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好难受,感觉就像是突然在被摇晃着的同时突然被一个粗鲁的孩子猛力的拔着头一样。而且身体也十分的冷,就像整个身体被镂刻成枯萎而干瘪的尸体一样。
(嗯?)
我努力的撑开眼皮,看见了了一个明亮而又简洁的房间,白色的床单和白色的挂帘。虽然感觉头还是没有力气移动,但是这里与家里不同的光亮的环境让我感觉到安全。
(这里是...医院?我在医院里?这是为什么?...!!)
像默片一样倒放的记忆涌入脑内。伴随着的还有恐惧、不安还有阵阵晕眩恶心反胃的感觉。
(唔!!太可怕了,我简直无法想象我是怎么挺过来的!)
“...唔?”
貌似年轻女性声音从我的腹部的地方传过来,我挣扎起抬起头,努力的支起感觉疼痛难忍的上身,试图查看声音的发出者。
“醒了?..没事的,已经安全了,现在好好地躺着休息就行了。别的我会搞定的。”
出现在视野前的是一个有着白色头发和白暂肌肤的少女,看上去她刚刚趴在我的病床上睡着了。如果除去她沾染在身上斑斑的血迹和因为劳累而双眼充满血丝的眼球,那么她一定是一个漂亮而又招人喜欢的人。
(你是?...黟?)
我虽然第一眼认出来这种熟悉的微笑,但是无论是在时间上还是在地点上,黟都是不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的。
“对的,安妮塔。正如你所说,我就是那个‘在错误地点和错误时间出现的家伙’。”
黟微笑着,虽然看的出来。她看上去十分的疲惫,而且身上还散发着铁锈和发臭的树叶的味道。但是没错,无论她变成什么模样,黟就是黟。
(呜呜...黟!)
唔哈!如果黟出现在这里,至少说明我安全了。我钻入黟的怀里,努力呼吸她身上那种铁锈和发臭的树叶的味道。虽然我从没做过这种事情,但是根据身体本能的诉说——虽然我很不想承认我有这种需求依赖的感觉,这就是撒娇,一种小孩子对于最亲近的人的示意爱的表现。
<啪沙>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一位警官先生。与印象中肥胖硕大的身材形象不同,他是一位高大但是消瘦的白人中年男性。
“芬里尔小姐,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够过来一下。”
他的声音非常低沉,隆隆作响,而且非常有磁性,感觉像是一位正在试声的歌星。但是,与其在意这个,其实我更奇怪的是他所叫的‘芬里尔小姐’到底是谁?
“其实就是我了,安妮塔。你想,我总不可能用‘黟’这个古怪的名字作为我这个人的称呼吧。所以对一般人来说,我的姓氏是‘芬里尔’,而名字是‘黟’。”黟对我眨眨眼睛,帮我整理好刚刚我慌乱起身弄乱的被子。“我等等就会回来,所以你先稍稍的小憩一下。”
黟在说完后和那个男人走出了病房,在安静的过分的病房里我觉得按照黟所说的小憩一下,嗯...是一个不错的决定。
<啪沙>警官把黟带到了一个被单独空出来的病房中,这里的病床、柜子和工具架等等多余的东西都被人挪走了,只留下一张桌子和两个带着靠背的凳子。除了刚刚带黟进来的警官以外,这里还有着另外的两位分别站在门边上和墙角的警官。
“非常抱歉,芬里尔小姐,请保持你的左手不要动。”警官取下挂在后腰的塑料柔性手铐,把黟的左手和右手都反绑在一起。“虽然在某些人看来,你是一个英雄,但是我们也不得不怀疑,你是一个危险分子和一个...嗯...犯罪者。”
“当然,警官先生,你有权利怀疑。”虽然手被別在背后,再加上因为染上了血液和不知名肮脏的液体而的衣服,整个人显得十分的邋遢和不正常。但是,黟依然非常平稳和安然的坐在椅子上任凭警官的问话。
“我们答应你在小女孩脱离危险后再来办正事,那么现在让我们继续在那个小女孩来这里之前的话题。”高个的警官先生在给黟戴上手铐之后,坐在了黟对面的座位上。“那么,芬里尔小姐,你想知道你到底犯下了多大的麻烦吗?”
