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冲进去?”
显而易见的选择。
叶小颖没有再去动那支傻里傻气通话器,那本来就是傻里傻气的人所提出要配备的,并不需要的,东西。
她现在忙着选衣服,关于潜入所用的衣服,是打工小妹的工装还是高级白领的西装——众所周知,这很重要。
她觉得好烦。
于是她穿着紫色哥特裙走出根据地,穿过人群,无疑成为回头率最高的服装。
倒也不是说多么奇特,多么格格不入,相反,反而是太相符了,她的气质足够冷冽,她的脸庞足够精致,她的姿态足够的高贵,这让她在这一身哥特裙里更显独特魅力。
但某人的望远镜下却是多么不堪入目的穿着。
“这两个人真的是完成任务的吗?”谭九寺狠狠地把望远镜砸在草地上。
他明白这个时候就需要他出马了,不要什么理由,若是有就是因为他是超A级里面最正常的正常人了,这个时候只有他能根据自己的正常人姿态攻下这座楼。身为正常人并没有让他多么自豪,这仅仅代表着自己和其他十几个疯子之间有意识认知之间的鸿沟罢了。
比如说前面这两个前十席。
其实他还是比较期待的,相对于一个人执行任务,果然有同伴是最好不过了。特别是当他听见红黑的大名时,他简直要晕过去,后来这么看。
不过如此吧
所谓执行部王牌组合红黑,不过就是一个第二席刀痴和一个第五席女疯子。
于是一切又回到了一个人执行任务,一个人解决问题的时候了。
他从草坪上起来,看到有个小孩站在他身后笑。这也没办法怪他,毕竟谭九寺在草坪里趴下来已经好久了,枯枝烂叶把他装扮得狼狈至极,滑稽可笑。
“快走,又什么好笑的!”他狠狠地骂道。
小孩马上把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一副要哭的样子。
“真是拿你没办法。”
......谭九寺叹了口气。
于是当他走的时候已经是五分钟之后,这短短五分钟之中,他惨失自己最贵的高倍红外望远镜——这小孩眼光真毒。他好好整理了一下衣冠,用力把西装上的枯枝抖下来,但明显这并不能解决西装的褶皱和变色。
后来他干脆就放弃了穿上西装外套,但是还是体面地检点了领带。他在草坪上待太久了,一身的汗水湿透了白色的衬衣,这让他看起来更像是求职归来落魄而不满发骚的社畜。
但他并没有察觉任何异样,这个坚定西装美学的严肃男人毫无疑问就是社畜类型的闷骚男——而他的代号——“社畜”,第八席。
他就这副模样穿过了几个街区,偶尔能听见街区里面的大妈大叔的叹息外加附赠的指指点点:“这孩子啊!”
但他狠狠的一瞪过去,这些说闲话的人立马就没有影儿了。
真的是,这两个疯子!
这时候谭九寺还没有预见问题的严重性。
直到他真正看见了那一栋大楼——遍布了青色而旁露植叶的藤蔓,以及被整齐削掉的楼顶,还透露着一种猛烈的刀锋气息。
从那一刻开始,他就深信自己只是一个正常人了。
一个在超人能力面前瑟瑟发抖的正常人。
如今要是有人能够战胜这两个怪物,那么肯定能够刷新他的价值观,事实上既然是第二席和第五席,那必然会有更高级的怪物,只不过他现在已经顶不住更大的刺激了。
就在和小孩子磨蹭的五分钟,以及穿过几条街的时间里,他就错过了和红黑完成攻克六栋敌阵营大楼的壮举。
六栋啊!
他眨了眨眼,看见两个怪物像从早餐店里面走出来一样惬意地从大楼里走出来。
然后叶小颖看了他一眼,草木花树庄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一把车钥匙踏实的落在了他的手上,他茫然地抬头望,看见草木花树微笑着对他说:
“靠你了,兄弟!”
靠我干嘛,我是废物啊哥哥!
诚然他是废物,有如此用途,他心中一万个激动都化成了无语。
“靠你开车了兄弟!”
作为一个合格的司机......
叶小颖露出了代表感谢的笑容,好看的如秋水涟漪一样,但谭九寺没有丝毫的心动,他心里仅存的一丝作为第八席的自豪已经被这职务生生击败了。
做一个合格的司机如何混过一逆天级的任务,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最后任务的点数还可以蹭上一两口。挡在任务和面子之间的东西不过只是原则和金钱罢了。
啊这......
可是他出的钱太多了啊!
“西桥三单元地下停车场,收到!”
铁骨铮铮!
现在他熟练精准地操控悬浮车往西桥去,他似乎看见后视屏幕里草木花树以及叶小颖惊奇而崇拜的目光。悬浮车的性能的确也是不错,作为斯洛特公司的X系列三代也是足够自己展现车技的了。
没想到吧,我也是开车的一把好手!
这极大地安慰了自己。
三单元的地下停车场。
漆黑的停车场没有指示牌,所有的亮光均由入口的日光和悬浮车的LED灯提供。
“话说,有悬浮车进地下停车场的吗?”
他恍然回过神来。
“哦哦,应该是买错车了。”草木花树点了点头。
突然悬浮车的车顶刮开了一个大口子,下端由于极大的阻力彻底失去了方向,顿时如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窜。因为摩擦而产生的火光飞溅在车窗外,接着被一团墨绿色的藤蔓包围住,逐渐形成了一大团藤蔓球,包裹住整辆车。
“都怪你。”叶小颖说道,有点意外的平静,就像是习惯了草木花树的冒冒失失。
“我的错。”当然草木花树也是很平静的认错。
只是谭九寺惊呆了,在驾驶座久久不能平复心情。
那辆名为斯洛特X3的悬浮高档车彻底报废。
斯洛特公司的人看到这一幕估计要晕死,对于把悬浮车开到地下室这种事情。
谭九寺最终稳定下情绪,他深吸一口气,用力推开变形的门,可是他回头望,一大半个车身被划开,走出一个如沐春风的男人,手指头悄悄地点了一下腰间的刀柄。
什么人啊这是?他们俩就是一整队拆迁队嘛!
拆迁队不可思议地准备坐电梯上楼,而谭九寺还觉得他们原本的意图是从下到上直接把大楼地基给毁了。
实际上他们也不是没有这个想法。
“走吧。”草木花树穿着太刀道服,宽松闲适的样子,就要这么登上敌人的重点大楼。
谭九寺没有过多的犹豫,他跟上了这两个人,他看来现在跟着红黑就是最好的选择。
奇怪的是,从第一层开始,电梯就畅通无阻,直至三十七楼,才停住,就像有每个人精心安排的楼顶见面一样,谭九寺感到一丝不安。
他的不安不是没有道理的,同时也不是没有察觉到身旁草木花树和叶小颖的动静——他们都挺直了腰杆,面无表情,但眼里露出兴奋的光芒,就像下一秒有大餐等着他们。
叮!三十七楼。
是空荡的楼顶,只有一个青年男子站在楼顶的扶杆前。
草木花树和叶小颖几乎是同时的,冲出电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