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之下,相传总会有来自外在星球的宇宙信号。星罗棋布之下,我常常凝视着深邃无际的苍空。宿舍楼顶,晚自习后的教学楼,东区的观星厅,虽然心里还纳闷学校怎么有这么多空闲建设玩赏景致,不过确实我们在这样齐备的设施之间打发了时光。
班级里的同学在开学后的不到一个星期就分裂成个个帮派,我所说的只是兴趣爱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高二这个性格洋溢的人生阶段不免对无聊的生活充满着光景,由此而派生了各式各样的团体。研究潮流的被我称为追潮派;热衷漫画则是comic狂热人;投入了多种社团活动就叫做“凑热闹者”吧。大家都在寻找自己的享乐方式,而对于一向埋没于各势力缝隙之中的我来说,边缘化应该是唯一能够选择的道路吧。
不过,经过连续几次穿梭的我突然才发现,世界可以存在我们所不了解的形式,然而对于短暂的人生来说,那些所谓的兴趣和爱好,似乎放在整个宇宙就根本算不上一桩事情了。南宫名步是相继未萌之后认识的又一个神秘的女孩,可能是当初对我的第一印象差劲的缘故,在还给我笔记之后就匆匆离开了,并不愿与我多交流些什么。相比之下,我觉得未萌的态度至少比她要热情得多,这同样也要归功于我的缠嘴功夫,人老了容易罗唆吧。
大人版的未萌出现后,平淡如水的生活总算热闹起来。我好奇般连珠炮似地追问她蜕变的细节,而她总像赶瘟神样子地弹开我的问题。“我不知道,不知道,你好吵!”这就是五年后的周鲂未萌,和五年前温文尔雅的萝莉版未萌真的判若云泥啊。
对了,我应该介绍一下现在的班级情况才是。现在的时间是2010年的9月的某天,也是我穿越三次的时空。虽然在南宫名步牵引归来之后持续感觉空落落,不过大抵还是见到了未萌。只是没有迎来一口一唤着我小邡昵称的周鲂未萌……
想象往往与现实天高地远,刚从未萌娇滴滴的轻唤声的梦中醒悟,立马就看到她铁板一样的脸庞。“我不认识你。”虽然没有言明,硬梆梆的态度可没和我开玩笑。
难道,之前的所有都是一场春梦。未萌压根儿都不认识我?
我依然发挥打不死的小强精神,在自习课的时候故意把教科书叠得老高,以至挡住了与讲台的水平线,这可是我一贯的幕障躲避法,当然目的很明显还是为了接近未萌。五年后穿越而来的她多了许多成熟,浑身散发着御姐牌乙女的魅力,计算起来五年后的她应该已经19岁了吧,至少也大于18,这样的美人胚子一定招惹许多狂蜂浪蝶的垂涎,我忍不定漏了一句:“今年你多少岁了。”
几秒钟后,一脸眉头的她撅起嘴巴,狠狠地拍了我一巴掌。痛——痛,哪里招惹到你了啊?“我想和你说话之前最好别给我出声,不然我灭了你!”
无奈之下,我只好缩回脖子。过了片刻,看见脸色好转的未萌我不知又从哪里来的激动,“未萌,南宫名步你认识不?她说自己是时空的观察者,还说可以和一年后的等位的自己沟通。最可怕的是我过了一年后竟然看到原先胖子居然变得面容劲爆啊。”
我几乎说到没了口水,“那个‘扑杀萝莉’计划到底怎么回事啊?”哐当,教室里一声巨响,未萌整个身体抽空似地站起来,我不知所措。
“你,好烦。”
在全班瞩目下,周鲂未萌渐行渐远的影子没有抛下一声理由。唉,算了,谁叫我一时兴奋得忘形了。
几分钟后,满脸水迹的未萌风风火火地回到了自己座位。我偷偷地看了一眼她,然后就装作旁若无人似地继续看书。
“喂,你不是有很多问题要提问我的吗?”
