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 : 其一、魔王是宅男?女勇者是女高中生?(序章篇)
章節標題 : ※前天的回憶
勇者被魔王殺死、並且保護人類而毫無理由屠殺惡魔的事情,已經在這大陸給傳開了。
才短短的一天,魔王城裡頭就發生了許多令人傻眼的景象。
今早,肯恩正在魔王的房間、也就是卡茲奇的房內裡討論著後續計畫。
突然間,那被鎖上的房門就被人踹開之外,還有一堆拿著長槍、長劍的惡魔士兵們包圍住兩人。
肯恩急忙大聲破罵著:「混帳!沒看到我正與魔王大人商討軍事嗎?你們是想死嘛!」
率領這群士兵的隊長緩緩走上前低頭行禮。
「真的是非常抱歉,惡魔大元帥大人,我們也是奉了*『惡魔貴族協會』的長老們命令、前來要求魔王能夠乖乖配合我們去接受審判,請原諒我們的無理」
*惡魔貴族協會──是由一群握有權力、地位僅在魔王之下一位的惡魔長老們所組成的協會。只要是極為重大事件的話,他們就有權力行使定罪或干涉的一種最高地位組織。
但是肯恩卻依舊頂嘴。
「放肆!他可是魔王大人,豈能由你們這些低階惡魔能帶走的對象!」
「惡魔大元帥大人,這並非我所意,只是長老對魔王大人您沒有理由卻屠殺的那些千名精銳惡魔士兵的舉動感到有部分疑惑,所以請魔王大人您協助調查審判」
「你們這些傢伙!」
卡茲奇露出那包覆著繃帶的手來。
那包覆繃帶的樣子,為了不讓人察覺到外貌被勇者給封印變成人類所致。
他把手放在肯恩的肩膀上並搖頭的阻止。
「算了吧,肯恩」
「可是!」
「消息這麼靈通,甚至還可以動用那些老頭,這就表示『那傢伙』的爪牙……已經侵入到惡魔協會之中,好掌握權力的來統治惡魔們」
「嘖!那傢伙……」
「別擔心,肯恩,昨晚你所做的『努力』……不會白費的」
「!」
卡茲奇走到肯恩的面前、正面的對著這群士兵與那名隊長喊話。
「我明白了,一切都遵照長老們的意見」
「那麼,魔王大人……」
「但是請你幫我轉告給長老們說,在給我幾小時的時間,因為再過不久……就有『貴賓』要來這」
「貴賓?魔王大人您所指的貴賓是……」
正當這隊長這樣問時,外頭卻有個喘氣到不行、像是一路上都用跑步的方式前來的小兵,對著房內的人大聲喊話。
「魔、魔王大人!人、人類的王帶著女魔法師來親自找您了!要引見他們嗎?還是要趁機將他們殺掉?」
肯恩握緊拳頭、心裡像是充滿喜歡的歡呼:「這個時間點真是抓得太好了!小幻!」
他轉身對著肯恩微笑。
「你看吧,你的努力是不會白費的」
「嗯!」
卡茲奇輕咳了下,對著眾人下達命令喊話。
「你們也聽到了,人類的王……這貴賓都親自來找我了,有什麼理由不能與他見面嗎?」
「是!我知道了,我們立刻轉告給長老們!」
「很好,惡魔大元帥聽命!」
「是!屬下在!」
「我命令你親自帶領貴賓來見我,要是有人敢對他們無禮,我允許你當場處決他!」
「是!屬下立刻就去!」
肯恩抬起頭來,兩人似乎早就有計畫的微笑著,隨後趕緊前往那人類的王那處迎接,而卡茲奇也前往會議場所而去。
此時這人類們的王騎著白馬與小幻站在門外守候著。
雖說是一國之君,但是來到敵人大本營之外、還與一名魔法師的兩人單獨前來,難免還是會有擔心。
