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黟!黟!黟!黟!)
“好了,知道我能听见你说话真的那么高兴吗?”而在离我差不多五步的距离,表情严肃而又认真的黟正在堆满了文本和图片但是又杂而不乱的工作台前忙碌着。
我,安妮塔,和黟刚刚用过晚饭,现在正在一名研究非自然生物的伪学者的宽阔而又柔软的大床上幸福的翻滚,而旁边的伪学者——黟,正在努力的撰写着一些在我看来晦涩难懂的单词和句子。
我们现在住在乌兰巴托机场附近的一个属于火焰旗帜的驻区的四层公寓的三楼——这是据说是这片火焰旗帜的驻区中最安全的地方。因为火焰旗帜在黟到达以前一直以为黟是独自一人,所以现在在我们住的地方有着一个两个床被暂时拼装在一起并被塞入这个狭小的屋子的非常柔软的大床;这个屋子的确不大,只是有着必须的卧室、厨房和洗浴室;而且没有过于繁杂的生活用具,甚至连所谓的空调、电脑、录像机的“三大件”都没有。不过这个房子却有着向西的一面墙那么大的落地窗,无论是站在房间的那一个角落,都可以看见对面R国人曾经建造的体育场(虽然现在被改造成了一个大型的综合货物检查站)和直接通往有着大量B.W的无人区曼达尔戈壁和宗莫德黄区的Zuunmod路。
在这几十天的相处中黟虽然是一个非常温柔同时料理天赋也非常的卓越的人,但是每当她在整理从曼达尔戈壁得到的第一手的资料和编写B.W的一些特点时却变得非常的严肃和难以接近,除了偶尔与我的“对话”和每日固定的晚饭后散步活动,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工作台前撰写,真的是非常不健康的生活习惯!但也许由于黟努力的工作,黟常常被同等目标的学者和佣兵们称为“博士”(.DR);在我问起黟关于DR的问题时,黟笑着也告诉过我,这里所说的DR并不是指的博士(Doctor),毕竟黟的所有关于B.W的研究和别的生物的研究都不被科学界所认同。而是因为黟常常伴随佣兵们一起前往无人区曼达尔戈壁研究B.W与收集关于其的第一手资料,而被佣兵们昵称为“DesertRanger”,缩写就是DR,黟还告诉我DR这个词的含义——曾经在的A国CA州南方,有一个以奴隶贩子为敌的组织叫做沙漠游骑兵(DesertRanger),他们的武装、战术和组织很先进,但是人数并不多,跟无所不在的奴隶贩子较量,虽然能够不断取得战术的胜利,但终究是杯水车薪。
<敲门声>“黟,在吗?上次忘记把行车记录的B.W影像资料交给你了。”
“当然,请进,安妮塔,去帮我开一下门行吗?..我现在腾不开手。”黟看了看腿上堆积如山的书籍,无奈的求助于在床上翻滚的我。
(没问题的!)<啪沙>
“谢谢,安妮塔...黟,你这里还真够乱的,好了,放这里了,小心别摔坏了。”进来的是穿着沾满油污的泥色工作裤和褐色无袖背心的F.R班班长——丹尼斯·维多利。“(小声)..安妮塔最近看上去比较有活力的嘛,黟。”
“(小声)..嗯,比刚来时安静的吓人的样子好的多。”
“(小声)开始的几天刚来的时候可是像仓鼠一样的性格呢,至少现在会和人一起去交流了呢,昨天我还看见她去看R-III机组和AH121/123机组的起降呢。”
(好了!丹尼斯!黟现在要工作!聊天的话请找别的时候!)
“...?黟,她的意思是不欢迎我在这?嫌我的衣服太脏了?”
“准确说是不让你打扰我工作,..话说你也应该离开了,特别是穿着这种肮脏到掉油程度的衣服。”
“..好吧,那么晚安,女士。”丹尼斯无奈的耸了耸肩,向黟做出一个标准的指眉军礼。“当然还有你,小女士。”<呯嘣>
“...这家伙,嗅嗅,算了,洗个澡吧,你也一起来,安妮塔。”黟闻了闻空气中散发的汽车润滑油的味道,果断放下了手上的工作,拉上落地窗的窗帘,不由我分说,起身把我从腋下抱起带到浴室。
(黟!泼水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啊!)
“好,好。”
我早以过了克服了洗发剂的年龄,而且我也不畏惧让眼睛难受的化学合成物滴到眼睛里,只不过在这个地区所有的供水都是由净水车提供,而这里的净水车则没有把水烧开的这个功能,所以要在浑身赤裸的情况下直接一盆冷水则是非常的让人痛苦。
“...好了,把眼睛闭上。”<刷啪>
(冷冷冷冷冷!黟,泼的太快了!我还没做好准备!你看我牙齿都在打颤!)
“好了好了,来,这样就不冷了吧。”黟蹲下抱住了我。
(吶,黟,我一直有一个问题呢。)
“嗯?是什么?......你以后长大了胸部也会长大的,而且像你这个年龄的小孩子会注意这个吗?”
(不是这个了!..我只是非常好奇黟你的头发、眉毛、肤色还有这里...这里的毛发都是白色的,而且黟你看起来也就比我大10岁左右,但丹尼斯他们好像说的几年前你就是这个模样,我从来没见过有这样的人类!)