“是。”我心有余悸地注视着她。
“今晚,在观星亭那里,我会把一切的始末和你应该知道的东西告诉你。
“嗯。”不容叛逆,她的眼神和气势已经把我压倒在地,难道五年后的萝莉变成了女王?
假如可以观测到天外飞行物的话,像今晚的天气会让人倍增信心。我想物理天体研究组的成员们已经在紧锣密鼓地架设着望远镜了吧。
我的双脚踏在干爽的山涧泥道之上,牛蛙的叫声响遍漫地,还有时隐时现的萤火虫,大概这样的景色既难求也十分普遍吧。走过泥路就是通往山顶的石阶,除了略微陡峭以外确实还是个取景拍摄的佳境。朦胧的星色之下,观星亭内,穿着校服的少女轻巧地洒入眼幕。
虽然尽量抑制自己“约会”的妄想,不过和一位可爱成熟而又是曾经自己萌爱过的萝莉在这样美感的景色之下,意淫的念头总是跃跃不断。努力挣脱邪念之后,我终于深吸一口气,半掺着冰冷的空气中,我来到了她的身旁。
“不知道怎么的,和女孩子约会总是自己迟到。”我嘴里念叨着,记得那时还让南宫名步等了很久呢。
“可能是时间观念不一样吧。”
极不协调地,未萌以自己独有的方式吐了一句冷笑话,顿生寒意的我默然盯着她。
“从哪里开始说呢?”
我摆了一个极度帅酷的pose,至少自己是这么认为的,然后便开始了畅游天际的旅程。
“你知道宇宙吧,按照普通人的见解,白洞和黑洞作为能量的输出和输入的同位点,时空的裂缝就在这里展开。”
喂喂。哪个频道啊现在,《走进科学》好像没那么快到节目时间啊?
“虫洞造成的时空变形是进行时间旅行的必要条件,而宇宙的现状则是由无数个时间可能性组成的连续状况的多维方向世界。在黑洞白洞间隙形成的虫洞的两端,存在着不同方向的无数个宇宙。”
未萌完全不顾我的迷惑,只是一味向我灌输高频的自然理论。
“所以。当初两次穿越世界的你所面临的三个世界其实根本就不是相同的世界。”
我无可奈何的接过未萌投掷的炸弹。“所以,你要说什么?”
“所以,很不好意思。我并不是你最初认识的周鲂未萌,在这个时空里,从这个时间点之前的那段时间,我与你并没有交叉的记忆。”
在我脑中放置的定时喷泉终于洒开了花,不会吧!历尽万难才坚定信念,回来的世界竟然“桃花依旧,人面全非”?萌爱的萝莉周鲂未萌,发誓守护的周鲂未萌,那些人就像是在梦境里消失的幻影一样与我交遇之后便灰飞烟灭了吗?
“那你是谁?”
“周鲂未萌。”
“但是你不认识我啊?我又是谁呢?原本世界存在的维里邡呢?”
“不知道。也许这个世界没有存在过维里邡,你是让他出现的元凶。”
元凶?我是犯人吗?这个称呼可真的让人浑身不自在啊。
“大概是吧,不过我已经猜到幕后的操纵者不是你。”未萌的脸上挂了一叶不解的微笑,“我想一定是南宫名步把你牵引回这个世界的吧,她一向就这样好事多为。”
“南宫名步?你认识她吗?”
“嘛。算是吧。组织里她可是数一数二的领军人物呢。”
组织。这个词语发誓我在另一个世界有所耳闻,而且满布着邪恶的的气息。“组织,就是预谋着‘扑杀萝莉’计划的源头吗?”
“扑杀萝莉?这个名字怪阴森的,应该是disappearingloli的行动吧。”
“可能吧,毕竟只是代号而已。我所经历的不可思议现象是这所高中初中部的萝莉完全消失替代为正太男生。”
事实上在未萌拽紧我的衣领之前,我还不敢相信她会用这种记恨的表情睨视着我,空邃的毫无质量而又忿火四伏。
“你竟然答应时间观察者来到这里?”
