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界
“仪式准备好了没?”艾莉莎着急地向身旁的侍女发问。
“已经按照大人的吩咐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侍女恭敬地回答,显然艾莉莎的地位不低。
“马上开始,带我进去。”
“是,请跟我来。”侍女走到墙壁前,将手按在上面。原本空无一物的墙壁浮现出一个复杂的魔法阵,无数线条从里面射出,相互缠绕融合。
渐渐地,一座华丽的虚幻大门被线条勾勒出来。再过几秒,大门从虚幻的投影变成实质存在。艾莉莎推开厚重的大门,步入门后的黑暗中。
……中国浙江
古宅里,演武厅内爻震穿着灰色道袍在进行训练。面前是一个精钢傀儡,上半身是人形,手执双戟;下半身是蜘蛛,八条蛛腿支撑着厚重的身体,移动起来极其迅速。
哈——哈——现在的爻震并没有使用灵符,而是直接凭借自身的力量调动雷电元素,所以不到几分钟就乏力了。
<还不行,调动的元素只有使用灵符时的一半,除了“鸣”、“盾”就用不出别的招式了。该死,什么时候才能达到随意自创招式的地步……>
当——傀儡手中的长戟抽向爻震,将他击飞撞在墙壁上。
爻震胸前气血翻滚,差点吐出血来。艰难地爬起,准备再次从向傀儡时,一股强大的威压从室外的天空中出现。
<发生什么了?>顾不得训练,爻震跑出演武厅仰望天空。傀儡在感知到没人后,就自动进去待机状态。
这时的天空已近乌云密布,仿佛暴雨即将落下。气温急速下降,气体刚刚呼出就变成白雾。阴风呼啸,庭院里的树被吹得瑟瑟作响。
而那股强大的威压,正是来自修的住宅的方向,其中还掺杂着大量魔瘟的气息。
“爻震,回去继续训练。”司马延祐从花园里走了出来。
爻震转头看去,发现是爷爷便连忙问道:“爷爷,看方向应该是修那边的,不会有事吧?”
“这不是你能管的事,回去好好训练。”接着转身返回花园,刚走几步又停下来说:“爻震,修已经领先了。”然后继续走回花园。
“修,已经领先了?”看着灰暗的天空,爻震喃喃自语。这一刻,一颗种子在他没有留意的情况下埋入内心的土壤里……
在一个别墅区内,乔梦雨蜷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敲门声响起,接着房门被打开了。
“梦雨,你怎么了?”进来的是乔梦雨的父亲乔庆丰,伸手摸了摸乔梦雨的头,好烫!
“快,我带你去医院。”二话不说,乔庆丰抱起梦雨走出房间。
“怎么变得这么冷了?”刚走出房门,乔庆丰就觉得气温降低了很多。
“舒琪!去拿条毯子来!”
母亲叶舒琪连忙走回房间,取出毯子给梦雨披上。“梦雨这是怎么了?”
“大概是感冒了,我去把车开出来。”将梦雨交给叶舒琪乔庆丰走进车库驶出汽车。打开车门让叶舒琪抱着梦雨坐上,然后开车向着医院狂奔。
“梦雨……梦雨……你可不能有事啊。”叶舒琪一边用湿毛巾擦着梦雨的头,一边自语道。
坐在前面驾驶的乔庆丰也在默默祈祷,他们承受不了再一次失去女儿的痛苦。
汽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车速接近100km/小时。要不是担心速度太快会影响到梦雨,乔庆丰恨不得将速度升至120km/小时。
公路两侧的路灯飞速向后倒退,原本乌云密布的天空开始下起大雨。雨滴打在挡风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在气氛沉重的车里显得格外响亮。
而乔庆丰和叶舒琪两人都没有发现,在后排右侧那布满水滴的玻璃窗里,多出了一个“乔梦雨”坐在车上。而她正抚摸着躺在车上、头枕在叶舒琪大腿上的乔梦雨……
气温越来越低,聚集在修的住宅四周的魔瘟也越来越多。天空中,一条巨大的空间裂缝出现,里面站着四十二位槲。
站在最前面的六位是代表“古拉巴尔”最高统治者的“六魔帝”,是魔瘟中最高统治者之下最强的六人。他们身上散发的威压比在场所有魔瘟加起来的还要强大。
而身后的三十六位槲则是他们的下属,每一位都是只比“六魔帝”弱一点的强者。
“死神,你这是想破坏协议吗!”站在中间的“暴戾君主”埃克达·杜康率先说话。
“埃克达,到底是谁先破坏协议的!”自称“死神”的老人从住宅里飞了出来。
“别以为那件事没人知道,你要怎么解释!”