他轉頭問著小幻:「魔法師妳確定我們兩人單獨來……真的沒問題嗎?而且那個魔王真的願意捨棄掉一半領土還給人類?」
「這是肯定的,國王陛下,那書信上所寫的內容是可以相信的,艾米莉亞……勇者大人她已經奉獻出性命,想必魔王也一定會履行承諾才對,再加上書信的筆跡……我願意以性命擔保」
小幻回想著那書信上的字跡,正是肯恩親自所寫的,當然不疑有他的相信著。
果然過不久,這扇魔王城的厚重冰冷鐵門緩緩開起,而出現在兩人面前的就是惡魔大元帥肯恩。
「不好意思,讓你們兩位久等了,請問你就是人類們的王嗎?」
「是的,你是……」
「我是魔王軍的惡魔大元帥『肯恩』,我們魔王大人已經等候多時期待兩位大駕光臨,就由我來帶領兩位引見魔王大人吧」
「那就麻煩你了」
國王與小幻隨同肯恩往城內走時,一旁的士兵們都舉起武器警戒。
肯恩知道現在的魔王軍士兵,可以說是誰都不能相信,趕緊把卡茲奇的話給說了出來。
「大膽!這兩位可是魔王大人的貴賓,你們敢用武器對著他們?」
『……』
「魔王大人有令,要是誰膽敢無禮,我就當場處決他!聽到就快把武器給收起來!」
士兵們左右看看彼此後,還是乖乖的收起武器、往後退了幾步的讓出步到來。
肯恩繼續帶領著這名國王與小幻前進會議所。
小幻查覺到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太對近似的,加快腳步的走到肯恩身旁說起悄悄話。
「肯恩,這是怎麼一回事?」
「?」
「你不是在信上說要和解之類的嗎?為什麼這群惡魔好像一副不知道的表情啊?」
「這是當然的,因為這是我跟魔王他私自決定的計畫」
「計畫?你們想做什麼?」
肯恩思考了一下之後,只說了句重點後就打算停止交談。
「……過不久,惡魔之間的戰爭、可能就要開始了,我們只是單純不想把人類給牽扯進來」
「惡魔之間的戰爭?以這些士兵們都不知情的模樣來看……該不會!想對抗的就只有魔王跟肯恩你們兩人吧?」
「……」
「肯恩!肯恩!」
小幻看他停下腳步來,還以為是要跟她說明。
沒想到肯恩卻是轉身的手指前方建築跟兩人解釋。
「這裡就是軍事會議所,魔王正在裏頭等候你們兩位,快請進去吧」
「知道了,我們走吧,魔法師」
「是、是的,國王陛下……」
肯恩別開臉的不想回應她,小幻也只好跟隨著國王進入會議所。
這從外表看似非常寬廣的會議所,裏頭卻左右站滿了惡魔士兵們,中間路道也有特地為他們鋪上紅底金邊的地毯。
兩人往那坐在盡頭處的魔王方向走去,肯恩也跟隨在後頭。
這王見王、面對面的場合,都讓在場的惡魔們冷汗吞了個口水。
最先開口說話的是卡茲奇。
「你就是人類的國王嗎?我是率領惡魔的魔王『斯基奧.D.卡茲奇』,歡迎你接受條件前來」
「謝謝你的好意,我只是來確認魔王你所提出的要求與條件是否真實而已,不過,在場這麼多名惡魔守備……讓我感到有些質疑真實性」
「別緊張,正因為是這種話題,我認為有必要通知給個惡魔幹部得知才行」
卡茲奇用眼睛對肯恩使了下眼神後,他轉身大聲地對全體惡魔喊話。
「各位聽著!現在開始,魔王大人與人類的王、即將進行和解條約!任何人都不准干涉,違法者……當場處刑!」
居然要跟人類和解?
