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察觉
“陛下……”
怨思独自一人回到自己房间去之前，已经将雅典娜送出了太乙深渊。而雅典娜目视着怨思二话不说的离开，不知为何，心底因此揪得很紧。
“我做错了什么吗？”雅典娜那象征着智慧的紫红色瞳中，第一次流露出了惘然之色。
这本不该的，因为怨思这样的风格是很正常才对。雅典娜也不是第一天和怨思打交道，对于怨思的了解，雅典娜多多少少是有一些的。因此不会出错。不会出错，所以雅典娜对她自身忽然出现的感受很是在意。
但是独自一人思考了好久，都未找到答案。
会议室的门被她打开，如今会议室里面已经不剩下什么人了。仅剩下的，也只有两个人影。
“你来啦，雅典娜。”站在雅典娜面前的，是一个身姿妖娆而美艳的婀娜女子。长长的粉色卷发之下，是一潭另任何男人都忍不住深陷其中的媚眼。
“阿佛洛狄忒，他们这么快就离开了吗？”雅典娜早已经习惯了阿佛洛狄特的风格，因此她没有在意阿佛洛狄特此时此刻的特意打扮，而是直接开口问道正题。
“是啊，是离开了。”
然而，这似乎使得阿佛洛狄特内心很不满意。她鼓起两颊，不满地埋怨道：“你不要这么古板嘛，雅典娜，才见面就问我这么无聊的话题~”
“对你或许是无聊，但是对于我，可是一点都不，陛下已经把处理权交给我了，我肯定会尽心办好这件事情的。”
“哦，哦哦哦？”阿佛洛狄特粉色的黛眉弯了起来，偷袭了雅典娜，道，“对陛下的事情怎么这么上心啊，雅、典、娜——”
阿佛洛狄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戳着雅典娜的肚皮。
雅典娜则是不慌不忙地将阿佛洛狄特的双手从她的腰间拿开，然后转过身来对她说道：“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我的爱情女神。”
“你也知道我的称号嘛~”阿佛洛狄特笑了起来，然后说道，“怎么样了，陛下对你有什么看法。”
“什么什么看法。”雅典娜的俏脸板了起来。
“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哦，你之前不还是特意问我该穿什么去找陛下嘛。”阿佛洛狄特的笑容之中，似乎带着什么暗示。
雅典娜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这就是爱情女神·阿佛洛狄特的和她难以相处啊。
“阿佛洛狄特，我还是建议你少想一些事情为好，陛下是这个世界的神，不是你我可以攀结的。”
“你这个词，攀结……能改变你喜欢他的事实吗？”
“你——”
阿佛洛狄特将目光转向一边，令雅典娜无处解释。
“好吧，”雅典娜知道自己拿她没辙，便只好消减怒气，道，“既然你愿意想，那便去想吧，只是劝你最好别打陛下的主意，陛下不可能对你有兴趣的。”
“为什么？”阿佛洛狄特睁大了魅惑的眼睛问。
雅典娜用理所当然的口气对她说道：“你觉得陛下会对你这样的，不知检点的女神动情吗？”
阿佛洛狄特无辜地闪了闪眼。“我没有不检点呀，只是你太古板了，我不能理解你，雅典娜……”
“好了，不和你说这个了，”雅典娜看着那边独自一个人坐着的酒神·狄俄尼索斯，道，“他怎么还在这里？”
“他呀，”阿佛洛狄特道，“他说他想见陛下。”
“他想要见陛下？”雅典娜面色有些惊讶。
阿佛洛狄特点点头，道：“据说是因为内心过不去，想要向陛下请罪……诶，雅典娜，你过去干嘛？”
“不是跟你说了，”雅典娜头也不回地道，“陛下把处理善后的事情交给我了。”
“唉……这个雅典娜，”阿佛洛狄特望着雅典娜和狄俄尼索斯说教的背影，自言自语道，“不会是被陛下给甩了吧，还是根本就拿不出女性的魅力来呢？”
“不过，按理来说也不对呀，虽然雅典娜没有本女神可爱，但是也算是很可爱了，难道陛下，真的很挑剔吗？”
“也难怪了，陛下那么帅气——”阿佛洛狄特一个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见过怨思一面，便开始浮想联翩，被怨思知道了，实在是要被惩罚的。