面对死神的责问,埃克达没有一点情绪波动,很自然地说:“别忘了我们脚下这片土地藏着什么,既然契约是与和它有关的魔物签订的,就必须铲除!我只是遵守协议的内容行事。”
“一派胡言!契约的签订是得到‘青灰的玫瑰’同意,难道她不在了你就想违抗她的命令?”
听到这句话,埃克达瞳孔内闪过一丝恐惧。
“当然不是,我怎么会违抗王的命令。但王的判断也可能会出错,不能留下祸患。”
“埃克达,这件事不是你能决定的。让‘青灰的玫瑰’来跟我谈,你没有资格。还是说,你想趁她不在的时候夺取王座?”
埃克达本来就不甘心作为王下第一人,现在听到这句话差点没抑制住。
这时候,满头红发的“红鸠”斯芬莎·布尼诺站出来说话了。
“死神大人为何这么说?我们六魔帝可是为了保卫王的荣耀而存在的,怎么会夺取王座呢。”红鸠的声音充满了诱惑的味道,配合她那妖艳的身姿不知能迷倒多少男性。
“没错,我埃克达重来没想过那种事。关于签订契约等王回归后在做定夺,现在你是不是也应该先停止契约的签订?”
“仪式已经开始,不能停止。”
“你……”埃克达头上青筋凸起,双拳紧握。被死神压制的情况早就有所预料,但现在连仪式都没办法阻止……
“我提醒你,虽然那件事可以看在‘青灰的玫瑰’的份上既往不咎,但假如你再敢出手,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说完,浩瀚的威压从死神的身体迸发出来,身后出现了一个身披暗灰色残破斗篷的骷髅。空洞的眼眶内,两团苍白的火焰微微跳动着。
空中、地上那些战斗人员同时做好准备,只要一声令下就会马上发动攻击。
“可是……”埃克达还不死心,但面对这种一点也不肯退让的阵势也无能为力,只好选择屈服。毕竟发生战争对双方都不利……
“撤退!”一声令下,魔瘟开始通过空间裂缝返回古拉巴尔。
“等等。”
转过头,埃克达望向死神,“我们已经撤退了,还有什么要求?”
“这些尸影你不打算处理一下?”死神指了指下方的黑色海洋。此时,被吸引过来的尸影已经将方圆五百米围个水泄不通,从空中望去就如同一片海洋。
“哼!”埃克达右手一挥,下方海洋突然沸腾起来。一只只尸影膨胀炸裂,重新化为纯粹的欲念。
如同野兽一般的骸纷纷张开嘴巴,将这些欲望全部吞噬掉……
……下界
密室里,昏迷的修慢慢睁开眼睛,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这里是……>
双眼突然瞪大,修想起来刚才发生的事。刚想走动却发现自己控制不了身体,仿佛肉体和灵魂分开了。
“少爷,你终于醒过来了。”
修这时才发现艾莉莎现在前面,“艾莉莎,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时间紧迫,来不及解释了。”艾莉莎从身后拿出一把剑,剑尖直指修的心脏位置。
“这把剑是……”修怎么可能认不出这把剑,就是这把剑沾满了某人的鲜血。
话还没说完,艾莉莎就用这把剑刺穿了修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将利剑和挂在胸前的项链染成红色。
项链中心的蓝色宝石里,原本缓慢蠕动的食物开始快速转动,散发的诡异蓝光越发耀眼。
咔嚓——宝石裂开,无数锁链迸发出来将修包裹在内。
密室的地面、墙壁以及头上的天花板同时放出独特的光芒,复杂的魔法阵一个接一个地启动。
艾莉莎双手握在胸前,低头默默位修祈祷着。
修感受着血液从自己身体慢慢流出,眼前的一切失去了原本的色彩,变成单一的黑色。
眼皮越来越沉重,意识越来越模糊……
要睡着了吗?……只是这次大概不会醒过来了……
半小时后,密室中突然浮现出一扇大门。沉重的大门被推开,死神从里面走了出来。
“大人!”正在默默祈祷的艾莉莎惊讶地抬起头。
“跟预测有点不同,表面上强词夺理,实际上却退让了。或许他们的目标不是那股力量,而是别的东西。”
“这样也好,最起码少爷不会有生命危险。但这样的话为何要做那件事呢,他们没必要破坏协议啊?”
