人是不是比照片还漂亮啊？”
周筱薇又转身面对王凌，指着罗芷卉说：“她叫罗芷卉，一会跟你搭档。”
“那那那那个，我……我叫罗芷卉！”罗芷卉有些紧张地伸出手。
“我……我叫王凌。”稍稍迟疑了一下，王凌也伸出了手，两手相握之时，二人都抬头看向了对方。
罗芷卉还是一如既往地紧张，而王凌则是觉得眼前的女生有些眼熟。
如果说下午的匆匆一面没有让王凌对罗芷卉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的话，那么再往前推，体育课上在更衣室门口，那时可算是给王凌留下了不浅的印象。
“冒昧地问一下……几天在更衣室门口……我们是不是见过？”握手结束，王凌向罗芷卉问到。
“是是是……对……对不起！是我走路不看路……”罗芷卉听罢连忙低头道歉。
“没事没事，又没出什么事。”王凌赶紧伸手制止，“好了好了差不多快到时间了我们去换衣服吧。”
现在是晚上八点，操场上的艺术节表演已经进入尾声，再有估计半个小时应该就结束了，结束之后高二的学生们可以自由活动，高三的学生则是被老师要求回教室上自习，晚自习时间结束之前不能回寝室，不能出校门，安排给高一新生的活动就是位于学校礼堂的社团表演展示。
礼堂里座无虚席，不过王凌和周筱薇她们也是坐在底下的观众席上的。
因为上台表演早就有安排好的人选了，王凌的工作还在后面。
那就是，表演结束之后的招新工作。
只可惜看表演看到一半王凌她们就得被迫提前退场去操场上帮忙。因为社团招新地点是在操场上，刚刚其他人坐着看艺术节表演的地方现在搭起了一顶顶棚子，代表着不同的社团。
再过一会，礼堂里的表演结束，对参加社团有兴趣以及不想老老实实回教室上自习的学生，就会跑过来。
到那时，就是王凌和罗芷卉发挥实力的时候了。
“凌姐你可真厉害，果然我的方案奏效了。”看着手头足有几十人的名单，周筱薇发自内心地笑了，再看看王凌，正累得趴在桌子上休息呢。
明明只是短短的一个小时，可我王凌觉得比之前在咖啡厅里工作整整一下午还累。
“辛苦你了，回去早点休息吧。”周筱薇把名单递给李宇楠，叮嘱他面试相关的事宜之后，拍了拍王凌的肩膀，“就算很累也别在这睡着了啊。”
王凌强打起精神，回到活动室换了衣服又去卫生间把妆卸了，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回走。
殊不知，艺术节社团招新只是今晚的一个开端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