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枢纪年5800年4月11日 星期三 威尔
.
和画家约定好的日子已经到来,在这之前几天,我和吉、索尼娅又完成了几项小额委托费的工作,并没有发现任何光虫的迹象。训练方面,希里弗老师教会了我如何使用能量护盾,同时带我去某个行星打猎了几回。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原地带着我实现跃迁跨越数光年,太不可思议了。
狩猎对象有很多,像是小兔子一样的凶猛野兽,也有像是一栋楼层一样高大的植食性动物。不过,给我印象最深的还是一只袋鼠,它的肚子上有着一个巨大的口袋,那不是口袋,而是第二张嘴,它们会用那张嘴进行野蛮血腥地捕食,我差点也成为它的盘中餐。
在研究所,打扮好、戴上了、遮阳帽的人不仅仅只有画家爱普莉,还有多娜工匠和我那两位酒肉朋友。艾曲和吉很闲,多娜则是正好休息,再次之前,她一直再帮研究所完成一些雕刻工作,原材料是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有些似乎还是用Mysticism-0008-1进行雕刻的,雕刻出来的肉质雕塑,似乎也有着某种特别的能力,被重新命名为Mysticism-2459-2。具体的效果还在测试中。
“话说,为什么你也来了?你不是虚无主义者,不需要娱乐吗?”我问向靠在一侧的艾曲。
“是啊,但我也是相对主义的家伙,你大可不必在意。此外我也是来保护你们的,带着一群女孩出去玩,可能走到一半就会被暴打吧。”
“吉,你呢?你怎么来了?”
“能和可爱的索尼娅小姐约会,我怎么会缺席。而且,我捡漏了一个和游乐园有关的委托,可以给你看看。”他把讯息发送给我,随后开始戏弄索尼娅。索尼娅今天穿的衣服的印花是一个“姐”字,似乎是张扬着自己成年人身份,蠢极了。

讯息上的关键字眼是“邪恶的”和“杀人犯”这两个单词,不过我貌似没有听说过在游乐园有发生什么杀人事件之类的,12号街道的安全指数一直都是99分。
“这不是杀人案件吧?”
“不是,是一个...失踪案。”他突然压低了声音。“受害人的母亲抱了案,但是,警方和委托员都不被允许以任何官方的形式进入游乐园,因为这会导致他们的收益受损。”
“难道是绑架案?”
“不知道,至少我们没有接到任何绑票赎金的威胁信。”
“所以,你是以便衣的形式,以游玩为借口进去调查吗?”
“怎么会,我可不是那么勤劳的人,今天只不过是来陪索尼娅的而已啦哈哈哈!对了!为了更便利地游玩设施,我们分组进行吧,我要和索尼娅!”
吉一把夺走了索尼娅,索尼娅两眼发懵,还没意识到怎么回事。吉的战斗力比我和艾曲都要强,他也有专用存储武器的口袋,由他来保护手无寸铁的索尼娅,这是最佳的选择。
“那我和多娜店长一个组吧,之前我和她也聊过不少,我也不少关于雕像的问题想询问她。”艾曲选择了成熟美女多娜,因此,只能由我来带那位15岁的孩子,好在画家还算是内向乖巧的,不会到处乱跑,应该不会走丢。顺提一句,爱普莉似乎把头发染成了灰黑色,和索尼娅那种栗色虽然不太一样,但还挺像的。
跃迁车站在游乐园的南侧,需要继续转乘列车。12号街道的列车和其它街道的不同,相当中规中矩,甚至不知道它哪里有特色,运行平稳、速度适宜、没有噪声,无论在哪个方面都达到了合格线,内设也相当低调,价格上自然也是免费,由纳税人共同承担运营费用。
在进入“乐土园”之前,工作员把地图发送给了我们。可以看到,这个园区非常大,大到不可思议,呈一个圆环状,环的中央的一个大湖泊,似乎养殖了很多水生动物,参展人员可以钓鱼。
园区陆地分四个部分,以骑马打猎为核心内容的荒野区、娱乐设施为主题的游玩区、主打竞技类游戏的比赛区、以及庞大的鬼屋区。似乎除了鬼屋区以外,每个区域都有特色饭店、爱情旅馆之类的生活标配建筑群落。
索尼娅和吉先去了比赛区,艾曲和多娜去了荒野区。
“那么,你想先去哪里游玩?”并不是很清楚画家喜欢什么,所以,我觉得还是先把事情问清楚一些。
“人少一点的地方。”
“游玩区似乎现在人挺多的,那么要去鬼屋吗?”
说起鬼屋,几天前和索尼娅在第13号街道鬼屋的调查经历突然闯入了我的思想中,老实说,我有些后怕,如果自己当时没有携带专用的武器,可能已经被困死在屋子里了。如果我没有提早几分钟离开鬼屋,可能已经被阿加雷斯给刺穿了...还有那些怪异的、并不存在的员工...真是让人感到害怕。“如果你怕的话,可以不去。”我试探性地询问。
“我不怕。”
你不怕,我怕啊...这句怂蛋一样的话,实在是说不出口。“好!那么我们就先去鬼屋区吧!”
鬼屋区的核心部分就是那个高大的古堡,古堡高约30米,宽约100米,呈矩状结构,整体色调偏暗,建筑风格明显采用了哥特式教堂风格和维多利亚式的混搭。古堡前的一片黑树林里传出怪异地哭声,像是孩子的声音,也像是某种动物的叫声。或许就是经由二者合成出来的。
古堡大门前站着一位接待员,似乎是套皮的机器人,他比划着,向我们介绍鬼屋的危险性和恐怖性,对于这些前言,我倒是从来不曾认真听过,无非是在渲染情绪罢了。
“最关键的一点,古堡内的核心是[解密]。”唯一听进去的话,大概就是这一句。
“爱普莉,你会解密吗?”
“不会哦,毕竟我没上过学,威尔哥你才是知识分子。”
“额...我的成绩也好不到哪去。”
抱着忐忑地心情步入古堡中,并从玄关处取下手电筒,这些是厂家安排好的手电筒,关键时刻准没电,或是会一闪一闪的,营造出恐怖氛围。对于我这种猛男来说,实在是无趣,所以我把手电筒收入口袋中,取出核能照明蜉蝣灯,手滑一连放出来十几个,顿时整个古堡内瞬间就亮堂了起来。
“哥,你怕黑吗?”
“不怕,只是手滑而已。”
在这些光源的照射下,影藏在黑暗中的机关显露无疑,那些滑稽的人偶甚至有点可笑。不过,令人很在意的是,一个黑影的存在。我看见有个黑色的影子从我们面前横向穿过...不,不是那种迅速地穿过,或是一闪而过,而是缓缓地走过去,但更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它全身漆黑,形状像是某种立起来的子弹,如果我没有眼花的话,它似乎还在自转着...这个也是古堡中的骇人器械吗?最终黑影消失在了墙壁上,可墙壁没有任何缝隙。
探照灯和我们的行进速度保持一致,照亮以我们为中心的前后15米距离。令人诧异的还算是这一条走廊的长度,我们已经走了8分钟,仍然没有走到尽头,或是看到拐点、或是房间门之类的。这带来的压抑感,在不断地提高着我心中的警觉度。爱普莉的表情依然很淡定,时不时左右张望,她似乎也在观察着这个古堡的结构。
走廊的地板由一种相当古典的石砖切合而成,墙壁有所变化,在一开始是相似的材料,但越往深处走,石砖逐渐被替换成了水泥板,光滑的水泥板,严丝合缝。
“你还能听见我们自己的脚步声吗?”走着走着,我似乎产生了幻觉,原先我们的脚步声在空间里被放大了不知多少倍,而现在,我竟然听不见了。
“我也听不见,大概是因为这种墙壁使用了吸收声波的材料吧。”
“可他们看上去就像是水泥一样,而且,为什么脚步声消失了,而我们说话的声音依然正常....难道是因为在入口那边,是我们的脚步声持续被放大,所产生的错觉...”