惡魔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互相私底下交頭接耳起來。
肯恩更是大聲怒喊:「安靜!這和解條約……是魔王、不!人類的勇者用性命跟魔王換來的!所以不准有任何怨言!」
但還是有部分的士兵感到有些不悅,故意的在鬧事發聲。
肯恩早就料到會引來很大的反彈,只好拿出殺手鐧的呼喊。
「閉嘴!魔王大人這麼做全都是為了我們啊!不希望讓我們有士兵們的家眷失去親人感到悲傷啊!而且!戰爭這麼多年了,難道我們連一點和平日子都無法追求嗎?要是在有反抗者……那麼就上台來、用我們惡魔最常用的手段,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用實力打魔王啊!讓全部的惡魔士兵們都能接受啊!」
底下的惡魔們全都安靜了,看來卡茲奇變化成人類模樣隱瞞的很成功,現在此時的惡魔們肯定心中都想著『對象可是魔王啊,怎可能打得贏?』吧?
他看惡魔們都沒出聲之後,就轉身對卡茲奇行禮。
「請繼續吧,魔王大人」
「嗯,人類的王啊,我所提議的條件就是……把領土一半歸還給人類,而要求就是……我想把這世界分成兩個完全不相干的世界」
「兩個不相干的世界?這是什麼意思?魔王」
「我把這世界分為只有人類居住的『人間界』,以及只有惡魔所居住的『魔界』,用意是不在讓惡魔或人類互相干涉」
小幻疑惑了下,惡魔就算要把世界給一分為二,恐怕應該也沒那種強大的力量才對吧?
「魔王,你認為這有可能辦到嗎?這世界怎可能會聽從你所言的一分為二!」
「辦的到,因為天上的那些神都在看我們進行著無聊的爭鬥,要不然怎可能會派勇者這神使下凡來,所以只要這條約一但達成,天上的那些神……自然就會執行」
「原來如此,這句話還真有道理……」
卡茲奇眼睛看著這國王問話:「你的回答呢……人類的王」
「我知道了,這條約我認同了」
「嗯,那麼就進行簽約吧」
這名國王走到魔王對面坐下之後,兩人拿起筆來開始簽寫著條約,完成之後,雙方各派小幻與肯恩、拿著文件給對方的王互相交換確認。
但是小幻拿著文件到卡茲奇身旁時,他那主動細聲說話讓小幻給嚇了一跳。
卡茲奇低著頭確認文件,一邊開口問著:「我問妳,勇者……艾米莉亞她現在呢?」
「托你的福,害的一堆人傷心欲絕,害的一堆人更憎恨你!」
「……」
小幻雖然口出惡言,但是看到卡茲奇的神情顯得有些微妙,只好嘆氣的說出實情給他聽。
「艾米莉亞她……與被你殺的小女孩艾莉卡正在執行著儀式,不久之後,她們的靈魂就會傳入輪迴、直到誕生在和平的時代上」
「是這樣嗎?艾米莉亞……嗯?」
小幻像是手指著文件上某處解釋,嘴中卻說著:「魔王,雖然我不知道你接下來想做什麼,但是別再把肯恩給牽扯進去了,算我拜託你,好嗎?我已經對你失望透頂了,請別再讓我對你感到絕望」
「妳放心吧,我原本就打算別讓肯恩牽扯進來……就算被肯恩怨恨也好,我已經不想再像艾米莉亞那樣了……妳能帶肯恩去多遠就多遠」
「你、你說什麼?」
雖然小幻不明白這魔王到底在說啥,但卡茲奇把文件給闔上後交給小幻:「我已經確認完了,內容沒有任何問題,請妳交還給人類的王吧……」
「我知道了」
此時肯恩也把對方的文件交給卡茲奇,兩人眼神互相交會後點了點頭。
肯恩走到台前的大聲宣布事情。
「從現在開始,我們惡魔將與人類……」
