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鱼纵然有千般不解，仍重重点头：“想学斩妖除魔的手段。”
“好。你学，我教。”颜败微微一笑，比阳光还要温暖。
这是颜败第一次展露笑颜，一时间，陈鱼竟然有些看痴了，甚至忘记了自己要询问的问题。
“那个……你是在说笑吧？”
良久，陈鱼修长的睫毛微动，这才缓过神，问道。
颜败瞧出，陈鱼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想起载入现代神州历史书中的一句话，便反问：“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陈鱼撇撇嘴：“我奶奶辈流行的话拿来用，真当我是小孩？奇怪……”
她怎么感觉，从颜败口中说出，似乎理所应当的，而不是在那装腔作势，明明是同龄人啊。
“徐良星摔倒，是不是你出的手？”
陈鱼想不明白，又接着询问。
颜败轻微点头，没什么好隐瞒。
他教陈鱼仙法，并非有什么收徒之意，纯粹是随心。
活了太久，经历了太多，他埋葬自己前，一直按照自己的规章行事。
若非唐欣云的缘故，他大抵会从棺材中爬出来后，绕一圈，然后默默躺回去。
既然沾染因果，何须再按照规章行事，随心就行。
毕竟到头来，唯一牵挂他的，是恨他的，还是当前诸天万界第一女皇。
也兴许是，陈鱼那个治愈而又治郁的诉说，触动了颜败。
粉裙小姑娘直指他胸膛时，说着他心有犹豫。
确实，他对这个世界了无生趣的同时，还是稍微有点期待。
阳光下的陈鱼，给了颜败一种莫名的怅然，仿佛看到了自己。
此时，颜败注视陈鱼，那一双精致的眸子，其内没有任何的杂质，清澈无比。
陈鱼也在看着颜败，忽的红唇轻启：“我信你。”
颜败不置可否的嗯了声。
陈鱼见颜败的反应，有些惊讶：“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信你？”
“无意义，现在带我去你家。”颜败平静回应，他正好瞧瞧这里的妖魔有多么古怪。
按照书中描绘，妖魔的诡异之处，让他想到某种可能，需要验证。
他虽无父无母，却也诞生在神州。
自然不希望，神州大地，任由妖魔作祟。
而且强行苏醒，没办法重修，只能借助天地力量，恢复修为。
目前地球的天地力量被禁锢，以及天之上的天庭，在摄取地球力量。
无论哪样，他都有不得不出手的理由。
更何况，唐欣云的分身，大有可能在地球某个角落沉睡。
自从地球灵气复苏，有压制境界的力量。
诸天万界的人，想进地球，必须压制到化神期以下，才能进来。
唐欣云的分身几百万年前，就进了地球，一直待在颜败的墓地，境界远远超化神。但也承受不住压制，变得虚弱。
所以唐欣云分身可能出了地球，也有可能陷入沉睡，用青丝形成身外化身，守在他的墓旁边。
颜败让粉裙小姑娘离去，也是在进行最后的试探，唐欣云分身是否在地球？
这是一个定时炸弹，必须解决的定时炸弹。
陈鱼此刻倒是自顾自的道：“没趣，自然是看到你帅，才暂时选择相信你。”
“我知道。”颜败淡然回应。
陈鱼更加无语：“用我奶奶时常教训我爸的一句话来说，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对此，颜败依旧无比平静的开口：“如若我不帅，你还会邀请我，坐在你对面位置吗？”
简直是灵魂拷问！
陈鱼左思右想，思前想后，最终垂头丧气道：“大概是不会吧。”
“那你教我，想要什么报酬？”
“你学我便教。”颜败没有任何多余的解释，像是说着微不足道的事情。
陈鱼发现，她越来越看不透眼前的男子，想了想，还是点头：“好，我学。师父……”
“不必叫我师父，我叫颜败。”
“你教我东西，就是要称呼师父！”陈鱼认真道：“古有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所以师父，午时了，弟子为了孝敬您老，现在先带你吃顿大餐，再回我家！”
颜败瞥了眼，正摸了摸肚子的陈鱼：“减肥多日，好不容易找到个理由，去吃顿好的吧？”
书中说，现代女人是善变口是心非的。
颜败低眸，看着手中《神州现代女性调研》这本书，又看了看一脸尴尬的陈鱼，不禁感慨，知识带来的力量，完全超乎想象。
即便他无敌几个世纪，对女人的了解，也只是一星半点。
想不到，一本书中的调研成果，分析的如此透彻。
……
刚刚入夜。
