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无语。
听起来就像是哪本玄幻小说的背景设定,我想随便一个正常人来都不会相信这种事真实存在的——但是我却不想否定白婉学姐。
不,是无法否定才对。
我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这是真的,事实就是如此。
但是……
“先不论这个故事的真实性,那个……这和梦汐有关系么?”
“你听到现在还猜不出来么?”
隐隐浮上不好的预感。
“你的梦汐就是一名杀手啊!”
“……”
我微微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反驳的话——但是声音却憋在嗓子眼里出不来。
为什么呀,为什么我没有办法反驳?
不可能的吧!梦汐是杀手什么的……不可能的吧!
要是梦汐是杀手的话那岂不是意味着她亲手杀过人?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那样温柔,大方,美丽的梦汐是绝对不可能杀人的!
但是……我的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在微微发抖,后退……
我想起了梦里那方血色的世界。
那个背影,似乎……似乎和梦汐很像?
……不,不对,不是这样的——我居然在动摇?
我居然不相信梦汐?
“好了,不要再胡思乱想了,请给我重新冷静下来!”
一声略有些愠怒的断喝拯救了我。
我看向那美丽的白昼。
——生气了?
“你是不是在想:如果冷梦汐是杀手的话,那么她一定杀过人了,她一定是一个肮脏的侩子手?你别太自以为是了!”
“你以为为什么这些鸟儿可以自在的歌唱?这些人们可以每天平平安安的上班上学?为什么你可以享受这样平静的生活?”
“如果没有那些杀手,如果异世的人不死——那么该死的就是你我了,少年。”
“而且你以为杀手就没有牺牲?他们就乐意如此?——他们就没有亲人和朋友?”
“每一个新入的的杀手,都每时每刻遭受着良心的谴责——甚至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不能正常的生活。而那些已经正式的,看起来已经习惯杀戮的,冷血的杀手——他们其实内心比仍何人都痛苦。”
“但是,为了自己重要的人得以平静的生活,他们不得不这么做。”
“人,实在是一种奇怪的动物。”
“一个懦弱的人,会因为因为自己重要的东西拿起武器;一个麻木冷血的人,会为了自己重要的东西献出胸膛;而一个刽子手——”
突然,愤怒不见了——那美丽的嘴角反而露出一丝微笑。
“而一个刽子手,可以为了自己重要的东西,放下屠刀。”
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把浅棕色的长发撩到耳后,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我则是身体本能向后倾。
“说实话,以你现在的表现,实在是一个差劲透顶的老师。”
“等等……差劲透顶先撇开不论——老师?”
“啊,原来梦汐没要告诉你啊,既然她这么判断了,我也不方便违反……我只能告诉你,你是梦汐的老师。”
“……我……我是梦汐的老师?”
什么呀,我是梦汐的老师?
原来梦汐口中常常出现的老师真的是指我?
“但是我不记得有教过梦汐什么呀——三天前我们甚至还是陌生人。”
“啊……我们也很奇怪,一开始还以为是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呢。”
“一开始?”
“是啊,后来我们确认了你就是你,即使好像失去了记忆,一些生活习惯和思考问题的方式还是深受以前的影响——不过……虽然说环境会影响人的性格,你这个前后落差也太大了。”
她突然顿住了,似乎在追忆什么——不知是不是幻觉,我仿佛看见她脸上出现了一抹淡淡的红晕。
“不过,某种意义上来说,你这种改变也不坏。”
我发现我的理解能力最近越来越不够用了,该考虑是不是应该买一瓶营养品补充一下。
脑白金怎么样?
……不对,问题的重点不是这里!
“白婉学姐,可是我到现在还是不知道梦汐去哪里了啊!”
“真是心急的人,既然这样,我再来问你,你最近身边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
“……不对劲?”
“就是有什么和往日不同的地方。”
“非要说的话,就是不幸的事故特别多……吧?”
“对,就是不幸的事情特别多。”
“……这和梦汐有关?”
“和你有关。”
“我?”
“这个城市的天空,破了一个洞——而且相当大。”
……洞?
洞!?
洞在这个城市的上空?
我恐惧的用双手抱住头。
梦中的景象又浮现了出来——血色的天空和大地,怪物,还有人们的尸体。
不,不要……
我不想再看到有人死去了!
“你要我说多少遍,冷静!”
我茫然的抬起头——面前是从未见过的白婉学姐。
不是千金大小姐,不是学生会会长……而是一名身经百战的战士。
“你听好了,梦溪现在正在面凌着痛苦的抉择,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八成会在今日12点结束自己的生命——为了你。”
“为了……我?”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是如此耳熟。
“好了,别一脸受伤的样子了,快走吧——你的话,一定可以的,现在还来得及。”
墙上的挂钟响了三下——11点了。
“这栋房子下面的摩托车可以借你,你现在就赶过去——超市门口约500m处的那家公交车站。快,别再磨蹭了,少年——”
她抓过我的手,把钥匙放在我手中,说:
“公主还等着你去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