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万岁

作者:道歧Toki 更新时间:2020/6/9 20:13:43 字数:5040

夏拓雨,男,十七岁,生日一月八日...土生土长温城人,此刻正在寝室里愣着。其实他还没告诉小学妹自己的名字,但是自己网名就是自己真名。这种情况新时代的二十年里挺多见,毕竟很多人到为人父母的年龄了还是很中二。

拓雨这个名字很奇怪,拓字典故很多,雨字典故更多,但是两个字合起来就什么都搜不出来。夏拓雨上补习班或者新学年新班级报道,自我介绍从来都是“夏拓雨,下雨的雨”,不然自己随堂考试缺考时前座写的一定会是“夏拓宇”。

其实这也没什么,毕竟名字本来就是这个意思。亲妈起的,为了显得和别的叫“拓宇”与众不同,就把“宇”换成了“雨”。诗意了挺多,但是总觉得有点娘。

亲妈和亲爹失踪快十年了,现在在养母家里。不过养母家里也没有什么别的小孩或者喜闻乐见的恶役千金千金小姐...好吧是有一个妹妹,但是也是养母在他十三岁那年捡来的。养母结婚过,后来男人和小三跑了。以前搞过公司,现在在家懒着,都发胖了。不是很有钱,但是养两个小孩还是绰绰有余。养母和两个小孩一起过,把他们当自己亲生子女看待,所以夏拓雨过得也挺好。

亲爹妈有一天送他上幼儿园之后就不见了...也没有任何消息。最后幼儿园都关门了,夏拓雨一个人站在保安厅门口哭。哭到九点,保安成功联系上了他父母的朋友,就把他带走了。

之后的事不说也罢。

夏拓雨慢慢长大,浑身上下一股懒劲,大概长成了一个很没有特色的人。夏拓雨平时打打乒乓球,看书喝茶下棋打拳,真心养生,活的像个老年人。除了十二点前睡不着觉和每天一杯珍珠奶茶之外,大概没有什么年轻人的特色了。

家里要求也不高,成绩不掉下来就没问题,随便懒,玩。期中期末考几天晚上他刷B站啥的刷过半夜也都是家常便饭。中考结束,正常发挥,上了一中。

大概在很多人眼里,夏拓雨都是个很好学上进的学生。初中那会儿,别的班的老师拿他当例子,讲别人没了爹妈还刻苦学习。自己班的老师没讲,怕他难过,所以很多其他班的学生都知道他的名字,老是莫名其妙地有不认识的人通过朋友名片加他的QQ。别班的老师说他的多了,几个校霸听烦了,有一天放学就赌了他的墙角,但是被夏拓雨打了一顿。

毕竟拳不是白打的,就算是观赏性的。

但是他性格挺冷,又不怎么会说话,久而久之其他同学就觉得他性子太傲,想着夏拓雨可能不屑于和他们多说话,就觉得这是个特立独行的人,也就没多少人想和他做朋友。

其实是夏拓雨懒。

或者比较早熟...初中都是十三四岁的小孩子,还皮得很,在看到别人在那儿跑来跑去打打闹闹时,自己动都不想动,想补觉。多睡点,课上安静了,就可以看小说了。

写作拿过八级证书,数学拿过初联一等奖...但都不是自己报的名,老师帮忙报的。很多老师觉得他什么都挺好,什么都应该去试试。

大多数老师也不管,毕竟成绩好。有想管的叫过夏拓雨几次,每次都对答如流,就都心照不宣地放任自流了。尤其是数学老师,有时候还很怕他看着看着头就抬起来了,因为可能是自己哪里讲错了,误人子弟,丢脸。

十六岁之前,夏拓雨活成了别人家的孩子。

到了高中和自己一样的人就多了,但是有时候还是吵吵。高一还不算忙,绯闻最多,有时候甚至会放出老师的,因为一些老师也年轻,容易被学生套路。

这时候成绩掉下来了...但是也没有多差,从班级第十掉到第二十的样子。读过书的都清楚,要是一个班五十个人左右,第十到三十这段排名老师看得最重,因为前十的基本都稳定了,再差也差不到哪去;三十之后就要看学生的态度了,态度没变基本上不来。反而是中段排名老师最为看重,因为大多是潜力股,都能再进步。

二十是个很微妙的排名...尤其是能稳定在这个位置的时候。恰到好处的普通,不会学得太吃力,也不会太难受。没人天天大佬大佬地缠着解题,老师也不会天天指望你挤进前十。不太显眼,也不太卑微,恰如一个凡人。

没错...控分大佬是存在的。

有一说一,日常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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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点十分。

她目送着夏拓雨的邋遢背影消失在拐角处,自己则向着大榕树的方向慢慢挪过去。

那里冒出一个略显得壮硕的黑影,张开了双臂等待她。她慢慢走到树下,一头栽进黑影中间。

“站在树下还是能会被淋到雨的啊,你那么喜欢他就和他用一把伞不行吗,别把我的伞给他啊。”仓鼠嘀嘀咕咕。

“爬。”

“那个呆头没认出我的伞吗...友尽了。”

“唔...看到本美少女就呆住了,活该单身。”

“我是你亲哥诶...我要伞。”

“也不看看我什么样,好歹可怜一下我啊。”她慢慢抬起头,苍白的脸上倦意浮现,嘴角边滑下很细很长的一道血迹。

阴影里的仓鼠手抖了一下,跑上去扶住少女。在他的手碰到她时,她便瘫软下去,缩到仓鼠宽大的胸膛里。

如果夏拓雨还在这里,他大概会惊讶于两人的默契,仿佛同样的事情发生过了无数次,

“欢迎回来,老妹。”仓鼠轻声说道。

“怎么样?”

