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神历1326年秋十月末,艾洛斯皇子于宫廷舞会上企图谋反,意图杀害教皇耶和布拉苏与其弟弟埃德蒙·圣·桑托及利亚。时威廉公爵与霜月王正好在舞会上,巧妙的通过自己的直觉与推测,提前布置下了预防措施,最终破灭了埃德蒙的阴谋,埃德蒙与其手下忠心贵族联手逃到神圣教皇帝国南方,拉拢小部分贵族独立于神圣教皇帝国之外,由于本次政变涉案贵族达到了三百多家,被抄家灭族的贵族则是达到了一百家,故而本次政变被称为血色政变——贵族流血夜。
——《大陆策·神圣教皇策·贵族流血夜》
耶和布拉苏冷漠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之间相互争斗,内心却是痛苦不已。
艾洛斯打着什么算盘耶和布拉苏已然是一清二楚,却感到了痛彻心扉。
那些贵族——尤其是塔里斯,岂是易与之辈!这简直就是在出卖桑托及利亚这个千年家族的利益来获取皇权!这么做的后果,就是桑托及利亚家族将被这些逐渐壮大的贵族一点点的蚕食,最后被赶下台——那么桑托及利亚家族逃不过一个绝后的命运!任是谁也无法放着一个有着千年教皇的余威的家族不闻不问。
在耶和布拉苏心里已经给艾洛斯下了败北的裁决,然后一声冷哼。
顿时间,舞会全场安静了下来,纵然是年已迟暮,但是耶和布拉苏的多年下来所积累的余威尚在。仅仅是一声冷哼,却也没有人敢公然忤逆耶和布拉苏的意志,舞会场上的所有贵族停止了舞蹈,乐手停止了演奏,看向这个拥有着神圣教皇帝国的最高权力、并且出身于神圣教皇帝国的千年帝王世家的帝王。
“这是舞会,不是演武场。如果心情不好就自己找其他不来参加舞会的骑士去演武场决斗……不要给我丢人现眼!”耶和布拉苏冷冷的发出了轻蔑的笑。
不来参加舞会的骑士……这几个字如同刺激到了艾洛斯似的,顿时间,艾洛斯便惊怒交加的拔出了手中的长剑,并且将自己身上的一个魔法石摔在了地上。
耶和布拉苏脸上没有露出任何诧异的神色,依旧一如往常的冷静,但心里却是心痛万分——艾洛斯,刚刚父皇的那句话,就是给你最后的通牒……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把桑托及利亚家族的内务牵扯到外人面前!
艾洛斯,难道你不知道为父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冷酷的对待你吗?
为的还不是可以让你尽快的成熟起来?!让你可以成为一名合格的帝王!
那些贵族都是虎狼之辈,为父与他们交锋尚且小心翼翼,而你……
将浓浓的失望掩埋在心里,耶和布拉苏已经做好了自己的决断了。
“皇兄!你疯了!”埃德蒙似乎没有想到艾洛斯会在这里动手,惊恐的看着他,同时迅速拔出了自己的长剑护住自己的身体,以防艾洛斯暴起伤人。
就连骑士姆拉克也紧紧的护卫住自己所效忠的皇子殿下……作为一个没落家族出身的骑士,姆拉克自从被艾洛斯的亲信贵族无故羞辱了之后没有得到公平的对待之后,就已经对艾洛斯死心了,现在他所效忠的是埃德蒙。
而艾洛斯则是狞笑着拿着长剑和几个心腹的骑士靠近了姆拉克和埃德蒙。
“殿下,按照我们格林帝国所得到的情报,效忠埃德蒙殿下的都是神圣教皇帝国的大贵族,具体的分布广度甚至可以达到七成的伯爵及其以上贵族在支持。”
威廉大公爵依旧一脸淡定的看着秦洛,不紧不慢的说出自己的情报,然后看着秦洛希望秦洛的脸上好歹可以给一个表情,但是却令他失望无比。
“你说,如果这七成的贵族家族里纂养的死士和门客,加上训练有素的私兵和部分雇佣的佣兵,在帝都里可以形成多大的战斗力?御林军应该放翻了吧?”
秦洛若有所思一般的看着威廉公爵,然后坏笑着问道:“公爵有没有后手?”
“如果我告诉你我只有随从护卫五十余人呢?”威廉公爵笑道。
“嗯……那这五十余人应该都是武艺超绝之辈吧?”秦洛一下子就变成了苦笑,五十人再加上自己的学生……这支奇兵的人数未免也太少了吧?
秦洛转过头去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耶和布拉苏——那个神圣教皇帝国教皇陛下,如今却有着落寞得如同一个迟暮的老人一般的背影的帝王。
虽然如此,但是耶和布拉苏身上的帝王气势依旧没有减少半分,背影如同青松一般的伫立在三大骑士长的护卫下——他,究竟还有什么底牌没有打出?
