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踩在地上真的很舒服~~”
“…？”
艾琳家的马车命名很稳啊？
少女并没有问出来，
而是打量着周围——
不算高的木筑、石舍、砖房，
一间挨着一间，
样式并不优美，
但粗犷的样式、相似的纹路，
整体却有一种别样的和谐感，
“哪怕是圣人匆匆一笔的气概、也足以勾勒一个城池的大气样貌…”
“嗯？什么意思啊？”
“沃伦城的第三次、也是最近一次的扩建，‘筑圣’——圣称【筑梦】的安东尼奥·沃森——在临终前的那晚建造的，如若不是物资没有配好，沃伦城还会再大一圈…”
“厉害啊…”
“橙黄白相融，分外和谐。落日时分，沃伦城最给人安定温暖。”
仿佛印证索薇娅的话语，
稍微宽阔的道路旁、私人家宅的门口台阶上，
几位老人悠闲的晒着太阳——
如果不看满地的坑洼和四散的鸡鸭。
“啊~真惬意啊~”
“嗯…”
“不过还是不想在这里多待一会儿~”
“嗯！”
“啊！终于到了！看，前面的商会！”
“嗯？？”
“索薇娅快看，哈哈哈！跟这张卡显示的一模一样！有着落了！带好面具，我们走！”
狭长阴暗的角落里，
一个窄门、
一张小桌、
一个瘦弱的糟鼻子老头醉眼惺忪还小口酌着酒，
三五个“混混”外围守着小门。
“老人家！认识这张卡吗？”
几双眼睛都看向古川，
“啥…？嗯…稍等…”
不出一会儿，
一个肥头大耳的球形商人、从门里招呼古川，
“我亲爱的古大师！！真高兴见到您！！”
“额、您好。”
“哈哈，古大师！你叫我‘陶德’就行！”
“嗯？？？那另一位是？？？”
“哈哈哈，他是我的哥哥！我们亲兄弟几个扎根三大帝国、游走各个王国，用的都是‘陶德’之名，这是我们的金字招牌！”
“哈、哈哈好想法，那‘陶德’先生我们——？”
“走，咱们去雅间谈！哈哈哈！见到您我是真的打心眼里高兴！上次我哥哥跟我炫耀的啊，真羡慕…”
两人有说有笑，
陶德有心换做侍女，
拱卫着古川和少女，
却并不招惹，
这两个带着面具的女子，
都不是善茬——
矮的那个，
可能就是流言的主角——精灵公主了，
却不说这番模样根本看不出来，
单是保护她不被抢走，
这位大师的实力就足以令人恐惧了。
‘陶德’的心里更多了几分尊敬——这得是个宗师吧？
淡淡花香，
让索薇娅微微有些沉醉，
她小声说道，“…这是北境寒林的多瑞尔花熏香，有安神凝魂功效，不过容易使人‘醉’，又称微‘醺’香。”
古川小声“哦…”了一下，
前面坐定的陶德招呼着古川坐下，
同时拿出手帕擦了擦汗，
“古大师，这是紫品的‘微醺香’，可能使人有些‘微醺’，但对智力职业者有很大的好处，我就很喜欢它的安神功效，唉，身体不如从前了…脑子也经常混沌…”
“哈哈哈，陶德先生，我有好几个方子…”
“哈哈哈，您说的真诱人…”
“药材…”
“哈哈哈，我这儿正好…定金先给您结算…”
一切谈好，
古川不经意的提到，
“那就不打扰了…路上挺累的…唉，本来想一路游玩着去找朋友，给她一个惊喜——就是我俩原来讨论改良的药方成功了，但是路上并不那么有趣，最后还是觉得国际传送比较好…”
陶德若有所思，
“大师的手法定是不凡——”
“这个药效的特殊性，可让我很是头疼…不过好在圆满完成了…”
古川微笑着、看着他，
陶德顿时眼前一亮，
“不知我能否有幸当它的第一名使用者呢？”
“那就有劳了。”
“这是我的荣幸！”
“敢问它的名字？”
古川把早早找到的药剂名称念了出来，
“咳咳…不知陶德老板听说过…【欢虎】吗？”
“蓝品药的巅峰——古称【欢虎】的【苍虎欢合药剂】？？”
陶德心中喜忧参半，
高兴的不必多说，
忧虑的却十分实在——
上一瓶【欢虎】的出现已是两年前的事了，
其价格并不明确——
因为没人知道奥科皇室的“实际付出”，
但相传奥科的多了一名小小的、神秘的世袭男爵。
最基本的，
这种技术含量巅峰的“特殊”药剂是富人群体的顶级奢侈品，
耗费大量的心力、魔力获得的普适加成并不高，
若非开发了其它用途——因为新的用途、名都改了，
它早就遗忘在历史的角落了，
精力和收入相差甚远。
犹犹豫豫得，
陶德开了口，
“您…这就行吗？”
“嗯。”
略一思索，
他补充道，
“那…除了药材，我再提供给您路上的‘费用’吧…”
他伸出五根短促的手指。
古川微微一笑。
“嗯。”
陶德顿时喜出望外，
“哎呀呀——嗯——哈哈——”
看到陶德语无伦次的样子，
古川忽然提出了她长期以来的一个疑问。
“对了，陶德老板，我有一个问题——你真的这么需要这种药物吗？”
“哈哈哈…您这话说的——”
胖陶德洋洋得意道，
“是的，我是有二十个姬妾！”
当然，
这次的【欢虎】肯定不是为了自己用的。
“哦？你老婆不管吗？”
“噗嗤，说好听的，‘姬妾’！没有老婆！我们这个层面的，要什么老婆？”
“咦？”
｛你可别带上我，呕。｝
“我们这个层面的人，啧啧…有了钱，不论是什么样的女的，那都——”陶德刚想滔滔不绝，突然有些迟疑，“——能很容易就‘吸引’到。”
“呵呵，是啊，没事说吧。”
“难的是身体，身体不好啊…还有就是怀上了，也不好。”
“那怀了怎么办？”
“哼哼…赔钱呗。不过玩的时候就想好了，多了个‘赌’的感觉，更刺激了。还有拿这个再‘赌’的，啧啧真有意思。”
“…”
古川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您啊，也别觉得恶心，咱们这个层级的人，说白了，就是人上人。”
“…陶德老板有感触啊。”