“有什么不对吗?”心里的那句“还不是为了你”没敢说出来。
“相信你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就是‘遗忘者’了吧。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遗忘者不仅不会被disappearingloli所替代,更重要的是遗忘者的本体就是时间虫洞。自由进出时空,不受过去未来的限制,甚至,可以毁灭整个银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表情可以用省略号表示,初中物理知识累计到高中以来的科幻漫画不断提醒自己,虫洞这种奇异的造物只有神才能办到。而且,未萌,未萌也说过她也是“遗忘者”啊?难道在这个世界中遗忘者的概念根本就和那里南辕北辙?
“时间差不多了?”
“啊?什么差不多了?”忽然闷出无以名状言语的未萌把身体抬向了右方,四处明净如常,周围山林的影子重合连绵不绝,视觉很容易就迷茫其中。
未萌全神贯注地盯住南方暗夜下的一簇亮点,那不是星星!“来了!”连着未萌短促的呼声,我的身子迅速被推到了一旁。与此同时,空气由远及近渐变成蓝紫相间的奇特光色,一瞬间观星亭的屋檐被一道无中生有的巨大加压力粉碎成灰烬。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谁在变魔术吗?这样危险的东西小孩子千万别模仿啊。我慌张得自言自语,而狂乱搜寻的目光正好碰到未萌从容的脸色。
“本体躲在那里吧!”
随着一声轻灵,从身上掏出匕首的未萌嗖地向亭子的背角大力挥出一刺。离空的匕首在气息中化为一条扁长的弧线,剑到杀意到。观星亭朱红色的木柱旁边很快现出一道人影,浅蓝色的罗裙,古装腰带和肩头眯成一缕弯线,淡白色的环式拉扣,颀瘦身材。难以置信的大方样貌,只是模糊冰冷的笑容与往常截然迥异。
南宫名步,那个时间观察者吗?
“南宫名步,组织三王牌之一的探视者,攻击力不强却以敏锐迅捷的计划行动着称。我想这次你打乱了算盘吧,想把blackline带走恐怕没那么容易。”未萌淡然说道,接着向我使了一个眼色:“你留在我身边不许乱动,他们的目标是你。”
情势刻不容缓,而我只有乖乖的躲在身后呆看的份儿。而名步早就弹后几米,避移到亭外去了。
“哦?可能吧,不过能避过天蓝一击的你确实比以往进步了,不过比起实力还是相差太远了吧。”名步慢条斯理地说,仿佛一切都在那乌黑发亮的眼神中明白透彻。她们交手的次数一定不止一回。
“在后面。”名步咬字的刹那,未萌的身旁兀地出现了一个影子。并不是单纯和偶然,影子猛射的蓝紫光芒的中无误地坐标在她身上。不可能,南宫名步一动不动横立在远处。难道,所谓的天蓝一击并不是名步的招式?
等我换过精神看到的是伏坐在地上的未萌,视网膜在舒张,未萌!烧得焦烂的衣服残破地烘托出唯美的曲线,而口里不断渗出鲜血的样子还在坚定地保护什么。
“呵。交战这么多次都没发现夜匿影子,竟然还笨蛋地想天蓝一击是探视者的王牌奇术。这个教训还真的不赖嘛。”自笑自嘲的未萌用带着杀意的眼神扣视住名步,左手伸开肩膀握紧匕首。
“哟!小姐还以为自己开战得了啊。”南宫名步意犹未尽地收下未萌的接力棒,口气嘲弄地讽刺道:“现在的身体状况,阿尔卑斯已经不可能被你召唤到了吧。”
“可恶,之前你不杀我的原因就是要等到blackline出现然后……趁我重伤不能启动阿尔卑斯的力量而抢他离开吗?”