“大脑皮层中间靠前靠下的部分损伤很严重,差一点你就失去嗅觉了。”仓鼠慢慢说道。

“如果不是敏感性的话,只能说他权限比我大。大概和下属不能波上司嘴差不多一个道理...上位压制。”

“你做得很好了,好好休息。接下来是你哥的表演时间。”哥哥摸着她的头慢慢地说着。

“你和他呆了这么久时间,久没有想过试探他吗?”

“谁会想我妹妹一样这么傻到去试探一个怪物啊......开玩笑的,我也不知道他多强,只知道他具有能力。”他抹掉落在头上的树叶,“懒得去试探一个关系不错的同学。”

“具体关系有多好?”

“好到可以拿你去调戏他。”他笑着说,再平常不过的神态,眼底里却是不尽的心疼。

“但是你没有把他当做朋友,”她抬起头来,一阵阵眩晕依旧向她袭来,“你只是一味地在他周围晃荡而已。”谎言的神情很严肃。

“我是他的朋友,小孩。”仓鼠摸摸头。

“可你眼里写着‘你在说谎’。”

“斗不过你。”

“都一起过来了多少年了...”谎言的脑袋蹭蹭他的大手,手上都是茧,刚理好头发又蹭乱了。

仓鼠无奈地摇摇头,“对,我从没有把他当做朋友。”

“为什么?”

“上级叫我看好他。”

“为什么?”

“有些东西你不应该在这个年龄知道......”他撇开目光。

“爬。”

“他的人生是注定的。”他的眼神冷了下来,眼角折射的光仿佛能够突破乌云。“他将会一辈子孤独,没有亲近到能够畅谈心声的朋友,甚至没有能够依靠的亲人,这一点在过去或者未来都不会被改变。你打过PUBG的吧?”

“嗯。纪元前的古董游戏,百人跳伞生存,在一张地图里靠淘汰别人来获胜。但是不太喜欢枪战也讨厌过多的BUG,没怎么玩。”

“换装达人。”仓鼠一脸嫌弃。

“那你应该知道,一些地图的的边界外有一些小房子,你走不过去,开车开不到,跳伞也不可能跳到。总是会有这样一堵空气墙把你挡住,说明你到此为止了。他就是那个与世隔绝的小屋子,在地图最偏僻的地方,没人去那里也没有多少人会注意到他的存在。”仓鼠的脸上写着忧郁。

女孩的眼睛睁大了,“他是‘牺牲者’。”

“对,为数不多的人中更为稀少的受害者。”

“他是一座孤岛。他将孤独终老,仿佛中了古老的咒语。这一辈子不会有人去爱他,不会有人和他交往;他不会走进别人的心里,几年过去甚至连爱的概念也会消失不见。他是一座孤岛。”仓鼠抱紧了躺在他腿上的女孩,用力地拥抱她瘦小的身躯。

“和我们一样,”女孩把头搁在哥哥的肩膀上,此时的她看起来比自己的年龄更小,更像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如同摆在茶几上的瓷制小雕塑,需要足够的呵护才不会让她碎掉。

“至少我还有你在身边。”

“我们只有彼此,只能用穷途末路的勇气来守护最后的宝物,”

“在险象环生的路上我们不离不弃,直到生命的尽头。”

小女孩在男孩的怀里露出了笑容,旁边是咆哮的暴风雨和随风轻轻颤抖的榕树,在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

“嘟”。

“怎么了。”仓鼠掏出手机,小女孩在臂弯中缩成一小团。

手机上显示的来电是“老时”。

“咳,看你们抱得正开心想提醒你一下。刚刚那句是哪本小说里的台词吧?”电话里的声音显得很二。

“最脱线的就是你了。没事就挂了。”

“本来不想在这个时候打扰你们的,看兄妹情深看得让我有点兴奋......”