｛你可别带上我，呕。｝
“啧——想起来我就生气！”
“哦？您说。”
古川放下了手中的糕点。
“你要是我，看这种女人的心情，就是体恤底层人士的感觉…我这是在帮她们，有钱拿对她们可太重要了…
像她们那种人，只能在下水道里度过一个相对失败的人生…跟我在一起，是她们的人格升华。
——如果你是人生赢家，你根本没必要去体会一个比你穷、比你品行意志力都差的这么一个人的感受。”
看到古川专注的听着，陶德的心里获得了巨大的满足。
看！
这什么都不懂、没见过世面的“大师”！
“咳咳…”
古川被呛着了，把没咽的点心顺势吐到了女侍递过来的桶里，
跟旁边一脸茫然听着的索薇娅对视了一眼。
“我没事，您接着讲…”
“***，都怪几个***贫民和穷贵族把我做的事捅出来了，害我花了不少钱！玩几个穷鬼也就算了，还牵扯出来我养的几个贵妇！哈克的贵族们谁没做过这事？？这些个没见过世面的渣子还把这事捅给皇族！别的不说，贵族的事是底层人能议论的？？”
“哦？”
“唉…其实也怨我，不该跟别人炫耀——我自己包的场所聊天的时候，谁会知道旁边不少人听到呢，就知道找我的错，***，烦死了。我可就想给自己人举办个宴会玩玩啊！”
“嗨呀，您这不是好好地吗？”
“啧啧，要不是我们商会的实力——这里可是沃伦城，谁不给我们几分面子？”
“哦？您这是手眼通天咯？”
“哈哈哈——这话我也是跟您才说的。”
古川微微低头凑近，
眼睛却是回看着少女，
她专心的听着、吃着茶点。
古川小声说道，“您讲。”
“皇家的侍女不少都是我们特供的。”
“明白。”
“我们赚的钱，***的，被那群***的皇室、抽了不少！***！他们死，也得保我！”
“理解…”
“我们给了其它商人十年的时间，六年前我就把皇室上上下下打点了一番，我！无人可当！整个沃伦的高层交际花都是我的人！哈克王国的整个外交团队都是我们供养的！”
“大手笔。”
“那群底层人！真该死！竟然敢议论我！”
“那怎么办？”
“我养的狗，她们会替我疏通方方面面的——要是我出事啊——她们比我还难受！没法活下去你知道吗？就这么严重。”
“嗯，是真的，我能感觉出来。”
“那些个找我事的人，闹得大了，我在这里待几天——实在不行让皇室出来说个话，过几天出来我又**是条巨龙！”
“嗯——好办法。”
“毕竟皇室都是我的人，哼，一群渣子！”
“精彩。”
“来人，给大师倒茶，点心——”
“嗯——”
古川放下微凉的茶杯，
少女也放下了第三块点心，
脸上有些烧烧的，
已经几天没吃到甜食了，
车队里的伙食不算好，
很多肉食，
精灵吃不惯。
“不必了，时间不早了。”
“我给您安排住处吧！”
“不必了，谢谢您的好意！”
“哎！您这是什么话——”
“嗯嗯，真的，我还有事，不烦扰您了。”
“哎，您叫我胖陶德就行！那要是有事，我给您打点打点？”
“额，不用，小事小事~”
“诶，那我送送您！”
天色已晚，
“——哈哈哈，下次再来找我们‘胖陶德’！我老三亲自来招待您！”
“哈哈哈，陶德老板别送了——日后我定上门拜访！”
“哈哈哈！那可能就是我的二哥来招待您了！”
“等你的好消息！”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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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墨的街道生着冷冽的风，
仿佛有阵瑟缩的寒颤，
仿佛有声隐秘的哀哭，
“索薇娅…”
古川反复看着陶德给的“沃伦通行证”——印有“陶德”的金色石片
“姐姐…？”
“你对他说的话…有什么…感觉？”
“啊？感觉…很正常？”
“…在这里，这个…哈克王朝的时代…他不会…有任何过错、愧疚、代价。但如果在我们国家，是会被所有人唾弃的…我觉得…我希望你复国后的国家不要有这种人出现的土壤。”
“奴隶商人吗？”
“他，和能说出这样话的、跟他一样的一群人。不要有他们生长的土壤。”
“嗯！”
“我不希望你受他的影响。”
“不会的！这种人看起来就很讨厌！说的话也招人嫌！”
“很深刻的话我不太懂，但我知道，话语不过是表象，真正令人作呕的，是他的内心表达的东西…这是‘一小撮人和他们的走狗’攫取了其他所有人的东西、霸凌其他所有人，再反过头蔑视其它所有人，在这个旧时代里，更要掐断他们的希望。前两伙人，是所有人的敌人。”
“嗯！”
“…这注定不是我所属的时代…”
索薇娅听到这句话，
心里扑通扑通的乱跳着，
时间仿佛慢了下来，
少女似是无意提到，
“…那姐姐…能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新时代吗…？”，又似是呓语，“和我…”
但只见古川停了下来，
抬头，
浩渺的星空璀璨无比，
“我得纠正一下——”
昏暗的月光，
却使得古川的表情看不清楚。
“时代属于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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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正经的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