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祸?”兰斯困惑道。
“是啊……比如说我——”雷光骑士莉雅略带遗憾地说道。
原来,雷光骑士原佩的雷鸣剑佐菲卡尔不仅是圣器级的圣武具,还是启动某件皇室秘宝的钥匙。
明明是这么重要的东西却丢失了,雷光骑士不得不为此担责,因此职务遭贬,从先前的皇家近卫骑士沦为为现在的边境戊守骑士,处境略惨。
“是吗……”兰斯边听边点头,言语不时表达同理之意。
“你呢?”雷光骑士问起了对方。
“你问我?我的话——”兰斯沉沉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近月来在共和国遭遇的一切,与军阀冲突云云,被暗灵军团伏击云云。
听完,莉雅同情道:“你也挺不容易的。”
“是啊,共和国真是个好地方啊,没被法术火炮炸死算万幸了~~”
一阵互舔伤口式的沉默后,莉雅忽然开声:“你还没回答我呢兰斯,你为什么到这里来?”
兰斯喝了口对方泡的高原茶后,“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得把他们送回家。”
“不对呀,”莉雅疑惑模样,继续说道,“只要把他们送上船,你的任务不就结束了吗?为什么还要特意跟上船。”
“来这里意味着你想进入帝国是吧?”她又问。
听罢,兰斯点了点头。
“为什么?你虽是骑士受人尊敬,但你终究是人类,而且还是多兰王国的子民——在帝国,人类的生命权是不受保障的,你想给自己找麻烦吗?”
莉雅像姐姐训斥不听话的弟弟一样,喋喋不休,对着兰斯训斥了起来。
放以往,兰斯肯定要还嘴一两句的。
但现在没有,兰斯沉默着听对方说完,随即将身后物取出。
一根油布包裹着的长条物,即便轻放桌上也发出声响,颇有质感。
“这是?”雷光骑士目光被此物吸引,因为传来一股熟悉的感觉。
兰斯一言不发,将裹着物体的油布揭开。
一圈又一圈,油布被完全揭开,内掩物完全显露了出来,一时竟发出耀眼光芒。
“佐菲卡尔?!”莉雅震惊道。
并迅速从桌上拾起,一手握着剑柄,另一手细细抚摸剑身,神情爱怜道:“太好了……这样我就能回到主人身边了。”
兰斯看了眼此时的莉雅,并顿了顿声,严谨而又慎重:“还有另一件事,请你不要惊讶。”
对方一听,表情顿时凝重了起来。
兰斯定眼注视了莉雅几秒,随后朝着身后的谢莉卡命令:“解除你的伪装,让她看见你。”
谢莉卡一路之所以不引起注意,是因为使用了某种高级的化妆术,令她在常人眼中,似位再普通不过的人类女子,谢莉卡正是因为掌握了这种法术,才得以潜伏多兰王国数十年之久。
兰斯语落,谢莉卡便解开伪装,这种伪装是以蝙蝠羽翅为独特外衣的。
羽翅由原先的包裹本尊,展开,谢莉卡也随之显现出了她原本的姿态——
一位丰满俏丽的血族女子,因视野角度,只有谢莉卡的方位能看到她。
谢莉卡便是这样凝视着兰斯面前的莉雅。
“什什什么——?!”莉雅惊叫道,惊诧如惊弓之鸟。
莉雅惊讶的同时反应极大,立即抄起桌上的佐菲卡尔,帐篷内一个后侧步与二人拉开距离。
佐菲卡尔对准兰斯,“难道你被她诱惑了吗?!”
又对准谢莉卡,“你这恶趣味的邪恶血族,竟用兰斯设计谋害我?!”
二人不说话,随后便是窒息般的沉默。
直至几秒过去,“雷光骑士,请听我说——”
“就连你也要蛊惑我吗?!”莉雅表现得非常不配合,身上雷光隐现,准备随时攻击。
但即便如此,兰斯依旧维持着最初的镇定。
“帝国皇室拖欠钱款,我这么说你能懂吗?”
“欠钱?”或许是这个话题很好懂,但又不好懂,雷光骑士莉雅渐渐收起敌意,开始倾听。
“没错,500年前王国才刚复辟,又恰逢你们帝国建国发行法币之际,于是烽狼骑士捐献大量钱款保证其信用——”
“的确有这回事,”雷光骑士点点头,而后质疑,“但这不是皇室努力的成果吗,怎么就成烽狼骑士主动捐献了?”
果然在传承有出入,兰斯一时皱眉,然后说:“总之,这是一笔在帝国银行有确凿字据的投资,也有为此成立的基金会——”
说罢,兰斯从优娜的背包中翻出了一个文件夹,这个银底水晶盖的文件夹是烽狼侯爵交给兰斯的东西,通过昂贵精致的透明水晶,可以看到下面压着的银行字据,上面所述清晰可见,一切正如兰斯所言。
“原来如此。”莉雅察看后点点头,却又萌生更多疑惑,并且问题接连不断。
“那你向银行索取不就行了嘛?”
“还有你和这个血族,还有我的佐菲卡尔,这些事你还没回答我呢!”
