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第十号街道

作者:寂静无音 更新时间:2020/7/21 23:26:47 字数:19170

中枢纪年5800年4月12日 星期四 艾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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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威尔还没有醒来,我还有点时间可以靠着这走廊的窗口小酌一杯。今天是雨日,人工降雨营造出的氛围丝毫不比地表降水差,至少在我的记忆中是这样的。

我很享受这份安宁,这是难得的宁静。虽然最近也不是特别喧闹,但在威廉离开后,我的心就变得躁动不安了,像是心跳失去了规律一般。我妄图借酒消愁,确实做到了,可又开始为自己没有“愁”而苦恼。如果威廉没死的话,我大概可以成为一个艺术家吧,放手把一切事务都交给威尔,然后寄生在他的事务所里。

我听多娜说,她的老师是一名隐退的炼金术士,我本以为那是化学学者的别称,但经过昨日她的描述,让我看到一副全新的世界,一个没有记载到信息流上的世界,非常奇妙。、她那位老师也居住在第十号街道,有机会的话,今天可以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拜访一下那位炼金术士。

“艾曲,你醒啦?关于莫妮卡的事情,我希望能和你先谈一谈,这事不必告诉威尔,他或许会起疑心,做出些非理性的行为。”

那人朝我走来,也是奇怪,[他]走路都没脚步声的,差点吓得我把酒杯给仍到窗外去了。不过,因为在整个研究所里,会称呼索尼娅为莫妮卡的人只有一个,因此,我无须回头便能猜出那人的名字。

“当然可以来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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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枢纪年5800年4月12日 星期四 威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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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睡梦中醒来,头疼,梦见自己性转成了美少女,结果比索尼娅还矮,然后遭到她的疯狂嘲笑,笑声在我的脑子回荡着,想想就挺可怕的。

研究所的休息室真的睡得太舒服了,不知道比事务所里的沙发高到哪去。

在员工餐厅,早餐已经准备好了,艾曲和婧兰坐在一起就餐,似乎在聊些什么,艾曲的表情还挺严肃的。我点了一份起司面包和咖啡后,也端过去和他俩坐在一齐。“你们也起这么早?”

“嗯,毕竟出远门,还挺激动的。平时都是被电梯、列车什么的给惯坏了,不知道能不能习惯坐长途汽车。”

“汽车?是那种烧石油的吗?”

“没错,由婧兰小姐驾驶呢。”

“诶,看不出来啊,婧兰小姐居然会驾驶那种东西吗?不愧是经验丰富的高层人士呢。”

“我不是高层人士哦,虽然签了协议,但我的这副身体还没有进冰柜,而且我今年也才26岁好吧,可不是希拉塔那种两千岁老怪物。”

婧兰似乎没有意识到,她随口说出了不得了的情报:一个是[冰柜],一个是[希拉塔两千岁]。按希拉塔昨天说的那样,中枢是在3780年建立的,那时差不多也就是两千年前啊...难道中枢高层人士都是从两千年前工作到了现在吗?!至于冰柜,那或许是用来存放身体的东西,可能和中枢的永生技术有关。

“26岁?那不是比吉的年龄还小?”

“确实,吉也老大不小了,快三十了吧,他还是那副德行。”

“你也是啊艾曲,25了,不找个女友吗?”

“算了吧,我们这一行,什么时候死都是说不清的。”

“有这么危险吗?委托员的工作?我感觉应该是和社区服务中心差不多的吧?”婧兰似乎缺乏环带上的生活常识,她以前生活的地方,应该是个处于石油工业时代的殖民世界。

“不过最近的委托都挺轻松的,或许好时代就要来临了。威尔接到的应该也多半是一些跑腿和刑侦的活。”

“从你嘴里听到好时代这个单词,可真是令人发寒啊...是虚无主义的好时代吗?”

“谁知道呢?选择权在人们的手上,在你的手中。”他说着,举起酒杯,向我致敬。

选择。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耳朵过于敏感,总觉得这个单词最近出现的次数,有些过于频繁了,希拉塔也是嘱托着我注意做出正确的[抉择]。可他说这个谁懂,正确没有个标准呀。

“啊,婧兰吃的是牛杂汤吗?”

“嗯,我特意起来熬的,存在了口袋里,路上饿了,你们可以拿出来喝两口,我挺喜欢这种香菜的味道。”

“居然是自己做的!?这么厉害?”

