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我这一觉是在女仆温柔的呼唤声中醒来的。
大概半个钟头前,我模糊听见什么东西嗡嗡叫着磕碰我床脚。
“欧秀金SAMA,起床啦。”这充满柔情蜜意的声音使我警觉起来。
这是谁?我在哪儿?谁叫我?欧秀金SAMA?戴猫耳朵的女仆压在我身上?
难道我打破次元壁跑到哪个架空大陆上,成了维塔公国下任大公候选人?
难道我生就如此腐败?就连起个床都需要女仆**来叫?这也太奢侈了吧。
难道我沈如飞骨子里是这种贪图享乐、生活腐朽的纨绔子弟?
这特么根本不对——
如果说我家里有一点像高级公馆的地方,那就是客厅及厨房——
我被女仆压着起不来,挤挤眼角,恍惚间发现四周围变成了复古暗沉的格调。
我原本风格偏向蔚蓝的蜗居此时此刻竟装满了实木烤漆墙板,木料敦实、厚重。
各位看客可自行联想某位公国公子哥,他睡醒之后,那起居室该如何奢华富丽。
各种方的、圆的油画佳作装裱在墙板上,风景以帆船遨游西班牙海岸为主。
它们高低错落装扮了我的新寝宫,让一股十一世纪维京领主风悄然展开。
红丝绒幔帐、聚顶琉璃灯散漫放出柔光,催化这种氛围使一切变得虚实不定。
我想坐起来,我的女仆却不让。
她死死按住我肩旁被子两角,用猫一样深邃凝重的注视,迎接我的醒转。
太近了,太近了。
虽然你是我的女仆,可你也不能这么有碍风化的上我床啊。
还有,你好大的胆子,你居然控制着我不让我起来,还擅自掰我的头颠倒乱看。
“欧秀金SAMA,新房间喜欢吗?这可是娴花了一晚上心思,为你设计的呢。”
我的女仆刚告诉我一件惊人事情,我家再次被人私闯民宅了。
而且是在我这一家之主沉睡过程中,一帮黑衣人以光速完成了我室内的装修。
更可怕的是,我居然发现,我喜欢这种风格,我甚至期望我是在船上不是在陆上。
我的怀表、罗盘、羊皮纸卷放在楠木桌上,我没有镇纸,豪迈的用剑刃钉住海图。
我的部下们刚睡个大饱,在阳光暴晒的甲板上喝开胃酒,旁边有好战分子打擂台。
我们今天可能要去冰岛海岸抢,明天去不列颠泰晤士河口抢占土地,搜粮抢女。
这特么根本不对——
所以说家里住着子爵千金到底算个什么事儿?
虽然鎏金的床头灯貌似造价昂贵,与我背部亲密接触的天鹅绒床单也舒服到爆炸。
但是我知道这都是我失去自由的代价,我被我的女仆控制了,她想占领我家啊。
“我喜欢才怪,这是我家,不是海盗船。”
我不卑不亢的还以那张仙女面孔颜色。
“海盗船?说起来,你要吃海盗风格的早餐吗?我刚烤了波士顿龙虾钳配海胆酱。另外漱口酒就用杜松子酒好吗?然后,然后……”娴报菜单时,眼睛向上望。
我注意到她脸色有点红,大概不习惯和我长时间对视,有点尴尬。
“OK了,你不要勉强了,我还是未成年人,你说的那种酒我根本不能喝。”
娴顽皮的甩了下小脑袋,“那好吧,娴正编不下去呢,不过金酒冰箱里确实有。”
“我要吃正常的早餐,你那个波士顿龙虾钳我听起来好美味,是你编的菜名吗?”
我发现轻易放过她,有失我沈如飞的颜面。
你既然大方,我干嘛不笑纳呢?
娴眼睑处泛起一层淡淡的涟漪。
她挺起小巧琼鼻,拿手指点了点我的额头。
“有哇,快起床,不然娴把这个放到你床上了。”
她,她举起我的扫地机器人?
