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了很久,一直走到了黄昏时,太阳下山。
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金黄色的麦田,就仿佛金色的海洋一般。
“牟!!!”
还没等娄馨明白过来陆丰带他们来这里是做什么,就见陆丰对着麦田发出一声响亮的嚎叫。
“怎,怎么了?”
娄馨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紧接着,从麦田中,四面八方都涌出来一群小动物。
全都是非常稀有的物种,有的身形庞大,有的娇小可爱。
“这,怎么这么多的动物?”
在娄馨惊叹时,那些动物却没有丝毫害怕三人,反而很是亲昵地朝他们靠了过来,准确来说是围在陆丰的身边。
“这些,全都是你养的吗?”
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娄馨又注意到了一些,在一些动物的身上,似乎缠着有绷带。
这些,也是陆丰做的吗?
大师兄说,陆丰是犯下了无数杀孽的人,杀害了自己的父母。
虽然样貌丑陋奇特,但陆丰确实是个人类。
“杀了自己父母的……怪物吗?”
娄馨的思绪不知道飘到了什么地方,只是感觉,这个陆丰,和她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
夜晚……
星辰遍布夜空,星空之下的三人,升起了篝火,在一旁的草地上摆放着采摘的瓜果,这些全是陆丰一个人种植的。
“嗯!很甜啊。”
星雨一边吃着,一边赞叹。
娄馨手里抓着一个苹果,没有说话,气氛宁静祥和。
陆丰也不是喜欢说话的人,所以也就没有搭理星雨。
“陆丰,你既然在北院,为什么不和星雨还有师父他们一起住,偏偏还要来这么远的地方。”
娄馨适当地附和了一下星雨,继而看向陆丰,问道。
她并没有恶意,只是非常好奇,想要了解一点陆丰而已。
陆丰张了张嘴,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他的神情黯淡了一瞬,很快又恢复过来,叹了口气,将手里的一管香蕉放下,沉声说道。
“因为我……是怪物。”
此话一出,娄馨神色显然是有些震惊的,不过也没有插话,继续等待着陆丰接下来的话。
“师父肯收留我,我就已经知足了……不能再给她老人家添麻烦,我就这样平平淡淡地生活在这里就好。”
“这里有我会做的事情,我也挺喜欢这里,我不想出现在北院以外的其他弟子们面前……”
“我怕他们说我是怪物……”
陆丰接着说道:“你怕我吗?”
这话是在问娄馨,而娄馨也是一愣,思考了片刻后,给出了一个不确定的答案。
“怎么说呢,与其说害怕,不如说是担心吧。”
陆丰的神情恍惚,眼眶顿时湿润了,擦去了眼中的泪水,他轻轻说了一句。
“谢谢你,娄馨。”
“放心吧,谁敢欺负你,我肯定帮你出头,将他们狠狠揍一顿!”
星雨拍了拍胸膛,一副我罩着你你的样子。
…………
…………
东院。
东院的弟子一直是笙家最多的,就算这一次灾难损失了一些。
而东院也一直是鱼龙混杂的地盘,这一院的弟子竞争非常残酷。
值得一提的是,顾俊明也是东院的弟子,现在已经是执法长老。
此时在一处大厅里。
砰的一下,拳面直直击中男人的正脸。
他已经鼻青脸肿,笙家的灰色弟子袍都被染上了血迹,脏乱的像是一个乞丐。
“咳,咳咳!等等,别打了。”
男子开始求饶,但根本没有用。
“不行,继续打。”
一声轻蔑的娇喝传来,将视角转过去,只见一名身着华贵的妙龄少女正于座椅上俯视着地上凄惨的弟子。
殴打他的那个人显然不打算就这样罢手,就算少女没有开口,他也不会停手。
“谁叫他踩了我的裙子,还对本小姐大呼小叫的,不长点记性不行。”
少女的周围还站着一群弟子,看样子都是少女的跟班。
“刚好可以解闷!”