「惡魔大元帥聽令!」
話才說到一半,卡茲奇卻同途中插話,這讓肯恩傻眼的轉頭看了過去。
「咦?魔、魔王……大人?」
「我命令你護送人類的王與魔法師回去!」
「卡、魔王大人!這是為什麼!你明明知道……」
「肯恩,事情沒你想像中的簡單」
「!」
「從這條約簽訂完之後,說不定就有一些想『搗蛋』的惡魔想破壞,要是沒把人與文件完整送回去……根本就只會讓人類更誤會我們了,這基本中的常識,你應該懂得吧?」
人類的王可能還不懂魔王與這大元帥在搞什麼,但是小幻似乎有些明白卡茲奇剛剛的意思了。
肯恩首次在大群惡魔面前反駁:「我拒絕!魔王大人!我明知道你可能會有生命的危……」
「肯恩,這是我……『最後』的一個命令了,難道你想帶頭第一個、同時也是最後一個……丟我魔王威嚴跟名譽的人嗎?就讓我當魔王到最後一刻吧」
肯恩很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拳頭握緊、咬緊牙的悔恨。
「卡茲奇……你太卑鄙了,可惡,虧我還把你當朋友看……最後你還要拋棄我嗎?」
「惡魔大元帥,我正在等你的回覆,不是要聽你說些廢話!」
「屬、屬下明白了,我一定會……一定會把人類的王與魔法師平安送回的!」
「很好,那麼就快點出發吧」
「……遵命,我們走吧,人類的王」
卡茲奇看著三人緩緩走遠,眼睛看著肯恩的背影細聲念著:「我很高興認識你這朋友,所以……別再回頭了」
肯恩等人才剛踏出會議所沒幾步,卡茲奇就被剛出現在房內的那些士兵們用長槍與長劍壓制著,甚至還被那隊長用封印魔力的手銬給雙手銬上。
「魔王大人!你剛剛的舉動已經惹惱了惡魔長老們,現在無論你有什麼藉口或理由,我們都必須把你強硬帶去審判!」
「我知道了……我不會做任何反抗的」
台下的惡魔士兵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被稱作『魔王』的卡茲奇,被戴上手銬、用長槍等武器押走了。
而肯恩帶著兩人準備離開魔王城時,在大門處確有個背貼著牆、雙手交叉放在胸前的少年出現。
等快接近這人時,才看見這少年外表與卡茲奇十分相似。
此這人就是卡茲奇的雙胞胎弟弟『馬薩奇』。
肯恩對著小幻使了下眼神要他們在原地等待,自己下馬的走到馬薩奇面前。
「你在這裡想做什麼,馬薩奇……」
「哎呀、哎呀,卡茲奇那傢伙居然做出這麼離譜的事情啊?本來只會被長老叫去唸唸之後就被奪取魔王之位的平安下台度過後半人生了啊」
「……」
「現在這樣子來看,恐怕躲不過死刑囉,呵哈哈!真是大快人心啊!」
「馬薩奇──!」
他憤怒的衝上前、雙手緊揪住馬薩奇的衣領。
但是馬薩奇卻不以為意地繼續說著:「我說肯恩,這樣好嗎?屬下公然對上級施暴?這可是嚴重刑罰喔,哈哈!」
「你這傢伙……!」
「別生氣嘛,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吧?」
「什、什麼?」
肯恩鬆開雙手的讓馬薩奇頭靠在耳邊說著細語。
「雖然我不怎喜歡卡茲奇那傢伙,但是要救他也不是沒有辦法喔」
「……!」
「只要等等你跟那兩個人類回去村後,把勇者艾米莉亞的屍體給偷出來或破壞掉,讓人類自己在對惡魔引發戰爭,到時候……那些蠢不啦嘰的惡魔就會知道魔王的重要性,自然就會再放卡茲奇出來擔任魔王擊退人類的」
