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时光总是过的特别快,周末过后大家再次回到平时的生活只不过他们多了一个去处,那就是医院。
午后,阳光透过窗口洒入病房。
林颜筱坐在叶宁雪床边的椅子,一脸忧伤,长而卷的睫毛下是深深的疲倦,“小雪,我好像有点累了...”
叶宁雪知道林颜筱在说她和莫川宇。
“颜筱,如果有些事情勉强不来就放手吧...”
“我也想,只不过有些爱成了习惯,我放不下。”她低声呢喃,目光飘忽,仿佛看着远方又仿佛看着窗外绿葱葱的树木。
叶宁雪抿抿嘴,微微张唇,“颜筱,其实你为什么如此执着于他?”这是叶宁雪想要问林颜筱很久了的问题。
“小雪,我喜欢他,曾经,我小的时候和他是邻居,并且被他救了一命,后来他搬家,我和他约定将来做他的女朋友,只不过当我们再次相遇时他忘记我了...”林颜筱的思绪仿佛被带到很遥远的过去,叶宁雪对他们之间的故事感到惊讶,她万万没想到原来他们背后还有这样一段故事。
叶宁雪缄默不语,她不晓得如何安慰林颜筱,安慰人更不是她的强项。
“小雪,你说,我是不是该放手了,我和他之间,再无可能了,对吗?”林颜筱木讷地盯着洁白床褥,讷讷道。
“或许吧...”叶宁雪顿了顿“颜筱,我不知道爱入骨髓的爱情,我也不晓得喜欢一个人该如何做,不过我所认识的林颜筱从来都是朝气蓬勃,厚脸皮,打不死,她很青春活泼,她过着一些我总想过的生活,她有着我没有的勇气,她总是极力追寻所爱,勇敢地追求她想要的青春,我很喜欢她的笑容,也很向往她的勇气。”
“小雪...”林颜筱怔住了,雾气布满眼眶,哽咽唤道。
“好了,颜筱,跟随自己的想法去做,人的一生不长,有什么想要去做的就去做,不要让自己留下遗憾,这样才不枉自己到人间一趟。”
“小雪,呜呜呜呜!”林颜筱抱着叶宁雪痛哭一会后便告诉她,她知道自己该选择什么了,匆匆言谢,连忙离去。
叶宁雪目送林颜筱离去的背影,偷偷揣测,林颜筱和莫川宇之间一定不会如此轻易的结束。
对于她口中的爱情颇有感触,她不懂爱一个人是什么模样,虽然她和厉亦锋恋爱,可是她却不清楚何谓喜欢,她没有试过追求,更没有试过乞求,和厉亦锋在一起也只不过是因为她内心深处有一种渴求,渴求和他一起。
“好无聊~”当林颜筱离去后叶宁雪百般无聊地躺在病床上,唉声叹气地等待厉亦锋到来。
“单人病房好无聊啊!”
“林颜筱刚离开不久,你这么快就觉得无聊了?”刚到医院的厉亦锋还没推开门口就在门外听见叶宁雪的唉声叹气。
“锋,我等你好久了,好无聊啊~”
厉亦锋走到叶宁雪床边,无奈坐下,拿起一颗苹果,削去它的皮,递给叶宁雪然后像哄小孩那样似的说:“你吃完苹果,我带你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
叶宁雪想到可以离开医院,到处走走就觉得兴奋得不的了,她连忙将苹果塞进嘴里,啃咬,咽下。
“不用这么紧张吧。”厉亦锋细心地倒了一杯水给叶宁雪,温柔地为她扫背。
“咕噜咕噜。”叶宁雪接过杯子,一口气吞下“吃完了,喝完了,现在可以走了吧。”
“好!”厉亦锋的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医院的空气总是带着一股消毒药水味,异常刺鼻,让人极其反感。
“不会吧...”
叶宁雪坐在医院庭院的一棵大树下,周围依然是白色的建筑物,病人,护士和医生。
“你不是说带我出去走走吗!?”
“呐,我不是带你离开病房,出去走走了吗?”厉亦锋笑道。
“我说的出去走不是出去病房走,是医院外面!医院的大门外!去外面走走!”叶宁雪本想着可以到外面呼吸下新鲜空气,谁料到,原来厉亦锋所谓的出去,也只不过是病房外。
“乖,范医生说你现在的状况不能到处乱走。”厉亦锋轻轻地抚摸叶宁雪的头,像在安慰一只闹脾气的小狗。
“...”叶宁雪无语,她觉得现在的她好像一只狗,一只闹脾气的狗。
虽然她喜欢被他摸头的感觉,可是...她就想要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
“宁雪,带你去看看平时看不到的风景。”蓦然,厉亦锋拽起叶宁雪,神秘的说道。
医院顶楼。
“从这里望出去的风景不错吧?”医院顶楼和学校顶楼一样是露天的,厉亦锋带叶宁雪到顶楼,让她从高处望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毕竟也只有顶楼没有消毒药水的味道。
“哇,原来医院还有如此美妙的地方!”
这是叶宁雪第一次到医院顶楼,原来医院也有令人舒心的地方。
“喜欢吗?”厉亦锋笑眯眯地说。
“喜欢啊!”
