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时辰前,还说说笑笑的人,再见面时,已变成了冰冰冷冷的尸体!
棠湖很是不好受,半晌都不怎么说话。
唐江却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去做跑环任务了,直到中午的时候才回来。
两人此前设美人计捉采花贼的时候,特地花大价钱在城中租了个别院,如今采花贼化成灰了,他们就搬回来了客栈。
此次来伊州,真是倒霉,净干赔本买卖!
捉采花贼吧,不仅投资巨大,差点儿连人都给搭进去。
唐江都产生心里阴影了,然后为了散心,疯狂地吃喝玩乐,又花了一大笔钱!
碰巧抓到山贼,以为终于时来运转,就算不能大赚一笔,也好补贴之前的亏空。
没想到押送山贼的捕快全死了,棠湖都没有和他商量就把赏金全捐了出去。
马上要到帐钱又这么黄了!
说实话,唐江对师父大发善心的的行为是有些埋怨的。
但也表示理解与支持,因为在师父的眼里,那些捕快都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如果在现实中,他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估计也会像师父这么做吧。
可关键他是来玩游戏的啊!
要不是每天还要上线下线,非礼别人会遭雷劈,死了还能复活,他都怀疑这是不是游戏了。
你说,有的人不玩游戏,都能自带逆天系统。他玩的真游戏,系统却跟个摆设似的。
你说这游戏为什么不把系统做得更加智能一点儿呢?
智能给出可以接的任务,做任务全程有提醒,完成任务,奖励自动到帐。
非要整这么麻烦!
怪不得那么多玩家被劝退。
这要是心理素质不过硬,都能整出精神病来!
可是,他当时选择这款游戏不就是冲着更加接近真实吗?
自己的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唐江和师父住在同一个房间。
不过是分床睡的,中间隔了老远,还有一个屏风。
其实,就算睡在一起也没什么。
内裤都脱不了!
能发生什么事?
呃……可能会遭雷劈吧。
毕竟睡觉时,大部分人都不怎么老实。
他倒是没什么,又不是没被劈过。
师父就不一样了,NPC死了就是死了,不会再复活了。
曾经有一个特别受玩家喜爱的NPC角色喝水被噎死,从游戏里消失了,无法接受真相的玩家联合抗议,甚至在游戏里发动起义战争,差一点儿就改变了整个游戏的势力划分与世界背景,终于使游戏厂商作出退让,让该角色又回到了游戏,但也是以鬼魂的形态存在。灵魂还像之前那么有趣,但终究不是人了。
棠湖的大腿对唐江来说至少还可以玩一年,他可舍不得师父英年早逝。
唐江一进屋,发现师父还坐在窗台上发呆。
她娥眉微蹙,结着淡淡的愁绪,哀怨、凄清,又惆怅,投出太息一般的目光。
窗框仿佛画框一样,把伊人与远山装裱在其中。
这一瞬,唐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生怕打扰这幅如梦似幻的画面。
一阵风来,撩动了师父的发丝,也吹淡了她眉宇间的愁绪。
丁丁当当……
檐角的风铃如精灵一般欢快地跳动,又像鸟儿一样动情地鸣唱。
“你回来了!”棠湖的声音比风铃声还要清脆悦耳。
“师父天天宅着,就不怕长肉肉吗?”唐江甜甜一笑,走了过去。
在他的印象里,师父大多时候都安静地发呆,宅得很!前几天虽然玩得很嗨,但那主要是为了带他散散心。
总的来说,师父属于那种静如处子,动若脱兔的女子。
只是,静的时候很多,动的时候不多。
师父好像也没什么朋友,如果没有他,估计师父连笑都很少吧。
或许,这就是NPC该有的样子吧。
如果不能为玩家提供服务,那么他们就和天上每日准时飞过的鸟儿一样,只是一个风景。或许,你会因为TA长得好看而驻足,但终究与TA是路人。
“我倒是想长肉肉。可是怎么都胖不了!”棠湖捏了捏平坦的小腹,神情颇有些遗憾。
唐江不禁翻了个白眼,腹内诽谤:信你个鬼!
但脸上却是随即笑道:“好巧呢!我也怎么都吃不胖!”
这话倒是没说谎,玩家确实不容易长胖。所以,玩家中有吃货党,成天海吃海喝,遍尝美味,却几乎不怎么变胖。这也算是游戏吸引玩家的一种方式。
“还说不胖呢!一揪都是肉!”棠湖坏笑着捏了捏唐江肉嘟嘟的笑脸、圆滚滚的胳膊、软呼呼的小肚子,最后还拍了下那弹性十足的屁股。
唐江很不满地把师父的咸猪手推开,想摸回来又不敢。
游戏太不公平了!为什么女人就可以摸男人的屁股,男人摸女人的屁股就会遭雷劈?