“兴奋你妹。”

“好好好。我好歹是你们前辈吧...你语气怎么回事,”老时有点酸,“那个,猜猜今天发生了什—”

仓鼠摁下“挂断”,没过两秒,电话再次传来“嘟嘟嘟”的声音。他抬起头看向夜空,左手自然地垂下。谎言好像显得有点不安,向他的肩膀蹭了蹭。

仓鼠再次接起电话。

“根据报告,截止7点30分,特别组传来了152个报告,说老师变成了猪。”老时以一种奇怪的声调讲到,仿佛在忍着笑。

仓鼠再次摁下挂断键,这二货有时候能让人气得把手机砸了。

“我是认真的。灵异事件发生了,地球上几乎同一时间点,超过了一百个老师当场如空气般蒸发,等学生冲上讲台时发现一只粉红色的大猪溜达在讲台旁。或者是家人烧好了饭,等了许久不来吃饭,打开卧室的门发现一头带着眼睛的猪,猪蹄旁还有一支笔。”老时的声音异常严肃,音调低沉。“学生要是知道他们碗里的黄豆猪肉是老师们的亲戚的话,可能会相当有意思。”

“被命令了......强制命令的样子,命令权限极高。”仓鼠看向谎言。

“我做不到,这人的命令强度远高于我。”谎言解释道。她的脸泛起红晕,她被雨水稍微打湿了,再加上之前的能力透支,现在浑身发抖。

仓鼠想一回去就揍死他那死基友,“话说有谁会无聊到把老师变成猪...?”仓鼠皱了皱眉眉头,但是在下一刻他握拳的手松开,眼睛中充满了锐利的光芒。

“刚觉醒的王,”仓鼠喃喃道。

“王级及以上的未唤醒者,唤醒之前的无意识的小小骚动。当然,也有可能是......不说了,你们那边有个我不认识的人在接近,有能力。为了自由!”老时说道一半骤停下,挂断了电话。

“没感觉到啊......”仓鼠说道,“是暗杀者吗?”

他感受到了妹妹颤抖的身体。

“走,我们去操场中间。”他抱着谎言走到了操场中间的足球场上。

雨还在下,没有之前那么暴烈,但是他从头到脚很快也淋湿了。他摸了摸妹妹的额头,已经开始发烫了。

“抓紧了,我得背着你。”他说。

妹妹均匀而急促的呼吸声吐到了他的背上,她已经不能够随意说话了,此时剩下的体力越多越好。

该死,状态差到不能再差了,武器也没带上合适的。

“为了自由。”仓鼠在心里默念。

“你把她放到树下吧,我不会伤害她。”背后有人轻声地说道,声音是如此的熟悉。

“......老铁。”仓鼠使劲地回头,老铁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站在离他十步的地方。

他看了一眼老铁,慢慢走到了榕树下。妹妹担忧地看了他一眼,他点点头,于是她闭上了眼。

“在这里干嘛,快回去自习。”仓鼠估算着支援到来还要多久,准备多拖一点时间。

“可我没有你那种变态能力啊,要是我能随意复制自己的话我也会放个分身骗骗老师的。可惜我没有,有什么行动都只能请假。”

“你想要什么?”仓鼠警惕地看着对方,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武士刀。

“放心,我今天是来谈判的,仓鼠。或者我应该叫你‘复制’?也许Copy会好听一点,听起来好像以前我看过一部电影里给一个小屁孩侠客主角擦屁股的秘书监护人。”

“你想要什么?”

“果然是好朋友啊。一个只会说对不起,一个只会问别人的目的,坏习惯都一样。”老铁笑了一下,打了一个响指,一只猫跳到他的手上。“出门在外不带它我都有点心慌,白天上学没时间撸猫晚上你们都睡了我才能把它放出来。话说猫吃仓鼠吗?”

“Operation:Copy。”两个一模一样的仓鼠出现在面前,手中的长刀都微微颤抖着。刀刃上升腾的蒸汽看着很烫手,红光乍现,蒸汽散开,比雨雾还要重。

雾中只能看见仓鼠的眼睛,不再是这里的人常有的黑色,而是诡异地泛着蓝光,如闪电般在雾中浮动。

“我真的不是来打架的......”老铁搔搔头,“当然你应该知道你打不过我。为了表示我的诚意,就先说出我的身份吧——”

“第十一王,Code name:Creation。”

“好刀。”老铁很纳闷,“怎么什么人都认识我...”

“哟,你已经知道了吗......不行啊,太出名就不太好了。你说是吧,攻略组剑阶2号?”老铁的血红色双瞳在一瞬间划亮,手指则指向另一个方向。“当然,还有心阶1号。”

他见他们没有回答,便继续自顾自说下去。“你们那谁谁谁能不能别二刺猿一点啊,给组织起个名字都像是以前看过的某部动漫里的...诶你刀放下呀,很危险的,你母亲没有教过你们怎么用刀吗...”

“我是孤儿。”

“哦那真对不起。”老铁耸耸肩。

谎言无力地看向这边,她现在无疑是仓鼠的累赘。她所依赖得的哥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独自面对王已经让他失去了冷静思考的能力。

“把刀收起来,那把刀对使用者的危险都很大,误伤自己绝对不会是出点血这么简单。别紧张啊......我是来讨论另一个事情的。”创造大手一挥,一个立体烘干机凭空出现。“来,叫你妹也过来吹吹,她抖得像个呆子,我可不想小姨子着凉了。我们需要一个好一点的对话环境。”

“...你的目的是什么?”

“诶呀你真烦诶...你是复读机吗?也不用那么怕我吧?毕竟我们都是同样的存在......是关于小夏啦。为了表示诚意,给你们三个情报吧...”

“小夏不是我们这边的人,这点你们恐怕已经有所了解了。”

“小夏超级强的,一个可以打十个我。”

“最后一点,小夏可能是那个潜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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