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世间,命运以千万条丝线的方式互相纠缠;那个人在纺织机前,踩踏着仪器,绘画着一副脱离世人认知的绣画。
嘎吱——
腐朽的老质木门被外人打开,在风雪的暴拂下男孩快速的关上了木门。
他并不想因为自己而破坏什么,特别是这个人的居所。
“无声?你又找到我了。每次你都能准确的找到我,真是服死你了。”
带着嗤笑一声,这名女神向那位名叫男孩招了招手,说。
“找个地方坐下,不过别动到了我的丝线。”
话虽如此,但不大的房屋早已被丝线缠绕住,就和一个巨大蚕茧一样。
无声习惯的在四周寻找了一个空位,端正的盘腿坐在一块木板上。
两人就这么一直保持静默,能听到的只有铅笔在图纸上绘画发出的沙沙声。和丝线纠缠发出的磨沙声,纺织机的声音没有听到一丝,即使它一直都在运作。
白发的来客没有继续保持安静,他一直在做着些微的摇摆。和敲打在门上的风雪正好是一个频率。
“哎,知道啦!”
女神丢下画笔,一脸无奈的看着眼前的男孩。这时,四周的声音才从笔声变为了仪器运转的咔咔声。
“那么,这次又有什么事情嘞?说来听听。”
无声轻语,“有件事想麻烦你。”
女神嫣然一笑,似乎在等待着什么,问到。
“是什么?”
“请,更改一个人的命运!”
时间回溯至三天前,这时正在神社无所事事的无声,正在和“同居”的友人下棋。
“哇咦...不带这样的。”
“你输了。”
面前正在对无声哀怨的这名男人是一名地道的流浪神,因无人供奉也没有职业,所以成为了流浪神。
而本应该就此消失的他现在还存在着,单纯是因为他在三年前无意中遇到了这个神社,至此之后,他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嘿!其实是我赢了。”
“你悔棋。”
“那有什么关系,人均三次悔棋机会,这是常识!”
“是吗?……可你之前悔过了五次,都是我在让你。”
“呃……小鬼还挺较真,没意思,下次再玩。”
“嗯。”
男人留下了男孩一个人收拾,自己却早已跑到房顶上坐看风景。
“啊~今天的天真蓝,云也很漂亮!”
“那是风流和阳光所显示的景象而已,为什么要这么着迷?”
一向不懂人情世故的无声抛出了问题,引得上面的人一个趄趔,差点掉了下来。
他吼道,“小孩子家家不要那么没有梦想,你知道为了看到今天的天空我有多么努力么?”
“我只知道你喝酒把神社给喝倒了。”
“……”
“伤心事永远不挑时候说...”
无声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低头就走进了神社,准备把棋盘给收起来。但就在这个时候,“烟斗”回来了。
“烟斗,欢迎回来。”
无声凝视着背后的浓雾,朝里面的人影做出问候。 在听到无声的问候之后,从里面慢慢显现出来的是一名抽着烟斗的女人,穿着日式的低肩和服,踩着传统木屐,姿态万千的出现在世界的面前。
“呼——今天有任务,无名和无声一起去。”
神社的日常工作就是处理闲事,偶尔也会接到很重要的祈愿,大神不一定会管的事情,他们一定会管。
收费也很简单,普通的五枚硬币,复杂的一张红色大钞。
谁给的越多越贵,他们就优先帮谁。
制度和规矩都是“烟斗”在负责,神社也是她的,而后入职的无声自然也是下属。
“什么任务?”
流浪神,也就是“烟斗”口中的无名从高处跳下,以一只手插在胸前的邋遢姿态出现在女人的面前。
“东偏北25.4方向,一座红色外漆的居民楼。委托人是一名男性,他手上有神符,详细事项已经在你们手中的契约里了!这毕竟也是必要的程序,记得交给他观看有没有错误。呼——”
“是。”
“感觉没有什么动力啊!不是报复就是恋爱吧!没意思没意思~”
摆出厌恶至极的态度,试图推脱这次任务的无名跑到了房屋顶上。但在他跳上去之前,就被烟味定住了身。
“别想跑,这次你必须和无声一起去。这次——他一个人不行。”
“——”
午夜,到达目的地的两人一直徘徊在楼下。
“诶,你说。为什么我们等了这么久委托人还不出现?不会被放鸽子了吧?!”
无声斜瞟一眼,凝视着左侧的垃圾桶低语。
“你应该知道这不可能,委托人只有诚心诚意的愿望才会被神社接收。如果只是玩笑的话……”
话说到一半,急冲到垃圾桶旁的无声开始翻找着什么,而当他停手的那一瞬间,一边的无名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惊讶的说道,“诶,不会吧……”
赫然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颗被标有神符的溃烂头颅……
这是委托人的,神符现在就在头颅上。目前没有发现其他所被截肢的躯体,说明很有可能采取的是分尸抛弃的方法。
“第一次合伙就遇到这种事情,不太吉利啊!”
在一边捧着头颅的无声,这次是真的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难道委托就这样结束了?不,这才刚刚要准备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