“听说你想向陛下请罪？”雅典娜俯视着狄俄尼索斯。
可是狄俄尼索斯并不发话，只是顾着自己一个人沉默。
“我知道你和赫斯提亚之间的牵连。”
“赫斯提亚？”听到这四个字，不出雅典娜所料，狄俄尼索斯果然振奋起了精神来，有意听她说话了。
雅典娜是智慧女神，雅典娜所掌控的规则，可以如同怨思一样，轻易窥探他人的记忆。只是雅典娜的窥探，要比怨思多一些限制，需要一个线索才可以发动。
狄俄尼索斯盯着雅典娜，声音抖动。“你知道赫斯提亚？”
雅典娜点点头，然后对他说道：“我都知道的，你是愧疚于陛下，愧疚于赫斯提亚，现在很想站在陛下这边，是不是？”
狄俄尼索斯先是一愣，旋即点头。
雅典娜道：“虽然你的动机不纯，还有为着寻得庇护的目的，但是还是欢迎你加入为陛下尽效的队伍。”
送走了狄俄尼索斯以后，雅典娜又问了阿佛洛狄特关于阿波罗那一派后来的事情。特别是关于谁继承了主神位置的事情。
“可无聊了，雅典娜，你可再别问我这种事情了！”阿佛洛狄特作出打着哈欠的手势，然后面对着一脸平静地询问她的雅典娜，无奈地道，“对谁来继位的事情，分为了两个党派嘛，一个保守派，推崇阿波罗的嫡长子继位，说是规矩；还有一个就是革新派，说那阿波罗的小女儿适合继位，理由是嫡长子为人太暴戾了。”
“保守派、革新派，”雅典娜黛眉微颦，抬头道，“所以说，这件事情还是没有定下来吗？”
“何止啊，要不是陛下才发过威，依本女神之见啊，估计又要发动战争了。”
“那战争之神以及狩猎女神各自的被侵犯的土地还回去了吗？”
“协议上自然是还了回去，具体的就不太清楚了，”阿佛洛狄特道，“我看战争之神那时候的面色就好像有点不对。”
“可以具体点吗？”
“嗯，嗯……”阿佛洛狄特想了一想，道，“就像是，很怀疑的那种？”
看到雅典娜没有话，阿佛洛狄特有些尴尬，于是弱弱地嘟了嘟嘴，道：“我这也是尽力了嘛。”
“反正，和陛下说的一样，这些家伙们，根本不把陛下，不把国家和人民，放在眼里。”雅典娜细声轻语地道。
“你在说什么呢？……”阿佛洛狄特看着突然站起来的雅典娜，问道。
“你先回去吧，阿佛洛狄特，”雅典娜深吸一口气，严肃地道，“我还得再去见一次陛下。”
看到雅典娜急匆匆地就要出发，阿佛洛狄特拦住了她，道：“先别急啊，我看你之前来的时候就不对劲，是不是和陛下发生了什么？你确定要这样什么准备都没有就去吗？”
雅典娜眉目微微舒展，面对拦在她前路的阿佛洛狄特说道：“我不是为了政事才去见陛下的，所以不用担心我。”
“她和陛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佛洛狄特不明所以地看着离去的雅典娜之背影，心中还想着她方才露出的笑意。
只有雅典娜知道，她是为什么而去的。绝对不是政事，政事是怨思交给她的任务，不应该再烦扰怨思。
她是知道了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错就错在，她忽略了怨思的感受。现在雅典娜因为酒神·狄俄尼索斯的缘故，而发现了自己的错误。
她要去见怨思一面。
去告诉怨思，她内心的真正想法，她的心迹。
酒神·狄俄尼索斯与婚姻女神·赫斯提亚，他们之间的情谊很深。当初赫斯提亚收养了一个孤儿，把这孤儿抚养成人后又将自己的神位传给了他，这就是酒神。狄俄尼索斯有许多情人，但是唯独深爱着赫斯提亚。
情人再多，也只是一夜缘分，用过就丢，只有赫斯提亚认识狄俄尼索斯的全部，面对赫斯提亚，狄俄尼索斯可以畅言一切，他能得到赫斯提亚的全部温柔与关怀，从而使内心得到饱满。这是再多的情人也提供不了的幸福。
可是，赫斯提亚在传承了神位以后，就消失了踪影。自此，狄俄尼索斯就像是失去了母亲的孩子，从一个绅士变成了浪子……
雅典娜紧攥着内心那深藏着的，对怨思的感情。她曾经很害怕，害怕怨思知道了以后会不再见她，永远不再见她。现在，或许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