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琳注意到了「合适」这个词,也就是说温暖术的施放必须精准,温度不能高也不能低,正好23℃。
然而使用法术卷轴施放的温暖术,其温度不一定是23℃。
换而言之,直接使用卷轴很可能就当场出局了,只有掌握温暖术并加以控制,才能达到理想的温度。
“给你们一个上午的时间,现在是8点,我会在11点时检查你们的郁金香。”法师给出了考试时间。
3小时,芙琳心里暗暗计算,这个时间足够掌握一个简单的1级法术了,但她扮演的兰斯已事先学过温暖术——侯爵私人法师的倾囊相授。
拥有《法力Lv.1》的兰斯,已掌握包括温暖术在内的多种1级法术。
也正是因此,芙琳才发现卷轴上的温暖术是特殊的,它在热量变换的法术符文上做了有目的性的修改——减低发热量并延长发热时间,这与其说是温暖术,不如说是开花术才恰当。
换而言之,拿在兰斯手中的是一个崭新的法术。
如果兰斯想自力使用开花术,那内在的芙琳就必须完全靠自己——在3小时内掌握卷轴上的法术。
在诺德兰,掌握并使用一个法术需要三件事,一有这个法术所必要的「法力」,其次是能「构筑法阵」,最后是熟练这个法术的「施法技巧」。
冥想能让一名法师增长「法力」;而兰斯因为《法力Lv.1》拥有了初阶水准的法力,自力施展温暖术不是问题。
记住法阵,并在使用这个法术时让脑海浮现法阵,这个过程叫「构筑法阵」;只要芙琳记牢法阵,兰斯就能「构筑法阵」。
构筑好的法阵需要流过法力才会生效,如何维持法力的流量、把握法力在法阵上流通的方向以及维持法阵承载法力时的完整性等等;操纵法力的动手能力就叫「施法技巧」。
而「施法技巧」是决定法术效果的关键,提高技巧的方式必然是练习。
芙琳就这样将意识沉入心海,不停重复特制开花术的施法练习。
在兰斯冥思苦想的同时,其他人已经开始了施法尝试。
冰霜骑士选择直接用法术卷轴,他面前的温瓶升温很快。
感受到温暖的郁金香很快开花。
“恕我直言,这实在太简单了。”他说。
还在钻研法术卷轴的骑士投来羡慕和崇拜,至于那些根本就用不出法力的骑士——他们只能干瞪眼。
蔷薇骑士也选择使用法术卷轴,她面前的郁金香也很快开花。
看这情况,相当部分骑士放弃钻研卷轴,也干脆直接使用卷轴——用简单快捷的方式让郁金香开花。
骑士史蒂芬在成为骑士前是一名好贵族,学过很简单的法术文字,也学过温暖术等等生活系法术。
因此他卷轴几乎看都没看,史蒂芬就朝温瓶释放温暖术。
“看招!”他施法的姿势有些夸张。
温瓶变暖,这代表他施法成功了,史蒂芬为成功掌握温暖术而面露喜色。
但花苞只打开到一半就停了。
监考法师手伸进去一探,直摇头,“温暖持续时间太短,温瓶变凉了。”
“怎么会!?”
见此情景,原本还在坚持记住法术的骑士纷纷放弃,转而使用卷轴直接开花。
这里面也包括山风骑士。
监考法师看着一朵朵盛开的郁金香,他点点头,解说道:“卷轴的好处就是不必在意识层面重新构筑法阵,直接灌注法力就能安全且快捷地施展法术。”
“对于一名骑士法师,能在战斗中使用卷轴就算合格了。”他补充道。
2小时过去了,能使用法力的骑士就只剩兰斯没有开花。
“只剩你了。”监考法师口吻好似在催促。
“哼。”冰霜骑士嗤声道。
“兰斯……”蔷薇骑士担心道,可又不敢喊大声——更担心对方不领情。
离11时还剩15分钟,芙琳意识从心海浮出,兰斯这时睁开了眼。
“开花术!”兰斯边喊边施法。
兰斯没使用卷轴,‘他’凭自力使出这个崭新的温暖术,在温暖的氛围中,温瓶内的郁金香花苞缓缓打开。
看见花苞内面的嫩红即将绽放,骑士们不约而同地瞪大了眼,但有史蒂芬前车,对兰斯他们心里并不看好。
监考法师也有想法,见花已开一半,他便立即出声:“现在禁止施法。”
“原来还有这招!”史蒂芬恍然大悟,他懊恼不已,如果自己刚才卡准时间再放一次温暖术,说不定能让花开彻底。
“这、这这是附加规则。”法师煞有介事。
按法师的设想,现在温瓶应该已经变冷,绽放途中的郁金香会中止开花。
但事实却将他打脸,温瓶内的郁金香苞开持续,一开始只是一小圈嫩红,现在已如跳动的火焰那般栩栩,恣意地展现着娇妍的舞姿!