我说我刚才怎么听到撞床脚声。
原来是我的扫地机器人——这特么根本不对。
我机器人正朝我求救!
我看到它整个底盘都脏兮兮的,像是从土堆里扒出来的。
突然,机器人“噼啪”一阵短路接触,吓得娴立刻把它抛向一边。
“娴,你……”
“欧尼酱,装修后房间还残留了许多灰尘,娴启动这家伙扫了扫,没想到。”
“到底产生多少建筑垃圾?把我的机器人都搞坏了?”我简直怒不可遏。
它才上岗两个月啊。
娴非常不好意思的掰着手指说:“那,那娴可以代替机器人伺候欧秀金SAMA嘛。我搞坏了它,欧尼酱大人也可以,搞.坏.人.家嘛~”她说着抬眸一笑,光彩照人。
“不必了。”
我大手一挥从安乐窝里起身,把她推离压制我的体位。
我不理她拿小眼神哀怨看我,干嘛?
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赖在我床上?
想碰瓷吗?
我拾起扫地机器人下床,发现地板铺着椭圆状一块波斯风地毯,与聚顶灯正对。
我此时此刻脚踩波斯地毯,头顶坠饰扯到半米长的聚顶灯,公子哥气息更重了。
就是我才一个女仆是不是太寒酸了?
卓尔不凡那种庄园才符合我这尊贵气质。
胡思乱想让我肚子越来越饿。
我朝女仆说“更衣”,然后她真的拿校服过来伺候。
娴一改刚才那副怨妇嘟嘴模式,喜滋滋提起我校裤,然后自然而然的卷出两个筒。
再自然而然的蹲下来,荷叶边的喀秋莎都蹭到我腿根了。
她懵懂无知的仰脸看我。
“欧尼酱,抬……”
我特么猛的捂住裤裆,烦请你眼睛里别含那么亮的高光好吗?
娴同一时间僵直不动,支支吾吾的说:“刚,刚那是一道影子横过来了吗?”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但凡健康的男生,他有哪一个不早晨拔剑的?
话说你是故意取笑我的吧?
娴,你还没做手术,这种基本功能也自然遗忘了吗?
“你还是站起来吧,我自己来。”我脚踩入她卷好的裤筒里。
娴别开我双手,强势的帮我提起裤腰,还笑眯眯的低语:“果然是豹纹的呢。”
我气不打一处,沈雨菡我好歹是你哥,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你事事同外人说?
你如果喜欢逢人说你哥短处,那我可就不困了啊。
“是啊,也不知道是谁偷窥谁,我国中时就开始用豹纹的,总有个先来后到。”
我一边是对娴说,一边故意嘲讽隔壁。
娴反手背撩了下腮旁散落的金丝,扭动纤纤腰肢,走到我前面躬身开房门。
值得一说,我房门都给拆了,换上了非常高档的带密码锁的类型。
“菡菡早就出门啦。”娴回头冲我嫣然一笑。
你那是得意吧?
“她学习成绩差当然要提早去学校,我睡到自然醒都没有关系。”
我顺从娴的指引来到客厅,那一桌丰盛的早餐唤醒了我的肠胃。
白灿灿的虾肉散发出海滨小城的清香,早起的渔夫在那上面喊号子呐。
黄的是我平时偶尔才敢花35元一瓶购买的海胆酱,但我看铺了一层在餐碟上。
另外,面包篮里放了平民早餐,培根吐司以及羊角面包,旁边是双手套。
把烘焙手套摆在桌上是要证明,面包是你制作的吗?是要跟我表功吗?
好吧,就看在这一对放在餐碟里的香酥鸡翅,等我吃完会好好鼓励你的。
我食指大动,直接去拿筷子,但遭到女仆喝止,她亭亭玉立的站在餐桌旁侍应。
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朝我拧眉头,“欧秀金SAMA,牙膏已经帮你挤好了哦。”
我也不含糊,拿起筷子指着她说:“你这个笨女仆,不该用铜盆取水伺候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