“不清楚。他们隐藏得很好,根本打探不到任何消息。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假如蕾伊丽雅再不返回古拉巴尔的话,那群家伙绝对会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那暂时只能加强监视的力度了。对了,大人安排好少爷的导师了吗?就算六魔帝的目标不是那股力量,也不能肯定他们不会对少爷动手。”
“导师的事情不用着急,所有事都要等修签订契约成功后再做打算。”
“恩,希望少爷能够成功。就是那一关可能过不去……”说到这里,艾莉莎低头看了看地上的那把沾满鲜血的利剑。
……浙江医院
乔梦雨躺在病床上,医生站在一旁与乔庆丰说着她的病情。
“血液化验的结果已经出来了,没有任何异常。”
“那是不是没事,没事怎么会一直高烧呢?”面对这样的结果,乔庆丰有点接受不了。
“可以去做个胸片或者核磁共振看看,也可能是其他原因。”医生对这种情况已经习惯了,因此不像乔庆丰那样紧张。
“降下来了!降下来了!”叶舒琪看了看体温计,发现体温已经降了下来,连忙喊医生过来。
医生查看了一下体温计,然后观察乔梦雨的状况。说道:“暂时降下来了,但还是做个检查比较妥当。”
“好,等她醒来就去做个检查。”乔庆丰摸了摸乔梦雨的头,感觉已经不烫了才放心下来。
“我去开个条给你,待会拿着它去做核磁共振。”医生说完后,带着乔庆丰走出病房。
几分钟后,乔梦雨微微睁开了眼睛。
“梦雨,你醒了?”叶舒琪坐在病床旁,用湿毛巾擦了擦乔梦雨的头。
“妈,这里是哪?”乔梦雨刚刚醒来,发现这里不是自己的房间。
“这里是医院,你发烧了。再休息一会,待会还要去做检查。”
“妈,刚才我做了梦。”
“什么梦?”
“嗯……好像忘了,让我想想。”
“忘了就忘了,别为难自己。躺一会,你爸待会就回来了。”
“来,喝口水。”叶舒琪拿起床头桌子上的不锈钢杯子,给乔梦雨倒了点暖水。
“恩。”喝了几口后,乔梦雨把杯子放回桌子上。
不锈钢杯子的外壁上,像镜子一般倒映的世界中,一双红色的眼睛出现又消失,但没人留意到这件事。
……下界密室
无尽的黑暗中,突然出现一丝光芒。然后黑暗褪去,周围变成一一片海洋。修站在船尾,看着那个有点熟悉的木制码头。
<这里是哪里?感觉好像是很久以前见过……>
“爷爷,怎么还没有鱼上钩?”……“怎么,我们打倒德国的年轻人居然会不耐烦?”听过无数次的对话传入耳中。
<这里是……梦……>修转过身看着坐在船头的两个人,一个是满头白发却浑身散发着青春气息的老人,一个是只有几岁还很调皮的小孩。
<不对,这不是梦……>看着大清早就钓鱼的两人,修顿时百感交集。
“爷爷!爷爷!鱼来了!”……“安静点,会把鱼吓跑的。”……老人站起来,侧面暴露在修面前。
“爷爷!”修想冲上去抱紧老人,却发现自己不能离开船尾。可以说话,但却没人能够听到。
这种感觉就像是看电影,你可以叫喊、可以为角色愤愤不平,却不能改变剧情的发展。
眼前的景象就像是电影,无论修想做什么,它依旧在一步步走向那个不愿看到的结局。
“爷爷!”小孩悲痛的声音终于出现了,修想转过头避开这一切却无法做到。只能痛苦地看着小孩在叫喊、在痛哭,而老人永远不能举起手抚摸小孩的头的场景。
这次,那只黑色的利爪并没有出现……
场景切换……船没了,大海没了,躺在船上的老人没了,只有小孩还在。
这里是一片草地,哀伤的音乐演奏着,送葬的队伍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前进。肃穆的气氛感染了所有人,即便他们并不认识即将埋葬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要出现这幅景象!>
修的身体在渐渐颤抖,眼泪已经抑制不住地流了出来。他怎么可能会忘记这一天,因为这一天是爷爷下葬的日子啊!
小孩走在队伍的最前,表情冰冷。没有悲伤,没有痛苦,有的有的只是迷惘、空洞。艾莉莎走在小孩的身后,神情忧伤。
父亲埃瑟德也参加葬礼了,队伍里的人有一部分就是他邀请的。这是他第一次对爷爷比较好,也是最后一次。
“他一直尽忠职守,为……”被念过无数遍的悼词又被读出,因为父母、外祖父母都不了解爷爷,最后只有对样板的略做修改。
不过真正与被葬者有关的人自然不会在意这些,罗斯福伯伯只是站在队伍中默不作声;艾莉莎站在灵柩前,在心中默念自己对被葬者的悼词;而小孩,他根本就没听到悼词。
葬礼结束后,小孩和艾莉莎站在墓碑前。其他的人都走了,只剩下这两个与被葬者关系密切的人。
“爷爷死了?”小孩问道,但到底是在向谁发问就无人知道。
“恩,他死了。”艾莉莎恢复了女仆应有的姿态。
“死了的意思是?”