“..那是因为我不是人类,别这样看着我,你因该听说过K国吧?我是K国的人,基本来说是很早以前就来到这个世界上的K国人,而且你应该知道K国人可以活很久,按照这样说你因该懂了吧?”
(K国?我还一直以为那个K国的人都是类似于....类似于章鱼怪或者是大脑袋的外星人吶。)
“没有那么恐怖的K国人,至少在我的印象中没有,K国虽然在社会上有着严重的分级....嗯,举个例子的话就像就像是人类和猴子的差别的那种;有的地区和民族,穷人甚至连‘姓氏’都不允许拥有。”
(那么黟,你好像告诉过我,黟是你的姓氏,但是为什么你又没有名字?)
“......我是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
(.......)
“.......”
(呜.....)
“好了,好了,不要生气了,...不过有些东西就像克苏鲁神话中告诫的不要追求的过多知识一样——不要清楚的过多。”
我感觉到了,黟当时有一瞬间有种非常的严肃和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虽然之后黟又马上装作以前一样温柔,但是,在那一瞬间我坚信我看见了黟眼中的一种坚决但是又类似于落寞的感情——一种我绝对无法触碰的感情。
(..抱歉,黟;..对了,黟,要不要洗完澡出去散步一下?我可是为了你的健康着想!不能让你每天都坐在工作台前透支身体!)
我努力打破刚刚我不小心制造的尴尬气氛,如果是黟的话,应该会非常明白我的意思。
“洗完澡就去散步?在这种开阔地貌的郊区会着凉.....嗯,好的。”
虽然处于疼爱模式的黟稍微迟钝了一下,但是还是很快的反映过来答应了,在感觉慌忙的结束了淋浴后,黟给我套上了拿她的厚毛衣改小的适合我穿的毛衣(虽然M国的白天比较炎热,但是到了晚上却十分的寒冷),然后一直使用吹风机直到让我的头发变得不是那么的湿才肯带着我出门。
在我们居住的楼下是一个开阔而又平整的空地,平时被火焰旗帜的佣兵们当做直升机场使用,虽然在附近有数量较多简易的直升机检修/存放棚和成堆停放的各色车辆(和我想象的佣兵驻地有点不一样,至少我到现在都没有见过装甲车),但是却有着非常明亮的灯光照明,在没有直升机作业航班时这里常常被附近的小孩子和处于第四周(火焰旗帜的佣兵在每个月工作三周,而剩下的一周则是休息)的佣兵当做足球场或者是各种娱乐的场所,我听丹尼斯说去年的圣诞节他们曾在这里举行过一场别样的狂欢——他们把小羚羊涂成红色,然后从小羚羊上面向围观的人群投掷红色的圣诞帽。
非常的不幸,当我和黟下来的时候看见了因为直升机的下旋气流趴或者蹲在地上的小孩和佣兵,看起来机组又忘了提醒他们直升机的降落,我和黟绕开了那些人群,走在被车辆碾压结实的沙块地上,一般黟所谓的散步就是围绕着这圈被车压平的沙路上走上一圈。
(黟,刚刚的非常抱歉。)
“至少过去20分钟了,为何现在还要记得?”
(可是....)我的妈妈曾经这么说过,“如果不能记住别人的错误,那么你会被他们的错误所害!”知道现在,我也清晰的记着(黟,你为什么可以随便的忘却别人的错误。)
“..难道,一般人都不是这样做的吗?”
(我的妈妈曾经告诉过我:‘如果不能记住别人的错误,那么你会被他们的错误所害!’这难道不是对的吗?)
“...不能直接说是不对,但也许会和人们所理解的有所偏差,但是我的基准是——如果你不是设身处地,那么就没有资格不原谅别人的错误。”
(所以黟才成成为一个像这样优秀的人?)
“..唔,我并不算是什么优秀的人,至少我还没见过优秀的学者没有自己的实验室和研究团队。”
(但是...但是,我认为黟就是一个优秀的大人啊,我一直憧憬成为的那种大人。)
“..不过我却不希望你能够成为像我一样的人,因为你以后可以遇见比我更好,更体面的人。”
当我们差不多一圈走完,当我们返回开始的地方时,飞行员们也完成了一天的最后一次巡航,孩子们和佣兵们正在继续刚刚被打断的足球比赛。
(黟!要不要一起去玩?)我看见他们把铲车的备用铲当做球门,不禁的想象假设我去用那个足球射击那个球门,会发出多么好听的声音。
“不可以,你刚刚洗完澡,而且这些飞行员把地上弄得全是油污,不允许去。”
(诶!?不行吗?)
“喂!黟,你还是让安妮塔去玩玩吧!黟,找你半天了,我有点事找你谈谈。”
声音来自于我们的背后——刚刚从我们居住的建筑物下来的丹尼斯,这次看上去他换了一款比较干净的褐色休闲裤和墨绿色的上衣衬衫和黑色夹克。
(呜...)
“..好吧,但是只允许玩十分钟,..还有!别摔倒了。”
在我征求了黟的同意以后,我背着黟向丹尼斯做出一个GJ的手势,然后加入那群玩耍的人群。
“所以?..丹尼斯你想说什么?”
“..很简单,安妮塔的父母我们联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