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向前走了一些,很快,前方两个人的声音就穿过了黑暗的阻隔,传进了夏森的耳中。
“你还记得在来这座遗迹之前,大牧首嘱咐我们的话吗?”
神官长虽然看上去年迈,但精神却仍旧旺盛,他的眼眸之中隐约有着火焰流动,被他的目光盯着,就算是他身边的神官副长心中也微微有些胆颤。
“大牧首曾经说过,我们象征的是神明的权威,在这座遗迹之中探索时,无论遇到什么势力的人,都可以直接将他们净化。这座异端的上古遗迹,除了烈阳之外,不允许有任何人触及。”
他低下头,微微有些惶恐地说道。
“很好,看来你非常认真地接受了神明的教诲。”老人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伸出手,从自己胸前的一枚怀表型储物道具之中取出来了一张羊皮纸,伸手递给了副长。
“看看吧,这是我们之前得到的情报。大牧首专门告诉我,让我等到进入了遗迹之后,再单独将对你的命令提出来。”
副长微微皱眉,一脸疑惑地接过羊皮纸,借助着手中权杖释放出的淡淡光芒,勉强看清了上面的字迹,紧接着他就被吓了一大跳。
“神官长大人,你...哦不,是大牧首的意思是说,这座遗迹之中,还有其他人存在?”他猛地抬起头,看向一脸和蔼的老人,脸上满是惊疑不定,“但是这怎么可能?除了我们之外,还有谁有能力仅仅凭借一方的力量,就将探索的渠道直接开辟到遗迹的最底层?要知道这里距离已公开的第四层,还有好长一段距离啊!”
听到这里,真实距离其实已经和他们不到五米的夏森不由得轻轻挑了挑眉毛,侧过脸和薇尔莉特对视一眼。
“还真的有意外收获啊。”他轻声笑道。
“哼,要是我知道他们是怎么进入的这里,那我们也不用发愁了。”
神官长冷哼了一声,在副长所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神之中涌动着一丝森冷的光芒,“这件事情如果传了出去,必然会影响到烈阳在整个都铎的权威。而且据我所知,那些先于我们一步来到这里的,全部都是王国魔法学院之中的二年级学生,他们都是王国各大贵族家庭的子嗣,而他们的带队老师,甚至还是一个信仰着黑夜的异端!”
“如果让他们活着回到苏伦城,你猜一猜,教会的荣光,会被践踏成什么样子?”老人伸手按住副长的肩膀,死死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问道,“这种责任,维克托,你一个小小的神官副长,或者是我这一个小小的神官长,能担得起吗?”
名叫维克托的副长脑门上迅速出现了薄薄的一层汗水,紧张的情绪很快就冲昏了他的头脑。没有多少犹豫,他脸上的表情就变的迅速坚定了起来。
“神官长大人,神明的荣光不容许任何人的僭越与亵渎。既然他们有可能触碰吾神的荣光,那就让这些堕落贵族的后裔和异端,全部死在这里吧。”
“很好,这才是我所信任的副手。”老人满意的点了点头,“我想你应该清楚为什么大牧首会命令我在进入遗迹之后才会将这个事情告知与你,因为这次的探索小队除了你我之外,其余的都不过是教会的外围成员,真正值得信任的,只有如同你我这般,接受过烈阳光辉洗礼的人。”
“我们的时间不多,这座遗迹的面积非常之大,一个小时之内,必须要找到他们的所在。”说完之后,老人就转过身去,握着手中一人高的金色权杖走入了黑暗之中,“走吧,维克托。神明赐予我们的任务,从来就没有轻松容易过啊......”
“但也正是因此,我们的信仰才值得尊敬,不是吗?”
维克托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狂热的光芒,他迈开脚步,跟随着老人一同走进了黑暗之中。
......
“看到了吗?他们的信仰本身没有错,但是一旦过激了,那就什么都完了。”
等到两个人走出去几十米之后,薇尔莉特才轻轻叹了口气,转过身看向夏森,她的神情有些复杂:“森,这些人,我觉得没有必要返回他们的教会了吧?这些狂信徒虽然没有多么强大的实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给我一丝莫名的危险感。”
夏森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点了点头。
“走吧。”
他们就这样,缓缓跟随在前方两名神职人员的身后,看着他们警惕查看周围环境的身影,听着他们低声交谈的声音,最后丝毫不差地传进了自己的耳中。
“可是,神官长阁下,我们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情报?”维克托微微有些疑惑,“魔法学院之中的事务,我们已经不止一次想要插手管理,但都被他们的校长和董事会驳回,这一次,究竟是从哪里得到了情报?”
“无论什么组织,他们的成员都不会永远齐心的,维克托。就算是魔法学院那种充斥着堕落和亵渎的场所之中,也有着为数不少的神明信徒存在。”老人摇摇头,对自己最得力的手下解释道,“虽然对于他们而言,所谓‘信仰’永远也比不上知识以及利益的优越,但那也足够我们从他们的手中,用一些微不足道的事物换取想要的东西了。”
“更何况,这次还是他们率先开口,寻找我们的帮助。”他手中的权杖顶端忽然释放出一圈一圈的光芒,“凡人永远无法在利益的斡旋之中脱身,而这些所谓的利益终将会吞噬他们自己,我说的对吗,尾随于我们身后的陌生人?”
维克托震惊地抬起头看向后方,然而除了静谧无声的黑暗之外,他没有看到任何事物。
黑暗之中无事发生,半分钟后,神官长才轻轻皱了皱眉头,有些无奈地对站在身前的维克托笑道:
“走吧,看来刚才只不过是错觉而已,我们的身后,并没有人尾随,我也只不过是诈一下那些可能隐藏在后方的无名之人罢了。”
“原来是这样吗?”维克托释然,但就在他们抬起脚步走向前方的那一刻,慵懒而有些冰冷的声音忽然在前方响起:
“后面确实没有人跟着你们,但是,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们......”
“此路不通呢?”
在豁然浮现的淡淡月光之中,老神官和维克托的身影骤然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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