“毕竟我得负责照顾爱普莉嘛,稍稍体会到以前一些朋友的感受,对了,威尔你有做过饭吗?还是说,索尼娅天天都是吃快餐?”

“额....这...威廉没教过。”

“你得让她好好吃饭啊。”

我们在欢声笑语中结束了早餐时间,接下来,就是该去地下车库启动那老旧的石油汽车了。

汽车的造型挺寻常的,唯一显眼的地方就是右侧的推拉门那深深的凹陷,我轻抚着那凹陷处发黄的铁锈,一种许久未见的异样感从指尖直接窜到了我的脑中,那种酥麻感,就像静电了一般。看来这辆车也和光虫有关。“这车被光虫附着了吗?”我问向正在擦拭着挡风玻璃的婧兰。

“嗯,没错,是那种可以保佑平安驾驶的光虫。”

“真的假的?那也太造福人类的吧?”

“假的,只是很耐撞罢了,它能让这辆车永恒地保持在这个状态下,坐进去的我们的状态,也会被定格在进入那一瞬间。不过,这种保持状态免不了积灰啊,气死了...哈秋!”

“耐撞,为什么这扇门上还有这么大一个凹陷?”

“人难免会有驾驶失误的时候嘛,不过放心好了,几年前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的。”

心里咯噔了一下,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会死在前往第十号街道的路上,就好像是如果在序章就死掉的话,恐怕主角生涯就要结束了吧。

“威尔,咱现在逃跑还来得及吗?”

“恐怕来不及了。”

车内的环境挺舒适的,坐垫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搁着痛,空调开启后,也没有那种奇怪的味道飘出来,似乎是空气也保持在优质的状态中呢。唯一的缺点大概是车的顶棚太低了吧,我如果挺直腰杆的话,头发刚好会碰到顶棚。

为了打发准备时间,我和艾曲在车厢有座位,开始了一场惊心动魄的MOM桌游,MOM从5400年诞生至今已经有400年历史了,更新了也有快40个版本,但体验最好的,果然还是第十五版,它不像后面的那样拖沓,也不像前面的那样平衡性失调,可以说是恰到好处的短小精悍。

“喂喂!你俩怎么还就先摸鱼摸上了?”

“这是在锻炼调查能力。”

最开始带着我们玩MOM的人,还是威廉先生,仔细想想,还真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

MOM的故事没有结局,只有死亡结局,在这个无尽地下城中,是可以无限地探底的,直到玩家死亡。当然,也可以选择原路折返,回到村庄功成名就,不过往往折返要比向下探底还难。

“已经准备好了,我要启动了,系好安全带。”

“安全带?这个绳子吗?”我并不是很清楚她口中的安全带是什么东西。

“你们怎么连安全带都不知道?这在我们的那个世界还挺流行的。”

“这种老古董的安全防范措施在中枢这里一般没有人会用吧...而且不是有自动驾驶吗...”

“自动驾驶?不存在的!准备好,我要开始了!”

她猛地踩下油门,汽车像是弦上箭一般被弹射出去,这应该是研究所车库地板上安置的弹射器的效果。

窗外没有风景可看,环带世界和行星世界不同,除了观景区或是什么圣地之类的,地表没有任何起伏,浅浅的草皮就是你能看到的一切。

“你们会害怕吗?进入一个被封锁的街道。”婧兰似乎开腻了,双手松开选择自动驾驶,并从背包里取出一包薯片开始磕起来。

“怕死吗?我早已有所觉悟,我就算是死在里面,对这个世界也不会造成影响,故事的走向也不会发生改变。”艾曲的发言依旧很悲观,他的眼神中没有一丝忧郁或是担忧的神情。“反倒是你啊,威尔,你要是死了,谁会照顾索尼娅?”

“吉啊,他不是挺能干的吗?而且我昨晚和希拉塔在关押室外面聊了挺久的,那些怪人我也都看腻了,思想准备完全没问题。”

“哈哈,你们能这样轻松的想,我也挺高兴的。不过,要是遇上了危险,能逃的话就先逃跑吧!”

“有那么危险吗?”

“当然,杀不死的敌人是最危险的存在。对了,我们晚上要去参加的是一个面具舞会,你们记得戴上面具...嘛,虽然从规矩上来说,进入第十号街道时就要戴着面具了。你们可以挑选一个。”

接着,我们的面前跳出了一个虚拟显示屏,上面有不少面具的款式,艾曲选择了狐狸造型的,我则挑了一个麋鹿造型的,我挺喜欢那一对犄角。

“希拉塔那家伙,昨晚有和你说一些关于过去的事情吗?”

