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区,一幢私人的住宅处,
宋奕琛从一辆没有车牌的浅灰色的面包车上走了出来。关上了副驾驶处的车门,抬头打量了一番这幢陈旧、有些低矮的私宅。
正驾驶处上下来了一名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他走到与宋奕琛落后步的位置,也抬头打量起了这栋勉强算是别墅的地方,外墙呈灰白色 .窗户处应该是使用的毛被璃 ,无法观察到住宅内部的情况,小院里有些零零散散的说不出名的花,以及一棵吊柳就没什么东西的。很整洁,但也缺乏生机。
“宋哥,真的是这个偏辟的地方吗?“黑西装男子向宋奕琛问道。
宋奕琛取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方才不久苏宇祺发给他的定位坐标,又看了看周围:“位置是这里没错,而且周围除了这栋建筑也没有其它建筑了,应该就是这了。”
“这也太偏了吧,你说他一个干正经生意的怎么弄得这么偏,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这是非法外子的集聚窝呢。”黑西装男子有些不解,“再怎么说,如果在城里没有店铺,也可以搬到个周围有些人气的地方工作吧,这个入殓师搞得跟守墓人一样。”
“他应该有着自己的原因吧。”宋奕琛摇了摇头,“他为什么不弄合法的店铺我不明白,但是阿杰如果是你家周围住了个与死人“打交道”的人,而且时不时就有死人往那儿运,你会怎么想。”
“这......”被称为阿杰的男子想了想,“大概我会很不自在、难受。”
“嗯,还不就是。就算他是种合法职业,周围的人知道后多多少少会有些不自在。”
“但会考虑人的感受,不在周围有人的地方工作,为人倒是考虑清楚的很。”宋奕琛轻点下头。
“不过这地方也太缺乏生气了吧,一股萧条的感觉。”阿杰还是在感慨这个位置的不如意。
“好了,别人的事我们也不好去顾问。”宋奕琛并不去深究苏宇褀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工作,具体的事情不会去深究,毕竟两人之间只是“生意”关系。
“哦。”见宋奕琛不愿意讨论,阿杰也不再说些什么了。
宋奕琛走到小院门口,向内部望了望,然后举起右手按了下门铃。
不过遗憾的是,门铃并没有响。
宋奕琛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还是高估了这个已经生锈的门铃了。
阿杰走到了宋奕琛身旁,仍是落后他半步,道,“宋哥,要不然我来敲门吧。”
宋奕琛点了点头,让了开来。
.
“不用敲了,这门可不经敲。”
就在阿杰伸出手打算敲门的时候,苏宇褀从里面的房子里走了出来。
走到大门并打了开来。
只见苏宇祺身着一套银灰色的西服,左手掌心朝内,握成拳状靠在小腹上方,另一只手放在身侧,挺立的站着,就这样看着宋奕琛二人,有些凛然。
唯一有些不足的是,那套银灰色西服有些泛旧,看上去穿了许久。
阿杰看了眼宋奕琛毫无反应,连忙向苏宇褀伸出自己的右手,微微弯下身,“苏先生,久仰久仰。”欲要握手交谈。
宋奕琛看到阿杰此举,眉光一皱,轻叹了一口气。
而苏宇祺看了眼阿杰的举动后直接扭过了头,对着宋奕琛说,“宋先生,这位是?”
阿杰见苏宇褀久久不握往自己的手,起身也不是,收手也不是,很是尴尬,同时又有些气恼:好小子,年纪不大,架子倒是不小。
“哦,这是我此行的司机,毕竟只有我一个人做事不方便。不过你放心,人绝对信得过。”见苏宇褀询问,宋奕琛忙答道。同时,他也马上转头对阿杰说道“阿杰,你快些起身,你不要心里埋怨苏先生,这是他们这类职业的忌讳,不会与他人握手的,第一次我也是尴尬了许久,另外,名片也不要递。”
阿杰这才收回了右手,立直了身躯。
原来这是入殓师的忌讳呀。
抬头看眼苏宇褀,只见苏宇褀正抱有歉意的对他低了下头。
苏宇褀再次看向宋奕琛,道:“死者在车里面?那就把车停进来吧,把死者放在那辆运尸平板车上。”说罢,指了指院内他刚刚打扫子净的运尸平板车,不锈钢的平板有些闪亮。
宋奕琛示意了一眼阿杰,阿杰连忙拉开了大门并走上了面包车缓缓的开了进来,停在了一边的草坪,随后走了下来,掀起了面包车的后盖厢。
宋奕琛也走到阿杰旁边,并走上了后盖厢和阿杰俩人将一具裹着黄色尸袋的尸体抬了车,放在了不锈钢材质的运尸平板车上。
“等一下!“苏宇褀看了眼面包车后盖厢后,叫停住了准备推车的二人。
“有什么问题吗?苏先生。”宋奕琛停下了动作问道。
“你们就是直接把尸体放在裹尸袋中运过来的?冰棺呢?“苏宇褀冷声的问道。
“这...嗯。”宋奕琛点了点头,“冰棺太显眼了,不太好搬上车,而且也不方便让专业的人来运,你也知道我这是私自的举动,没办法弄到法律保征和完善的身份证明,这些行业的人不会帮忙的,如果去请他们,弄不好......