“不会再和你说奇妙的冒险故事,不会再和你一起吃难吃的饭菜,不会再在你伤心的时候抚摸你的头安慰你,不会再……与你……相见……”说到后面,艾莉莎的声音有点哽咽。
“再也不能看见爷爷了吗?”
“是的。”
“是有人抢走他了吗?”
“是的。”
“是谁抢走了他?”
“我不知道。”
“是什么样的人才会抢走爷爷呢?”
“恨他的人,想他死的人。”
“恨他的人……想他死的人……”小孩喃喃自语。
<终究还是要看见那一幕吗?就算是死也要我充满痛苦地死去……>站在两人后面的修无奈地苦笑一下。
“不行!手要再用力点。”……“来!挥剑!”……
哐——哐——哐——小孩正拿着利剑砍向盾牌。这是爷爷死后的第一年,那一年修做了一个选择——进行剑术训练。
“不错,就是要这样!”导师鼓励着小孩继续挥剑……
原本剑术已经不属于贵族学习的技能,但父亲埃瑟德还是同意了,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孩子终于要成熟了,为日后的“美好人生”努力。
“步伐!注意步伐!不要乱了”……
然而现实却告诉他,你错了!你培养出一个杀手了!
“戈威弗,你真是一个天才!这么短时间内就把基础打好了,接下来我会教你战斗技巧。”……
在修进行剑术训练期间,没一个月都会与父亲比试一次来检查他的进步。而修也正如他所渴望的那样飞速进步着。
“呼,真没想到一个小孩可以将我逼退到这种地步。虽然我没有使用全力,但戈威弗你毫无疑问已经达到可以战胜一切未成年人的程度了。”……
“你还不满足?不行,这已经是你这个年龄的极限了。想变强的心是没错的,但毫无抑制是不行的。”……
导师把这件事告诉了父亲埃瑟德,他很高兴。因为自己的儿子在渴望力量,这就代表他以后会在政治领域上获得骄人的成绩!
但他也明白导师说得对,所以决定搓一搓修的锐气。他与修进行了比试,他要用自己的胜利告诉修“你还很弱!因为你的年龄还很小!”
就这样,一场四十四岁对八岁的战斗开始了。这场比试按照修的要求,没有旁观者。
埃瑟德为了表现自己多么的强大,只用一把磨钝了的剑,没有任何防御的物品;而修则是用一把钝剑和一件皮质护甲。
原本这是一场公正的比试,不存在人员伤亡。但修改变了这场比试,他把事先订做好的钝剑剑身拔出,而剑身内部早就被掏空。
然后他把这个“钝剑外套”套在一把利剑上,这就是他使用的“钝剑”。
“你还很弱!因为你的年龄还很小!”埃瑟德如愿以偿地说出了这句话。留下倒在地上的修,他转身才出口走去。而他永远也预料不到,这一刻他离死亡是如此的近。
埃瑟德觉得这样说有点过分,打算转身安慰儿子几句,却发现儿子就站在自己身后。而修已经把利剑抽出,剑尖直指他的心脏。
“啊!”埃瑟德的转身救了他,利剑从侧面刺入,只是捅穿了他的左肺。
落幕——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就让我这样背负着罪孽离开这个世界吧……>
周围再次变成一片黑暗,修悬浮在虚空中,等待死亡的来临。
这一刻,他的大脑是平静的。但他的心却……
「想复仇吗?」一个声音响起,不知道从何而来。
<不想……>
「看了这么多,你还是不敢面对自己的心?」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真的?既然你不敢面对它,我就让它来见你好了。」
<无聊……>修并没有将这个声音当回事,不过是将它当成自己的幻听。
躁动……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烦躁的感觉。
<怎么回事……>修从等待死亡的状态中脱离,低头看向胸口。
烦躁的感觉越来越强,胸口处的肌肉开始蠕动。
<到底发生什么了……>
脑袋一片混乱,刚才看见的一幕幕在脑海中不断浮现。
胸口不再是肌肉在蠕动,而是再起伏。就像是里面困住了什么东西,而那东西在不断地挣扎。
<好痛……>
脑袋沸腾了似的,感觉快要爆炸。
胸腔开始裂开,从里面流出了黑色的粘稠液体,散发着阵阵恶臭。
<好痛……>
轰——胸腔被炸碎,肋骨、肌肉、血管满天飞舞。在梦中见过无数次的黑色利爪出现了,一下子就抓住了修的头。
“终于出来了……嘎嘎嘎嘎……”声音从胸前的大洞里发出。然后,修看到了让他毛骨悚然的一幕。
一个黑色的头颅出现了,就像那只利爪一样漆黑。惨白的眼睛看着修,里面充满了疯狂。利牙之间,一条血红的、修长的舌头左右摇摆。
而最让修感到害怕的是,一个头颅分明就是他的模样!
“你好……我叫戈威弗·德·格罗斯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