“这一点,你还是很有觉悟的嘛。不过‘重伤’这句话不太准确,是死才对。”
稍微等等。Blackline(黑线)这个窘异的代号,该不会用来表示我的吧?还没弄清来龙去脉,缭乱的影像在我面前耍开了花,观星亭暗藏的影子散射成数道细线聚合在名步的身旁。“蠢女人还是蠢女人,夜匿影子,麻烦你再发动一次天蓝一击。”
崩毁的坍塌在山腰爆发,眼前的灰尘阻挡了所有视线。
稍微等等。Blackline(黑线)这个窘异的代号,该不会用来表示我的吧?还没弄清来龙去脉,缭乱的影像在我面前耍开了花,观星亭暗藏的影子散射成数道细线聚合在名步的身旁。“蠢女人还是蠢女人,夜匿影子,麻烦你再发动一次天蓝一击。”
崩毁的坍塌在山腰爆发,眼前的灰尘阻挡了所有视线。
“走!”黑暗中清脆的呼喊,我的手正被一股怪力拉住,是她,顽强的周鲂未萌的体表被一层绿色的荧光漫罩着,而脚下的速度竟比平常迅速了几倍。
“你在用阿尔卑斯的力量吗?”
“废话,快走。”箭步如飞的我们穿过杂草,虽然后面不时传来惊人的爆炸声,可根本无暇顾及。逃命要紧!
尴尬的我不知再见阿尔卑斯的时候到底应该用怎样的问候,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未萌!未萌还身负重伤。
“我们到底是去哪?”虽然不想在这么危急的节骨眼上乱添麻烦,不过怎么的也要知道哪边不是死胡同啊。
“少罗唆。跟我走就是了。”不知不觉眼前已经是南区广场,依稀还能看见几对恋人坐在长凳上互诉情怀。喷水池的泉水也破天荒地涌射散开,这样下去,肯定会殃及无辜的人。
“未萌。不,周鲂未萌大人,那边还有很多人啊。”身后的爆裂声引起了注目,南宫名步的步伐越来越近。不,她在飞,只是紧贴地面的平面滑翔没有引起注意罢了。
“想摆脱夜匿影子,你还以为自己的护灵是什么等级。”
突然停下了脚步,突变的速度让我从近到远栽了个大跟头。迷糊中我看到未萌自信的笑靥,“我从来没有想过逃离夜匿影子的臂长,只不过现在是‘和平会议’的时间要开始了。不要忘了哦。”
周鲂未萌迎面站立在名步面前,合拍了两下手掌。紧接着我的心脏便开始悸动起来,远茫的夜空突然被什么笼罩似的,大地充满了不安,或者那种不安早已积蓄许久。暗红的电光片刻间覆盖了广场,所有的事物都如同冰封一样沉寂在红色之中。虽然气息不同,但可以确认那种方式的结印一定和绿光的原理如出一辙。
“可恶,和平会议。”名步不甘地抱怨出最后一句便僵立着无法动弹。所有人的呼吸都像静止一样让人窒闷,正如眼下这空寥的世界一样,四处都散乱着不安。
天空朦胧之上,似乎有一道迷幻的影子若隐若现。那是,我不觉讶异地看清了那处光雾,是会议桌,狭长的洋式会议桌当空而在,六个云雾暧昧的人坐在肩宽靠背椅上慢条斯理地在谈论什么?
半晌过后,未萌终于开口了。
“怎么样,在这里开打吗?你敢再动气息相信脾气暴躁的鲁巴修纳大人一定会把这里夷平,包括你和我。”
“切。这次算你走运了。”南宫名步嘴角不忿转而说道:“本来早就算计到你会跑到这里来避难,只不过没想到抵住天蓝一击之后还剩那么多力气可以到这里。”
“哦,是啊。经过上次一战后,我还蛮在意防御的训练呢。每天撞击3000下岩石的功效还不赖。”
“你……可恶。”还没说完一半的话被未萌拦截回去,“注意音量别太大了,‘和平会议——要保持安静。”
奇迹般的奏效,或者是偶然,本该硝烟弥漫的战场霎时静谧无音。南宫名步,未萌和我站在三个对等的位置面面相窥,大家都有各自的原因而选择放弃战斗吧。
“未萌。”我心怀畏惧地憋出一句:“新登场的人物吗?”