“确实很可能呢。”
又朝深处走了两分钟,我们才最终抵达了尽头,这漫长的10分钟,绝对是我最近渡过的最漫长的时间了。
尽头是一扇经典的木门,门上有着一个铁皮标签,上面写着:客厅。
木门紧闭,无法直接推开,或是扳动扶手,需要一把相应的钥匙,或许是光线充足的缘故,我们很快便在地砖缝中找到了那把古铜色的钥匙。钥匙的尾部是一个兔头,用铜打造而成的兔头模型,虽然很小,但也很真实。兔子的毛发被雕刻得丝毫不差。摸上去还挺扎手的。
打开木门,那是一间5mx10mx5m,名为客厅的空间,客厅中摆放着桌子、4把椅子、一张沙发和10个玩具娃娃。与木门相对应的那墙壁上,有三扇不同颜色的门,从门上的铁牌标注可以得知,分别是代表着卧室的蓝门、地下室的红门以及通向二层的黄门。这些门都打不开,想要出去,必须在这间50平米的客厅内找到相应的钥匙。
与走廊不同,客厅的地板由一整块大理石构成,没有接缝因此也不可能藏钥匙。最有可能的是在玩具娃娃内。
玩具娃娃各不相同,它们身着的服饰也不同,有的像是平民布衣、贵族礼服,还有的则是泳装、运动装,娃娃的表皮材质是布,但是里面似乎填充的并非是棉花之类的,像是硅胶,也像是[肉],总之,捏起来很有肉感。驱动这些娃娃的核心,可能是某种发动机,它会是不是发出怪叫,听上去像孩子和女人哭泣的声音,娃娃的眼睛也会动,要是在拿着手电筒的状态下看见这些,我肯定会被吓到吧。
或许是为了舒缓游客的心情,壁橱上的一个古典收音机时不时会发出来木吉他独奏的轻音乐。
“爱普莉,你小时候玩过这些娃娃吗?”我说着,一边伸手进入娃娃的衣服里,挨个摸索着钥匙,爱普莉也照做,她在左边的5个娃娃里找,我在右边。
“嗯...有玩过哦,还拿来过家家,现在想想挺害羞。”
“相信我,你再过几年就会觉得挺怀念的了。”
“你呢?威尔哥你以前玩过什么?”
“当然是电子游戏啦,因为外侧环带的治安并不好,所以父母不常让我出门,宅家里我只好玩电子游戏来打发时间,此外还可以和朋友们加强感情,嘿嘿。”
“诶...这样啊,威尔哥和索尼娅姐姐的经历挺像的。”
....
“是吗?还有,你可别叫她姐姐啊,这会让那家伙更嚣张的,那家伙在飞船上休眠了10年,其实也就是个10来岁的孩子罢了,你可放心地管她叫妹妹。”我赶紧打发掉这个话题,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变得害怕起来,害怕讨论这个话题:关于[我和索尼娅的相似性]。这应该也是鬼屋造成的影响,让我的心情有些糟糕和混乱。“你那边找到了吗?我这没有钥匙。”
“嗯姆...我再摸一摸,啊!有了。”
她从玩偶的裤子口袋里摸出了一柄钴蓝色的钥匙,这应该是通向卧室的。
钥匙的尾端是一只鸟,如同兔子一样,鸟的细节也相当的吓人,同样,那金属毛发挺扎手的。
推开蓝色的门,一个书柜堵住了我们的去路,它以极为微妙的位置,刚好把门卡在推开一半的位置,我和爱普莉只能勉强挨个挤进去,我已经可以预想到,挤进去后,肯定会有鬼娃娃藏在书架后面,吓玩家一跳。于是我故意先让爱普莉走在前面。
不出我所料,爱普莉看见那娃娃后,被吓着了,她的眉头皱了一下,随后又恢复了常态表情。
卧室里面放着一张大大的床,或者说是榻榻米一样的床垫,床上放着安眠道具,如枕头、安眠药等等。书架后面是一个等高的真人蜡像,它面容狰狞,像是再逃离什么时展露出来的恐慌面貌。书架上没有纸质书,但有一个闪烁着微弱护眼光芒的显示屏,显示屏上写着乱码。
将蜡像搬离书架后,可以打开书架附带的柜子,柜子里面就是黄门的钥匙,钥匙尾端雕刻着熊的头部雕像,和前几把钥匙一样精致。
正当我挤出半敞着的门时,跟在我身后的爱普莉突然尖叫了一声,吓得我猛地回头,差点与她撞上。她发出尖叫的原因一目了然,那个蜡像不知道为什么倒在了地上,头断裂在一盘,面向我们,手臂刚好握住了爱普莉的小脚踝。
“你会害怕吗?”
“只是...只是被吓到了而已!!”她都快挤出眼泪了,而且貌似蜡像的手握得很紧,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法把脚踝从中挣脱出来。
为了防止她着急的心态进一步崩溃,我迅速地从口袋中拔出已经处于燃烧状态的训练用剑,并顺着门缝精准地砍断蜡像,让她的脚重获自由。爱普莉极其厌恶地弯下腰把那个断手从自己的脚踝上取下,并丢回卧室内。
“如果你怕的话,我们可以折返。”
“我不怕!我真的不怕。”她一边用手臂擦拭着眼泪,一边毫无底气地回答着...不难想象,如果我没有用浮游灯,她肯定会在那10分钟走廊的地方就被劝退吧。不过,她的那只失神的眼睛,似乎也会流泪...
打开黄色的门,我们开始爬楼梯,原本我以为楼梯不过20阶,但现在看来,这个楼梯似乎没有尽头。
圆形的旋转楼梯极为狭小,上下高度不过两米,左右宽度不过1米。台阶由水泥构成,在角落处生长着不少植株,非常奇怪。
我和爱普莉在旋转楼梯里面滞留了至少20分钟,压抑、烦闷与恐惧,这一切都被疲劳所吹走了,我们现在只想休息坐在台阶上一下。幸运的是,楼梯间内有冷气从上方往下吹出,因此并不是很热,没有出太多汗导致更加难受。
“喝茶吗?”
我从口袋中取出热茶递给爱普莉。
“嗯?为什么是双和茶?”
“因为最近挺流行的。”
“谢谢...闻到这个味道我就想起了那件休息室。”
“你认为自己被软禁在了休息室内吗?”
“不会哦,我本来就挺喜欢宅的,当个家里蹲挺好,而且研究所的员工餐也很好吃。”
“那你喜欢研究所吗?”
“怎么说呢...研究所的大家都对我挺好的,而且他们还提供给了我一种全新的[颜料]。”
“什么颜料?”
“光色。这是一种很神秘、很好看、很...尊贵的颜料,但产量是在太少了,我都不敢随便使用。”
“从名字上看,是和光虫有关吗?”
“是的,之前希里弗去第六号街道狩猎时,我也委托过他榨取些光色回来,但还是太少了呀,貌似一只光虫只能制造0.01克的颜料。”
“这样啊...那以后我看见了,也捎一些给你吧。”
“我不会给报酬的哦。”
“我也不会向你要报酬的。”
“谢谢...”
