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学者的大本营有两个地方,一个是位于帕加斯海的幻鲸岛,另一个则是时常在空中悬浮着的艾琳诺空岛。
艾琳诺空岛上,一间由多个书架和一张床所组成的房屋中,少年贪婪的阅读着各种书籍,许久,他抬起头来看了看窗外的风景。
由于古代学者人数稀少,所以到了某个时间里,会有专门的人员去往各地收养流浪孤儿,以此来促进新血液的发展。
而自己,也是当时被收养来的孤儿其中之一。
我伸了伸懒腰,把书放回书架后离开了房屋。
来到艾琳诺已经有十八年了,按照规定,今天就要前往艾琳诺议会,接受古代学者们的“成人仪式”了。
作为古代学者的一员,在探索遗迹的过程中多多少少都会沾染上一些稀奇古怪的暗疾和诅咒,有多少学者因为这些事情而死去的案例已经多到数不清了。
而当时一直对古代学者抱有善意的奥尔德精灵们在详细了解过后,则是请求了森林的意志,为古代学者们送上了他们的祝福。
森林意志的祝福,可能是因为精灵们也多少代表着生命一途的原因,接受了祝福的学者们死亡案列倒是少了不少,而古代学者们为了表示感谢,则是把当时挖掘出来的一个“空之遗物”无妄时空的巨之钟送给了精灵们。
传说是能无视时间,并把所处空间回归成巨之钟本来那个时代的力量。
这对于历史悠久的精灵们来说无异于是比森林祝福还贵重的回礼,所以在那时,精灵王宣布说道,凡是来到奥尔德的古代学者,都会受到来自精灵们最诚挚的相待,不管是人力还是物力上。
来到议会院推开大门后,便见到了和我一样正在接受成人礼的学者们,他们的胸口全都统一带着红色的口琴。
古代学者们也有等级之分,挂着铃铛的是预备学者,也就是年龄尚小不能出去探索的孩童,红色的口琴则是能跟着老师们一起探索的初学者,在上就是可以作为小队探索的黑琴,独当一面的赤琴和能作为学者主要战力的紫琴,以及可以独自一人探索世界各地的白琴。
“哟,修亚!”
背后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回过头,顶着一头金发的少年爽朗的笑着。
我推了推眼睛:“亚蒂,你能不能别在怎么忽然的“袭击”我,不然我迟早有天得给你吓死。”
“哎呀抱歉抱歉,毕竟上次跟着图雅老师出去探索之后我们就好久没有在见过面了,回来时也是匆匆忙忙的就来到了议会院这里。”
“唉,图雅老师大概很辛苦吧,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上。”
“嘿嘿,哪有的事,到是这次出去探索的时候我们的小队可是收获了不少好东西哟。”
“啊……什么东西?”
“我们找到了以前一位紫琴的笔记,而且因为保存完好的缘故,让我们在笔记上发现了不少没被发掘过的遗物和生物。”
“欸…………”
我有点感叹了起来,随即问道:“你还记不记得笔记上都有些什么?可以和我说说吗?”
“欸,我想想……那上面记载的东西里,我只记住了几个在危险范围里的生物……”
“你什么眼神嘛,我将来可是要成为白琴的人诶,只记住关键的东西有什么关系嘛!”
“修亚”一道好听的女声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啊,是图雅老师,探索辛苦了。”
亚蒂也摸着头发笑到:“老,老师”
图雅老师鼻子上架着一副略小的眼镜,脖子上戴着一个紫色的口琴,她看着修亚微微笑道:“怎么样,完成成人礼之后就要独自一人或跟着别人组队出去探索世界了,想必很激动吧。”
我点头赞同:“是的,以前都是跟着老师一起去探索遗迹,但在这之后就要独自远行,不说激动那都是假的。”
“啊啊啊我也是,一想到自己之后就可以不用依赖图雅老师了我也是很激动的啊!”
咚,一个手刀打在了亚蒂的头上,雅图无奈的看着亚蒂:“我带的学生里最对你不放心了,一直以来都是大大咧咧,不像修亚一样有着能善于观察的心。”
说完,她再次看着修亚说道:“可惜几月前亚瑟和其他的白琴一起去了帝国内的某个遗迹里,不能参加自己孩子(学生)的成人礼了”
列奥遗罗·亚瑟,修亚当年就是被他收留到古代学者,同时也是修亚的老师。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那家伙就是这样,只要碰见了古老的遗迹,他就像是着了魔一样。”
对于老师的行为,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说完,我拉起还捂着头的亚蒂说道“行了亚蒂,我们还是赶快去参加成人礼吧,一会见图雅老师。”
图雅老师微笑着,摇了摇手算是跟我们做了告别。
成人礼的仪式很快,在签订了两份书面之后,就到了接受森林祝福和领取黑琴的环节。
出来之后,我摘掉了眼镜,目光清晰的看着握在手上的黑琴。
森林的祝福把修亚的近视给恢复成以前的样子了,甚至还能看的更远了。
“呼……”
我深吸了一口天空那清澈的空气,有点感叹看着周围。
“终于………………”
在艾琳诺和幻鲸岛里,每一个被收养的流浪儿童都会被登记到议会里的身份室里,那里存储着每一位古代学者之前所有的记录和他们发现的遗物等其它事例,所以叫做记录册,并由“地之遗物”生命笼虫看管着。
被生命笼虫附着的每一本记录册中,都会产生一种联系,这种联系连接着每一位探索着的古代学者,一但断开就代表着古代学者的死亡,到时不仅是能通知到人,也可以让本部的同僚们方便带着他们的记录册,让“他们”回到故乡。
在这所依旧单调的屋里,天已经黑了下来,我躺在床上抬头看着头顶散发着明亮的星空,手里依旧捂着那只黑色的口琴。
我生下来的地方,似乎和别人不那么一样。
因为身份室相对来说守卫不那么严格,所以在小时候自己曾和亚蒂一起进入过里面。
“切尔爱思特·亚蒂,出生地是大流士帝国,看护人是切尔爱思特·图雅,喂亚蒂,我找到你的记录册了哦。”
“啊,我的记录册就在亚蒂旁边。”
“列奥遗罗·修亚,看护人是列奥遗罗·亚瑟,出生地是…………嗯?破除诅咒之笼?”