「你作夢……你打的如意算盤,我可是清楚得很,你只是要我再度引發戰爭,自己坐上王位罷了!我才不會這麼輕易的上當」
「隨你怎麼說吧,我可是『好心』的建議你罷了,呵哈哈哈」
馬薩奇拍拍整理自己的衣領後,就往魔王城走回去,與國王擦身而過的時候也不忘打招呼。
「祝你有個愉快的旅程啊……人類的王啊」
這國王根本就不想理會他,小幻簡直是想直接對馬薩奇動手施展魔法。
可是肯恩回到馬背上,頭也不轉的跟兩人說著:「別對那種無聊的人浪費魔力,我們還得要繼續趕路……」
「嗯,那就麻煩惡魔大元帥你護送了」
「請交給我吧,人類的王,我一定會把你平安護送回去的……絕對會」
「肯恩……」
小幻聽到他的口氣顯得有些焦躁,開始有點擔心起來。
說完之後,肯恩也開始執行護送的任務、離開了魔王城,而此時的卡茲奇卻被許多士兵給押送到一間黑暗的房內。
他的前方有座高抬,上頭有許多生存了幾百年的惡魔長老坐在那。
而外頭的窗外,全都是惡魔居民與士兵在那見證魔王被審判的一刻。
這景象宛如像是法庭般,卡茲奇站在下方低頭看著地面、雙手被手銬給銬住。
其中一位長老用著低沉的聲音,開始詢問審判起來。
「魔王,在審判你剛才那擅自替惡魔們做決定的舉止前,我先問魔王你……前幾天你為何殺了我方近千名的精銳惡魔士兵?理由為何?」
卡茲奇緩緩的抬起頭來,露出那冰冷邪惡、令人不寒而慄的眼神來。
「可笑,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什麼!有什麼好可笑的!」
「要是我回答……那些傢伙受人指使要來攻擊我,你們也只會拿剛剛那和解條約做藉口判我有罪,不是嗎?」
「你認為這有……」
「要是我用另一種回答,那些傢伙沒經過我的同意就擅自出動,我只是把違反紀律者都肅清掉……呵哼,你們也只會問說他們出動的理由是為何?最終的答案也只會回到原點上而已吧?」
「呃」
「你們認為我還有辯解的餘地嗎?這不是可笑是什麼?還是說長老你們有其他的想法或解釋嗎?要是有的話,我很願意接受,不如各位長老們說看看吧?」
『……』
看他們都不說話的結果,卡茲奇很肯定這群長老們都已經被那傢伙給收買、並且已經想好故意套話的劇本了。
長老們感覺到這魔王的回應有些棘手,就直接乾脆點、跳過這話題,而把重點放在剛那和解的話題上。
「那好,魔王,我們就姑且認為那些士兵是受人指使要攻擊你,你基於保命自衛才殺了他們,但是……那和解一事又是怎麼一回事?」
「沒錯!我們惡魔一族與人類,可以說是從好幾百年前就結下仇恨的,而且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位先人,如今,我們怎又可能這麼輕易放過他們?魔王」
他突然低著頭,眼睛閉上的問起長老們。
「吶,各位長老、以及在外頭的惡魔們,我試問你們……」
『?』
「我們惡魔打這場戰爭,最後所要的是什麼?不就是和平嗎?」
「是這樣沒錯,但是魔王,我們要的是用戰鬥的方式來贏得勝利,這可以說是『光榮』與『榮耀』啊!而不是用這廢紙與幾行字換來的虛偽和平!」
「……光榮?……榮耀?呵哈哈、哈哈哈──」
「魔、魔王你笑什麼!你這是在對惡魔們的光榮與榮耀恥笑嗎!」
他眼神兇狠、語氣帶有點憤怒的方式回應:「光榮?呵哼,我殺了令你們最頭疼的勇者、還被艾米莉亞給封印魔力變成這副模樣……難道還不光榮嗎──!」