“喝完茶就继续前进吧!还有很多关卡在等着我们呢!”
大概又爬了两分钟的楼梯,总算是来到了第二层。
第二层的布局和第一层大不相同,如果说第一层是地牢,那么第二层就是会客厅。光鲜亮丽的吊灯,长长的餐桌,以及餐桌上燃烧的蜡烛和银餐具,透露着这是一个贵族的城堡。餐桌主座位的后方,是壁橱和挂画,挂画的画框上放着一柄钥匙,那是用来打开这个房间出口处的门。
壁橱里面似乎有东西,我用蜉蝣灯照亮后,发现了一具焦黑的尸体,应该只是尸体模型,它几乎没有散发出任何味道,除了一点淡淡的塑胶味。这大概也是用来吓人的道具。
我将假体从壁橱烟囱里拔出,甩到了一旁的地上,并让蜉蝣灯照亮内部,拍摄烟囱里面的照片。和预想的一样,烟囱里有一个拉杆,掰下开关后,机关被打开了,接着是石头摩擦的声音,可能是哪里的暗门开启了。环视餐厅内部,没有明显机关开启的迹象,看来,暗门应该是位于其它地方。
用钥匙打开门,离开餐厅,进入一条铺设金边红地毯的走廊,地毯的华丽让我甚至有些不好意思踩上去。
走廊并不长,总共不过15米,在另一端的地板上,蜷缩着一个纯黑色的东西。但当我们靠近时,纯黑的物体又消失了。
“刚刚这个是投影吗?”我蹲在黑影原本呆在的地方,用手指触碰地上残留着的黑色黏液。
“投影的话,就不会留下这种东西了吧?”她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根湿漉漉的试管,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将黑色黏液放入试管中,并放置在同样莫名其妙不应该出现的化验仪上。
“你也有[口袋]吗?”
“嗯,中枢高层发配给我的。”
唉,真感觉[口袋]已经烂大街了。本以为这份威廉的遗物是个神器什么的,没想到居然是中枢俱乐部的标准配置....我的人物特色不就完全都没有了吗。
“结果出来了,威尔哥你来看看。”
“你看不懂吗?”
“我怎么可能看得懂啊。”
“但我也看不懂。”
自动生成的报告上面写满了复杂的化学式子,文字枯燥无味,我多看两眼可能都会昏迷过去。于是这份报告就这样不了了之,反正那个黑影多半也是游戏设施,应该不必太在意。
拐过弯,是一个向上的宽阔的楼梯,台阶数很少,上方的平台上是一扇敞开着的防火门。刚刚我在壁橱里面落下的机关,估计就是用来打开这扇门的。
官方安排的正常流程可能是这样:从餐厅出来,看见一闪而过的黑影,发现打不开的防火门,折返回到餐厅继续调查,发现线索,被壁橱里的焦黑尸体吓一跳,并发现机关打开防火门。按照这个逻辑,刚刚那个黑影应该就是那具焦黑尸体的投影。
穿过防火门,我们似乎离开了古堡,或者说,这整个房间都被完全漆黑的投影所覆盖,无论浮游灯如何照射,根本无法看清前方有什么,我们脚下踩的是什么。
因此,我也无法判断出这个房间到底有多大。
“你听到了吗?威尔哥。”
耳朵灵敏的爱普莉提醒我聆听这片黑暗中回荡的声音,那似乎是钟声。非常、非常清脆但却又很细微的钟声,如果不冷静下自己的心脏,是听不见的。
钟声很有节奏感,像是某种密码,但也可能只是在演奏一首歌曲。
见破解线索无望,我决定躺在这漆黑的地板上,仰望那漆黑的天空,以此来打发时间放松心情。爱普莉见我躺下放松,她也坐在了地上,忐忑不安地把手支撑在我的肩膀位置。
“爱普莉,你见过你们家族里的其它成员吗?”我随口找了一个话题。
“小的时候见过,现在大家都不知所踪了。”
“那你会给以前的朋友画肖像吗?用来纪念啊什么的。”
“嗯姆....我不是很会画人啦。当然,更主要的是,我也记不清他们长什么样了。”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画画的?”
“小时候。”
“小时候是什么时候?而且...你现在也算是小时候吧...”
“10年前吗?我忘记了。”
“那你是特别擅长的画风景吗?”
“只是习惯画风景而已,和那些大佬比起来,也不是很擅长。”
“大佬?是很擅长画画的人吗?这可太罕见了吧...我也不是有偏见,但是,我从来没听说过绘画界有人类大佬的存在,那些杰出的作品一般都是机器人、智能软件创作出来的。”
“绘画可是人类的天赋,当然会有人类大佬的存在呀。比如这个人...七彩响石。他的作品就非常厉害,据说可以让每一个看见的人,都能落泪。”
“那已经不是厉害的境界了吧...那多半是利用了光虫之类的力量。”
“哥,你知道中枢高层的类别吗?”
“什么类别?那种东西我们这种小人物是不可能得知的啊...”
“这样啊...最近我听研究所的员工说,好像有个什么控制局的人要来,那个控制局貌似也是中枢高层的一个部门,和研究所平行。”
“控制局?他们是干什么的?”
“嗯...好像控制局内部也有很多部门,分别控制不同的东西,也包括光虫,似乎我们这个研究所,里面就有从异常控制部门里面挖过来的人才。”
“异常控制部门?光虫以外还有什么异常啊...”
“很多啊,我听一个员工,吉贝尔先生说,早在光虫被发现之前,中枢高层便已经因为异常现象的频繁出现而焦头烂额了,为了应对光虫这种超级、超级可怕的异常天灾,所以才成立了专门的光虫研究所。”
“也是...宇宙这么大,不出现一些奇妙的现象,我们就可以说是活在天堂了。”
之后我们又闲聊了些没营养的东西,直到灯光缓缓地出现在了黑暗的彼端。
房间里的黑暗正在散去,我注意到,这是间并不怎么大的房间,房间四周摆满了怪异的吓人道具,如果我们去搜寻线索,而不是选择摸鱼,肯定会因为在那一片漆黑中看见它们丑陋的脸而被吓死吧。庆幸我和爱普莉都是喜欢偷懒的类型。
然而,那堵光门,并非是鬼屋的终点。
光幕掩盖着的是一片广阔的、被染成猩红色的房间,可以看出这是个房间,但是宽阔得吓人,房间的中央是一滩红色的水,看不出来有多深。房间内有灯光,但是那白炽灯一闪一闪地,如果要维持正常照明,还得依靠浮游灯。门口处有不少担架和运尸推车,上面摆放着一担担的裹着白布条的尸体。其中一个裹尸布还破裂开来,一只枯木色的手骨从里面伸出,滑稽地摇晃着。在房间的四个角落里,似乎放置着波音器,奇怪的叫声时不时从那里传出,并在整个空间中回荡着,增添了不少恐怖气氛。
爱普莉似乎被墙壁上的挂画吸引,我则去调查红水池。我从口袋中取出长柄捞子,并伸入水池中捕捞可能存在的东西。水浸没了捞子的三分之二,这意味着池子有1米2的深度,随意捕捞两下,并未发现池子里面有异物存在。
令人在意的还有池子边地板上的雕刻符号,符号似乎是一种文字,经过翻译器翻译可得这么一句话:“在那12点方向,献上祭品,恶灵会吐出挚爱之宝。”
箭头指示的方向,应该就算它所说的“12点”,那边确实有一个像是焚化炉一样的东西,这么说,我们是要搬运尸体到焚化炉进行“献祭”?