难道是那个?!秦洛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支有着令人颤栗的名字的军队。
“光明禁卫……”秦洛低声的沉吟着,这支神圣教皇帝国的最强武力应该还在帝都驻扎吧,如果说耶和布拉苏有着如此把握倒也说的过去。
但是,秦洛却是看不懂为什么耶和布拉苏还要让自己也加入这场舞会。
按理说,如果耶和布拉苏有着足够胜利的把握,应该要减少可能出现的意外系数才对啊!难道耶和布拉苏不害怕自己这个红月帝国的臣子“支持”他下台?
不管怎么样,秦洛都决定暂时不出手,而是决定静观态势等待战局走向较为明朗的时候,再决定出手的方向。因而秦洛并没有离开座位。
而塔里斯大公爵却已经按耐不住,露出了一丝胜券在握的微笑,轻轻的拍掌,不多时一群铠甲精良的武士冲进了宫殿,手中的武器直指众人。
支持艾洛斯的贵族早已按照约定的站在了艾洛斯身边,而一些中立派的贵族也“聪明”的浑水摸鱼的站在了这群武士的身后,背叛的意味十足浓厚。
秦洛和威廉公爵对视一眼,暗叫不好!双方的势力太不平衡了!这样的话会使得中立派无法立足,被其中一边的威势步步蚕食,最后让皇权孤立!
一边是老牌的贵族的联合,另一边是孤立的皇族和新兴的小贵族,任谁都知道这是完全不对等的选择题,但是却几乎是别无选择了,这一战关乎家族生死!
为了家族的家名存在不被断绝,为了家族的繁荣昌盛,忠心又能值得了什么呢?背叛并不是因为忠心不够,而是违背忠心的回报超过了对忠心的价值估算!
看着自己的势力已经庞大的无以复加,塔里斯冷笑着上前对着曾经让自己畏惧无比的耶和布拉苏高声大喝,仿佛自己已经成为了这间宫殿的主角似的:
“艾洛斯殿下为人有礼、待人诚恳,实乃皇族中的典范!我等支持艾洛斯皇子殿下上位,还请耶和布拉苏陛下退位让贤!并废除意图篡位的埃德蒙皇子!”
一群的贵族一起对着耶和布拉苏威吓道,声势一时间浩大无比!
“要是我我肯定会支持耶和布拉苏的,”威廉公爵笑道:“支持艾洛斯的人太多,回报太小,而且你根本就不是主力军,政变过后即使是艾洛斯有意的过河拆桥,你也没有办法获得公道。而耶和布拉苏就不一样,现在成为忠心之臣,帮助他渡过难关,那么后面你的功绩无法抹消,即便是耶和布拉苏想要动你,也要考虑到群臣的反应——连如此忠心的臣子都无法网开一面,这等天性薄凉的君主很难会获得其他大臣的忠心,弄不好还有可能会导致大臣再度谋反!”
秦洛不置可否,但是手中已经握紧了自己的佩剑湛卢,只待时机有所不对,就立刻动手,或者是耶和布拉苏的军队开过来的时候可以出奇兵应对之。
“你们……哈哈哈哈!好一个逼宫造反!你们真当我耶和布拉苏不敢痛下杀手、血流成河耶?你们真当我耶和布拉苏看不清你们的狼子野心?竖!子!安!敢!如!此!”
耶和布拉苏的帝王气魄毕现无疑,由于愤怒,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一字一顿。
看着气势毕露无遗的耶和布拉苏,众人心中顿时有些揣测不安,没由得心生警兆,本来想要改旗易帜的人却发现自己的退路已经被人生生斩断了!
宫殿两旁的铁质屏风突然被击破在地,然后另外一支武士队跳了出来。
“光明禁卫军军团长见过教皇陛下!”一个铁塔一般的大汉跳了出来行礼。
“不错!这还要多亏霜月王殿下给的建议,不愧是红月帝国的栋梁材啊!”
耶和布拉苏笑着看着秦洛,但是却让秦洛的身体一阵发毛……
我怎么看都不曾提过这个建议啊!秦洛有口难辩,现在秦洛已经明白了。
耶和布拉苏就是为了让变数减少,才把他们这群使臣也找过来“软禁”!
很快的埃德蒙被光明禁卫保护在了耶和布拉苏身旁,耶和布拉苏看着埃德蒙,眼中闪过了一丝慈爱,然后又声色俱厉的对着埃德蒙大喝道:“跪下!”
埃德蒙不明白父亲的意思,但是还是顺从的跪在了耶和布拉苏面前。
反正儿子给父亲下跪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不是给我下跪,而是给霜月王殿下下跪!”但是耶和布拉苏却摇了摇头,然后对秦洛说道:“事出紧急,我很抱歉没办法按照帝师的‘三请三问’的礼仪来为我儿子拜师,请霜月王阁下无论如何都一定要收下我的儿子作为弟子!阁下既然有意前往图拉利昂帝国,请务必带上我的儿子前去!”
话音未落,埃德蒙已经给秦洛行了三叩首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