“嗯,通篇都是过去的故事。”

“哈?!那家伙怎么能这样。”

“确实,我都快睡着了,不过他提到在3809年的时候,微缩型天火被发明了,这个我还挺好奇的。婧兰小姐,你见过微缩型天火吗?”

“3809年?这样啊...我还以为是以前的事...微缩型天火是吗?额,天火我是见识过了,但微缩型,还真难以想象呢,那种大功率的灭绝性武器如果微缩的话,功率肯定会下降吧,不然的话,一个人就能毁灭一个行星什么的,未免也太超级英雄了。而且,那个人肯定会遭到谴责的吧,就像那位德莱尼尔哲学家一样。”

确实,弗朗的故事如果为真,那么他是拯救了人类文明,还是犯下了灭绝物种罪呢?真是让人纠结啊...这种双重身份。

纠结归纠结,现在还是得集中精力复习一下第十号街道的地形状态,不过这份地图是十多年前的,如今的第十号街道可能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按计划,我们将从北门进入,并穿过广场,搭乘列车,直接前往雕像区域,那是一尊高举自由火炬的女神像,也是高级贵族居住地。

车行了大概5个小时,这个过程,我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就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也忘了,直到抵达第十号街道大门处时,艾曲才把我给拍醒。

大门关卡和寻常的没啥差别,唯一令人感到刺眼的,是那笼罩在第十号街道上方的钢铁穹顶,如此高大,如此坚不可摧。就连第六号街道和第十一号街道都没有罩上那高耸入云的钢铁穹顶。第十号街道里面,到底关押着什么啊...仅仅是那些手无寸铁的变种人吗?那些家伙不过是长得怪一些,不至于封锁得如此严丝合缝吧?

“请出示邀请函。”工作人员带着面具,机械地说出这句话,透过他的面具,我看见了他瞳孔中的惶恐。

婧兰出示了邀请函,并驾车驶入街道内,我扭头看向那工作人员,他似乎瘫坐在椅子上,一手不断按揉着自己的脑袋,如果只是看门,应该不至于那么疲劳吧?

街道两侧的房屋被漆刷得漆黑,远方那巨大的雕像,在紫色的雾气的笼罩下异常怪异,许久未清洁的表壳,像是下水道里积满了污垢发黄的铝合金一般。高层建筑物之间蓝色的管道电梯照常运作着,可我却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在其中乘坐着。

黑夜永远笼罩着这座城市,除了路边的街灯和

汽车随意停靠在路边,婧兰用一个奇怪盒子收回了附在车上的光虫,按她的说法,貌似我们不可能通过正常的手段离开这个街道,因此需要放弃掉这辆破车。

横贯街道的列车内空无一人,轨道也因为长期缺乏维修和通电,已经变得破烂不堪,我们不得不徒步沿着轨道前往雕像区。


“喂!你们是要去雕像区吗?”一个戴着面具的肥胖男子朝我们小跑而来,他之前此后是在临近的商业区迷了路。“那群家伙居然把我的警卫给啃食了。”他好像反应起了什么,在距我们5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并稍作后退的姿势,虽时准备逃走,“你们该不会也不是人类吧!”

“我们当然是人类啊,大叔,你也是被邀请来的吗?”

“当然啊!我可是大将军!德•莫里祺!前几天临机应变指挥镇压第十一号街道的英雄,就是我哒!”

“这种弱智在你们环带很常见吗?”未涉世事的婧兰毫不留情地视那位莫里祺将军为[弱智]...虽然确实很符合他的形象就是了,但尊重还是有必要的。

“您好,莫里祺将军,我们是研究所的人,无碍的话,可以随同我们一并前往雕像区。”

“这是最好不过的事情...”说罢,他紧忙地跟了上来,并不断唠叨着自己的传奇故事。我无意留心去听,但这个废物将军为了吹捧自己的功劳,竟然开始侮辱死者,“哈哈哈,那些渺小的第十一号街道人,居然想搞对我们高贵的阿莱克修斯人的叛乱,真的是太愚蠢了啊,哈哈哈!”

“你这家伙能不能闭上嘴!”我有些生气了,拽起他的领口,准备用右手给他那肥厚的脑袋来一拳,艾曲及时拦住了我。

“你没必要这样。”

“但他侮辱了第十一号街道那几十万人的牺牲,和...那些无谓的斗争。”

“这人也就是嘴炮司令罢了,打死了他,阿莱克修斯继续镇压类似叛乱的意志也不会改变。”

“哼...”