我巡视了焚化炉一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可能存在的机关,看来确实是需要把那些尸体放进去呢。
“哥哥,别再摸啦!很痒耶。”
“你在说什么?我离你可有10米...喂!赶紧躲开!”
专注于看画的爱普莉丝毫没有意识到身后的危险。
“呀呀呀!”她尖叫着吓得靠在墙边,不敢动弹。
那是一只巨大的蜘蛛。
准确来说,是一种类蜘蛛的节肢动物,它的脑袋像苍蝇一般,两侧巨大晶体状眼睛被细小的网格分割,它似乎有着一条脊柱,从这点看,就已经和普通的节肢动物完全不同了。脊柱上长满了毛发一般的小型触手,不断扭曲蠕动着。那大家伙一共有4对巨大的触肢,没有尾巴,但是在尾部有着一个形似蟹钳一样的器官。
我注意到天花板有一大块砖破裂了开来,它似乎就是从那里面跳下来的。
巨大的蜘蛛用那锐利的前肢伸向爱普莉,并划破了她的外套。
幸运的是,我的拔刀速度够快。
依靠着训练用剑的重量和外骨骼的力量,我小跑到蜘蛛身后,用力一击便砸死了那蜘蛛。绿色粘稠的液体四溅,在这个以红色调的空间中,呈现出一种诡异感。
“谢谢。”
“这是我应该做的。”
“话说,那个就是出口吗?”爱普莉脱下外套,并用那布匹材质的外套擦拭了脸上粘上的蜘蛛血。
可能不像是出口,毕竟水池那边去解密应该才是正道...不过,这个破碎的天花板和这种大蜘蛛,很可能是吉接到的那个委托的关键。因此我需要过去看看。
“那就走一遭看看吧,你要跟紧我。”
“嗯。”她点头答应。
我将训练用剑从蜘蛛尸体中拔出,并收入口袋中,附着的蜘蛛血并不属于口袋内容物,因此会完美的脱落,不会一齐进入口袋中。
口袋中,有便携梯子,用它可以轻松地进入天花板中,虽然不用梯子也行,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用一下,可能这就是临场代入感吧。
破裂的天花板上方是一个未经修饰的岩石隧道,岩体似乎是水泥,开凿这个隧道的应该就是那个大蜘蛛了。
“注意弯着腰,别磕到头了。”
“嗯。”
隧道不长,约20米左右,出口处似乎是一个蜘蛛巢穴,里面有不少被蜘蛛丝捆绑倒掉着的人类,他们似乎被做成了养料。
失踪的人似乎有6名。经过采集的dna确认,这里被吊着的正是那六个人。
“说起来,为什么这个巢穴里,一个敌人也没有?”
“可能...外出狩猎了?”
我用剪子将那六具尸体放下,平铺在一起,拍照留作证据。
“我发现了一个密道!”爱普莉趴在地上,并用手去勾那个被蜕壳所压着的东西。
接着,地板一整晃动,离爱普莉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四四方方的、正在下降的板砖...不,不仅仅是那一个板砖在下降,而是一整片。
下降的板砖高低有错,组合成了一个楼梯。
看来,是有人在刻意饲养这些变异的生物。不过想也是,怎么可能会有野生的大蜘蛛的存在呢。相反,如果不是有人刻意在饲养它们,在水泥洞里发现巨型蜘蛛巢穴的这个成就,足够我拿下什么生物学奖了吧。
“哥,要继续调查吗?”
“嗯,当然了,这也是吉的委托工作,我们如果完成了,也能让他欠下一份人情吧。”
虽然欠下我的人情也没啥用,我们这三个兄弟事务所,一直以来都是互相支持着的。
台阶最终指向的地方,是一个实验室,极为简洁、亮堂的实验室,里面没有人,但是摆满了器械和各种瓶瓶罐罐。
我负责检查墙壁柜子中的物件,爱普莉则去终端机上搜索什么,不久,她便率先发现了关键线索。“快看!这是鬼屋的横切面构造图!有好多暗道!”
她把结构图发给我。
我拿起结构图和游乐园官方提供的进行了对比,可以明显地发现确实多出来些暗道,而且,这些暗道的出口均是在一些管线较案,甚至没有光的房间中。这样便于绑架...
“还有绑架成员的名单....我的天啊!居然还有小孩子。”
“哦,瞧你那该死的翻译腔,这个人本来就已经是作为变态的科学家了,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这个疫苗是什么?威尔哥,你看得懂这个字符吗?”她发送了截图给我。
那是一串古代的文字,虽然看不懂,但翻译机显示出了其大意。“额...末日降临,吾将救人于水火...这也太二了...不过这个科学家说的末日降临...你在终端机那边有没有找到相关的线索?”
“嗯...找到了!蔻南...博鸽...嗯,世界末日的文件夹下面只有这个名为珂纳柏格的录像带。要播放吗?感觉是很不妙的东西呢。”
“播放吧。”
以下是视频的音频片段:
“我必须不停地念叨...以强化我的决心...我看见了,我看见了那些可怕的怪物,那副世界末日的图景,人们变成了奇形怪状的生物,唯独我幸存了...从那时起,我便获得了神明的感召,是上帝让我活下来的,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我将成为救世主,但在那之前,我可能不得不亲手谋杀一些无辜的人,他们是祭品,是我救世道路上的必须品...我一定会这么做,我也已经这么做了....我发现,人类的心灵活动,似乎会产生一种极为强大的能量,至少在我的探测器上有所反应,中枢那边可能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事实!早就知道这种超高密度的能量的存在!但他们不愿分享这些技术,更不愿意去拯救世界。因此只有我能救世了...我将这种能量成为人性沉淀物。人类的潜意识似乎是相通的,这些沉淀物便沉积在潜意识之海中...但我该如何提取它们?我想破了头皮也不知道.......在.9月16日,我收到了邀请函,回到了老家 并从那里捕获了一只正在捕食那些本是人类的怪物,那个不死的怪物任由蜘蛛啃食,不为所动。我注意到,蜘蛛啃咬的部位并没有复原...我的这个发现一定也是神明安排的!我逐渐理解了一切!于是,我把那些蜘蛛带回来实验室,开始了一次又一次的研究...可是,我缺乏后续的资金和研究素体....为了能拯救世界,我和恶魔签订了协议,我把那瓶从怪物身上提取出来的永生之血作为代价,换取了在鬼屋内部开设研究室,并抓捕签下[免责协议]的那些游客...这些人是必须的牺牲品...是拯救世界的路上必要的祭品...我..我...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我只是选择牺牲少数人换取全体人类的福祉罢了......4月9日,我意识到了...那些蜘蛛似乎缺乏免疫不死之血的抗体,一旦它们摄入过量的不死之血,他们便会变成丑陋的怪物...我...我终于意识到了这件事情...上帝想要的祭品,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正是我这位幸存者...于是,我要下定决心...不,我必须做出这么个选择!我也必定会做出这么个选择!我只剩下一只特殊的蜘蛛了...除了我,没有人可以让它实现最终的进化。”
录音结束。
我坐在椅子上,心情有些微妙的沉重。
“那个人...是把自己喂给蜘蛛了吗?”爱普莉胆颤地询问我。“难道刚刚那个蜘蛛...就是他最后的研究成果吗?”
“恐怕是的...在他献祭掉自己后,那个蜘蛛发生了变异,并开始狩猎人类...最后的日期4月9日,恐怕就是在3天前。”结果那只最后的蜘蛛被我一棍子砸死。“那个蜘蛛可能就是用来猎杀第10街道内部那些异化了的贵族的吧...”