“笨蛋,别作声。”未萌当头棒喝而又细声细语,“他们是比组织更可怕的议政者,也就是说,神。”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同样写着问句的眼神传递给了未萌。
“呵,算了。既然大家现在都不能轻举妄动,我就趁现在教你一课,像你这个样子恐怕以后被别人袭击也不晓得祸根。”
视线从上空云雾缭绕的会议桌边移向周鲂未萌警惕的双颊,默默地聆听。
“虽然很难确认,但在20世纪末的时候人类就已经研发了穿越时空的工具。随着科技的日渐完善,人类也发现了即便是在光障以外的未知时空,凭借工具的力量同样也可以到达。不过,工具并不是依靠已经自信的机械工业,而是拥有特殊能力的超人。只有利用他们本身特别的体质加上文明的力量。而这些被选中的超人被我们称为blackline,黑色导线,可以自由存在于无数历史时空的自由者。也可以说,是遗忘者。”
陈述在继续。
“由此以来,历史的顺序也变得更加复杂,宇宙膨胀成倍数的增长。按照如此,到达坍缩的极限也愈来愈紧促。为了让宇宙重新达到正位,遥远时空的人类凭借特殊能力的超人达成了一个机构,和平会议。说起来它的名字真的很讽刺,说是和平,其实是在毁灭。他们来自未来末世的坍缩零点,目的是改变历史,延缓自己的死限。简单地说,是让世界按照他们希望的方向来发展,与此同时,消除异变发生后的世界。但是非常可惜,他们的属性是未来,而只有在时代过去的超人才能变异世界,不过,这种人的确存在。你就是其中的一员。”
“你是说我有变异世界的能力?”
“不。只有被动接受的选择和毁灭的能力。”
“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为什么要毁灭世界?”焦急的语气丝毫没打乱未萌谨慎沈静的表情。
“我想你一定已经经历过不少未来和过去,可能你不知道,其实每一个世界对于你存在之前都是一个平衡体。不过镶入了你又拔空同样的你之后,世界就会灭亡。原理就像在气球上按进一枚图钉,原本平静的表面虽然再度维持了安宁,不过,拔出来后气球会萎缩。你就是这种角色。”
“怎么可能?这样的话,原来那个世界,老师,同学,父亲母亲,还有未萌。他们,他们现在在哪?难道都灭亡了吗?”我竭心制止自己发疯的企图,这个时候绝对要镇定。
“那组织呢?你刚才所说的都是虚无缥缈的灭亡论,我之前目睹的都是组织的阴谋啊!”
紧紧注视着未萌的回答,然而却听到名步的声音。
“既然这个blackline先生这么想知道我们的事情,反正现在还蛮清闲的,我也来帮忙开导一下他吧。”
“随便。”名步眯笑着继续说道:“组织的boss就是和平会议六人众的一员,也是唯一的地球人。你要知道,改变历史这样东西不光是关乎地球人的事情,还有其他地方的种群也要顾及。虽然很想让世界朝着有利于人类的方向,可在未来,人类面对高出几百倍文明的外星人面前可不是当老大的份儿。”
“所以组织就要做出‘disappearingloli’计划来干扰世界的变异,在暗地里延缓自己未来的衰弱吗?”我的推测很快便得到了证实。
“disappearingloli在每一个空间看起来的形式都不尽相同,但这个庞大的计划也不能从这些表相得出结论。好了!”名步耸了耸肩,“剩下的事情你最好还是去问组织吧,我们的大人西华尔吧。”
“坐在右手边的那个银发男子吗?”未萌忽然突入了一句:“我看他也是个整天躲在桌脚边上扫灰尘的货色。”
“你……”名步纤声细语撅起一句:“别以为是义杰斯坦的义女就那么……嚣张。”
“不是,他不是我的义父。不是……不是。”未萌毫无征兆地在自言自语,好像身边的一切都事不关己,“那个男人。不,那个恶魔,那个把哥哥杀了而让我继承血统的男人。我记起来了,记起来了。”
体围变得怪异夸张,绿色的光逐渐陷入整个身体,是咆哮汹涌的尖浪。义杰斯坦是哪个,也是会议桌里的一员吗?刚才还蔑色相讥未萌为什么现在安静得那么奇异。
“快阻止她,她要启动时障了。”南宫名步转而投来求助的目光,怎么情况急遽得连天平都感应不出来?“什么叫时障?”