我松开了捏紧的袖子,艾曲以为我释怀了,也不在拦着我。

“呜哇。”肥宅将军被我一拳击倒在地上。

“不想被怪物吃掉的话,就乖乖闭上嘴巴。”虽然我并不畏惧那些居民,但用来吓唬这个莫里祺似乎是可以的。

或许是被我们的喧闹声吸引,一些居民注意到了我们。

“嘘!小声点,弯下腰,跟紧我。”婧兰弯下腰躲藏在阴影下前行,虽然我不认为这样能够防止被发现,但她既然想这么玩,我还是奉陪一下好了,毕竟她是长辈,而且她对第十号街道的了解比我丰富,照做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我们所走的这条道路中央有一栋高达100米的钉子楼,似乎它还向地面下方延伸了几十米,观望四周,像这样的突然出现在道路中间的大楼,也只有它了,这或许是在以前施工后残存下来的。

一名戴着面具的黄发女子正顺着一根绳子,从钉子楼中间的一层向下滑,造化弄人,她下落至道路地面时,恰好踩在了从钉子楼旁边潜行着的莫里祺,吓得他趴在地上,抱头求饶。如此懦弱,他是怎么成为阿莱克修斯的一名将军?靠关系提携吗?

“抱歉,踩到你了。”

女孩的身材不错,或许无法和婧兰那样的标准模板相媲美,但却能让人感受到一种清纯味,像是学生一般。

“没事,这人欠打,尽管踩。你是第十号街道的居民吗?其他人似乎都丧失了理智,为什么你还会说人话?”不自觉地受女孩轻声细语的影响,我说话的音量也稍稍放低了一些。

“我叫奥萝拉,是这里的居民,当然了,我的脸也变得和怪物一样。”她出于礼貌,揭开了面具,让我近距离看见了那犹如古神一般的扭曲面容。“吓到你了吗?”

“没有...我已经习惯了,大概。话说回来,为什么你能够保留理智?”

“我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就被关在这座高塔里了,今天才好不容易编好绳子逃了出来。”

奥萝拉的衣服挺破旧的,但如果翻新一下,便不难看出其尊贵的身份,衣服上的被弄脏的宝石也在喧嚣着“我曾是贵族”。她的头发被裁剪得凌乱,并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她确实用自己的头发编织了一条救生绳,像莴苣公主那样。

“那你有逃离这里的头绪吗?”

“没有..我刚爬下来,还没有想好出路,而且,第十号街道和我印象中的也太不一样了...我能和你们一起行走吗?虽然我也是怪物...但我还是挺害怕落单的。”

“好家伙,我们成了移动收容所!”婧兰抱怨着接二连三要求组队的事件,她认为这严重浪费了时间。

“不行吗?”她畏惧地说着,双眼似乎要流出来泪水。准确说是四只眼睛和一只半眼。

“当然可以,她只是说着玩而已,不必放在心上。我们接下来要前往雕像区,你对那里还有些印象吗?”

“嗯,只不过,我感觉那座雕像似乎倾斜了不少,像是被什么力量给掰弯了一样。”

“那可能是传说中的...怪物之王所为,我只是听说。”莫里祺胆怯地说出了一个或许极为关键的线索。

“怪物之王,这称呼可太土了。能具体描述一下吗?”

“嗯嗯,据说,那怪物由无数的人体拼接而成,高达数十米,力大无穷,但没有心智,只知道一味地破坏,最后莫名奇妙地自然解体了,貌似那些尸体还是被我哥清扫干净的...他是阿莱克修斯的一名将领,名叫达克。”停顿一伙儿后,他接着说道:“我的哥哥就守在雕像下面,他比我还要嚣张,可能会伤害到你们,还请多加注意。”

“喂喂,你该不会是想报复吧?”

“我并不觉得他能打过你们...但是,他是个恶人,还请小心...如果不是因为受邀,我也不会想去参加有他在的宴会...”

“恶人?怎么个邪恶法?”

“一会你们见到了,也就能认识到了。”

婧兰悄悄附在我的耳边,小声说着:“估计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他哥应该更嚣张跋扈,你可要耐住哦~”

“我像是耐不住的青少年吗?”

