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过晚餐由自己负责,但那位月兔小姐还是执意要来帮忙。
看着她宰杀、清洗兔子的熟练动作,太初苍有种微妙的感觉。
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提问。
“你难道没有任何抵触的心理吗?”
尽管铃仙是月亮上的兔子,但怎么说也算是同类相残吧。
小姑娘倒是傻傻笑着,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因为习惯了嘛!而且它们不能算是同类哦!”
在她们的观念中,兔子和妖怪兔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就像猩猩与人类一样。或许某天这些兔子有可能进化成妖怪兔,但绝对不是现在。所以对于只注重当下的她们,就算食用也不会有任何负罪感,反而会发出兔兔真可爱,兔兔真好吃的感想。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些地上的兔子都是帝的宠物!”
小姑娘俏皮的朝着男子眨眼睛。对于因幡帝她可是积怨已久,才不会同情与她蛇鼠一窝的这些兔子,倒不如说反而乐在其中。
“......”
看来倒是自己小瞧了这位月兔,外表单纯的她,没想到内心跟那只黑心兔一样腹黑,果然不是冤家不聚头,天下兔子一般黑啊。
铃仙只是在身边打着下手,真正烹饪还是由自己在负责。食材当然是由永远亭提供,虽然自己空间戒指中还有不少高级食材,但还是要预留一些。因为自己有预感,过不了多久那些食材就会排上用场。看来补充食材的计划得尽快提上日程。
炒了一盘竹笋炒肉,一道红焖油兔,再用人参鹿茸熬了一锅热汤,最后几盘凉拌的素菜。
永远亭的晚餐就正式开始了。
“哦哦哦!这简直是人间美味啊!”
饭桌上早就饿的晕头转向的辉夜正狼吞虎咽的吃着,一点都不顾及女孩的矜持,这让在一旁的八意永琳脸上有些挂不住。
这个笨蛋,没发现那个男人正似笑非笑的盯着她吗!月球的脸面都被丢尽啦!
不过在她吃了一口,也跟着真香了。
“话说太初啊,有没有兴趣在永远亭当本公主的御用厨师?待遇从优哦!”
对于辉夜的建议,男子自然是摇头拒绝。且不说没多大兴趣,这个家里蹲公主肯定是把自己当个好用的工具人了,家庭煮夫什么的敬谢不敏。
“啧!”
辉夜不爽的啧舌,接着将战火引到吃得正欢的铃仙头上。
“你这只蠢兔子为什么就不能做得这么好吃?”
感觉吃了这一顿,以后就再也吃不下铃仙做的饭菜了,那味道简直跟绍水一样。
铃仙委屈巴巴的搭耸着耳朵,再、再怎样也不会被贬低成那样吧,小小月兔心情很受伤。
因幡帝倒是没心没肺的嘲笑着,还趁着她失落的时候,将她碗里的兔肉悄悄的夹走。
男子无语的看着这群闹腾的家伙,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坛酒,不是醉神酿,毕竟库存已经见底了,但也是不可多得的美酒。
给自己倒了一杯之后,清香的酒气将少女们的目光都勾引过来。
“你们也要吗?”
男子不确定的问了问。
“要!!”
回应他的是少女们闪亮的大眼睛,连那位最稳重的药师也不例外。
呀嘞呀嘞,看来幻想乡别的不多,酒鬼倒是一抓一把。
酒过三巡后,望着客厅里倒头就睡的少女们,太初苍没来由的感叹着。
本来只是拿出一坛解解馋,没想到一发不可收拾,在辉夜的撺掇下,不久,大多数人就不省人事。唯有八意永琳还稳稳坐着,跟没事人一样。
“没把我们全部灌醉,然后肆无忌惮的做这样那样的事,而感到失望了吗?”
八意永琳不正经的调笑着男子,让太初苍有点难以招架,心底不住的腹诽着她。
这个老太婆,就喜欢给自己整点活。
“你是不是在想什么失礼的?”
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八意永琳神色不善的盯着男子。
“今天月亮真圆啊。”
太初苍赶忙岔开话题,一个八云紫都够自己不对付了,他可不想再摊上一个八意永琳。
“是吗?”