“怎样?!”兰斯炫耀口吻。
监考法师呆呆地睁着眼,仿佛许久过去,他只是摇头叹声:“不简单。”
就在这时。
轰!
后排墙倒下,出现的是卡洛斯教授等人,原来,他们一直隔着墙看着测验现场。
从法力强度到郁金香开花,这群评委从头看到尾,现在,他们开始交头接耳,交换着彼此的意见。
对于设局,骑士们起初疑惑和不满。
但一想到监考法师「直接决定分配」的话语,众人顿时恍然大悟。
院长从评委席出来,“感谢你们到来。”
院长问候过后,就像所有校长都会做的那样,他开始发表长篇大论。
评委席坐着的都是学院各个法术系的教导组员,在院长发表阔论时,他们已根据推荐生们的表现决定好了班级分配。
“冰霜骑士。”院长开始念骑士名。
寒暄过后,“你插班到元素系一年级1班。”
“诚惶诚恐!”冰霜骑士听到分配后,行了非常标致的骑士礼。
“蔷薇骑士。”
“你插班到护法系一年级2班。”
“谨遵。”蔷薇骑士身着淡红裙甲,提裙礼优雅依旧。
“不屈骑士。”
“你插班到护法系一年级1班。”
“明白!”史蒂芬表现十足平庸,故此,他对自己能到菁英班的分配有些惊讶。
“山风骑士。”
“你插班到元素系一年级3班。”
“照看小鬼的活?没问题。”山风在没人砍的时候总是懒洋洋。
剩余的骑士陆续得到的分配。
“最后是——劫火骑士。”
念到这个名号时,一直在小声交谈的评委席安静了。
“你插班到战法系一年级1班。”
“战法?是指战斗法师吗。”兰斯问。
“嗯……”院长点了点头,盘满皱纹的眼皮好似要掉下来似的。
接着他面向众人,“你们将体验为期10天的学院生活,在10天内上述班级之间会展开3次模拟对抗,请和同学们积极配合,用你们的骑士道感召他们,带领他们品尝胜利。”
“嚯。”冰霜骑士提起了兴趣。
但更多人是像山风骑士一样,下意识地感到麻烦,“兰斯~~到时可别炸我耳朵了。”
兰斯不知该怎么回答,“一定~~一定。”
院长看着面前有些犹豫的11人,心里一番盘算后,他眼眸灵光闪烁,宣布道:“10天之后,无论结果如何,学院都会授予你们特许的骑士法师身份。”
这个称谓过于接地气反而意难所指,众人故此感到茫然。
院长紧接着发誓:“以智慧神的名义,以圣王的名义,以法师协会的名义,以多兰初代大法师的名义,以国王的名义,以王室的名义……这个身份保障你们身为正式初阶法师的一切权利!”
众人一下明白了,情绪骤然沸腾了!
唯有兰斯悻悻然好似不满,他向院长发问:“这里面也包含晋级中阶法师的权利吗?”
院长哑然,评委法师们沉默了。
根据法师协会规定,正式法师可以在他掌握更高阶的法术后向协会提出晋级申请,如申请通过,这位法师将晋级为更高级的正式法师。
初阶的更高阶就是中阶——芙琳的目的很明确,她要在10天后,让「兰斯」成为正式的中阶法师——能在骑士祭合法使用中阶的攻击法术。
覆水难收,院长几乎咬破嘴唇:“当然。”
“如果他们允许的话。”他补充道。
“这个‘他们’是指?”
兰斯的直言不讳让气氛跌破冰点。
但姜还是老的辣,院长圆滑回应:“对一名法师来说,一切疑问和好奇都是良好的品格,它们有助于探索真相,而探索真相就是求知,请保持它们——直到你折返之前。”
……
午餐路上,三人并排走。
山风勾着兰斯的肩,样子无所事事地说道:“你可真爱出风头。”
“这不叫出风头,”后者几乎反射性地推开要勾过来的手臂,“它关系到我能否在骑士祭优胜。”
兰斯的抗拒让山风有些困惑,但话题继续:“所以你才要院长当场做保证。”
“是啊,对男人自然谨慎些好。”兰斯也学对方的样子,摆出一副无所事事口吻。
“我说啊。”山风忽然停下,头缓缓低沉。
“怎么了?”感觉到对方意有所指,兰斯停下转过头困惑脸。
山风手按刀柄,缓缓抬起头,眼放寒光:“兰斯·莫里森……你该不会是女人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