那名弟子又是一拳狠狠打在对方的脸颊上,完全没有一丝留手。
“把另一个也带上来。”
少女声音冷淡,看都没看就吩咐道。
很快,就有一个身形高大的壮汉扛着一个麻袋上来了,随意一抛就将麻袋抛在一边,在麻袋里面的那人比地上那位好不了多少,牙齿都被拔光了。
“哎呀,我的手,打的累了。”
负责殴打的那名弟子揉了揉自己的手腕,退到了一旁。
灰袍弟子看着自己怀里的大哥的惨状,臃肿的双目泪水止都止不住。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我们不过是不小心踩了你的裙子而已!我们也道过歉了!你怎么能这么狠毒!!!”
少女的神色平静,眼神闪过一丝阴霾,她站起身,二话不说抽出了短剑。
寒光一闪而过,那名弟子的肩骨位置飚射出鲜血,随后双眼一黑,终究是没抗住这么重的伤势,昏死了过去。
“裙子?而已?”
“只是道歉就想要我原谅你们?想的也太美了!”
少女的声音动听无比,却寒冷似冰。
“你挑断他的手筋干嘛?这样别说是当武者,他以后就是一个废人了。”
那名之前负责殴打的弟子轻笑着说道,却根本没有担心,反而是轻蔑更多。
“谁叫他说我狠毒。”
少女面容略带不满地看向那名弟子。
“不过这两名弟子现在该怎么办?”
“他们现在连弟子都算不上了吧,随便找个地方丢掉就好。”
少女的嘴角缓缓上扬,神色倨傲至极,全然没有将这两个弟子的前途放在眼里。
“就算被师父知道了也没什么好怕……毕竟,谁又敢得罪九长老的孙女呢~”
少女拍了拍手,踏着轻快的步伐,一边哼着歌一边朝大厅外走去。
“你要去哪?”
少女回头,看样子是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对着他吩咐道。
“顾师兄回来了,我想去见他。剩下的交给你了,没问题吧。”
…………
…………
夜晚。
星雨最近这段时间经常往陆丰这边跑,还随身带着棋盘呢,就是找陆丰和娄馨一起下棋。
师父那边的话,可是严令禁止他下棋的,要是被师父知道他偷偷下棋,自己估计又要脱一层皮了。
“陆丰!娄馨!出来下棋啦!”
星雨喊了几声都没人回应,他也就不再继续喊了。
估计是不在家吧……
这样想着,星雨看了看周围的那些小动物。
星雨是一个棋痴啊,因为就这么一个爱好了,可偏偏还被师父禁止。
丧心病狂的他,居然将算盘打在那些小动物身上。
“十五之十六,十四之七。”
“嗷嗷嗷!嗷嗷嗷!”
“哞哞哞哞!”
“别吵!”
最终,他还是没有试图让那些动物学会下棋,只能自己一个人自娱自乐。
一群的动物围在他身边看着他下棋,就是有点吵……
…………
…………
而在一边,娄馨抱着一个不大的木桶和毛巾找到了一处小湖。
“这么大的地方居然没有洗澡的地方,陆丰他都不用洗澡的吗?真是的。”
“这里好漂亮……就在这里洗吧。”
她忍不住抱怨,将木桶放下之后,就准备在这清洁身体。
这一片小湖非常漂亮,倒影着星空仿佛都在闪烁,今晚的月亮很圆。
娄馨刚刚放下了木桶,还没有其余的动作呢,就在这时。
身后的丛林忽然传来响动。
声响很大,似乎都没有隐藏的意思,两只大手就在娄馨身后,朝她伸了过去。
杀气!
娄馨几乎是在一瞬间反应过来,身形一顿。
背后大手握拳向她砸了过来,带起一片风声呼呼作响。
砰的一声!
这一拳将地面打的开裂开来,好在娄馨已经闪避开来。
是谁?
在这地方居然有敌人?
娄馨下意识就抽出了腰后别着的短刀,沉声喝道。
烟尘散去之后,她也看见了那人的容貌。
“陆丰?!”
不过,此时的陆丰却有些不对劲。
双目通红,不似人类的皮肤,他的体型也变得非常庞大,就像是一只发狂的野兽。
“陆丰!你怎么了,我是娄馨啊!”
陆丰扑了过来,嘶吼着对娄馨展开了攻击,根本听不进去她的一句话。
“可恶!”
