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一场好戏发生了,客人们津津有味地看着。
马尔特紧张四盼,盯着莱恩强调:“莱恩,家事莫问,今天可是爱丽丝的生日宴会,这你总该知道吧?”
“知道,所以才要报告好消息,不,是惊喜,”莱恩瞪了眼兰斯,交给他一把钝剑,“兰斯,好好做。”
此举令几名公爵的直属骑士当场拔剑,刷刷刷地将莱恩和兰斯两人包围,气氛一度十分紧张!
“让他做,”公爵命令骑士们退下,接着对兰斯说,“莫里森的小子,希望能是个惊喜,不然你就有麻烦了,明白我的意思吧?”
“是!”兰斯即答,只不过芙琳远不如表面那般平静,她心里其实紧张极了,但芙琳前世可是996社畜,她从不会畏惧困难,既然现在被要求当众展示,那就努力做到最完美!
兰斯就这样双手握紧剑柄,将钝剑置于身前,双目缓缓闭上。
见况,客人们困惑了,他们不明白这个毛头小子要干嘛。
人们都在想既然拿着剑,难道是要表演什么观赏性的剑舞吗?那可就太让人失望了,然而他们想错了。因为兰斯要表演的不是剑舞,而是战技,是名为秘剑烈火的秘传战技。
只见这时手持钝剑的兰斯,原本紧闭的双目忽然猛地一睁!
这瞬间,一股奇妙的能量刹那间充盈了整个剑身,紧接着化作烈火,炽热的火焰如毒蛇般缠绕上了剑身,最终迸发出了惊人的光和热!
这道火舌令在场所有人都在这瞬间瞪大了眼。
不知谁惊呼:“这是斗气!”
此语一出如惊雷,众人惊讶得议论纷纷。
起初有人怀疑:“不可能,那小子才15出头,怎么可能激发斗气,该不会是什么戏法?”
但在场者都是上流中的上流,见多识广者终究占多数,他们很快形成统一意见。
一名枫叶城来的学者疾声解释:“这只可能是斗气,刚才的火焰没有任何法力波动,却比任何魔法的火焰都要明亮鲜艳而又温暖、自由——这不是自然现象的火焰,也不是魔法的火焰,只可能想像出来的火焰,只有熟练运用斗气的斗起法才能产生这样特殊的火焰,这15岁的少年是真的能激发斗气,多兰王国在枫叶城之后,木湾城又出了一位惊人的天才!”
客人们知道15岁激发斗气意味着什么,至少这名少年能在壮年之前成为一名大地骑士,甚至是天空骑士。
多兰王国已经有百年没有出过天空骑士了,而强大的骑士同样能和强大的魔法师一样决定战局胜负,要知道,一名天空骑士在战略价值上甚至足以匹敌百万人的大国军团!
在场者没有谁不会在意蕴含在少年身上的潜在价值。
公爵就这样一直注视着兰斯,直到少年手中火焰消失,他才开口:“真是惊人!莫里森的小子……不,兰斯·莫里森,记得你叫这个名字对吧?”
“是,在下兰斯·莫里森。”芙琳扮演的兰斯十分正经。
“你的才能是木湾城这三十年最大的惊喜,你有资格向我要求一些东西,说吧,你来想要什么?”
兰斯看了看莱恩,后者意会,这名原首席骑士就此上前道:“老弟,事情是这样的,这小子在木湾城过得不舒服,他想要一个正式骑士的身份,同时我也有要求,他是我的唯一指定战技传人。”
客人们一片哗然,唯一指定战技传人意味着战技绝招的传授,也意味着导师认可在他隐退之日,他的传人能抵达甚至赶超他的实力,相当于变相承认这小子未来不止于大地骑士!
不过,这种天才居然连正式骑士的身份都没有,而非得在这种场合陈情,难道他暗中受到排挤了吗?客人们不禁遐想。
公爵听罢,微微睁大了眼,说道:“许可了,不过你说他在木湾城过的不舒服,这里面有什么辛密吗,还是说兰斯打算离开木湾城?”