“...如果这样做我能拯救一个孩子的话,就算麻烦到去杀人我也会去做。”
“危险的思想...芬里尔小姐!根据联邦的法律,你会被控告为非法入侵私人住宅、入室抢劫、涉嫌杀人未遂等等多达11项罪名。而且你还是一位偷渡者,虽然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方法到这里来的。但是,我们查不到任何和你有关的入境记录——这足以让你判上200年以上的牢期。因此,我们有权逮捕你,我们已经联系了K国的领事馆。如果你足够幸运的话,你不会在A国呆上200年——虽然对K国人来说不算什么,但毕竟对于你来说不是什么好事,而是会被送反K国,依据K国的法律判决。...另外,你在做这些事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后果?就算是你不太懂世界的法律,但是按照K国的法律你应该是什么罪名,你也应该心中有数才对。”
“按照K国的法律,这应该是死刑...,先不说这个,我记得我给你们说过,我是在安妮塔受到生命威胁的时候才贸然攻击周女士。而且你们来过现场,也应该知道现场发生过什么事。那个混蛋,那是在虐待!是在谋杀!她才是杀人者!”
“冷静一点,芬里尔小姐。...根据我们的调查,周女士对于自己孩子的虐待行为只有你的证词——一个偷渡者目睹。我们没有周女士对于自己孩子的虐待行为的证据,根据周女士的档案和邻居的证词,周女士是基本没有任何理由虐待自己的孩子。而且周女士的证词中,你是在周女士在给那个小女孩唱安眠曲的时候,你破窗而入击倒了周女士,而且用玻璃滑坡了那个小女孩的手腕,然后自己拨打了报警电话。虽然周女士的证词很离奇,但是,由于你一直不配合我们对于你的抽血化验检查——我们甚至怀疑你是吸毒过量或者是有着类似于妄想症之类的精神疾病,我们更宁愿相信周女士的证词,前提是你拿不出证据的话。”
“..我有证据,我的摄像仪拍下了发生的一切。”
“那么它在哪里?”
“我想,它应该遗留在现场打破的窗外。”
“很可惜,我们并没有找到你所说的DV记录。”高个警官揉着自己的鼻梁,他垂下眼帘,十分头疼的样子,样子就好像黟完全是一个吸毒过量听不进去别人话,而且一个劲的捏造并不存在的证据的犯罪者。“虽然我们在楼下的花园找到了一个被摔坏的DV,但里面只有一些家庭录像,完全没有你所说的犯罪现场的记录。”
“..这不可能,我明明打开了摄像系统。”
“但是我们找到的是一个塞满家庭亲子游录像的DV,而且我们也找到了失主——这恐怕是你额外的第12个罪名,偷窃。你所说的记录,要么是你臆想出来的幻觉产物,要么就是是**的孩子们。”
“..恐怕是DV的内存满了,所以才没拍进去...”
“够了!你这个犯罪者!”站在墙角的一个警官发出愤怒的大吼。“你该幸运这不是在50年前!像你这种狡辩的罪犯,最应该被送上电椅!”
“非常抱歉,警官先生,我所说的就是事实。”
“是吗!?鸦片女人!我现在就让你闭嘴!”站在墙角的警官大吼着,发怒的想要上前。
“给我住手,推特!”
“住手,警察。”
高个警官和突然开门的人高声制止了那位冲动的警官。
“这位先生,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一直一言不发的,站在门边上的警察制止了那位刚刚进来的人继续向前的动作。“这里因为有着一些问题,在我们解决之前请您马上离开。”
“是吗?那么请您看看这个...”那位穿着整齐西装和发亮的皮鞋的男人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中掏出来自己的证件,递给在门边上的警察。“这我应该可以介入这个麻烦事了吗?”