漫长的道路像是没有尽头一样,不过和游乐园鬼屋那时比,没有那么压抑,这一过程还是相当愉悦的。

大约过去20分钟,我们便走到了雕像下方,硕大的金门两侧站着无数的机器人守卫,中间守门的,是一位和莫里祺一样肥胖臃肿的男子。

“来访者,出示你们的邀请函,否则就别想进去!”他身着的盔甲相互碰撞叮当作响,他本人或许没意识到,那其实看上去相当滑稽。

“这是邀请函。”

婧兰向前走了几步,并从口袋中取出三份邀请函,递给达克将军,达克一手接过邀请函,随意瞅了两眼后,将邀请函塞入盔甲的缝隙兜袋中,向前迈出一步,头贴近婧兰的脖子,深吸了一口气,“不错的味道呢,你要不要与我共进晚餐呢?”他用手指轻抚着婧兰的脸,就快舔上去了。

向来傲慢的婧兰自然不会容忍这种无礼的行为,她轻轻弹开了达克的脏手,并后撤几步,淡淡地回应道:“还是算了吧,我不适合与人一起共餐。”

“那么请便,不过那个女孩可不能进去,你只给了三份邀请函,而且,那人身上可是有一股低劣者的味道呢。”将军从腰间拔出刀,指向奥萝拉,并慢慢地靠近她。“你们赶紧进去吧,接下来,我要处决这个低劣者了。”

“低劣者?”

“也就是野生的变异人的意思...这是雕像里的贵族立的规矩,据说是。”莫里祺小声回应我。

“身子挺细腻的嘛,这张脸可真不配呢,你说是吧!”接着,达克将军用力挥舞长刀,将奥萝拉的面具连同她的脸一起削了下来。奥萝拉因剧烈的疼痛而尖叫着,并跪倒在了地上。

“别这么不经砍啊,低劣者,你们很能再生的,不是吗?”说着,达克将军又迅速地用打砍断了奥萝拉的左臂,“我会慢慢地将你削成棍棒,你的四肢将成为他们的盘中餐,而你的身子...将成为我新的玩具。”当他想要再砍下右臂时,艾曲迅猛从腰间拔枪,几乎在一瞬间,他猛地打空了六发子弹,伴随着闷闷的枪响,六枚子弹悉数穿透了达克的胸膛。他口吐鲜血,摇晃着、摇晃着,终于站不住,倒地身亡,那些受他脑控的机器人守卫也倒在了地上,这意味达克是彻底死了。

“看来先忍不住暴行的人是你啊,虚无主义者。”

“虚无是一码事,他违逆了人道主义是一码事,对于这种阿莱克修斯人,我是不会坐视不管的。”他一边说着,一边捡起地上被达克砍断的手臂,并用喷雾药剂帮爱萝拉粘了回去,至于爱萝拉的脸,似乎又重新长了出来,他们的自我再生能力确实很强。

在一旁看呆了的莫里祺说不出话来,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他也早该死了,这个人渣在进驻第十号街道之前就迫害不少女孩了。”

“我们赶紧进雕像吧。”艾曲扶起爱萝拉走向雕像入口。

“等一下等一下,我采集一下脑液,说不定里面有包含阿莱克修斯的信息。”婧兰手搓安瓿瓶,我甚至没看见她从口袋里掏出的过程。

她小心翼翼地将针管插入达克的脑袋中,并抽取出了一两计淡黄色的液体。“这是爬虫脑区域的意识体脑细胞,回研究所后,可以给你们看一些好东西。”

雕像大门自动打开了,里头是宽敞华丽的大厅,不少戴面具的贵族站在里头,端着酒杯吟诗作赋。他们似乎全然没有意识到我们的到来,完全沉浸在自我满足中。

“接下来要干什么?”

“去找看看这里的负责人吧,大家不要太有压力,我们只是来参加宴会而已,好好玩还是很有必要的。”

“和这些怪物一起玩,那也太大胆了...”莫里祺缩在队伍最后面,紧觉地观察着周围那些对着美食与酒狼吞虎咽的贵族,生怕自己就被吃了。

“那不如先去顶层参观看看吧,顺便提前预习一下逃跑路线。”

“逃跑?你们已经预先决定要逃走了吗?”