道理苏宇褀也明白,就没再细问。不过他又伸手在面包车后盖厢感触了会,“连基本的空调限温也不弄好,刚从冰棺里取出,再加上已经死了这么多天,这不是要加快其腐败吗!?”声音很冷咧。
“这......”宋奕琛哑口无言。
“还好天气气温不是很高,不然再过一会味道就散开来了。 ”苏宇褀走到了房子内门,轻轻的推开,示意宋奕琛两人将运尸车推进去。
宋奕琛不好再说些什么,低着头和阿杰将运尸车推了进去。
走进房子内部,宋奕琛二人发现其实里面也和房子外面一样。 是很整洁,但也很单调,毫无生机的感觉,如果不是其整洁,说这是栋废弃的楼房也没人会怀疑。
“苏先生,我们应该推到哪里去?"阿杰向苏宇褀询问道。
苏宇祺回头看了眼二人, 道:“在工作之前,还要先做些基本的处理,你们跟着我,厨房边侧有通向地下室的通道,要在下面工作。”
阿杰点了点头,原来房子还有她下室呀,不过也是,也没什么人会愿意在客厅之类的地方进行这样的工作,入殓师想来也不例外吧。
“就是这了,抬着平板下去吧。”
走到了厨房边侧的一个暗门,打开来后,里面有处旋转的石梯,可见这下面就是所谓的地下室了。
宋奕琛和阿杰也没有多说什么,抬起运尸平板车上的平板,跟在苏宇祺的身后走了下去。
地下室很黑,宋奕琛和阿杰走得很小心,生怕脚滑摔倒。
但苏宇褀走得一点也不慌不忙。很快也很稳重。
走到了地下室,苏宇褀按下了贴在石梯边上的一个开关。
顿时,地下室便亮了起来。
宋奕琛二人这才发现这个地不室中别有洞天,周围有着一堆他们说不上名的仪器、工具以及一个大玻罐中装着福尔马林,还有装着各种药剂的实验皿,
地下室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很大的不锈钢平板台,上方的白炽灯很是耀眼。
这里就是苏宇褀工作的地方。
苏宇褀看了眼身后的宋奕琛以及阿杰,从石梯边上的柜台中取出了两副软胶白手套以及两只细纱的白色口罩递给二人。
宋奕琛单手将这些全部抓住了。
苏宇褀走到了正中央的置尸平板台旁,说道:“把裹尸袋轻放上来。然后你们俩戴上口罩和手套,然后再等我来把死者取出来。”
苏宇祺说罢,就走到置尸平板台的左侧打来了一个开关。
宋奕琛二人按苏宇祺说的话照做后,看到了苏宇褀的举动,有些不解。
“苏先生,这是?”宋奕琛戴好了手套问道。
“降低平板台温度,达到冰棺的效果,虽说的我这也有冰棺,但不方便工作。”苏宇祺淡淡的解释道,并又从柜台上拿着摇控器,将空调打了开来,调到了16度,非改空调的最低温度。
“这温度可以接受?“苏宇祺回头问向二人。
“嗯嗯。”宋奕琛点了下头。
阿杰戴着□罩,拉紧了自己的衣物后也点了点头。
“那就没间题 。”苏宇祺放下了空调摇控器也从柜台中取出了一副白手套和一只口罩,慢慢的穿戴了起来。
软胶手套具有很好的弹性,不厚重也不轻薄,戴上手后很好的全方位包裹着,并没有什么违和感,不会影响手感,方便细致的工作,而且这种手套不容易被骨刺划破。
细纱制的口罩很轻盈,在隔绝大量细菌、杂志的同时保证呼吸通畅。
“这柜台里还有些白大卦和防化服,你们要是不适应可以取来穿上。”穿戴好手套和口罩后,苏宇祺又对宋奕琛二人说道。
“不用的,我们不太习惯穿那些。”宋奕琛二人都点了点头。
“我也是一样。”苏宇祺声音很淡,“不过你们之后想穿可以自行取用。”
宋奕琛二人再一次点了点头。
地下室的温度很快就冷了下来。
宋奕琛和阿杰渐渐有些微颤,不过他们很奇怪,因为苏宇祺像是一点事也没有。
苏宇祺在感受温度差不多的时候,按下了换气的按钮,然后走到置尸平板台旁,用手接触了下平板。
很冰,
看来温度可以了。
于是苏宇祺开始拉开了裹尸袋的拉链,宋奕琛和阿杰也都靠了过来,看下能不能帮到苏宇祺什么。
拉开袋子,露出了张因脱水而显得有些苍老的脸,宋奕琛有些心疼的撇开了头,双手又开始握紧了。
而苏宇祺则是面无表情的取出手机,核对着宋奕琛给他的身份证明以及自己稍微调查过的资料,发现无误后便收起了手机。
“宋先生。”苏宇祺抬头叫了声宋奕琛。
“怎么了?”宋奕琛看向了苏宇祺问道。
“你只是想圆她一个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