『!』
當卡茲奇氣憤地將繃帶給撕毀,露出那原本是惡魔特徵、如今卻被成人類的手臂來。
這副模樣讓在場的長老們傻眼,外頭的惡魔居民們更是不敢置信的交頭接耳。
但卡茲奇卻依然在憤怒喊話:「那些傢伙想趁我魔力衰減的時候殺我,這種替惡魔們著想、最後卻淪落到被人背叛想奪取立功機會……這就是你們的『光榮』嗎!」
「呃、這……」
「榮耀?哼!你們真的追求的是榮耀嗎?」
『……』
「你們有親眼看過人類們屠殺過……我們惡魔士兵們的家眷嗎?」
『?』
「沒有吧?我有!我親眼所見的……全都沒有我命令就到處去屠殺人類家眷的惡魔們!要是人類也這樣屠殺我們惡魔,外頭的那些人還有可能站在那嗎!」
『!』
這番話,讓外頭的惡魔居民們都紛紛討論起來,只有眼前的長老們感到要是再說下去,自己的立場可能就沒了,所以開始企圖要阻止卡茲奇在喊話。
「魔、魔王!已經夠了,我們很清楚你想表達什麼了,我們在此判你無……」
「你們有親手殺過那些不是士兵、而只是些無辜的平凡人類嗎!」
「快閉嘴!魔王,你要是再說下去,我們就判你有罪!」
「哼呵,看樣子……長老你們也都是跟我以前一樣,只知道在後頭指揮別人作戰吧?我告訴你們……我有!」
「你!」
卡茲奇低著頭、眼睛看著自己的雙手說著:「我曾經失手殺了一個人類的小女孩……她明明可以像外頭的那些惡魔孩子們一樣長大成人的,卻因為我的憤怒而被我殺死,他們連一點未來與幸福都看不到、得不到……這就是你們所說的榮耀嗎?」
「……!」
最後他像是說出心裡的話,把手放下、低著頭的訴說:「你們這群臭傢伙不是很想判我有罪或死刑嗎?那就告訴我啊……我到底還要再殺幾個小女孩、還要破壞多少人的家庭,才會覺得我所做的是你們認同的光榮與榮耀……告訴我啊……」
卡茲奇說完之後,外頭的惡魔居民們都開始大喊聲援魔王。
『長老!魔王大人他沒有罪啊!』
『沒錯、沒錯!雖然我很討厭人類,但是人類的確就像魔王所說的,根本就沒殺害過我們普通惡魔平民啊!』
『現在已經簽定和解條約了,我們也不用在戰鬥了,這全都是魔王大人的功勞啊,你們憑什麼判有罪啊!長老們!』
一句句的聲援都傳進整房內,長老們眼看情況已經不是自己所能掌控的。
畢竟,要是判有罪,那麼惡魔居民們勢必會造反,要是判無罪,那麼自己也會被『那位大人』所殺的。
在進退兩難的狀態下,長老們只好做出一個抉擇……
「魔王,念在你曾是率領我們惡魔的王、又擊倒了勇者,以功勞來說……這次死刑則免」
「……」
「但是你現在目前的言語與行為上,都處處包庇著人類、甚至還曾屠殺我們惡魔精銳士兵近千名,我們認為魔王你很有可能被人類洗腦而邏輯上出了問題」
接著換另一旁的長老開口喊話:「要是隨意放置魔王你……恐怕還是危險的存在,因此!念在你是我們的王,所以我們判定魔王你被剝奪自由權、終身只能被囚禁在自房內不得離開!」
卡茲奇像是默默的接受這審判,但是有長老覺得這判決太過嚴苛,又開口幫忙改正。
「直到我們觀察確認正常後,魔王你才可自由的活動!要是魔王你逃離房內,那一律就視為背叛惡魔而當場處決!當然,在這之前,就由我們來管理惡魔居民與士兵們,魔王你沒意見吧?」
「……呵哼,隨你們高興好了,只要你們別再去干涉人類,我就沒意見的乖乖在房內,這也是我魔王最後的命令」
乓─乓─乓!