“杀不死的敌人是不可战胜的,当然要做好完全准备随时逃走,在逃跑方面,整个银河系都没有比我更强的人呢!”婧兰顶起胸膛,她在这一方面崭露出了奇妙的自信。

雕像的内部结构和一般的大厦没有大多区别,令人感到厌烦的是,这里的电梯早已经报废,里面堆满了带腥味的垃圾。因此,我们不得不靠两条腿走完这50多层。等到我们爬到顶层时,已经累得瘫在了地上,奥萝拉的体力似乎还是我们这群人中最好的,她丝毫没有任何喘息。

雕像顶层是一空旷平台,除了我们小队以外没有任何一个人存在,这也是自然,没有其它的疯子愿意爬50多层来看风景。

我爬在栏杆上,吹着风恢复体力的同时,望向了东方靠近边墙的一处草坪,那里非常开阔,“逃向...”我话刚说到一半,就有些因为缺氧而产生了剧烈的眩晕感和无数视觉噪点,我大口地呼吸着,可却无济于事,紧接着,一个成熟低沉的男性声音像是直接在我脑海里出现一样,他低估着一串字符,不,是一句话,“无须畏惧时间,吾将为你指明方向。”

啪的一声响,我被带回了现实,婧兰抽出来纸扇打醒了我,“有人在你身上留下了毒针,别动!”她用不知名的器具替我从脖子上挖出了那根针。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居然都没感觉?”

“这么细的针,你要是能感受到才是稀奇吧...不过这也就意味着雕像内有敌对分子存在,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和我们敌对。”

“可...可能是高贵者干的,因为你们刚刚杀死了守门人。”

“自诩高贵者的傲慢人吗?真是有够好笑的呢,明明都是非人的存在,还想要分个高低贵贱!走,我们下去教训他们!”

“喂,别啊,下去了,我们不是白上来了。”

“傻孩子,我可没说怎么下去,让我们所处的平台下降也不是不行嘛。”婧兰邪恶地笑着,又不知从哪掏出了几个奇怪复杂、裸露结构的金属器具,并将它们安置在顶楼的四个角落。

“别别别!不管你想做什么,先冷静一下,敌人还没那么快过来,没必要这么早就先下手为强。而且,让我自己来解决危机,不是更能提升我们的能力吗?”我急忙阻拦婧兰即将的暴力行为,中枢高层的人做事似乎都挺简明粗暴的,虽然是走捷径,但未免把声势搞得太大了,为了找出敌人而把雕像弄塌什么的...这起码是一个标志建筑物啊。

“嗯...成长吗?确实呢,那我给你们三十分钟时间,找出向你投掷毒针的敌对分子吧。”

“感谢感谢。”我拉上艾曲走向楼梯,开始一层一层排查。

“为什么带上我,我觉得婧兰的想法得还挺好的,没必要反对吧?”

“我...我不知道,但如果像那样无差别地摧毁雕像,压埋迫害这些不会死的人...我们和达克有什么区别?而且动静弄得那么大,要是把外边吃人的居民给吵醒了那更不好...总之,我不想这么快结束。”

“你在倔呢,不过也无所谓,随意调查下吧,注意他们的神情。”

如何鉴别人在撒谎、人在心虚?威尔老师曾花费过不少时间和我讲解过,不过这些理论课程过于枯燥,以至于我时不时会摇头晃脑、点头睡觉。因此几乎就没有去记忆那些大道理和小信条,不过实践的时候倒是挺顺利的。

当我们走到第四十七层时,正好有个带着金色面具的贵族伴随着一位靓丽女子爬上楼梯,或许是因为他们的状态被永远锁定住了,因此,他们完全没有任何喘息或是显露出疲劳的样子。

“您好,打扰下二位...”我还没说完话,那名男子便张开那怪异的、甚至不能说是[嘴]的嘴巴,从那里取出了几根针并快速地射向我。

我因为毫无防备而被命中了,细针深深地刺入了我的手臂和胸口,麻痹毒素迅速扩散着,我已经不能动弹,就连拔出毒针的力气都没有了。

好在艾曲反应速度很快,他在敌人的第二波攻势展开之前,率先从[口袋]中抽出两把长匕首,并向他俩投掷,但敌人似乎是经过了专业训练的,他们精巧地吐出像触手一样的舌头,并用那柔软的部分挡下了匕首,同时,他们的左右手没有闲下来,分别从自己的脸上其它位置拔下毒针向我们射过来。火花在空中迸现,艾曲用短剑弹开所有的毒针后,右手从腰间拔出枪,展开了近距离射击。这一回,两位贵族无法闪躲了,他们的腹部纷纷中弹,二人陷入混乱中。这些贵族怪物似乎除了脑袋以外的肢体,要想恢复原样需要花费挺长的时间。为了保险起见,艾曲又砍断了他们的手脚。