歧视!托托的性别歧视!
“我这是婴儿肥!”他撇嘴抗议。
“得了吧!毛都长出来了!还婴儿?你咋不说自己是胎儿呢!”棠湖讥笑。
唐江脸色一红,下意识地看了看下身,心里一惊:我都没见过,师父怎么会知道?难道师父会透视?
不对,游戏为了和谐,对身体建模时,应该是不会对隐秘部位详细描绘的。
难道是师父脑补的?
咦~
没想到师父是这种人!
不对,他早就知道师父是这种人了!
此刻,师父正目光灼灼,别有深意地盯着他。
他感觉自己就像没穿衣服一样,下意识地就两腿一夹,并用双手捂住了下体,还是感觉别扭,干脆把身子转了过去,侧对着师父。
棠湖疑惑地看着徒弟,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什么,一波红潮从脖根倒灌上去,转眼就淹没了整张脸。
她即羞且恼地瞪着徒弟,强作镇定,道:“你个小屁孩!脑子里天天想得什么!下流!”
“流那也是你先流的!”
“我什么时候下流了?”
“你说我……”唐江害羞极了,但还是咬着唇说了出来,“长毛了……”
“……”棠湖无语了一会儿,向徒弟丢了团空气(实际上是想打他,但够不着,又懒得过去)。
最后还是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我那是说你的胡子呢!谁说你……那里了?”
“胡子?”唐江忽地一愣,下意识地摸了摸嘴巴和下巴。
确实有又短又软又细的毛毛,不仔细摸的话都感觉不到。
原来说得是这个!那他确实是想歪了。
他更加羞愧,但瞬间又忿忿地道:“那你直接说胡子不就好了!说得那么歧义干嘛!不能怪我想多了!”
“可它不黑不长也不硬,绒绒的,用毛毛形容更合适一些!”棠湖的目光依然充满鄙视,“再说胡子也是毛毛的一种!想歪了就是想歪了,找那么借口干嘛!”
“那你的毛也长出来了!”唐江指着棠湖的唇角。
棠湖身子一晃,突然受惊,手在身上晃了晃,最后选择捂住了樱唇和下巴。
“我这是唇毛!是唇上的汗毛!不是胡子!”她嗡嗡呜呜地争辩。
“其实都一回事!”看着师父惊慌失措的可爱模样,唐江很是得意。
“每个人都有,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棠湖说道,但仍然捂着嘴巴。
“那你还说我!”唐江撇了撇嘴。
“我只是随口一说,没想那么多。你自己想多了怪谁?”棠湖嘟了下小嘴,很委屈的样子。
“好吧,这事怪我!可是,是你先说我胖,还对我上下其手!这你总赖不掉吧!”
“你想要怎样?也对我上下其手?”棠湖冷哼。
“没错!我要摸回来!”唐江怪叫一声,扑了过去。
棠湖惊叫一声,急忙伸出手去推。
唐江刚扑过去,就被推开;又扑过去,又被推开。
唐江不死心,虚晃一枪,待棠湖一击推空,身影不稳,他又猛地一扑。
棠湖反应迅速,再次把唐江推开,还威胁道:“唐江,你不能这样!我们是师徒!”
“师徒才好玩,更刺激!”唐江不肯放弃,脚步腾挪,身影躲闪,找到师父的空当,又是虚晃一枪,来了个声东击西,再次向师父扑去。
没想到棠湖眼急手快,稳准恨,每次都能把手法和力道控制的非常到位。
唐江再次一击未中,反倒把自己累得不行,上气不接下气。
而棠湖虽然脸色有些微红,出了些汗,但依旧能保持从容,尚有一战之力。
唐江急了,直接埋头冲了过去,不顾师父的反抗与推搡,想要一举突破师父的防守。
然后,他的头就顶到了什么,使劲顶过去,却又被顶了回来,一进一退,来来往往。
双方最终僵持下来,他的头再也不能前进一步。
他的双手纂成拳头,像王八划水那样,使劲扑腾,可什么也碰不到。
过了一会儿,他实在是累了,气喘吁吁,出了很多黏糊糊、又腥又臭的液体,然后移动身体退了回来。
这才发现,师父原来只用了一只手就挡住了他的头。太欺负人了!
“跟我斗!你还是太嫩了!”棠湖轻蔑地道。
“你就是欺负我小!有本事等我发育好了,你我再大战一场!弄不死你!”唐江一边擦着脸上又黏又臭的汗,一边很不服气地说道。
“长大了,你也是个弟弟!”棠湖冷笑。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唐江铮铮冷语。
棠湖的娇躯竟不由得轻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