八意永琳也不打算深究,反正这个男人也不会承认。只不过望着那一轮明月,心中突然涌起无限哀愁,那里......毕竟是她曾经的故乡。
尽管从那里逃走,尽管不再认同月夜见的理念,但那里依旧有着许多美好的回忆,还有自己那两个让人操心的徒弟。
太初苍给这位多愁善感的月之贤者斟满酒,也没有多说什么。与她们不同,自己就从来没有在意过所谓故乡这种东西,也永远不会在意这些。
或者说只要太初苍、太初华在一起,哪里都是故乡。
“月球上面到底是怎样呢?”
男子的疑问,倒是打开了八意永琳的话匣。
“月之都是相当完善的都市。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在物质上,技术上达到充裕的境界。”
“月之民无需像地上人为生存权和无穷欲望而肆意争斗,那样只会充满污秽。而对于月之民来说,污秽即意味着大罪。所以月之都内部从来都不会产生斗争。”
“污秽夺取了物质和生命的永远,同时带给它们寿命。舍弃了污秽的月之民,在拥有永恒生命的同时也意味着放弃了前进,月之都从诞生到现在都是一层不变啊。”
“太初,你认为在永恒不变的秩序下,最终的结局会是什么呢?”
男子看着月光下那道略显孤寂的身影,心里没来由的感到些许拥堵。
“大概是破灭吧。”
虽说是大概,但见证过无数小世界消亡的他,可以确定那将是唯一的答案。
“没错,然而月之民在永恒的时光中已经将大部分情感消耗殆尽。即使是我也没法让他们做出改变。”
当初辉夜刑期届满时,作为月之使者的自己选择与她一起将其他使者杀害叛逃出月都,除了是因为对公主的歉意外,更多的是对月之都的绝望。
那里并不是乌托邦,那里已经不存在希望。
太初苍大概是能够理解她的心情,难怪会被称为月之贤者,至少这方面看得比那位月之都领导人清楚明白。抱残守缺从来都不是正确的道路。
“内部枯茎朽骨、日薄虞渊,那只有从外部打开局面。”
八意永琳对男子的话有着不小兴趣,反问道。
“那太初阁下有好的建议吗?”
“破除腐朽最有效的方式当然是——”
“枪与炮,血与死亡。”
男子笃定的说道。
然后被八意永琳狠狠的攥住衣领,她那冷漠无情的瞳孔死盯着男人那古井无波的眼睛,语气森然的警告着他。
“你可别打月都的注意,不然我会杀了你!”
“我看上去像喜欢惹事的人吗?”
男子拍了拍她的手,满脸无奈的表情说道。
见此,八意永琳语气稍微缓和了些。
但是却没有放开男子,反而做出了意想不到的动作。
女子那湿润的嘴唇狠狠的咬在男子的嘴唇上,鲜血沿着两人嘴角留出。
良久之后,八意永琳轻轻的松开了手,表情也恢复成高深莫测的模样。
“哎呀,这酒还真是醉人,看来以后得少喝。”
语气顿了顿,她将手指覆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今晚的事,可别告诉别人哦。”
看着离去的八意永琳,太初苍叹了口气。
“什么嘛。”
自己好像又摊上了麻烦事。
不过月球嘛,或许真的该找个时间去看看,去看看到底怎样的环境才能将一个女孩逼成这样。
"铃仙...铃仙..."
辉夜迷迷糊糊的从床上醒来,呼唤着自己的专属宠物。
”啊啦,公主大人醒啦。“
小小月兔将辉夜从被窝里抱出来,帮她更换睡衣并梳理着她那黑色柔顺的姬式长发。
“咦?这一幕是不是已经发生过了?”
“公主大人可真爱说笑,铃仙每天都是这样在伺候公主呀。”
辉夜**着自己还带有醉意的脑袋,回想起好像是这么回事。
“公主大人别乱动呀!才刚梳好,头发又要乱掉啦!”
小小月兔无奈的抗议着主人。
“哼哼!你是主人我是主人!快点给我梳好,我今天要继续与太初大战三百回合!”