“哥哥,你之前不是去贵族大院了吗?那里的人为什么没有变成怪物...按照音频上的说法,第十号街道里面应该只有他一个人是幸存者才对。”
“或许,是他只知道自己是幸存者,而不认为有其它幸存者的存在...或者说,其实第十号街道内部,应该还有挺多正常人类的,毕竟我看了希拉塔给我的录像带,那里的人,只有脑袋变成了怪物脑,说明,当时的剂量可能用的不多,至少和300年前比是这样。因此,正常人类应该是存在的,而这位科学家,迷信地坚信自己是最后生还者,真是可笑啊...他杀死的那些人,也是白白牺牲了。”
“我感觉他可能没有白白牺牲,这里有一份关于巨型蜘蛛的文件。”爱普莉又从终端机上发送了文件给我。“貌似是完整的基因序列。交给光虫研究所的话,他们应该可以复刻一只蜘蛛出来,说不定还可以改良一下!变成真正的救世蜘蛛(之主)!”
“先离开鬼屋吧...我得去和吉说一声。”
研究室内有直接离开鬼屋的暗道,我们直接从那里出去了。
长时间不停歇地行走,爱普莉有些疲惫了,她坐在了鬼屋区域入口前的长椅上,大口喝水休息,自然,水是花我的钱买的,园区里面的消费比外头高了几个档次,矿泉水都是用奢侈的玻璃瓶装的。
吉许久未接起信号,我大概打了个四五通,他才有所响应。
“喂,吉,我找到线索了。”
“哈啊...啊!威尔?吉好像昏过去了。”
“你们在玩什么能昏过去啊...”
“过山车,现在在上坡哦,这个玩意好长啊!”
他们似乎从竞技区跑到了游玩区。
“好吧,你们好好玩...我之后在联系。”
“嗯哼...啊啊...哈啊...不要,啊啊啊!”随着一声尖叫,对方挂断了电话,看来是遇上了下坡。
我看了眼坐在长椅上摇晃着双腿的爱普莉,“你想去玩过山车吗?”
“不要,对心脏不好。”
“那...要不我们去竞技那边看看?我可以教你打羽毛球哦。”
“唉,不想动,想回休息室里。”
“钓鱼如何?”
“钓鱼?”
“嗯,中央不是有个池子吗,应该可以钓鱼。”
“那就去看看吧...唔...”她的脚刚落地,没走两步便因疼痛而失力,使爱普莉无法忍受着剧痛,蹲在了地上。
“磨出泡了?”
“好像是...”
“试试这个。”我正准备从口袋里拿出缝合喷雾。
“不要,哥哥背我呗。”
看来,她只是懒得走路而已。“好吧...”我也懒得违抗她的命令,毕竟我要把索尼娅借住在她的休息室几天,这算是欠个人情。
“你还挺轻的,有好好吃饭吗?”
回想起来,第一次见到索尼娅时,她也挺瘦的,毕竟冻了十年,最近几天似乎又胖起来了。和索尼娅那种易胖体型不同,爱普莉似乎一直都是这种瘦弱的状态,之前在研究所里看到她几年前的照片,她便是如此。
“当然有啊...”
我能感受到,她把自己的脸怼在了我的肩膀上。
“如果不吃好,是不能长成美少女的。”
“为什么我要成为美少女啊。”
“因为你们一家都挺漂亮的...”
“他们才不漂亮呢。”
“是吗?我看照片上...难道是他们曾对你有所不公吗?”差点就丧失情商了。
“也不是啦...只是,我对他们的行为感到不满而已。”
“他们的行为?”
“嗯,他们把我献给了亚空间里面的虚空恶兽,我的右眼也从此变成了这样...让我能够看见一些,奇怪的东西...你是如何看待索尼娅的?”
她又把话题绕回去了。
“索尼娅?我是如何看待的吗?嗯...有点像是在照顾女儿吧,我多少有些代入威廉先生的角色。”
“那...你认为她是....人吗?”她逐渐减小了音量。
“索尼娅怎么会不是人呢?话说回来,虚空恶兽是什么?”我极其生硬地把话题又扳了回去,我在心中已经下定决心不去思考这件事情了。我不关心,我也不想知道。
“虚空恶兽,它们就是虚空恶兽哦,它们游走在意识之海中,吞噬那些产能过剩的家伙,当然,它们吃掉的是灵能的过剩产能,就好像是清道夫一样,这是希拉塔告诉我的解释。”
“希拉塔?那家伙说的话可别全信啊。虽然中枢高层是人类的英雄,但他们真诚有待考究,至少大多数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嗯嗯,我不这么认为哦。你有见过颓丧的希拉塔吗?”
“颓丧的希拉塔?那家伙不是除了死亡,已经拥有了一切吗?为什么会颓丧?”
“其实,自从4月初和你们相遇之后,他就变得有些颓丧的了,时不时还会在夜里独自外出放风...我感觉,他真的很伤心,至少我看出来了!”
“你知道原因吗?”
“我不会告诉你的。”
“为什么。”
“情商。”
这算啥情商啊...我无法理解。
中心的湖泊很大,有不少水生植物长在外边点缀着块透明的液体,使它不会特别单调,肉眼可见水深在5米左右,虽然不是很深,但掉下去了话也会很不妙呢。就视野范围内,可以看见的鱼有三四十条,无颜六色的、奇形怪状的,当然,我是不可能遗留那个在荷叶之间织网的小蜘蛛,一想起鬼屋那边吃人的大蜘蛛,我的心情便有些复杂。
我把鱼竿递给爱普莉,这不是我事先藏在亚空间口袋里的,而是工作人员提供的器材,鱼饵我选取的是小块奶酪,那些蠕动的、粉嫩光滑的小虫子,我实在是不太敢伸手去触碰。
“你会钓鱼吗?”我一边上网翻阅钓鱼秘籍攻略,一边问向爱普莉。
“游戏里掉过。”
“嗯....首先是把鱼饵挂在鱼钩上。”
谈话起时,迅速按下右侧虚拟键,可以快速收绳、捕获上钩的鱼。”
“一般要掉多久?”
“这个鱼池里还挺拥挤的,应该只要四十多秒吧,之前我去一颗热带行星上特训的时候,那里的鱼聪明得很,掉了半天一条都没上,上钩的那条还是超大型规格的怪物,差点就成了鱼饲料呢。”
“后来那条大鱼怎么了?”
“前几天晚上你不是吃过刺身火锅了吗?”
“就是那个呀!怪不得我总觉得肉质乖乖的,口感不是很好。”
“吃都吃了,别抱怨了...爱普莉,关于希拉塔,你还知道些什么吗?毕竟你跟他在研究所一起生活了也挺久吧。”
“嗯,差不多也10年前!我也差不多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十四的,等到婧兰加入中枢后,他才突然变成了希拉塔的。”
“变成?”
“就是记忆刷新,他曾在重构部工作,可能是最近一起重构殖民世界的任务导致了他的心情也发生了很大变化吧。”
重构部....中枢高层的一个部门吗?
“在那之前,他是怎么样的人?”
“和大多数员工都差不多吧?挺冷淡的,感觉就像是连心都已经被漫长的时间所麻痹了呢。”
“也就是,婧兰的到来,使他发生了改变吗?”
