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好啊。”兰斯不假思索道,随即列举王国种种优点,以及她在人类四大属国中无可取代的优势。
对于这般敷衍式的回答,兰斯面前这位自称皇室千金的天人族少女,并没有责怪这份的敷衍。
“如果多兰是一个因帝国介入而注定要陨落的国度,你还觉得好吗?”而是换了个问法。
“这……”兰斯一时语塞道。
‘他’之所以语塞,不是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在于提问者。
“多兰会因下任国王的英名果断,从而摆脱陨落诅咒的。”于是兰斯答道。
“不,”她轻轻地摇了摇头,怜悯道,“多兰是逃脱不掉的。”
“为什么?”
“增发法币,名目繁多的战争税,更频繁地向前线国家提供战备所需的要求,以及无条件将本国士兵、骑士派往前线的强制性征召令……”她逐一列举了帝国国会近期对人类后方国家的新政,而在人类后方国家之中,多兰首当其冲,而至于为什么,“帝国只要这样,就不用担心出现一个过于强大而难以操纵的人类国家了。”
“是吗……”兰斯一时沉默。
“嗯,是啊!”她认真地重申道。
“嗯,我明白了——”
“很好,那么……喂!你干嘛。”自称皇室千金的天人族少女,没等她话说完,就兰斯被抱起,然后放到舱门口外,房间的舱门随即关上。
“喂,你干嘛?!”随即舱门外传来激烈碰碰的敲打声,并赖在门外,以此表达她对遭到了逐客的不满。
“干嘛把我放外面?!”
兰斯拗不过,但也没有妥协,只是半打开门,探出头说:“时间很晚了,小孩子快回去睡觉。”
眼看舱门又要关上,她对着门关上前留出来的间隙,强势地挤进半个身子,以此阻止兰斯关门,并抱怨恼骚,“劫火骑士,你就没听进我刚才的话吗?!”
“你说多兰将倾,我当然知道,”兰斯漫不经心地说,“生命有极限,寿命有长短,国运亦有浮沉,如果多兰走向终点无可避免,比起徒劳的挣扎,坦然接受她的死亡,岂不是件更好的事?”
“你、你你你!唉……”这名天人族少女忽然感觉,和骑士少年的对话是一件相当累人的事。
“但你可是多兰的骑士啊,传闻中的劫火骑士,就没想过拯救你的祖国吗?我的名字是薇尓丽特·安茹,别看是帝王的第31个孩子,我也是王子理事会的成员,你再怎么说也是打败过雷光骑士的人物,只要你愿意协助我,我就能影响理事会的决策,干预国会的法案通过,如此一来,多兰将不必成为帝国制衡的牺牲品,并得到一个不一样的未来。”
兰斯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在看了几秒后,再次转身拒绝,“免了免了,我对宏图大略没有兴趣,我不想成为疯狂政治的牺牲品,你还是让我做一个随波逐流的小小骑士吧。”
“你怎能这样!?”即便薇尓丽特再发恼骚,兰斯也不闻不问,并再次关上了舱门。
然后第二天,到了“碧翠苍穹”号该返程的日子了。
当桅杆在甲板上不再留下的影子时,这艘庞然大物以强大的气流将海面排开。
一阵轰轰隆隆过后,“碧翠苍穹”号船体离开海面,就此浮向半空。
而在半空,看不到海面上的起伏,听不到海浪拍打的涛声,仿佛曾经汹涌的蔚蓝成为一道平静的湖面,一切都变得藐小,世间万物也在此刻变得不再重要。
“只要把这群天灵送回帝国,我们任务就算完成了吧?”
“没错,即便没有揪出暗灵——或者它根本就不在船上,你们也做了不少事,约定的报酬不会少给的。”
不过,此时的克里克对报酬好似不上心,他没有回兰斯的话,只是凝神望着远方。
兰斯也顺势看去,随即拿出折皱不堪的地图,用力抓住不让风吹跑,“那边就是共和国,也是你们的家园,这艘大型飞船无法越过绝境山脉,因此将途径共和国,最终从西方盆地进入帝国。”
克里克忽然端详起兰斯此刻模样,仿佛眼中冷峻少年身影与某人重合,“不愧是钢心骑士的孩子。”
兰斯收好地图,边说:“这是值得称赞的事情吗?”
“不,骑士打人,我想说的是——”但没等克里克把话说完,船体如同承受冲击一般,忽然剧烈摇晃!
“怎么回事?!”克里克叫喊道。
在剧烈摇晃过后,透过强风,从远方地面传来的轰鸣声,让一行人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是炮击!我们遭到了地面的炮击!!”船上一名士兵大叫道。
“我们该如何是好?”天灵则显得十分不安,甚至连他们的飞行员也不知道这时该做什么。
“该死!”看着船体逐渐倾斜,兰斯一时咒骂道。
但咒骂没有用,眼看船上乱成一锅粥,兰斯只好挺身而出。
“迫降!给我立即迫降!!”
驾驶舱内,对于兰斯的命令,船长们先是诧异,而后无奈,“这是共和国的海域,我们不能在这里降落。”
兰斯则拔出天狼星,锋利刀刃指过他们的每一人,“如果不想让这艘船变成碎片,就赶紧给我降落!!”
船长们只好听令,“碧翠苍穹”号受击处冒着泄露的蒸汽和黑烟,在一阵激烈摇晃后,仓促地降到了这陌生的海域上,而后发生的事,证明兰斯决定的正确——
先前那一次炮击,不过是校准的火炮,在那一次炮击命中后,同时也是“碧翠苍穹”号紧急落到海面上的瞬间,上空,也就是不久前这艘庞然大物所处的区域,立即被密集的炮火网所覆盖,所撕碎——
诚然,迫降让“碧翠苍穹”成功逃过了炮火网的绞杀,却也正中敌方下怀。
十余艘虽不如“碧翠苍穹”巨大,但比起一般船只巨大的舰船,已在周围海域组成包围网,将来不及再次起航的“碧翠苍穹”紧紧封锁。
而没等后者做出反应,其中一艘直接靠壤。
他们登上“碧翠苍穹”,为首者就此高举着透射不祥光芒的剑刃,并向其部下号令:“给我搜!把船上的白灵都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