長老們之中最大的那位,手拿著木槌敲打著木盤。
「那麼審判魔王罪刑到此為止,士兵們聽著!將魔王押送回房後,每天派兵輪流在那駐守!要是協助魔王逃脫者,一律格殺勿論!」
『是──!』
卡茲奇被許多士兵護送離開,惡魔居民們都眼睜睜看著這魔王雙手被銬牢的離去。
過了不久就被押送回房,門外也開始有四位士兵們拿著武器駐守著。
卡茲奇背貼銬在門上,看著自己手上那冰冷的手銬無言。
『大、大人?馬薩奇大人!』
突然間,聽到外頭的士兵喊話行禮、而且對象是自己的弟弟後,那眼神突然變的冷酷起來。
那門上的鐵欄杆外頭,可以清楚看見馬薩奇的臉,兩人的外貌有些相似,這景象彷彿是他看著鏡子一般啊,不過卡茲奇卻依然背貼在門上。
「怎麼?連你都來想恥笑我嗎?馬薩奇……」
「是啊,我就是來恥笑你的,卡茲奇,看看你這像什麼模樣啊?這麼狼狽的魔王,真是好笑啊,啊哈哈」
「真是無聊,一個喪家犬打不贏我、就跑來門外對我吠?反倒是我想笑你呢,馬薩奇」
「什!哼,算了,想笑就給你笑吧,反正也沒比你可憐」
「我可憐?」
「是啊,你那忠誠又是死黨的好友……準備要『永遠』的離你而去囉!哈哈哈──」
「……」
「卡茲奇啊,你可要好好感謝你的好友吧,他現在正為了你……準備要偷回或破壞勇者的屍體啊!」
「哼呵,肯恩他才不是這麼糊塗的……」
卡茲奇的眼睛像是理解了一般睜大,轉身用手敲撞門上。
「是你!難道是你這個傢伙慫恿的?說!你到底對肯恩說了什麼!」
「是你教我的,再毫無任何手段與辦法的情況下,一旦失去判斷心,很容易把別人建言有利的提議給執行的,不是嗎?」
「你到底說了什麼!快說!」
「我只是告訴他……『只要把勇者的屍體給偷回或破壞,讓人類對惡魔發動戰爭,那麼卡茲奇就會再度被惡魔所重視而獲得自由』,怎樣?我很聰明對吧?卡茲奇,不過呢……肯恩在怎麼強,他可是身在敵營啊,肯定會被殺死的吧?」
「馬薩奇你這傢伙──!」
「哎呀,我忘了跟你說啊?我啊,可是全都知道的呢!你那天晚上被勇者艾米莉亞給封印魔力變成人類、還誤殺了一位叫艾莉卡的人類女孩,對吧?」
「你!」
「為什麼我會知道呢?你現在應該……『在那種強力的結界下,應該不可能有人知道才對』這麼想對吧?我再告訴你吧,早在那時……你跟肯恩在外頭用結界包覆的時候,我就派人在你身上安置了偵查用的惡魔蟲啊!要不然我怎會偷偷派兵去正確位置偷襲你啊!笨蛋」
卡茲奇稍微思考回想,才想起那時候結界剛解除,就有一位士兵站在外頭。
「是那個士兵!可惡!」
「你們不是常『那傢伙、那傢伙』的這樣叫我嗎?怎樣啊!卡茲奇!被我這『那傢伙』給擊敗的滋味如何啊?哈啊!」
「可惡──!」
馬薩奇看他一臉憤怒的表情,簡直是看了個笑話的竊喜著。
「哎呀呀,你這表情實在太棒了啊!卡茲奇,要是你的表情更憤怒或悲傷的話,保證你不用動手就能笑我死的啊!不如現在就來個悲傷的表情如何?」
「你說什麼!」
「你現在雖然算是個人類了,但是惡魔的那魔力探索的伎倆還是有的吧?不如感受一下現在那位『惡魔大元帥』如何啊?好像那個女魔法師也是啊?」
「!」
沒聽馬薩奇說,自己恐怕還不知道吧?