黑夜始终无声无息的将晚霞吞噬，黑暗席卷而来，为大地笼罩神秘的黑纱。
今晚无月。
洪都这座千万人口的大都市，一栋栋高楼耸入云间。
华灯初上，街道却很少有路人来往，连车辆也很稀少。
没有白天的繁华，反而处处透着压抑的气息。
颜败如今坐在陈鱼的车子上，正开往她家。
“师父，有时我真怀疑你不是现代人。地球灵气复苏以来的这几年，神州每座城市，都有强大的修仙者守护。不过，部分妖魔太诡异，随时随地出现。目前修仙者的数量不够，我陈家在郊外，暂时管控不到。”
“城市晚上的活动，基本上在室内，这样安全。真希望半年后的昆仑大会，能有修仙者飞升至天上看看。网上传言，既然有修仙者，肯定也有天庭的存在，昆仑有直接通往天庭的天梯。真有天庭存在，会求天上的神仙帮忙。”
车子是无人驾驶，陈鱼一边拿起一部半透明的手机，一边向颜败介绍。
颜败见到手机屏幕，跳出一个AR场景，那里云雾缭绕，高山连绵，是昆仑山三百六十度的全景。
不仅如此，昆仑山有黑色的雪花飘荡。
随后他把视线转移至车窗外，眸中一抹紫芒闪过，这座黑夜下的都市，竟然也有少许的黑色雪花往下落。
城市飘落的这些黑色雪花，隐藏的很深。
“喂，师父，你在听吗？”陈鱼见颜败呆呆的盯着车窗外，不由问道。
没等颜败回答，突然砰的一声巨响，车尾仿佛被什么东西砸到，车子摇晃的剧烈。
奇怪的是，车子控制台的屏幕，显示的车尾视角上。
车后面，是有一辆车跟着他们，但有点距离。显然，不是追尾了。
很快，车尾处，开始出现一个拳头般大小，凹进去的坑。
陈鱼似乎想起什么，脸色一变：“小爱同学，加速！”
“小爱收到。”
车内响起一个女子声，车子瞬间加速。
接下来，车尾砰砰砰响的不停，不断出现凹进去的坑。
后面的车子也加速，而且与陈鱼的车并肩行驶。
那辆车子的车窗打开，只见徐良星幸灾乐祸的声音传来：“哈哈，陈鱼，本来还准备去你家看笑话，没想到半路上你运气真差，遇到了妖魔。快求我，我车上的高手下来救你。”
“小爱同学，在安全范围内，加满最大的速度！”陈鱼充耳未闻，脸上非常焦急。
“停车。”
这时，颜败终于开口。
“师父！这是一种诡异的妖魔，很危险！修仙者都对付不了！要赶紧离开！”陈鱼急道。
“妖魔吗？”颜败呢喃：“那我就教你第一个斩妖除魔的手段，停车吧。”
“小爱同学，停车。”
陈鱼下了指令后，车子自主停靠在马路边。
这辆无人驾驶的智能车，早已绑定陈鱼的声纹识别，不会接受其他人的指令。
车尾砰砰响个不停，整个车后方已经面目全非，逐渐冒着白烟，再这样下去，车子迟早会爆炸。
“师父，我们快下车！这个妖魔是我们洪都独有的。神州每座城市，或多或少，都有独有的妖魔。此妖魔被称马路刺客，无形无影，修仙者也看不出踪迹，根本逮不到。
这妖魔不会主动伤人，却喜欢在夜晚的时候，破坏车辆，若不及时逃离一定范畴，车子必定爆炸。爆炸后，妖魔才离开。因此，称为马路刺客。”
陈鱼已经知道颜败，对具体的一些东西不是很了解，连忙解释。
她脸上有些忧虑，看起来不是在担心车子，而是在担心她和颜败的安危。
“不用多此一举。”颜败淡然摇头：“你下车，我教你如何收服这妖魔。”
陈鱼先是惊诧，然后看到颜败一脸平静的模样，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好！”
陈鱼倒也果断，立即下车。
颜败望着陈鱼下车的背影，眼露满意，信任是彼此的。
既然信任他，他也不会让陈鱼失望。
倒是徐良星见到陈鱼下了车，他也停车下来，不过没有敢靠近陈鱼的车辆。
“陈鱼，那小白脸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嘿，马路刺客虽然不伤人，但等下你的车子爆炸了，看你怎样回家！这才刚刚天黑，伤人的妖魔也快出来。”
徐良星应该是听到了颜败说的，他没想到，陈鱼会这么听颜败的话，嫉妒的同时，又不屑道：“陈鱼，快到我这来，那小白脸自己找死，还拉上你。”
在他看来，颜败的做法，无疑是在自寻死路。
此刻无论是颜败还是陈鱼，都没理会徐良星，这让徐良星很不爽。
“将手伸出，放在车尾上。”
车内，颜败看着陈鱼走到车尾，开口。
陈鱼闻言，暗自嘀咕一句：师父这是要干什么？不会是把我卖了喂妖魔吧？
她咬了咬牙，依旧选择相信颜败，便伸出纤纤玉手，放在了车尾上。
徐良星看到这一幕，用白痴的目光，扫向了颜败和陈鱼，看你们如何作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