“不,相信他绝无此意,”一到重要场合,莱恩就像变了个人似地能说会道,“只不过人要成为一名强大的骑士,都有着他的必经之路,就像我当年那样,兰斯必须踏上苦修之旅,而不是待在温床之中。”
说得好,芙琳心中雀跃,不过同时否定,木湾城哪算什么温床,敌视「兰斯」的人一抓一大把,在这种地方待久点恐怕命都没了。
公爵叹了口气:“好吧,兰斯你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嗯,不错,授予你正式骑士身份,”钢铁公爵点头,并吩咐人拿来一名骑士勋章,“你眼神放浪不羁,这让你的力量显得令人不安却又蕴含希望,故授予你骑士称号「劫火」,望你以此自省,努力精进,最终成为一名荣耀尊贵的强大骑士。”
“感谢公爵大人!”兰斯单膝跪下,随后按部就班地完成了骑士誓词。
授勋至此结束,客人们仍在小声议论,讨论热度没有丝毫减退的迹象,反而就连他们中显得遗世独立的三名天灵人,也开始侥有趣味地看着兰斯了。
公爵心情很好,向着身旁的首席骑士打趣道:“马尔特,看来你真是育子无方,就连孩子中出了人才也不知情。”
“不,公爵,我。”马尔特仍在风中凌乱,面色难看,不知该怎么回答钢铁公爵。
事实上公爵没有丝毫责怪他的意思:“马尔特,你无须作任何解释,一名好将军可当不了好父亲,况且天才的出现谁也解释不了。”
芙琳想起她扮演的兰斯,才意识到一旁的爱丽丝盯着‘他’好久了,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向爱丽丝祝贺。
“爱丽丝小姐,生日快乐!”兰斯总算挤出一句话。
事实上芙琳扮演的兰斯可以说得更好,但「兰斯」并不是那种很会夸别人的人,因此在没有必要的时候应该表现得笨拙一些。
“哼~本小姐就当听到你的祝福吧。”爱丽丝略微不快地答,仿佛语气底下是一位顽皮的小女孩在对兰斯扮鬼脸。
这是傲娇吗,芙琳想,不过根据一般经验,真不喜欢就是真不喜欢,就算是绿茶婊要拐弯抹角也不会用这种蠢方式,所以爱丽丝可能是真的对「兰斯」不满意。
身为兰斯扮演者的芙琳心里有些沮丧。
忽然场乐响起,钢琴、小提琴和大风琴的交织成的典雅旋律意味着宴会的第二阶段自助餐会即将开始,拜见完公爵和爱丽丝的客人们,将在这高雅尊贵的氛围中正式享受宴会。
这时两人也不好意思再待在主座前,于是兰斯跟着莱恩向公爵两人鞠了一躬,就此转身打算回到庭院中享受宴会。
可经过刚才一连串事情,客人们早已没心思在宴会上了,毕竟都知兰斯不久后将离开木湾城,因此他们现在不再和睦交谈,而是相互私下堤防,他们心里打着各自的小算盘,意图拉拢这名天才,甚至是抢夺!
“你的名字叫兰斯吗?”不愧是天灵人,他们行动十分大胆,精灵少女直接坐在了兰斯的座位上,对正好归来的后者甜甜一笑。
“是,是!兰斯·莫里森。”兰斯顿时愣得像个从没见过女人的呆少年。
这不能怪芙琳,谁让她眼前的精灵实在是太美丽了,而且对方作为优质摄血对象,身上的香甜气息尤为浓厚,隔着皮肤都能闻到那股自然之血的浓郁芳香,如果不是因芙琳前世身为996上班族有坚定的意志力,不然她现在可能就在喝精灵汁了!
“是嘛~嗯呵~”见兰斯的腼腆样,精灵少女会心一笑,碧绿清纯的眼眸给人一种邻家少女的感觉,灵秀的小嘴说话仿佛呼出花瓣的馨香,“我的名字是薇薇安,可以和你交个朋友吗~?”
“呃,很乐意!”兰斯猛地点点头,事实上扮演着兰斯的芙琳,已经因自然之血的迷人芳香而有些神志不清了。
“那~愿意到我们精灵族在天灵帝国的领地来玩吗,只要你愿意,想玩多久都没问题~”
“我——”扮演着兰斯的芙琳迷迷糊糊,在精灵少女的香甜陷阱中越陷越深。
再这样下去,当场现身去喝精灵汁对芙琳来说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该死,这群天灵人什么都要抢吗,钱、物资和技术,就连人才也要?客人们敢怒不敢言。
“喂,小子,”莱恩人有些大条,但身为骑士导师一直是合格的,他拍了拍兰斯的头,“那边有宫廷厨师的顶级鱼鲜,我们过去吃吧!”
扮演着兰斯的芙琳被拍醒,清醒过来后恍然大悟,兰斯煞有介事道:“是啊,肚子很饿了!”
“我先吃了,有空再聊吧,薇薇安小姐。”兰斯作别,留下精灵少女笑容僵硬。
天人男子见两人走远,这才过来搭话:“真遗憾,你的计划失败,薇薇安小姐。”
“不可理喻,人类雄性中居然有不被我迷住的!”精灵少女薇薇安仍盯着远处的,埋怨的小眼神就好像兰斯伤害了她一样。
泰坦武僧也插话:“智慧生物的第一要义是生存,食色性也,食欲先于seyu,第二要义是需求,尊严、被需要、被信赖……薇薇安你想想你出银月森林才不到80年,你应该好好听你们女王的教导。”
精灵少女很快不耐烦:“吵死了,拉修你话能少些吗,比我那群姐姐还能说,听好了,我出来就是要证明我和她们不一样!”