他急忙地跑去窗戶旁、趕緊探索起來,果真感受到肯恩那起伏不定的魔力氣息。
這種起伏不定的魔力感受,用猜測的結論,恐怕也只有肯恩跟小幻目前正在戰鬥中的解釋了。
正當卡茲奇想大喊『肯恩』時,窗外遠處能見到有條藍色光線往上射飛了出去,就連天空的雲層都被這光給射穿了個洞似的。
馬薩奇與卡茲奇這兩兄弟,在光線射往天空之後,表情都變得不一樣了。
哥哥是睜大雙眼,但是是感覺到絕望的表情……
弟弟則是興奮開心地大笑著……
「戰鬥結束了啊?真是開心啊!對吧?卡茲奇!哈哈哈──」
卡茲奇那手撐扶窗台的手,連同身體的滑落跪在地上。
「肯恩……肯恩的氣息沒了?騙人的吧?誰來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就算是騙我也好……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我來告訴你吧!你那唯一的死黨、唯一的好友的氣息已經完全消失了啊!死了啊!他已經死了啊!而且還是被你親手害死的啊!這回答你滿意沒?你這個大蠢蛋」
「……!」
他額頭貼在地面上的流下眼淚,雙手掌都壓蓋在耳旁。
「不是……不是我害的,我只是想讓他能自由的過生活……不是我……肯恩……」
「就是你啊!不只殺害父母、還殺害無辜的小孩、更是殺害朋友的兇手啊!喂!卡茲奇!轉頭過來給我看啊!你那可笑的表情給我看啊!你剛那氣勢跑哪了啊?哈啊!」
「不是我……不是我……」
「嘖!真是窩囊,卡茲奇你可別死了喔,你殺了爸爸跟媽媽……我這幾年下來所累積的仇恨可不只如此啊!我一定會把你慢慢折磨、然後在死之前讓你看看我成為新的王!」
撂下狠話之後,馬薩奇就轉身離去,不願再多看這已經精神崩潰的魔王一眼。
卡茲奇像是精神有些恍惚的站起來,卻又很快的跌坐在一旁的窗台上。
眼睛看著剛被光線射穿的洞那,嘴裡有些哽咽的念念有詞。
「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重要的東西都失去了……明明沒有受傷,可是為什麼胸前卻有令我厭惡的疼痛感……這就是妳所謂的人心嗎?很痛苦啊……妳告訴我,我要怎麼做才能獲得幸福啊?告訴我啊……艾米…莉亞……」
他維持著那種姿勢,眼中的淚水乾枯停流,就連那有神的眼瞳,也緩緩的像是被吞噬掉、眼瞳中像沒有靈魂的空洞。
隔天,許多消息都紛紛傳開,像是……
惡魔大元帥想企圖毀壞勇者的屍體,卻被女魔法師給抱住阻止,兩人在扭打的過程中,意外的被捲入投胎轉世的儀式中消失了……
大地經過一陣晃動、地牛不斷的翻身後,原本居住遠處的人類,連同建築都一併消失這世界上,有人流傳說是天上的神賦予人類新的世界與大地,所以才沒連土地一起移走,而這只剩惡魔居住的世界,也被改名統稱為『魔界』……
至於曾經統治惡魔們的魔王卡茲奇……
一位惡魔女僕送了餐點進去後,沒多久,房內就傳來了東西打翻的聲音。
外頭的士兵急忙的衝進來大喊:「發生了什麼事!」
「沒、沒什麼事的!大人,只是魔王大人他……不想用餐,打翻了這些東西」
卡茲奇保持那坐在窗台、背貼著窗邊看天空的姿勢不動。
而女僕蹲在地上拾取著散落一地的餐具與食物完後,就隨同士兵走了出去。
門一關上,士兵就與這女僕竊竊私語起來。
「唉,只要還活著能呼吸空氣獲得魔力,惡魔就算不吃飯喝水也不會死的,妳啊,就別再管魔王大人了吧」
「為什麼?這樣拼命為了我們的魔王大人很可憐啊」
「我也知道啊,但是妳瞧……魔王大人他從昨天開始就維持那姿勢不動,就連話都沒再開口說一句了,想必肯恩大人的死……對魔王大人他打擊很大吧?」
「……」
「雖然我也很不願意這樣,但是魔王大人他的手銬被解下後、也沒有想法或意願想逃出去的意思,恐怕是擔心我們會被受罰才這樣的……所以我們能做的就是任由魔王大人去吧,就當作讓他發洩心情也好」
「嗯……」
卡茲奇從那時候開始,都不曾在說話或進食了。
他雖然會偶爾起來動動身體,但最終還是回坐到窗台前往望天空。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世紀不斷的流逝,他這模樣不知不覺已經過快千年之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