“太初大人的话,已经走了哦!”
铃仙的回答让辉夜一阵错愕。
确定铃仙不是在骗自己,也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辉夜起身直接往楼下跑去,也不管追在后面的铃仙。
“等等我啦!公主大人!头发还没整理好呢!”
至于引起永远亭骚乱的罪魁祸首现在又遇到了麻烦。
“哎,最近好像流年不顺啊,或许真应该用归墟夜卜好好演算一番。”
原因无它,在离开迷途竹林后,快要到达魔法森林的边缘时。太初苍又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女孩给拦住了。
红色瞳孔、绿色短卷发的少女,手持着一把如同花一样的阳伞,挡住了太初苍的去路。
“我等你好久了。”
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少女,微笑的看着男子。
“我们认识吗?”
太初苍姑且打了声招呼。
“不认识。”
得了,又是一个问题少女,而且来者不善。
“再见。”
太初苍直接绕开她,不想和她扯上关系。
“呵呵呵呵呵呵。”
随着少女的冷笑声从身后传来,数片的花瓣如同利器从男子的脸颊穿过。
看来是轻易走不了了。
“那么请问有何贵干?”
太初苍转身询问这位不讲道理的少女。
“你很强。”
少女语气停顿了一会,接着说道。
“我也很强。”
“那么我们到底谁更强呢?”
少女的笑容越发危险,手里的阳伞也开始飞散着各种花瓣,无比强大的妖气将整片区域笼罩。
“这个不打行吗?”
太初苍作着最后的挣扎,而回应他的是如疾风一样飞射过来的花瓣。
“呀嘞呀嘞,真是无妄之灾啊。”
男子的身体突然变得透明,花瓣尽数从空中穿过,这让少女道了声有趣。
接着少女将花伞往上一抛,整把伞分解成无数妖艳的血色花朵,花朵再裂解成无数的血色花瓣。漫天飞舞的花瓣将两人的身形全部隐藏。
失去少女视野的太初苍眉头一皱,感知到空气中已经完全没有她的气息存在。
去哪了?
还没来得及细想,脚下传来一阵剧烈的波动。
一朵巨大的食人花破土而出,寒光闪闪的利齿朝着男子的头咬去。
太初苍右手一翻,一根密布龙纹、可大可小的神针卡在了食人花的嘴里,让它不得动弹。
这时异变突起,之前那位不知所踪的少女踏着不断伸长的木枝从食人花的嘴里飞出,一拳打在了男子的肚子上。
那蕴含巨力的一拳着实让太初苍不太好受,感觉五脏六腑都快要破碎。
得理不饶人的少女,在男子还处于恍惚时,再次一脚朝着他的头踢去。
不过这次,那只脚却被太初苍紧紧的握在了手中。
自己是不喜欢打架,可更不喜欢被打啊。
太初苍对于这个暴力女的印象,现在是跌到负分上去了。
那么就稍微活动一下手脚吧。
越来越大的力度施压在少女的右脚上,让她有点吃痛,不过更加引起了自己血液中的暴虐基因。
对面终于认真起来了!
男子那冰冷的眼神令少女的[魂灵]不住的颤抖,但恰恰是这种生死相搏的瞬间才能让自己感到**啊!有趣,实在是太有趣了!
“到此为止了!”
在双方再次准备动手时,某个红白巫女出现在了上空,紧随其后的是雾雨魔理沙和爱丽丝。
“啧!”
看到博丽灵梦的到来,少女知道今天估计是打不成了。在她收起杀意的同时,对面的男子也松开了手。
“你叫什么名字。”
“太初苍。”
“我记住你了,我会再来找你的。”
少女轻手一挥,漂浮在空中的花瓣重新汇聚编织成阳伞。
深深的看了一眼男子,少女转身离开。
风中还残留着她的话语。
“记住,我叫风见幽香,注定要杀了你的人。”
这已经是第二个威胁要杀自己的人了,这世道还真是莫名其妙。
看来无论在哪个世界,自己都会是喊打喊杀的存在啊,这让男子心情有些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