“来不及向你解释了,你按照我的指示做,或许……不,只有这样了。”
说罢,名步倏地在我和未萌之间划出一个星象圆圈,好快的速度。“真、先、力、申,虚、灭、毁、放。”咒文串联而出,名步手舞足蹈地咏唱着难以理解的生僻词组。
“封,空。”感觉平稳的时候,我的周围一切黑暗。不,黑暗不是从周围向我侵进的,而是,而是我的胸口。不,已经裂开了,一个空洞,恶心恐怖得好像沼泽深底,我心房之刮起一阵旋风。名步稳稳地守在结界阵脚,头发被魔风吹得凌乱飞扬。
与此相对,未萌身体爆发的绿光就像永无休止的源泉,将所有东西都喷向我的心口。不,是轨道弯曲了,白亮的光脉全力倾注的对象不是我。是他,那个男人,暧昧不清的脸庞,不是鲁巴修纳,更不会是西华尔。那个连面颊也被黑布遮挡住的男人,就是义杰斯坦?为什么所有的杀气都刺向了他,那种同归于尽的感情。
“你……要进入我的世界吗?”
“谁在说话?绿光?阿尔卑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为什么会那么伤心?”
伤心?的确,我感觉到了,所有的体感包围的那刻,我明白了为什么未萌会憎恨叫做义杰斯坦的人。神经系统似乎出现了错误,我的记忆好像被镶入了另外的部分。那种感觉就像穿越不了在一条直线上的光障,永远不会到达遥不可及的彼岸。
那个男人是谁,永远只是半遮着脸庞。义杰斯坦——不是——他的名字是周鲂•义杰斯坦。他在干什么?男人举止诡异地挥舞着名刀,向谁行刑?绵连的长发之下,纹理之上,白净帅气的脸庞,和未萌一样清澈和清纯。
“哥哥。”谁在说话?才发现,原来这里是一处暗黑的牢房,潮湿性状的灰色石头满满地爬上了铁柱,对待野兽的手脚镣怔怔地绑在了少年的身体里。对了。牢房外还有人,是谁?那么熟悉的声音,未萌。
为什么是她?loli版的未萌,对了,她是周鲂•义杰斯坦的义女。那么这个少年就是未萌的哥哥。这是家族屠杀吗?
“私秀,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给杀了吗?”冰冷若霜的刺语竟来自他们共同的父亲,“或者你不知道吧,原本以为死后无嗣的自己发现了一个秘密。我只对你说哦。”那个男人义杰斯坦的声音由高渐低:“秀兰并不是跟那个可恶的男人生下了你们。确切的说,只有私秀,我的坏儿子才是他们所生的贱货。而你,我的乖女儿,你居然是我和秀兰的孩子。”
恐惑无力的眼神矛盾地睨视着义杰斯坦,“不要,不要。”口中的乞求似乎更助长了那个义杰斯坦的嫉怒,“只拥有和未萌一样的可人面庞,啊,也就是托秀兰的福。哼,本来我只想抚养你们到18岁然后像撕羊肉一样把你们杀掉。不过,我的乖女儿啊,原来你是我的血脉。”
“那请你放了哥哥好吗?”哀求的目光在做最后一份努力。
“为什么你也听到了,乖女儿。你们兄妹俩真的是很默契啊。不过也好,未萌,我现在就告诉你,你是我义杰斯坦的亲生女儿。而且,你只有我一个亲人。这个没用的废物哥哥就当是垃圾一样忘记了吧。是不是啊,我的乖女儿。”
“不!”惨叫和惨刑同时进行,私秀,苍白而受尽折磨的脸上竟荡漾出一丝笑意。被红浆覆盖满身的他,没有放弃。“未萌。”断续而微弱,“我们只有母亲,这个人从放下自己假面的那刻开始就已经不是我们的父亲。义杰斯坦,你该不会忘了对未萌做的那些试验了?”