“听说医院楼顶通常是病人自杀必需的地方,你这么喜欢,将来该不会...”厉亦锋斜睨叶宁雪,点到即止。
一句煞风景的话从厉亦锋口中飘出,破坏叶宁雪舒畅的心情,她不满地瞥了他一眼。
“哼,你放心,我很惜命的。”
厉亦锋不以为意地耸耸肩,靠着栏杆,咧开嘴角,露出洁白的牙齿“叶宁雪,你今天还没给我牛奶糖。”
“厉亦锋,牛奶糖有这么好吃吗?”叶宁雪看着他笑得弯起眼角的笑容,不禁疑惑,据说男生不都是不爱吃甜食的吗?
她从口袋里掏出糖果,剥开糖果纸,递给厉亦锋。
厉亦锋接过叶宁雪手中的牛奶糖,放入嘴里,笑而不语。
“锋,为什么你会喜欢待在顶楼呢?”叶宁雪对于厉亦锋时常到顶楼的举动感到疑惑,为什么厉亦锋总爱到顶楼吹风,偷懒,难不成和她一样贪图顶楼上宁静的时光?
“秘密。”厉亦锋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神魂莫测的说。
“嗤!”
叶宁雪吹了一会儿风,盯着远方某处,悠悠开口“冬夜里的第一场初雪,宁静而又美好。”
闻言,厉亦锋不解地望向叶宁雪。
“这是妈妈告诉我的,她说这是我名字的由来。”
“原来你名字还有这么深的奥义啊。”厉亦锋惊呼道。
“我妈妈说,当年她身处外国,得知怀上我的那天,她刚好碰见了冬夜里的第一场初雪,那时她觉得那一场雪宁静而又美好,于是便为我取了这个名字。”
话是这么说,叶宁雪却不是那样想,叶宁雪嘴角渐渐显露自嘲的弧度,抬头仰望湛蓝天空。
对外人而言妈妈为她取的名字十分惬意,但对她而言却一点儿也不惬意,叶宁雪,冬天里下起的第一场初雪,宁静而美好,绿葱葱的叶子到了宁静而美好的初雪,终究会凋零落地,化作虚无缥缈的尘土。
厉亦锋看着她略微忧愁的侧脸,心脏一阵抽搐,咽喉一紧,竟说不出片刻言语,他默默地凝视她侧脸,莫名,他有一种感觉,这个名字的意义对于叶宁雪而言不是那么简单,他伸出手徐徐攥住叶宁雪微微发凉的手,想借此给叶宁雪一丝暖意。
叶宁雪察觉他的用意,咬了咬唇瓣,转过头,轻扯唇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表示她没事。
但是鬼都看的出来她有事!
良久,厉亦锋略张唇瓣,目光灼灼地看着叶宁雪,“我觉得,这个名字很美好,叶宁雪,冬夜里的初雪,是冬季的序幕,也是代表春天即将到来,我很喜欢这个名字,充满希望。”
随着话落下,叶宁雪一片愕然,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原来她的名字还有另一层意思,原来她的名字是如此的朝气蓬勃,叶宁雪觉得这是她第一次爱上这个名字,她对上厉亦锋灼热的双眼,沉甸甸的心情蓦然明亮,她收紧双手,紧握着厉亦锋的手,笑逐颜开,这会她不再是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风中夹杂着青草味,与医院的消毒药水格格不入,厉亦锋握着叶宁雪柔软无骨的小手,下意识蹙眉,他学着叶宁雪抬头望天空,思绪不知不觉飘远。
自从爷爷离世后,厉亦锋极其抗拒医院,更加厌恶医院专属的消毒药水味,因为医院对他而言意味着死亡,然而,奇妙的是现在的他竟然变成医院里的常客,他甚至不再像从前那样憎恨医院,甚至觉得医院是一个宁静的地方。
他想可能是叶宁雪的原因,所以他不再抗拒医院这种地方,因为只要有叶宁雪在,无论是哪里他都不会厌恶。
叶宁雪趁着厉亦锋不留意,悄悄转过头,凝视他的侧脸,心中一片宁静,她想,只要有他陪伴的世界,哪里都是美好,即便是身处于噩梦连连的医院也好。
“你就这么喜欢我吗?一直紧盯着我。”叶宁雪视线突然撞上厉亦锋的视线,四目相对间,脸颊瞬间发热,松开紧牵着的手,她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然后被人捉到了一样,慌张失措。
被人发现偷看的滋味真不好受!
“我才没有看你,我只是...”
“只是什么?”厉亦锋一脸坏笑,走前一步,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
“只是...”
“哈哈哈!”厉亦锋哈哈大笑,他不等叶宁雪任何狡辩,将她拥入怀里,双手将她抱得紧紧的,好似只要他松开手她便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锋,你抱的好紧,我快呼吸不到了...”
“拜托,让我再抱多一下,以后,可能没有机会了...”
闻言,叶宁雪沉默,她伸出手,环着他的腰,同样的,抱得紧紧,轻声呢喃“厉亦锋,我爱你。”
语闭,叶宁雪感受到环抱在她身上的手越发收紧,宛如要把她融入他的骨子里。
笨蛋...
叶宁雪阖上眼,侧着脸贴在厉亦锋的胸膛,细细聆听不缓不慢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的心跳声仿佛是这世上最动听的情话,是她听过最悦耳的交响曲。
叶宁雪默不出声,闭上双眼,任由厉亦锋抱着,尽情贪婪地享受现在这种宁静又美好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