“差不多吧?我不是很清楚,不过他能打起精神来工作,我觉得是件好事。”
“啊,听你这么一说,我还有些害怕了。从小我就挺羡慕中枢高层的人,不仅仅因为他们是精英中的精英、拥有着长生不死的能力,还有那拯救世界的理想。但是他们付出的未免也太多了,总感觉...非常微妙,甚至有些不值得呢,按中枢现在的军事理论,想要统一整个银河系不是很轻松的吗?为什么他们还会放任阿莱克修斯部队在环带上乱来?我还是想不通这点。”
“复杂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快看,鱼钩在下沉,你的鱼可能上钩了,赶紧按下收绳键。”
“额嗯!”她按下虚拟键后,绳子快速回收,一只小鱼被掉了出来,那似乎是普通的小草鱼。“这个算大鱼吗?”
“看上去1千克左右,不小不大,拿回去清蒸应该不错。你明天可以和索尼娅一起试着做看看。”
“这样啊。”她把鱼放入亚空间口袋中,其实活物在原则上是不允许放入口袋中的,至少不能把人塞进去,那样太危险了。“不过我还从来没有掌勺过呢,感觉厨房是大人的地方。”
之后又掉了两三分钟,爱普莉没啥收获,我也只掉上了一只螃蟹,不过为什么能调上螃蟹?这点我实在无法理解,或许是新型钓竿的功劳吧。
过于悠闲的日常被来自吉的一通回复电话所打破,据说,他在荒野区发现了光虫的存在...不仅如此,他还有一些新的观察和发现想和我私下聊聊。
根据吉发来的坐标,我们骑上安排好的马,十分钟左右便抵达了所谓光虫的位置:那是一辆脱轨的列车,似乎是在模拟一辆被西部盗贼劫持的列车的状态。
“光虫现象在哪?”我问向坐在树阴下乘凉的吉,他陪着索尼娅玩疯了似的,看上去累极了,但索尼娅却依旧精力满满,非常神秘,可能是吉也已经老了吧,他貌似也快三十了,是我们这三人组中资历最大的委托员。
“我称之为,爱之◎车。”
“别,爱之列车的名字已经被人抢注了,脱轨的西部列车这个名字不好吗?”
“异象就在那边。”他指向列车的第一节车厢。
“车厢里面吗?”
“不是,就在外侧。”
“可看上去...什么也没有啊。”只是单纯的铁皮盒子而已。
“你贴着列车墙壁走看看。”
为了安全起见,我从地上随便拾捡起了一根树枝,并举起它使之与地面平行。接着,我没走两三步,便看出了异常所在。那树枝的前端,竟然向上生长了?!我仔细观察了一会才发现,并非是在生长,而是树枝前端被扭曲了90度,与地面垂直...而那根树枝的前端变得像是二维一样,失去了因有的体积感。
“这是怎么回事...”
“你说这谁懂啊,光虫的现象不都是这么奇葩的吗?重要的是一个规律。”
“什么规律?”
“过来!”他向我打着招呼,示意我走到他那里去。
“有必要那么神秘吗?”
“总不能大声密谋吧?”
我走到了他面前 并坐在一旁,低声发问道:“到底什么规律。”
“为什么这一回外出是我发现了光虫而不是你?你不是对光虫更敏感吗?”
“运气问题吧。”
“不,我觉得不是我们的运气,而是别人的运气,一直跟随在我们身边的某人。”
“索尼娅...”
“我觉得是她在吸引着光虫。”
“为什么?我可看不出来她那里特殊了。”
“可历来不都是这样吗?好好回想一下,你是先遇到的光虫,还是先遇到索尼娅?”
“先遇到光虫,在研究所里。”
“研究所又不是野生的...”
“不行不行,你这个规律太牵强了,明后天如果我在第十号街道里面遇上光虫,这该怎么解释。”
“所以我认为你不会在里面遇上光虫的。”
“哼....”
“先是林中小屋、罗拉宅邸内房间的诡异流逝、接着是第十三号街道鬼宅里让人走不出房子的光虫和第十一号街道那个雕刻店里的手办,索尼娅都在现场。贵族大院的委托和光虫没有关系,那时你也没有带着索尼娅,不是吗?而刚刚发现这个脱轨列车的异常,也是索尼娅现场。你在鬼屋区那边游玩的时候,有发现类似的现象吗?没有吧。”
“巨型蜘蛛算吗?”
“那个音频文件我看过了,显然不是和光虫有关,只是个捕食者罢了。当然,如果你还不信地话,在离开的时候,我会带着索尼娅去接一些委托,看看会不会遇上光虫...如何?”
“不!你不许带着索尼娅去接委托。”
“为什么?你吃醋了?”
“不是...为了安全起见,带她去接委托太危险了,她是威廉先生的人,如果出事了...”
“可一直以来,你不都是大大咧咧地带着她去接委托吗?罗拉宅邸的时候,你消失了整整三天,这三天里要是她出事怎么办?!你别欺骗自己了,她特殊的体质还是尽早调查清楚比较好,如果你真的想照顾好她的话。”
我确实没有理由反驳他,他的实战经验比我丰富,确实能够很好地保护索尼娅...但是,我却...我的心中总是有一股力量在抗拒,在拒绝接受“真相”一般,那个声音高呼着:维持现状就好。
“请务必调查清楚。”
“放心吧。”
接下来,我们前去垂钓区接应艾曲和店长多娜。多娜没有拆下肩上那傻乎乎的、笨重的机械臂,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当然人们的目光可能多数集中在她的心脏附近。
.
“玩得如何?”
“如你所在,我不得不瘫在地上。”艾曲无精打采,像是被榨干了一样,不过他貌似一直都像是被榨干了一样的人格。
“我记得你的体质应该在15左右,不会这么差吧?”
“别把跑团的设定代入现实啊,在荒野区招惹了狮子一样的东西,我差点被咬死,幸好工作人员路过,把那动物给电麻了。”
“嗯,那可真是不妙。”
回到研究所后,趁着索尼娅已经在休息室里入睡,我把脱轨列车和巨型蜘蛛相关的文件交给了婧兰,让她分析看看,是否与第十号街道有关。当然关于索尼娅和光虫之间可能存在的关系,我和吉都没有和研究所人员汇报。
结果却令我相当意外。
“不,音频里没有提到任何与第十号街道有关的字眼,虽然状态很像,但没有直接证据表明,这个研究员要拯救的对象是第十号街道,巨型蜘蛛中的唾液样本、毒液还有血清也都无法使那些300年前的肉块或是十年前的第十号街道居民变回人类。”
婧兰的言外之意,就是研究所里或许关押着第十号街道的居民。
“能带我去见一眼那些居民吗?我想做个心理准备。”
“当然可以。”希拉塔凭空出现了,确实是凭空出现,虽然我也用过那种传送装置,但还是觉得是不可思议。
“那就麻烦希拉塔先生带你去参观了,我对于这些血清还挺感兴趣的,我会去调查看看,他们到底作用的目标是谁。”
“好的。”
希拉塔没有多说什么废话,直接领着我走向电梯,并按下了四楼的按钮。
四楼的空间和三楼不一样,没有那么...可怕、肮脏,但这不意味着四楼的风景就很好,这里就像是环形监狱一样,我们可以观察到所有的被关押着的“怪物”。它们似乎也在盯着我们。
“欣赏的同时,不妨喝杯茶,听我给你讲个故事。”
“什么故事?”
“或许能够影响你未来的抉择。”
我未来的抉择??到底是什么故事?
他不知从哪拿出了茶杯,并坐在石椅上,专心致致地泡茶,随后递给我:“请。”
“和这些变成怪物的人有关吗?”
