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小刘一路穿过堂,掀门帘,前前后后又过了两道门,终于来到了一间大房。
里面灶火通明,精致的菜肴装在铁锅里被那跃动的火焰催出诱人的香味。好些个厨子正热火朝天的忙着做菜,掀来的热浪,让我都有点经受不住。
我好奇的看着他们那熟练的翻炒动作,小刘在一旁见了笑道:“走了,别看了,咱们还没到呢。”
我讶然道:“还没到?”这开封第一酒楼的名号果然不是吹的啊。
离罢后厨,小刘引着我又穿过几条过廊。
一路上,又是几间大房。我往里头瞄了一眼,只见几名衣着华丽的人坐在里面或奏笛,或抚琴,更有歌者婉转而歌怎一个美字了得。不光是我,小刘也多看了几眼,目光里很有几分艳羡。
我挑挑眉,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问道:“刘哥,里面的那些人,是不是就是,就是那种啊?”
小刘看出了我心里在想些什么苦笑道:“这你可就想错了,他们可不是那种!刚才那些人,他们啊,都是男人!”
“男,男人?”男人穿的那么花枝招展的?而且你刚才还用那种眼神看他们?我不禁拉开了几分与小刘的距离。
看见我的动作小刘哭笑不得:“你想哪里去了!你来了咱们望江楼,不会连花间四居士都不知道吧?”
“花间四居士?”那是什么东西,听起来好骚啊。
看我一脸蒙蔽的样子小刘耐心解释道:“你光知道望江楼是开封第一酒楼,却不知,正是因为这花间四居士望江楼才称得上这个名号!”
具小刘所说花间四居士是望江楼近几年所推出的具有招牌性质的超人气组合。每一届的花间四居士都是才貌兼备的绝世美男,不光民间广受追捧,有时甚至能接到王公贵族的见礼。如今这开封第一酒楼的老板,当年也是那第一代花间四居士的一员,而小刘正是这届花间四居士的备选,虽然按小刘说的备选基本上也没什么机会转正就是了。
一路闲话,来到了一间堆放杂物的房间。
推开门,小刘先是翻出几件黑衣思衬一番又从里间拿了一件朱色的衣物喃喃道:“大过节的果然还是穿喜庆点吧...”说罢将手中那件泛着鲜红色的朱衣递了过来。
我接过衣物心想,这种地方衣服的颜色可不是随随便便为了好看就能乱穿的。我穿这种颜色的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似是看出了我的顾虑小刘缓声道:“没什么大事的,过节嘛,穿的喜庆点好,你看我不也穿的是这身吗?”
刚才没怎么注意,细看之下果然和我手上这件并无二致。
趁我穿衣服的空档,小刘在门外念道:“你可是好算计,赶上今天客人多,门子都去后头打下手去了,又是除夕,掌柜的心善,把你留了下来。别的不说,光这衣服,别看是咱们下人穿的,这料子,这颜色,哪怕是那些寻常人家都穿他不起。”
“看你个子就比我矮一点,来这件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来来来,快让我看看怎么样”
“嗯,不错不错,很标致嘛!要我说啊,你就不该当个打杂的,和我一起去当个备选才是正经。”
当备选?那我可就谨谢不敏了,要当也是直接出道才是!我心里想着。小刘却还念叨着:“行啦,既然你衣服也换好了,我就回前边去了,我那还有事没干完呢,待会你就沿着原路走,到了路口往左转就行了。我都给你安排好了,你只管去就是。”
说完小刘就走了,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我不禁感叹:“虽然身为一个男人来说有点婆妈过头了,但还是一个好人呢。”
换完衣物按着小刘说的路走,刚一到地方就来了一个四十来岁的大妈拉着我的手问:“你就是富贵说的那个新来的吧?”
“富,富贵?哦是的我就是刘哥叫来的”仔细一想小刘的全名就叫刘富贵啊,嗯!好名字!
“哎!对对,就是刘富贵!富贵啊,这小伙汁人可好了,平时没事的就来这和我们几个老婆子聊天,练功练的也苦,经常练的连饭都忘记吃了,刚才啊...”看着周围这些正在卖力刷碗的大妈们,我感觉已经可以理解小刘为什么会那么婆妈了,敢情全是工作环境的锅啊!对着还有些意犹未尽的大妈,我汗颜道:“大妈,咱们先别聊了,你看盘子那么多,咱们还是先干活吧。我干活可快了。”
“说的也是来,来我教你...”
“你看这个碗,它要先用温水冲干净了,在用浸了皂角水的绵布认真的擦干,不要光擦里头,外边和碗底也要仔仔细细的冲干净擦干净喽,然后过一遍冷水,再拿一片这个青果把它里头的那个水啊挤出来,给这碗上上下下的都给擦一遍,再过一遍水,抹干就完成了。”大妈一边讲,一边手上也没停,几句话说完底下的碗都快摞成一座小山了。
别的都没什么问题,到是大妈手里的那枚青果令我有些好奇,我问道:“大妈,果子不都是拿来吃的吗,怎么这果子到拿来刷碗?”
“哦!这个果子啊,之前我也和你一样没见过闻着香的很咧,不过尝一下你就知道了酸死个人,不好吃也就拿来刷碗有点用。由它刷干净的碗啊,一不油,二不腻的,还有点淡淡的香味呢。就是整个开封也只有咱望江楼一家用的起呢...”
自觉屏蔽了大妈后面的话语,了解完刷碗流程的我,也投身于激烈的战斗之中。
之后刷碗刷了个爽。
天色渐晚,华灯初上。
相较于午时,夜晚的望江楼仿佛才真正苏醒,前头的热闹我在后面都隐隐可闻。
我仰头,伸腰嘴里发出咸鱼的叫声:“啊~”刷碗这活可真没有听起来那么轻松。当你在小板凳上一坐就是半天,期间你更是没有一丝偷懒,奋力的刷着每一个碗,结果半天下来摆在你面前的碗不减反增。任谁见了难免都会在心地叹息一声吧。
我低过头,正准备在与黑恶势力斗个天混地暗时,门口传来了一阵叫喊:“刘富贵!刘富贵!刘富贵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