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上了她。
当看见她第一眼时候。
我的心就在疯狂地跳动。
我要得到她。
她就是我所一直渴求的。
自己!
那鲜血色的长发,那狂妄的语气,那惹人注目的外表。
她就是灾难。
她就是开在死亡彼岸的罂粟。
不像懦弱的我一样。
依靠偷取别人的一切苟活。
厌恶一切,厌恶自己。
一次次丢弃新的躯体,利用他人的身份虚伪的活着。
身后总是背着装着自己过去的棺材。
我很空虚。
我知道。
只有在得到别人,碾碎他人记忆将其吸收时候,我才能得到满足。
正是自己没有好好活过,所以就想要得到这样破碎的一切去组成自己的梦。
正因为拥有这样的能力。
所以欲望就会逐渐的被放纵,直至放肆。
甚至开始染指渴望的美丽。
过去,我没有选择,现在我只想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去填补这片空虚。
从第一个身躯开始。
感受到别人的力量,感受平时感受不到的一切。
这种感觉会上瘾的啊!
时而潸然泪下,为他人的人生感到快乐和悲伤。
明明不是自己的记忆。
明明不是自己的人生。
但是。
将这一切全部获得的感觉。
我啊,无法抗拒。
我只能一次又一次得剥夺别人的肉体,将弱者的灵魂撕碎与我同化。
都说了。
会上瘾的啊!
如果,记忆可以一直刻骨铭心就好了,但是,我啊,容易厌倦呢,果然。
不是自己的东西,想要好好珍惜太难了。
我也想要属于自己的东西。
于是我迷上了她。
迷上了她的一切。
我的灵魂在鼓动。
是她。
只有她。
能填补我的空虚。
我。
出手了!
我从没看过那么快的剑。
那是一道光,一闪而过。
然后是沿着完美切口喷出的血液。
我甚至无法靠近她。
这就是是力量吗?
原来鼓动我灵魂的不光是欲望。
还有恐惧。
但是。
我没有选择。
就像过去一样。
不靠近,空虚就会越来越严重。
比死去还难受。
我只是想要那个可以填满自己的记忆。
不想背负过去的记忆。
她轻易的斩断我的四肢让我匍匐在地上。
居高临下的目光充满了欲望。
我,
落进了她的圈套。
就像过去一样。
“我喜欢你那眼光,诉说吧,让我碾碎你最后的欲望,让你的灵魂都感受到这份绝望!”
她压在我身上,眼睛里充满了疯狂的欲望。
这就是绝望的天灾?
蘭吗!
毫无人性,以毁掉人的希望为业。
行走的天灾。
绝望的渴望者。
但是我就是喜欢这样的存在。
那是我所希望变成的样子。
我甚至语无伦次。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但她听懂了。
她给了我一次机会。
她放开门户,让我去占据她的精神。
我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是我的渴望却喷涌而出。
通过彼此的伤口。
让灵魂合一的天赋。
当她割开自己细嫩的皮肤时候。
当血液滴下时候。
灵魂便喷涌而出。
我感受到了她。
这副身体。
这无尽的力量。
我从剑鞘里将剑拔出。
所有的一切。
都在预示着王的重生。
这种力量。
这就是我所渴望的一切吗?
在这份力量以下的一切都是残渣。
可以为所欲为的掌握自己人生的力量。
这份可以填满过去的力量。
如果这份力量能早一点得到。
所有的遗憾都将消失。
我的家。
我的家人。
屈辱,绝望,被人拎起来。
被人毒打。
是什么时候开始。
渴望别人的一切的。
那种欲望使灵魂越发强大。
直到破出自己的枷锁。
这份。
不详的力量。
终究得不到幸福。
谎言也好。
什么也罢。
精神被控制的家人。
已经连人都算不上了。
肮脏。
绝望。
孕育出的空虚。
我烧掉了过去。
放肆让欲望滋生。
崇拜力量。
堕落自己。
当得到这份力量时候。
眼泪止不住落下。
“这就是眼泪吗?人类的,眼泪?”
我终于想起来了。
她顺从的放我占据她的身体。
都让我忘记了她的存在。
蘭还没有死去。
只有彻底撕碎这灵魂才能去彻底占有这一切。
“你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存在吗?”
我问她。
“不知道,这个世界本身与我无关,这个世界孕育了我,又厌恶我,我,就是这个世界的灾难,这不是我所决定的,就算是个约定吧,”
她顿了一下。
“我,很强大,非常强大,世界讨厌我,但她没本事消灭我,我不会死,我会一直活下去,活到这个世纪结束,活到下个世纪,活到一千万个,一千亿个世纪去,我都会活下去。我问你,这算不上一种强大?”