“!!当...当然!先...长官!”那位警官在看过男人的证件之后,一脸惊讶的表情看着他,而且脱口而出的‘先生’也变成了作为尊称的‘长官’。
“这是我接手这件事的相关文件和身份证明。”男人走到桌子前,从公文包内掏出一叠文件放在高个警官的面前。“我希望你们能给我一点时间,我有些话和这位美丽的犯罪者要说。”
高个警官翻查了文件,虽然在表情上有点不敢相信,但是却没有想那位站在门口的年轻警官一样失态。“..当然,长官,这里就交给您去处理了。不过,我能否建议一下,请您注意,在这件事完结之后放在我办公桌上的文件不会太离谱。”
高个警官在说完话后,给男人稍微介绍了一下这件案件的详细情况,然后带着自己的同僚,离开了这个房间。
“又见面了,黟。”高个男人在警察离开以后把自己系的整齐的领带扯了下来,随意的塞在了自己的上衣口袋里,然后从自己的上衣内口袋中翻找出一根香烟。“不介意我吸烟吧?黟。”
“...当然介意,小劳伦德。不我我很好奇,作为‘公司’(Company)的行动处国外情报科的职员为什么会因为这些小事而直接出动?”
“当然是因为你,黟。”小劳伦斯把烟像拿着剑一样对准黟。“你知道‘芬里尔’这个名字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是多么的敏感吗?老劳伦斯最近在M国,而现在应该研究B.W第一线的你,居然在这个地方,无论是你作为.DR还是别的什么,你出现在这里简直就是不合情理。”
“..当然,小劳伦斯。”黟看上去对劳伦斯的唠叨完全不感兴趣和不在乎。“如果可以的话,请帮我把手铐解开。”
“..看来无论是在哪里,你都是能劳役人的那一方”小劳伦斯抱怨着,但也很快的取出像瑞士军刀一般的工具,在摆弄了一会后,选中一个类似于液压剪的东西,剪断了黟手上的柔性手铐。“所以?你这次来A国的目的是?”
“救人,然后杀人。..别这样大惊小怪的,既然‘公司’都来帮我解决这个问题了,杀人肯定是不会了。”
“救人?你是说那个被怀疑受到虐待的女孩子?”
“..不是被怀疑,而是事实就是这么回事。”
“..既然DR都这样说了,那么事实也就差不多是这样了。但是所有的证据都不利于你,从法律上面我也无法帮忙....当然,除了保护你免除麻烦之外。”
“也许你无法帮到我,但是‘公司’可以,虽然我没有拍到现场的录像,但是我希望你能联系到‘公司’的科技处帮我‘制造’出来现场的录像。”
“然后?让那个小女孩形单影只的生活?我在过来之前,也就是4个小时前,调查过这个家庭,那个小女孩在C国和A国都没有别的亲属和家人。如果让周女士丧失抚养权,那么那个小女孩只能是被寄养在福利院等待被别人领养。我可不保证像这种身体有残疾而且家庭不幸的孩子能够好好的长大。”
“所以我决定,我要去领养她。”
“你去?别开玩笑了,黟,你难道不知道?领养A国的孩子至少都要有A国的国籍。至少想你这种没有国籍的人是不能被允许领养孩子的,无论是哪个国家都不会允许。”
“那么,我入A国的国籍如何?”
“!!喂喂,黟,你不是在开玩笑吧?..确定没有?好的!!..然我先找找,<哗啦哗啦>对了,果然有!!黟,给你笔!快点把这个填好!!白字黑字!!..填好了就马上给我,审查什么的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估计一个工作日,不,一个小时,你就是一位合法的A国公民了。”
“...希望科技处的人‘制作’DV能和你现在的速度一样快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