“没关系,只是我想聊一聊而已,卡曼人,一种外星生物,脑袋像鸟一样,长着翅膀,双臂短小有力。他们居住在卡曼星系的卡曼行星上,没有统一政府,有12种语言,但却共用一种文字、宗教和节庆。已经发展出高度文化的卡曼国家至少有三个:位于东部的SA,西部的RA,南部的KU。SA是巨型都市,他们看不起施行中央集权的疆域大国RA,奴役着专门从事农牧业粮食生产的KU。SA都市的面积在243万平方公里,或许是史前文明的遗留。RA国幅员400万平方公里,属于常规国家。在北部,还有一个半开化的科技野蛮人MKD,关于它的记载并不详细。
RA国的科技水平落后于SA都市,为了抗衡SA都市带来的精神压制,RA逐渐把自己发展为了一个军营国家,军即是民,民就是军。RA在成为大国之前,不过是一介小邦,号称鸟与诗之国,他们的君主对古代文化尤为热衷,但是在经历了一场由SA都市策划的暴动后,这位君主意识到了军队的重要性,并开始大力发展军民一体化。他制定了RA的第一部宪法,规定由两位世袭的帝王共治国家,一位掌管内政,一位处理外交。权力大于帝王的是三百监督会,由各个城市的代表组织起的议会,对帝王和官吏进行监督,每年一选,不得连任。
SA都市在经历剧烈贫富分化之前,也有君主,但最后一任君王的儿子因为调戏了某位贵族的女儿,因而被贵族们联手赶出了SA都市,从此,君主变成了执行官,一位负责祭祀、一位负责行政、一位负责安保。要管理这么一个巨型都市可部不轻松,一年内过劳死的执政官多大四十人,导致不得不将执政人数扩张至十二人。
真正控制这个都市的是股东议事会,乃财阀贵族,分为三个派系Apo、Bar、Cpt,但三者并无本质不同。都市呈同心圆状,最里面的园,居住着贫民。他们没有资格离开这座都市,每日过着饭不饱食的生活,面积约为100万平方公里。中间是中上层社会居住地带,环境良好,但仍然不安全,随时可能会被暴徒打死,同时,这里的居民面临着高昂的赋税和严刑峻法,一旦负债将会变成债权人的奴隶,面积也是100万平方公里,人口密度远远小于内侧。最外侧是管理层,富庶之地,不受法律约束,每日渡过挥霍的生活,他们靠着高科技积累了第一笔财富后,便玩起了金融,不断从其他市民身上捞取油水。
卡曼人卷入了帝国的倾覆战争之中,并成为了第一个宣布独立的星际军阀,自然,也是中枢第一个解决掉的军阀。
卡曼星系中不仅仅只有卡曼母星,还有一颗古老的殖民地吕亚行星,吕亚上生活的物种和卡曼同源,但二者相互独立发展了一千年,并无认同感。帝国接受吕亚后,施行自治,同样长达一千年。吕亚的盘联,并非由平民发起,而是被帝国扶持的吕亚财团挑起的。
吕亚财团团长希厄乌斯在3639年拜访SA都市的Apo财阀,并提出了合作开发都市旅游业的草案,副团长阿里斯塔是卡曼人,他私下向Apo建议谋杀那些来都市的人类游客,从而为卡曼百姓开发新的食谱,缓解市内的粮食不足问题。Apo正处于被B和C财阀围困的阶段,这桩事情虽然不干净但能赚钱又能挽救声望,Apo自然接受了提案,并在合同中埋下对游客生死不负责任的条款,3640年,第一批游客来访,悉数失踪,帝国遂派遣调查员进行破案。
讽刺的是,当Apo拿到第一批人肉后,他们意外地发现,这对于他们这个物种来说,人类是不可或缺的美食,因此人肉没能解决都市的饥荒问题,而是成为了富人餐桌上的华丽的点心,Apo的股市在这段时间内不断上涨着。希厄乌斯作为签订旅游草案的人被调查员视为元凶带回了中央星系,阿里斯塔成功晋升团长,控制了整个吕亚行星,并发起了食人运动的浪潮,造成吕亚行星上近三十万人类的丧生。
为了获取更多的原料以方便供养越来越大的胃口,Apo财阀开始介入蜂巢星系的事务。蜂巢人是被集体意识的虫子寄生的人类,母星乃巨型的血色蜂巢,蜂巢人的意志即行星本身的意志。
Apo开出了以科技和支持蜂巢人独立的条件,换取了蜂巢对Apo财阀每年输送一百万人类的回报。蜂巢的科技停滞,本是帝国要挟灭亡蜂巢的条件,如今卡曼帮助蜂巢打破协议,是极大地触怒了帝国,帝国的领导者们深知,一旦虫子在宇宙中扩散开,必将是灾难级事件。
RA国通过窃听,发现了这一笔交易,并积极上报给了帝国的调查员,同时以此名义出兵SA都市。RA深知自己的军事力量不如掌握高科技的SA都市,因此,他们一直保持着消耗战的状态,等待帝国的增援。
然而,帝国舰队对地表无差别的轰炸,使RA国对帝国丧失了希望,RA见自己无法消灭都市,遇上与都市中的财阀Cpt结盟,共同抵御帝国的入侵和轰炸,并想办法做掉Apo财阀。
3641年,舰队发派100名战士对肇事者Apo进行斩首行动后,便撤离,驶向蜂巢星系。接手Apo的Cpt想要对帝国乘胜追击,Cpt也见识到了食人市场的规模庞大,并深信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卡曼人的福祉,在它看来,阿里斯塔在吕亚行星上的暴行,只是为了享乐,是无法做到可持续化和利益最大化。于是Cpt高举解放吕亚行星的旗帜,开始兴修星舰。但RA国则认为应该就此停手,不应继续触碰人类的底线。当RA得知蜂巢星被帝国的舰队武器炸毁时,RA的王更确信了这一点。然而,Cpt已经停不下来了。
3643年初,RA的外交大臣法尔纳巴斯被外交王派往吕亚空间站,与帝国调查员进行交涉,法尔纳巴斯执行较力,与调查员达成了协议,然而他的下属费尔尼却另有主张,费尔尼为了筹集救助母亲的医疗费用,收了吕亚财团团长阿里斯塔提供的资金,并帮助他再法尔纳巴斯和调查员的酒中下毒,毒杀二人,并将谋杀的责任推卸给RA国。阿里斯塔想要坐收渔人之利,期待着帝国炸毁卡曼行星,从而防止后患之忧。Cpt自然不会放任阿里斯塔的计划施行,他们主动将RA毒杀调查员的情报汇报给了帝国中央,并申请资金,用于镇压大逆不道的RA,从而避免了卡曼行星被爆破。Cpt妄想建立食人帝国的野望也就被这一层正义的外壳所包裹。3643年终,Cpt财阀率领雇佣军兵临RA首都城下,RA的两位王出于大义宣布投降并自杀谢罪。首都被都市人占领的消息传遍RA全国,悲伤与绝望引发了进一步的暴乱。
3645年,帝国外围发生了不知原因的瓦解,Cpt故态复萌,指挥星舰进军吕亚行星,杀死了阿里斯塔,建立起人类养殖场,食人产业链就此正式完成。
这个贪婪的物种认为帝国外围的瓦解暴露出了帝国不过是纸老虎,Cpt又陆续建造了三十架星舰,高调宣称帝国只有一支舰队,不足为惧,只要卡曼人团结一致,取人类帝国将如囊中探物。这吸引了许多RA遗民的狂喜,他们认为是帝国导致了RA的覆灭,并支持Cpt的舰队建设,期待着帝国的灭亡。居北方一隅的MKD感受到了Cpt的威胁,一旦Cpt舰队壮大,自己也有灭亡的危险,更何况MKD是冶金大国,Cpt妄想与帝国逐鹿大空,那么势必会前来骚扰,于是MKD开始与Cpt展开军备竞赛。