“抱歉啊,一时大意就废物了。”我向艾曲表达谢意。

“唉,我也该猜到了。”他帮我拔出毒针,并向我注射了一计万用药水。万用药水是彼得罗公司根据从中枢那里[分得的科技]量产出来的药剂,价格根据剂量的不同而不同,剂量越大,疗效越强,据说,如果注入10ml的万用药剂,就算是失去了双腿的人,他们的残肢也可以重新长出来,实在是神奇。

“把那两人捆起来,搬上去质问一下吧。”

“嗯。”

因为有外骨骼辅助,搬运这两个贵族怪物并不是很费力,没几分钟我们便回到了顶层。

“看吧,我说过,不用炸雕像也能抓到敌人。”

“你们才去了不到10分钟,可真是太快了。”

“因为这两人一直在尾随我们。”

我把那名女贵族丢在地上,她挣扎着、蠕动着,手脚似乎也快长出来了。

“该怎么处置?他们不像是会说人话的样子。”

“嗯....直接杀掉也不合适,放走也不合适....先放在一边吧,反正他们也逃不掉。你们先过来看一下,我刚刚发现的这条逃跑路线!”

我走到婧兰身边,她展开了一个蓝色的帷幕,屏幕与下方的街道形成了一张带有透视的地图,接着,一条黄色的线逐渐从我们所在的位置在屏幕上延伸出去,逐渐形成一条路径。路径刚好穿过我注意到的那个平原。

“可接下来该干什么?总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吧?虽然第十号街道除了居民以外确实没啥特色。”

“接下来,我们要去回收一名炼金术士,他是多娜的老师,居住在雕像区附近,可能是对面那栋楼。”

“炼金术士?化学家?”

“是真的炼金术士。”艾曲帮助婧兰回答道,他昨天和多娜可能就是在聊和这个炼金术士相关的话题。“他发明了一张盖亚种子,能够将废土世界修复为一个生态世界。”

“虽然中枢也有类似的科技,但是能够直接种一颗种子就收获一个完整生态的世界,这难道不香吗?”婧兰兴奋地说着,抽出钩索发射器,并射向对面那栋墨绿色的高楼。

“等下!你该不会是想用这个滑过去吧?”这么高的楼层玩钩索万一摔下去...那可不是骨折的问题了。

“当然,这个很安全的!你们跟紧我!”

莫里祺则在一侧瑟瑟发抖,他既不想留在这个满是怪物的塔楼中,也不敢乘坐钩索列车。实话实说,我也不敢,万一他跟着我一起搭乘,绳子因为他的体重而断裂,那我也要和他陪葬了。

“带上这个!”在艾曲滑过去之前,我把一个坐标递给他,那是用来传送的结点,幸好之前向希里弗老师要来一个传输协议,现在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但是我拒绝!”

“为什么?”

“这是游玩的环节之一,你可别想偷懒啊。”说罢,他毫不在乎地松开双手滑了过去。

现在,只剩下我和莫里祺了!场面异常的尴尬。

无奈下,我只好先将莫里祺推上滑索,并把他推过去,这肥仔还挺抗拒的。不过好在有惊无险,绳索坚固的很,完全没有断裂的迹象,于是我也平安地滑过去了。

在这栋墨绿色的高楼中,门、窗全然都被摧毁了,少许没有佩戴面具,面部狰狞的第十号街道居民,他们似乎已经丧失了理智,一些在争抢着食人,另一些,则六神无主地游荡着,像是僵尸一样。

我们一行人躲在倒塌在地面上的书柜后面,打量着如何突围这个局面。

“那个艺术家的位置在哪?”

“在第十六楼,我们现在在第四十三楼。走出这个房间后,左拐走廊的尽头有一扇窗户可以从那里跳下去,刚好可以抵达第十六楼的一个突出的小阳台。”

这意味着敌人或许只有这7只小僵尸。

“一口气解决吧,艾曲。”示意艾曲准备开枪的同时,我也架好了步枪,随时可以打断他们的腿。

“嗯。”他说着,堂堂正正地站起,趁着居民还没有反应过来扑咬他,艾曲便集中着精力,连续朝向它们都腿开枪。他射爆了三名僵尸,我则射断了两名。剩下两位在扑向我们之前被婧兰用看不见的绳索还是其它的什么东西给斩断了,在它们的伤口处留下了淡蓝色的粒子,和我当时在研究所那看到的一样,那个难道就是“光虫”留下的痕迹?不过,婧兰说过,光虫是无法控制的,应该不可能武器化吧?那么那个会是什么呢?变异居民身上那被切开的断裂处可谓非常的完美。

“趁现在赶紧出去吧。”

计划很美好,但是现实并非如此,我们正来到走廊时,在那空无一物的地板上冒出来不少手臂。不是冒出来的,而是从下方向上突破出来的。这可是水泥地板啊!他们是怎么在瞬间突破的?这是在太不合理了!