兰斯没有逐一回答这连串的问题,只是沉沉地叹了口气。
在把文件夹用油布重新包好收回背包后,摊开手道:“首先,这笔钱被你们皇室征用了。”
“所以你就用她来威胁我?”莉雅又立马往奇怪的地方想去了。
兰斯疲惫地摇了摇头,“听我说完——”
兰斯拿出仿佛一辈子的耐心,帝国最新修正法案的内容,以及其内容对外国人在帝国资产的影响,皇室征用的理由,共和国前线沿海防线的事变,帝国内皇室和军方的暗中较劲,谢莉卡的屈服,用谢莉卡和佐菲卡尔作为筹码,必须收回被征用的投资等等。
总之,兰斯把可以说的几乎全跟莉雅说了个遍,并用清晰的逻辑关系,将它们跟兰斯现在做的事联系在了一起,纷繁地向莉雅解释了情况。
“这、这样啊?”莉雅在骑士里面属于那种不是很聪明的人,因此兰斯的话她听得头昏脑胀。
过了差不多足足十分钟,莉雅才勉强理解了兰斯现在做着的事。
莉雅按着她那发紧的太阳穴,一脸愁苦地,向兰斯求证她的理解:“所以说,兰斯你打算用谢莉卡掌握的情报,以及寻回佐菲卡尔的功绩,用这些来跟皇室做交易没错吧?”
“差不多是这样。”兰斯疲惫地叹息道。
“嗯,作为交易这很合理。”莉雅神经渐渐舒缓过来,故作沉思道。
“而且你竟然能驯服她。”然后又警惕地看了眼谢莉卡,将信将疑地夸了句兰斯。
兰斯瞟了眼谢莉卡手仍紧紧握着佐菲卡尔剑柄,出于安慰,违心道:“我明白你很恨她,但你应该放下这份恨意,同意我的交易,让她接受帝国公正而又彻底的审判,这对得起所有人。”
“而且你也拿回了佐菲卡尔不是吗?”兰斯补充道。
莉雅眼怔怔,随后羞愧低头:“你明明是为了私利,却比我想像中的要正直,要聪明……”
随后抬起头,欣慰地微笑:“真不愧是你,传闻中的劫火骑士~~”
“承蒙夸奖。”
莉雅就这样同意了兰斯的计划。
两人就这样闲聊了几分钟。
莉雅提起道:“劫火骑士,你打算到帝都去谒见皇室成员对吧?”
“没错。”兰斯边答,边说道其他几位皇室成员的名字。
“原来如此,他们公平正直,出于维护皇室尊严,他们定会同意这场交易的。”
“所以我才要去帝都。”
莉雅却又担忧了起来,说道:“兰斯,你应该记得我刚才说的,在帝国人类是没有生命权的,只有所属权,但你又没有拥有你的主人,帝国不少人很讨厌人类,很多骑士也是——”
兰斯听完,不可思议道:“事到如今,你想劝阻我吗?”
莉雅摆了摆头,额旁垂下的精致发梢也跟着一同摇摆,“没有这个意思,我说不如这样,反正是场交易,你可以和我的主人——”
雷光骑士莉雅说道,她的主人也是位皇室成员,名叫莎蒂娅,和薇尔利特一样也是公主。
“但是,我的主人不一样!她更美丽、优雅,而又高贵——她继位顺序在10以内,而且还是王子理事会的核心成员,不仅在议员里非常有话语权,就连皇帝也不得不参考她的建议,很多人都像我一样敬仰她——”莉雅兴高采烈,眼里闪着星点,绵绵不绝地说着些称赞的话。
从莉雅焕发的样子,可以看出她对主人有多么崇拜。
兰斯虽然不理解这份崇拜,但莉雅此时执著的模样很好看,很漂亮,莫名地动人。
但想到这份执著与自己无关,而是为了她的主人,想到这里,兰斯一时有些失落。
不过,这份失落很恰好地掩饰了。
莉雅赞话说到一半,神情却失落了起来。
“因为我遭贬一事害得主人担心,她也从帝都跑到边境了……”
失落之余,又纠结。
“不对!主人怎么可能为了我,一定是那群家伙干的好事!”
纠结之余,又愤恨。
“为把主人疏离了政治中心而刻意为之……他们怎能这样做……”
愤恨后又窃喜。
“哼哼~~但现在我拿回佐菲卡尔了,还缉拿了邪恶的血族,这样一来我的主人就能……”
莉雅神情就像五月的天,阴晴不定、扑朔迷离,那份少女的美感,也因此轮换着五彩的色泽。
优娜插话道:“看来你很牵挂你的主人呢。”
莉雅是一名天灵,是天灵中的天人族,因此对人类也是不屑的,即便兰斯是个例外,本来很反感优娜的插话,但话题投机,也就没介意优娜的话了。
出于对话,莉雅恢复起了天灵对人类固有的高傲,问优娜:“人类,你为了什么而追随你的主人?”
“因为她很仁慈,也很果决,我很崇拜她。”优娜简单说道。
听完,莉雅对着兰斯,也出于对话,放下了高傲,直率称赞:“兰斯,连你仆人都这么说,你果然是位正直的骑士!”
兰斯开玩笑道:“你就不怀疑她是在抬举我吗?”
莉雅纠结着不满了起来:“劫火骑士,怎么你偏偏在这种地方这么多疑?”
见对方不满有些认真,兰斯苦恼:“你就没看出来我在开玩笑吗?”
性格实在一根筋的莉雅也苦恼:“你刚才是在开玩笑吗?”
彼此间的对话便是这样,有些无厘头了。
闲谈很快结束,话回正题。
“好了,雷光骑士莉雅,你说要我和你主人的交易,具体怎么做?”
“嗯嗯,我主人也到帝国边境了,和我主人商量吧。”
“也在这里?”兰斯大眼瞪小眼。
莉雅摇摇头,“不,”然后指着帐篷外,帐篷敞开的一侧正好面向背靠的山脉。
“在高原城市洛斯里克,越过绝境山脉就是了,那里景色很漂亮,待会我和你一起乘船吧~~”她怀揣兴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