3646年,Cpt安顿好吕亚的秩序后,在吕亚施行了严刑峻法,号称“搬空他们”,吕亚行星上除了食人产业链的屠宰场外,所有的产业都被破坏,吕亚上的卡曼人不得不被迫进入Cpt的工厂里工作。吕亚财团的金库也被搬迁到了SA都市,这令Cpt能够动用此资源去镇压那些小企业盟邦,同时成就了卡曼史上的高峰,开创了人柱风格,即用六名人类少女浇注水泥后做成柱子,托住一个外廊。暴行的背后,是SA都市和Cpt财阀的黄金年代趋于尾声。
Cpt和MKD决战前夕,闷声做事的Bar财阀找到了流亡在吕亚行星上的费尔尼。费尔尼对自己的背叛造成国破家亡一事被感懊悔,这几年来,他一直寻找着救赎的办法。Bar的接线员将一封信递给费尔尼,并告诉他这是覆灭Cpt为祖国报仇的唯一办法,费尔尼自然没有多想,带着信件跑去邻近的亚克星系了。亚克星系是古老的人类殖民地,这里的星系议会长得知卡曼的事件后,傲慢地认为卡曼不足畏惧,处死了使节费尔尼后,只派遣了一架区域星系用战列级舰船前去镇压卡曼人。
亚克的舰船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真正结束倾覆战争的KU,这个不起眼的南方农场,它将帝国、SA与MKD一并归入历史档案,建立割据的星际军阀。KU的军事力量诞生于边陲性带来的忧患之中,一边要受SA的剥削,一边要承受着更南方游牧民族的侵袭。
Cpt继承并完善Apo的食人产业帝国后,对KU的粮食需求减少,因此放松了对KU的管制,同时以KU王室成员作为人质居住在都市,培养亲SA都市的情感为条件,允许KU组建常备军,对抗南方牧民,进行合理自卫。
3660年,Cpt与MKD在平原进行大决战,KU乘机与都市内王室成员里应外合,将Cpt财阀高层消灭得一干二尽,并在Bar财阀的协助下,收编了Cpt的军队,KU的军士长亚历赞达就此成为Cpt和KU军团的所有者,联合夹击MKD,并坑杀MKD近100万的军民。Bar则成为了亚历赞达的财富管家,处理SA都市的事务。
卡曼人如今有了统一的兵源以及一位军事独裁者,也停息了内战。征讨帝国已提上了日程。
3665年,亚历赞达率领一千架星舰突破了亚克星系的防线,并进行登陆作战。在防卫军看来,卡曼军队就是一群吃人的野兽,他们靠着那强有力的前肢可以直接拧下人类的脑袋。并送入血盆大口中,这对士气造成了极大的打击。当卡曼人突破了前线进入城市时,一名男孩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被卡曼人吃掉,那个孩子从那一刻便宣誓要消灭掉所有卡曼人,后来,他一路前进,成为中枢人,并实现了这个愿望。
回到3665年,亚克防卫军首领门农现在只剩下三百架战斗机停靠在地表上,门农打算设法突围,直捣卡曼本部,这位帝国军人,曾是亚历赞达的强大对手。12月的某个夜晚,门农与另外299名战士开始执行,单点突破的任务,其中只有40架飞机幸存,并成功进入亚空间航道驶向卡曼母星。然而,当门农看在卡曼地表上密密麻麻的舰队时,他立刻意识到了卡曼人的野心绝不仅仅是攻陷亚克星系,而是要吞噬掉整个银河系。门农在突破卡曼大气层一役中愚蠢地战死,继任者虽然成功破坏了城市通讯基站,使亚历赞达没法赶回进行支援,但那些舰队群已经开始升空,留在地表的只剩下饥饿的贫民,本土就算失守亦无大碍,一切都太迟了。
3670年,亚克行星的局势已定,亚历赞达于3671年进入亚克的大都会,受到了人类中的叛徒“解放者”的盛大欢迎,他随即建立了名为圣谕所的集中营,旨在关押所有人类,由这些“解放者”充任工头。
亚历赞达离开亚克后,继续南征北战,至3780年中枢建立时,它们已经占领了直径将近一千光年的星域。
中枢对卡曼的重拳出击在3810年,在这之前的几年,中枢也才刚好稳定局面而已。出征的员工名叫弗朗,他精妙地利用了远征军内部的矛盾,将这个庞大的军阀归并中枢的控制下。亚历赞达远征军的内部冲突最早在3680年便出现了苗头,那时舰队陷入了邻近亚克星系的奥赞星系内发生的混战中,军人们苦战三十年未果,而那些一开始就逃回母星的卡曼人竟然堂而皇之地成为了Bar的高管,过着享乐的生活。于是在3700年,军人们的思乡情绪第一次爆发,发生了哗变,阴谋弑君。亚历赞达自然是下令镇压,同时处死了自己老师的孙子,因为他曾称颂弑暴君之举。
3750年,漫长的路途似乎迎来了终点,亚历赞达开始策划进攻帝国的中央星系,也就是SgrA星系。SgrA的中央恒星是由行星状星云、螺旋状核心与致密的无限电波源构成,由于巨大的引力,那里的时间几乎是停滞的,因此成为了贵族养尊处优之地,太阳系经历一千年的变化,那里不过只经历了几周而已,但因为有亚空间传输协议的存在,他们可以在几周之内轻松地享受到人类一千的历史成果。
在与SgrA防卫军战斗的过程中,士兵们越发对防卫军那层出不穷,强大而奇妙的武器所震撼,他们不仅仅要面临被奇怪武器射杀的恐惧,还要面临着时间快速流逝的恐惧。
3810年,弗朗抵达卡曼行星,这里毫无防备,他靠着易容轻易地进入了Bar财阀的高层,并了解到远征军已经抵达了SgrA的这一事实。在他离开卡曼行星后,他便开始实践儿时的誓言:将这些吃人的恶魔一个不留地全部消灭。他启动了随身携带的微缩型天火,这是新式武器,发明于3809年,是帝国时代用于摧毁行星的武器:天火,的微缩版,虽然无法做到毁灭行星,但依旧可以破坏掉地表上一切生命体抵达生物分子链,也就是有机物杀手。顷刻间,卡曼和吕亚行星上便没有了生机,陷入黑暗与寂静中,灭绝的事件发生得是如此之快,就连弗朗本人也没有感受到,他只是扣动扳机,下一秒,数万亿卡曼人便被分解为简单的碳氢氧原子。
灭亡卡曼人后,他展开亚空间通道,直达SgrA星系,要是亚历赞达得知这种传送技术,可能会被自己绕了几十年的远路而被气死吧。弗朗伪装成报信人,告诉士兵们母星已经过去千年,自我灭亡了,他们已经失去了努力的方向。绝望的士兵们放下了武器,拒绝继续战斗,亚历赞达则死于弗朗之手,不可一世的卡曼星际军阀就此终结。至于SgrA的贵族,他们无意加入中枢,去努力重建帝国,只想靠着奇点带来的无限能源,过上和以往一样的无忧的生活。”
“是个漫长的故事呢。”茶也凉了。
“是啊...你以后可也得小心一点,事件的复杂,可能远远超乎我们的想象。你必须做出正确的抉择...否则,数千万人的性命,可能都会因此丧失。”
说完这句话后,他带着我离开了第四层,但老实说,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喝茶,我确实不怎么害怕那些相貌奇怪的第十号街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