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柜里有许多女孩子的衣服,还有很多爸爸和妈妈的衣服,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去学前班,可能现在还是暑假吧,于是在大人都忙着的时候,我一个人钻在宽大的衣柜里,坐在堆得厚厚的衣服上。
衣柜的两个门不是紧闭的,中间有一条透光透气的缝,我坐在衣柜里安安静静的盯着小缝看着那窄窄的世界,也就只是能看到那卧室的白墙而已,而我却可以大脑放空的看上很久。
我没有思考该怎么规划我新的人生,也没有像真的孩童一样去玩耍,我也不想去咒骂上天为什么不让我就那样一了百了的死掉,更不想回忆。最好的选择,就是放空自己,让自己什么都不去想。
我感觉自己空落落的,我开始随手拿衣服包裹住自己,最后干脆像一只虫子一样钻进了衣服堆里,我被衣服掩埋,但是还能呼吸。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便听到了村子大队里的喇叭在响。
“莹效朋油,莹效朋油,你家人在早你,你家人在早你,赶快回家,赶快回家。”
喇叭里是村书记用很久没听了的方言在讲话,小时候耳边一直都是这股方言味儿,现在听着很有亲切感。
我记得之前小时候的确有一次家人都在找我,村书记也像这样在喇叭里喊话,只不过那时我在大我好多岁的大哥哥家里玩小霸王。
我想要起身,结果屁股却越陷越深,费力挣扎了几下,发现用手直接推开胸前的衣服最快,然后我四肢乱推乱踢的把自己挖了出来,然后跪在衣服上一推柜门,衣服像是山体滑坡一样涌了出去,我也跟着滑了出去。
家里没有任何人,我走到大门前站住脚,抬头看着通红的大铁门,记忆力没觉得这门是那么的高大,也许是自己现在太小的缘故吧。
我够不到门栓,于是就在墙边搬来两块砖头垫脚,差点把自己累死然而,我千辛万苦的去开门栓,结果发现门栓拉了一点就拉不动了,看来是外面被锁住了。
我开始用拳头砸门,但是门没被砸的多响,自己的手倒是被砸红了。
我听到了有人的脚步声,我趴在门上,透过门缝去看是谁,但是还没看清就被一个牛仔裤挡住了视野,我听见了钥匙开锁的声音,然后在就是铁门外的把手环被转动的声音。“tang!”门开了。
我抬头去看那个人,发现那是我的亲哥,同父异母的亲哥。
“哥。”
我刚刚叫唤了一声,哥哥看起来有些气愤的一把将我捞在了身侧,把我带出来了门,没走多远,我又被哥哥放到了地上,然后哥哥对着妈妈和爸爸大喊着。
“这明明就在家里!都找不到!”
“在家?”妈妈疑惑道。
然后妈妈向我走了过来,凶巴巴的看着我问道:“刚刚你在哪里躲着?”
“衣柜。”我如实回答着。
“睡得跟猪娃儿一样,喊了半天了,还能睡得这么真香。”爸爸用着另一种方言说道。
我家是移民,而我妈妈是s省的,远嫁到我爸爸的c省,结果后来因为国家工程,于是移民到了这里,d省。
这里的房子还算大,对于十几年后的我来说,是很大。院墙和几个房子连在一块,大的房子是凉房、卧室、和仓库。还有两个小房子是厨房和厕所,厕所是旱厕,夏天会有些臭,还能看见蛆虫在努力的向上爬,但能爬上来的寥寥无几。
院子中间是两片土地,爸爸在中间中了蔬菜,我记得有次爸爸把除草剂当成了营养剂打了上去,结果菜都蔫了,让我和妈妈笑话了很久。地边缘的菜很矮小而且枯黄,因为我和爸爸总是爱在那里撒尿,把周围的菜尿死了。现在我成了女孩,当然不会去学爸爸了,而且我的思维也不是小孩了。
凉房出来靠近菜地的台阶上摆放这的一盆盆的,都是妈妈种的芦荟和仙人掌,用来抹脸的。但是仙人掌总是遭到我的毒手,我喜欢用细线去切它,给它挖出一个个洞出来。而我爸爸喜欢给它们浇水,一浇就是一盆,不过是一盆洗脚水,所以妈妈的盆栽很容易死掉。现在大了,倒是有一件事情让我觉得有些神奇,因为芦荟一直被爸爸用洗脚水去浇,所以变得蔫枯了,但是我有次用瓢装满清水,一瓢瓢将它浇的挺拔了起来,当时妈妈也在,那芦荟是肉眼可见的复活了过来,第二天长得更加旺盛了。妈妈还把这事情告诉了爸爸,我当时还是觉得蛮自豪的。
哥哥也不是经常待在家里,我当时也没有关心他在干什么,现在想起来,应该是在工厂里上班呐。这个时候的妈妈也没有去学美容美发,而是一直在家里陪着我。爸爸在镇子上开了一家火锅店,虽说后来连续开开关关换地方几次,但是生意特别火,后来才从妈妈那里知道爸爸的火锅店是无渣的,这让每次吃火锅用漏勺捞起来一大堆花椒的我深深的感动了一下。
后来我哥子承父业,也开了火锅店,还换了两次位置,但是生意也不错,只是开几天就爱出去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