天人男子笑了笑,说:“薇薇安小姐,其实你刚才的计划无论成败都没有意义,这里可是钢铁公爵的领地啊,不过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要学会如何驯养他们,吸取教训也是必经环节。”
“都是人类的领地,钢铁公爵的有区别吗?”薇薇安歪着脑袋。
天人男子解释得很简洁:“至少他有可以让兰斯不被马上抢走的方法。”
场乐从原先的典雅,曲调逐渐演奏为昂扬,此时客人们大都吃完一叠盘食了,因旋律变化,人们下意识看向了庭院中央的主座。
这时,主座上的钢铁公爵起身缓缓四顾,高声宣布道:“很荣幸大家能来参加我伍德·墨菲为小女儿爱丽丝举办的生日晚宴,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也是爱丽丝15岁生日,她将是一名淑女!”
要来了吗?客人们基本上都猜到了即将宣布的事项。
公爵在传音术下声音顿挫响亮:“这名淑女将迎来一位优秀的绅士,而那位绅士刚在不久前证明了他自己,那名绅士就是兰斯·莫里森!”
芙琳扮演的兰斯正在吃鸡,听得‘他’差点没把鸡骨头咽下去。
“导师,怎么回事,那我不是走不了了?”兰斯赶紧擦净嘴,问道。
“不,走不了的是爱丽丝,公爵为了让你‘苦修’期间不得在名义向其他公爵效忠,她最少得为你独守2年空房。”莱恩苦笑答。
“是这样啊。”兰斯松了口气。
芙琳想,15岁过去两年就是17岁,以前世观点仍是早婚,在她看来耽误这两年对爱丽丝而言不算什么,然而在这这两年期间后者会是兰斯名义上的妻子,这又让芙琳开始有些担心了。
兰斯说:“这样一来,爱丽丝再嫁出去时,名声不就不干净了吗?”
莱恩倒没觉得有什么,只是说:“多兰王国贵族的婚姻都是这样,不会在意是否再婚是否初夜,婚姻纯粹是维系彼此地位并缔结关系的枢纽。”
“是这样啊?”兰斯挠挠头,身为扮演者的芙琳承认她有些先入为主了。
不对,没这么简单,芙琳突然意识到,既然这场名义上的订婚不仅是两个人的事,那么存在另一个更大更严峻的问题。
兰斯直言:“领民怎么办,他们可能不能像这件庭院里的贵客们很快理解并接受,要是这件事作为一件喜事没能安抚到他们,反而激起了怀疑和反抗的情绪,这又该怎么办?”
爱丽丝不嫁给民众眼中的如意郎君——邓肯,而是选择鲜花插牛粪似地嫁给兰斯,这恐怕会引起他们的不满甚至愤怒。
要是他们中因此出了什么“义士”,暗杀或公然袭击兰斯,甚至千里迢迢追到金湾城不断骚扰,这可就麻烦了,芙琳想。
莱恩叹了口气:“这就要看公爵打算怎么向领民解释了,如果不出意外,很快就能查出是谁在抹黑你,木湾城不久就能为你正名,等你见‘苦修’回来时,民众都会欢迎你的,你也不用担心无处可去。”
“哈哈~哈……”兰斯干笑,要知道「兰斯」是真的会惹是生非的那类人,尽管大错不犯,但小错不断日积月累,名声因此自然越来越差。
显然,芙琳为了自己的计划,她欺骗了莱恩。
不,不仅仅是莱恩,还有老管家布鲁克、军士长劳伦斯以及公爵小女爱丽丝,芙琳不知道这样做是否正确,她只是明白,自己不得不这么做,才能过上平静的生活。
芙琳知道自己离这个目标还很远,至少,过了今晚就不再需要伪装了。
一想到这里,芙琳就觉心神舒畅,这令她眼中庭院鲜花的颜色更显眼,听来场乐的旋律更优美,看到人们脸上都挂着柔和的笑脸,拨云见天日,心神如翱翔于天际,仿佛世间的一切在这片刻都是那么地美妙!
只不过海上的明灯逐渐黯淡,主宰着大海黑夜的幽暗开始卷土重来。
庭院内一直沉默且面色难看的邓肯,就公爵的宣布,在这时提出异议:“请等一下,公爵大人!这桩婚事不合适!”
客人们侧目看邓肯,一听这名翩翩青年就是兰斯的兄长,脸上都露出了理解的表情,很快这种表情转变为怜悯和轻蔑。
公爵没有因权威被挑战而马上动怒:“说吧,莫里森的长子,你最好也能有什么惊喜。”
邓肯不紧不慢说:“当然,公爵大人,只要您能改变主意,这对爱丽丝来说将是最大的惊喜。”
“嫉妒可不是骑士的美德。”钢铁公爵语气严肃。
邓肯义正言辞道:“我的弟弟,兰斯·莫里森说不定真有骑士的才能,但这并不能掩盖他的顽劣品行,他不学无术、飞扬跋扈,我身为兄长,一直担心这样的弟弟会误入歧途,但很不幸,一个月前,兰斯就入室猥亵了一名品行良好的妇女!我有证据可以指证兰斯的罪行!木湾城最艳丽的金玫瑰绝不能嫁给一位肮脏至极的猥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