我的出生地不是别的地方,而是在被由幻鲸岛保管着的“地之遗物”破除诅咒之笼里出生的……?
不久后,我和亚蒂被赶来记录遗物的古代学者给提了出去,而我也因为好奇而跑回到了家里,当着亚瑟的面向他问道:“我的父母……是什么人呢?”
当时亚瑟的表情出现了惊疑,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还是我捕抓到了。
他像个没事人一样哈哈大笑着绕开了这个话题,尽管之后我问了很多次,但却都没有结果。
或许这个问题,等什么时候在见到他时就能问出来了吧。
行李已经收拾妥当,已经灭灯的房间里睡意渐渐涌上了我的大脑,正当我想就这样睡去时,敲门声响了起来。
“图雅老师?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来人正是图雅,她还是戴着那副略小的圆眼镜,只不过服装已经换成了松散邋遢的睡衣,外面随便套了一件简单的衬衫。
她伸出手,手中有拿着一踏略厚的信件。
“亚瑟早在出发的几个星期前把这些信封交给了我,然后让我给你带一句话。”
他说:“看了这些信件之后,你就明白你想知道的事情了。”
信……我接了过来,沉默了几分钟,然后在图雅老师的面前拆开了第一封信。
虽然我有打算在你成年之后把你一切的事情告诉你,但没想到你这么早就注意到了这件事,之后可真是让我犹豫了好久呢。
第一封信,没了下文。
“…………”
其实在当时古代学者们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坑,当时的第一批探索黑琴返回地面时,每个人都多少都出现了不同的症状,轻的头晕呕吐,严重的甚至有着自残行为,所以当时就禁止紫琴以下的学者们进行探索。
紫琴以下……我抬头看了看图雅老师,然后继续阅读信件。
那巨坑非常深,在我们约莫估算出来在4500米的深度时,往下的道路仍旧漆黑一片,就像是无尽的隧道一般,永远不见其底。
在有估算的情况下,我们下降到5500米时遭遇到了袭击,跟随而来的紫琴死伤大半,就连当时好几位白琴也差点丢掉了性命。
在击退了敌人之后我们商量了许久,最终还是以多数人的投票决定了就此撤退不在继续深入。
往返的过程中,袭击我们的怪物就仿佛是鬼魅一般,它们隐藏的很深,且时不时地会突然攻击我们,每当我们反应回来时它们却再次消失不见。
个别的紫琴渐渐开始受不了这样的压力,情绪变得暴躁和颓废,我们路上更加艰难了起来,而那时候,也是你开始降生的日子。
返回到1500米时,白琴中没有出现死亡,队里的紫琴却只剩下不到5人,在一次往常的击退了那些怪物之后,你的母亲,白琴之一的“剑噬君”琪安娜·托里亚托克斯和她的师傅“不动君”冽骑爾斯·冬翎脱离了队伍,回来时她们俩人很吃地力抬着那副巨大的破除诅咒之笼,当时里面躺着的就是你。
不过当时也托了你的福,那些接触过你的紫琴们多多少少都咬牙坚持下来成功回到了地面上,虽说古代学者的大出血在这之后引起了不少势力的关注就是了,不过我们这儿本来就是各个种族所汇聚而成的团体,不久后就轻易的被上面的人给压了下来,至少明面上是这样的。
至于你的父母,你的父亲我虽然只见过几次,但很可惜,他在返回的过程中没能挺过来,你的母亲则是在不久之后把你托付给了我,然后她便再次前往了那永不见底的深渊。
她可能活着,也有可能在探索的过程而死去,但如果你想去找她的话,我希望你能在成为紫琴之后,拥有了更丰富的经验,才能在那种险恶环境里生存的更久,这是学者们必需知道的道理。
看完了这封信,我先后打开了其余的信封,上面都是有着素描画和详细注释的遗物资料,甚至还有着许多没见过的生物记录。
“图雅老师当时是那些幸存之一吗?”
“是的哦,当时修亚可是给了我很大的鼓励呢,尽管当时你有着破除诅咒之笼的庇护,但我到现在可都还清晰的记得那时不断向上就会出现的自残或出现幻觉的后遗症。”
“那时我一度想放弃,突然的袭击和身边同伴们的自杀,让我的心早就麻木不堪,当我成功从那个深渊爬出来时,我甚至都觉得那时只是在做一个梦。”
“呐修亚”
图雅紫色的眼眸看着修亚,稍微压低了身体。
“如果你在成为紫琴之后,会前往那深渊吗?”
“会的。”
我没有犹豫的回到了出来。
“那可是潜伏着许多未知的神秘之地哦,就算是突然的死掉了,也不会感觉有任何意外的哦。”
“古代学者一生就伴随着死亡,在我们接受了这个身份起,就不曾改变过。”
“我很好奇那充斥着神秘的深渊之地,好奇着这个奇怪的世界,希望能有一天可以把它们的面纱都统统给揭开。”
“所以,我不会退缩。”
“退缩……吗……”
图雅伸出手,抚摸着修亚的头发,这一刻,她笑得很开心。
“那,你能带着我曾经的那份勇气和向往一起前行吗,去征服它,然后成为那深渊中的,真正的“深渊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