我终于找到了这样的强大。
“这样就够了!”
拿去吧,这副身躯我还给你。
“你绝望了。”
她开口道。
对啊,我绝望了。
一切都没有意义。
力量和人生都早就没有意义了。
我早就知道了。
“绝望并非终点,绝望是开始,是一切的新生,无论是怎样的绝望,都会催生出终极的希望出来,只有那样的希望,才会拯救世界,为此我们必须粉碎弱小的希望,将绝望播撒,这就是我们的宿命,这就是我的誓言,这就是我对世界的断决,为此变成天灾,也在所不惜。”
她终于动了起来,用更为强大的灵魂席卷了一切。
单单是绝望是不够的。
第一次的,灵魂被其他灵魂吞噬。
一点点感受那些记忆。
那是源自太古的记忆。
那是血肉的记忆。
那是所有人的记忆,那是欲望的记忆。
那是生命的诞生的记忆。
没有感情的物用最原始的方法感知着世界的记忆。
被抱着奔跑的记忆。
被追逐的记忆。
进食的记忆。
被认知的记忆。
“弱音,弱音。”
当听到那记忆的声音时,心突然绷紧了。
那是谁?
是谁在深情的呼喊着一个已经消失的名字?
不是说了吗,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
我是。
我是长生不老的药啊。
我不是人。
名字也没有。
为什么你就这么笃定我就是那个人?
人类真是奇怪。
然后是被抓住的记忆。
放开他吧,我就是你们要找的药。
我本来就是药,我只是回到我该去的地方罢了。
被带走的记忆,和分开的记忆。
然后是被肢解的记忆。
他们称赞着我的肉体。
称赞那恐怖的恢复能力。
蚕食着我的血肉。
作为食粮。
做着长生不老的幻梦。
疼痛是早就习惯的记忆。
后来是逐渐的没有感觉。
这就是药材的存在。
我没有时间的概念。
他们为我戴上珍贵的首饰和锁链,拘束于富丽堂皇的牢笼里。
贪婪的取食着我的血肉。
但那样的记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完结了。
被抱起。
他,解不开我的锁链。
我不知道他怎么进来的。
直到他熟练的梳起我的发丝。
梳了多少岁月的头发才抓住的机会?
一直在我的身边。
看着我被取食?
解不开锁链。
把它斩断就行了。
第一次心肝情愿伤害自己。
那就是一切的开始。
我的力量源自对自己的伤害。
我掌握了它。
于是越发强大。
然后又是逃跑的记忆。
然后是结束的记忆。
在欲望的世界。
他死去了。
边上尽是强大的人皇。
渴求着生命。
渴求着活着。
于是我分享了那样的生命给予他们。
他们在血肉中感受生命。
无尽的血肉在一点点生长。
他们在喜悦。
他们在赞美。
他们。
在哭嚎!
生长吧,生长吧,谁也无法阻止你们的永生。
就算是不再是个人形。
变成恶心的肉瘤也罢。
你们会一直活下去。
变成一个整体,你们不需要进食和排泄,只要无尽生长就可以了。
这就是你们丑恶的欲望,这就是你们的最终结果。
我的血肉从来都不光是带来长生的灵药。
还有诅咒。
过量的生长便是诅咒。
从来没有人告诉我存在的意义。
但是我学会了人类的所有语言。
那就是不详吧。
我就是那样的东西吧。
因为不会死去。
就会一直带来争夺。
只是不会再被任何人囚禁了起来。
就这样。
一直持续下去。
永生。
带来各种各样的灾难。
只是没有人再喊江弱音这个名字。
虽然我也不曾拥有过任何名字。
但我确实见过那样的女子。
比起我是她,她更像是我的母亲。
我的身体是模拟的最后一位药人的模样。
那个人便是江弱音。
我没有记忆。
只能从一点点痕迹中去猜测那个女人。
以及那两人的一切。
但我本没有记忆这种东西。
就算有。
时间也会冲淡一切。
凡是没有铭刻上感情的记忆都将化为泡影。
而我天生就没被赐予名为感情的物。
我是我,仅仅只是这样罢了。
后来我闭上了眼睛。
让这个世界拥有我。
让生命从我的血肉中汲取养分,我变成了一颗巨大的树。
或者说。
有一颗树从我身上长了出来。我变成了它的一部分。
或许这样也不错。
但终究还是醒来。
在一个充满魔力的世界里。
在一个人神并存的世界里。
王。
不再是过去的族群。