该怎么办?
对方是陆丰,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她肯定是不能伤害他的。
陆丰手掌朝娄馨抓了过来。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又是出现在娄馨眼中。
星雨一拳打在了陆丰的脸庞,将之击倒在地上,短暂爬不起来。
“星雨!不要伤害他!”
“我知道!他是陆丰。”
原本还以为要解释一番,但星雨显然了解些什么。
星雨刚刚站住脚,陆丰的手掌就紧随而至,将他握在手心。
星雨挣扎了一下,没有任何作用,当即对着娄馨大喊道。
“娄馨!用雷符!让陆丰暂时冷静下来。”
话音刚落,娄馨早已准备好了雷符,三枚符咒悬浮在身前,一声声咒语从娄馨的口中念出。
咒语落下,下一刻,三道符咒就化作了蓝光直上云层,几道落雷直直朝陆丰劈下。
没有任何防备的陆丰不可能避开……
一瞬间,娄馨的视野被白光照亮,陆丰发出了痛苦的惨叫。
“呃啊啊啊啊啊啊!”
这声更惨的惨叫来自星雨,他毫无疑问被连累了。
白光过后,陆丰仰躺在地面上,昏了过去,星雨则是趴在陆丰的肚子上。
“星,星雨,抱歉。你……没事吧?”
娄馨小跑过来,担忧地问道。
“有事!”
星雨虽然身体强悍,但挨上这么一下,浑身都麻痹地动不了了。
最后等到星雨可以行动了,才将陆丰扛起来背在背上,背了回去。
“这家伙就算是变小了还是这么重啊!”
娄馨可没有想帮星雨的想法,还在一边发着气。
“他弄坏了我的木桶,明天他死定了!”
她本来打算洗澡来着,搞了这么一出,澡也没洗成,就白忙活了。
“每到满月的时候,陆丰就会变成这样,他和我一样,会因为控制不住体内的力量而暴走……这些貌似和他小时候有关。”
“他从一出生就是这个样子,这个样子会被人害怕和讨厌是很正常的吧,陆丰从小便被欺负,另一只眼睛的伤痕也是小时候来的。”
“但是,陆丰很善良,这一点我很清楚。”
“因为我知道……被人严重欺负过后,会有想要自杀的冲动,以及……极度的报复心理。”
“如果这些事情还发生,我怕他会撑不住。”
…………
…………
笙糸打了打哈欠,是时候回去了……
结果来说,这什么愿望根本就无法实现,或者说,只有他的愿望无法实现。
切!
他早该想到的。
结果还饶了这么大一圈,什么也没收获到。
…………
…………
当笙糸回到他故乡的蓝星时,他才知道这里的灾害已经结束了。
此时他正打算回去笙家呢,已经出来很久了。
他还没有忘记自己一开始的打算,笙家,是他的!
绝对不会让其它势力渗入进来,一步步将笙家带向深渊。
来到笙家大门前……
也没去拜访他前世那个便宜老爹,至于那两个妹妹,一个是小屁孩,另外一个笙铃,虽然没有什么好感,但也没恶意。
暂时还是不要去见那家伙比较好,过不了多久,他便会以笙家家主的身份和他见面。
只是不知道,我娘是怎么看上他的。
算了……
笙糸现在的知名度还是很低,几乎不比普通弟子大多少,所以他走在笙家之中也没多少人在意。
灾害过后的笙家还是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大概是习惯了战争的残酷,才能更好的适应吧。
笙糸一直来到了北院。
奇怪的是,笙糸眼角余光瞥见了两个人,也是朝北院过去了。
不是北院的弟子,他根本不认识,一男一女。
少女身上穿的并不是笙家的弟子服饰,而是看上去就非常名贵的衣物,梳着单马尾,将自己打扮的很漂亮。
另外一个男人就很普通了,看身上的服饰应该就是笙家的弟子。
他们?来北院做什么?
算了。
笙糸摇了摇头,没有管那两个人,径直朝北院走去。
脚长在别人身上,自己管那么多干嘛?
北院又没有明令禁止其它院的弟子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