“住口!”
“谁是你的父亲。”阴霾的脸色把人情玩弄在鼓掌间,“未萌,我的乖女儿,你的好父亲是谁,你应该知道吧。”
“是的,父亲。”无感情命令语脱口而出。这个是蛊惑术吗?同样的问题在私秀的口中获得了答案。
“迷心?你竟对未萌做?”
“呵。这是她应得的东西。”
“未萌,快过来。用这个把你可恶的哥哥杀了。”
“是的。父亲。”然后是干脆利落的行动。“你应该没有什么遗言吧。”义杰斯坦忽然顿住了命令,“哦。你可要珍惜啊,我就给你一句话。”
“……”轻状的嘴唇飘泊耳语。
“死吧。”未萌手起刀落,径直插入颈椎的匕首致命力可想而知。
但是,未萌杀了自己的哥哥。虽然是同母异父的哥哥,却是唯一的哥哥。疑问不仅在自省,躲在墙角暗自哭泣的未萌也是。
“我为什么要杀哥哥。”碎语在冰冷的尸体旁嘤嘤而坠,“我是杀人犯,弑兄者罪不容诛。不,没有,我没有杀他。刚才的只是幻觉……”
刚才的真的是幻觉?不,不是,虽然没有存在的实感但那一定是真的。未萌真的杀了自己的兄长,痛苦在牢房里蔓延,而源头一定是心脏:未萌脆弱的心脏。
“把这一切都忘了不好吗?”
“谁,谁在说话?”
“哈哈。你终于听到了我的声音了。”
“你是绿光?”
“你已经可以感受到我了。这十年来我一直在空寂的深处遥望着你,我时刻希望你舍弃这个世界。繁文俗套的既定历史,真是无聊。”
“真的很无聊吗?”虚茫黯色的眸隙里别无色彩。“大概吧,杀了哥哥的我确实没有什么理由可以留在这里,包括身体。”
“所以,请得到我的力量,我会带你离开这里。”
“你是谁?为什么可以带我离开。不,反正已经这样了。是父亲,他为什么会这么残忍,让我的手沾满哥哥的血液?”未萌的眼圈血红了一片,“但我还是杀人犯啊,弑兄的罪名,我……不能再在这里了。”
绿光像是要燃尽自己的光亮,原本乌黑一片的牢房突然满堂亮。未萌的样子在柔和的亮光里鲜艳无比,是粉白色的lolita公主装和环绕在腰际的蕾丝丝带,未萌是公主吗?
义杰斯坦的身躯在被绿光放大后显得魁梧异人,深蓝的爵士服的腰间缠绕着两叶燕尾,油黑的长靴高至膝下。只是面具依然经久不变地紧贴在面颊,活像一位冷爵士,感情对于自己应该是无谓的东西。
“未萌,你要走了吗?”义杰斯坦似乎察觉到空气的异味,好像已经推算到了未来几分钟要发生的事情。“未萌,乖女儿,如果你走了把我留在这孤苦伶仃的洛阳城,拥有再大的权力又有什么用?”
“哥哥。”未萌无力吟别,“失去了哥哥,我在这里又有什么用?”
瞬间光障被敲开一个洞,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那种涅盘超脱的气息却能真实无误地传达到我体毛上。这就是绿光,阿尔卑斯,速度维感的神,超脱光速万倍使者。
光在继续蔓延,现实和历史的影像交错混杂在我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