人类好像已经把世界给分割了。
那被称为王的那个人来到了我的面前。
她叫多塔丽丝·多塔丽斯。
过去她叫多塔丽斯·玛斯科特迪,那是王名的过去,后来她成了王,她亲手消灭了所有的障碍,甚至去除了所有的血脉。
但她不被饶恕。
她以猎杀神明为娱乐。
把斩杀的神明的肢体做器皿以用饮酒助兴,她是强大的人神,以下犯上,而上级却只能被其宰割。
所以神明决定处决她。
用惯用的契约为神罚。
因果是神明的力量。
有因必有果。
战争会导致她的死亡。
狡猾的神明开始煽动战争。
所有的一切都要她死亡。
所以她找到了这颗世界树。
她第一次的引用了一个名为灵魂的概念。
用她的血唤醒了我。
她坚信灵魂这种东西存在。
所以。
我们订下了一个契约。
我会带着她所说的部分灵魂继续生存,直到她再次觉醒,然后还给她。
那时候我们尚未知晓灵魂。
于是她接受了战争。
被命运杀死。
她交给我的灵魂便是记忆。
那些过去的记忆。
力量,往事。
关于一个抱着剑在战场上哭泣的女孩的故事。
以及对神明的反抗和最终的毁灭。
但我没有灵魂。
这也变成了泡沫。
唯有那技艺铭刻于身体。
然后就是关于和猎魔人少年的记忆了。
总之就是一再的被这样弱小的人纠缠。
我的记忆本来就很脆弱。
我早就忘记了他的名字。
再一次次的重生下。
他的名字,相貌,都在变换。
唯有契约的灵魂相似。
为什么要答应他呢?
是烦到顶点还是?
我不知道。
从第一次将他吃掉然后重新复生他开始。
或许只是为了使用自己的力量罢了。
后来变做了习惯。
直到。
结束。
他背着我走了很久。
睡在那个棺材里。
我已经看厌了这个世界。
只有他想着救赎世界罢了。
从很久以前的过去。
轮回不掉那颗热血和正义的心。
我就是那种只会说丧气话的家伙。
我对世界没有任何感觉。
比起一直睡觉,有一个随心随性搭话的家伙也不错。
果然我还是讨厌麻烦的小孩。
还好这家伙命硬。
反正总能找到我。
就是。
人这种东西是会衰老的。
他已经很老了。
所有人估计都以为这棺材是他自己给自己准备的吧。
但是结束了。
一个人的灵魂是有极限的。
就算每次被世界偷偷收走一丝丝。
也有一天会流逝到只剩最后一丝丝。
也许就是这样,他才会越来越快的衰老吧。
他自己不可能不知道。
为什么还要找我呢?
就应该自己度过自己的一生然后乖乖死去。
而不是在这里轮回。
轮到最后什么也不是。
义勇?
“那是曾爷爷。”
花雄?
“那是曾不知多少代的爷爷了。”
永智?圭平?彦华?
你是谁呢?
我根本留不下任何记忆。
我没有灵魂,也没有感情。
“绫华,我累了,想睡觉了,把我埋了吧,不要有任何生命,想一直睡下去。”
他这个老头终于傻笑了起来。
被想起名字都那么开心吗?
但这就够了。
那是我第一次向他提出要求。
我要他埋葬我。
然后给大陆讲一个非常可怕的故事。
然后传播得家喻户晓。
让谁也不敢再来打扰我。
最后他问我。
名字是什么?
我的名字?
那就叫太岁吧。
他埋上土。
“你不会死掉的吧!如果又是一个人醒来会很无聊的吧!”
“我有一个梦想,那就是。”
我才不会答应呢。
真是无聊,我已经讨厌这个世界了哦。
只要不醒来就好了。
你就带着你的意愿和对我的约定活完最后的余生就好。
这就是最后了。
我闭上了眼。
我以为不会再醒来。
终究是低估了人类的欲望。
我讨厌人类了。
所以。
我决定去毁灭那些凡是有着欲望的存在。
反正是这个已经没有救赎的大陆。
我能想出来的救赎只有一个方法罢了。
绝望并非终点,绝望是开始,是一切的新生,无论是怎样的绝望,都会催生出终极的希望出来,只有那样的希望,才会拯救世界,为此我们必须粉碎弱小的希望,将绝望播撒,这就是我们的宿命,这就是我的誓言,这就是我对世界的断决,为此变成天灾,也在所不惜。
这就是我的本性。
知道了这一切后。
你的选择是什么?
这就是我。
加入她们的原因。
我自愿感染了血液的诅咒,变成灾祸的代行人。
就像她所说的那样,从绝望开始,我也在创造着属于自己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