“哇啊啊啊!”莫里祺如我所想的那样被这些手臂所抓住了,不过那些烦人的手臂并非是真正让他陷入绝境的问题所在,而是他身后,那位从走廊拐角处走出的庞然大物:一个身高高达5米的巨人,或许不应该说是一个,他的身体是由无数张怪异的脸缝合而成的,这意味着又是一个科学怪人的产物。

我们已经抵达了窗户处,只要跳下去,就可以见到那位炼金术士了,我们完全没有去救他的理由。但是,我不能放任那个缝合怪不管,它有可能...有那么一丝丝地可能,会威胁到第十号街道以外的世界。

当然,也可能只是我的恻隐之心在呼唤,让我去救那肥仔罢了,无论如何,在我思考清楚理由之前,我便先一步拔出了训练用剑,并注入灵能,将其核心加热至极高的温度。

“你们先去找炼金术士,我去解决那个缝合怪。”

“速战速决。”

“嗯。”

我快速奔地向那硕大的怪物,踩在墙壁上绕开地上的手,持剑的右手稍稍向后收缩,使致命的突刺能够积累足够的力量,在我看来,那就是个全然不会动的大号靶子罢了。

然而,又是一重意外。缝合怪的速度远非它那硕大的体型所应该呈现的,我的眼睛甚至没有捕捉到它动弹的那一刻,但这和婧兰那种莫名其妙的迅速又有所不同,它因迅猛地移动而产生的气流是明显的,我能清楚地感受到,它移动到了我的身后。

赤红色的、爬满扭曲人像的粗犷手臂朝我砸来,我勉强用剑接下,好在训练用剑是呈圆锥状,足够厚实,倘若是普通的片状的剑,恐怕已经被那野蛮的力道给折成两段了吧。

那股惊人之力将我推至它最开始出现的走廊拐角处,我不经意地朝右侧看了一眼,倒吸了一口凉气,在拐角另一条的走廊上,像它一样的缝合怪,竟然还有十个!它们相互拥挤着,张着大大的嘴巴,渴望着我的血肉。

他们绝非是现在的我所能战胜的对手。

正当我处在犹豫之际,先前那位缝合怪已经冲了过来,我甚至没有时间思考,便将训练用剑投掷了过去:这才是它的正确使用方法。剑像是穿甲弹一般贯穿了缝合怪的身躯,一个硕大的窟窿出现在了它的腹腔上,炽热的火焰从它的伤口处蔓延开来,将它变成了一具火人。

趁着缝合怪陷入混乱的时机,我抓起莫里祺并朝着窗户的方向跑去,带着他跃出了窗户。然而!又是然而!到底还要有多少转折,到底要有多少意外这个缝合怪才肯放过我?它的一只手臂竟然突然伸长了,化作锋利的触手穿透了莫里祺的心脏,并将他的身体卷裹起来,拽回了走廊中。

我却只能在坠落中眼睁睁地看着莫里祺被缝合怪所杀。

婧兰她们已经铺设好了缓冲垫,虽然我没有调整坠落姿势,但也因此没有受伤。

第十六楼的走廊挺空荡的,看不出有被居民袭击过的痕迹,显然是受到了某人的精心保养。走廊的两侧摆放着罕见的盆栽,里面种的是某种绿叶红花植物,说实话,这一幕场景和刚刚那种猩红世界比起来,真的是叫人感动得落泪。

可是缝合怪们依然不愿意放过我。他们发疯似地从天花板上砸下来,幸运的是,他们仅仅是破坏的盆栽,而没有伤到我。不过下一波攻势可就没这么容易躲闪了。

那些缝合怪似乎还能化作液态一般,滑溜溜地从那狭小的突破口中掉下来...一个接着一个。

口袋里训练用剑的储备还剩5把,敌人有十个,投掷不管用啦...婧兰她们还没有整好吗?

我拔出训练用剑,并摆好架势,集中精力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这一回,我看清了缝合怪的攻击,它的几只手臂几乎在一秒之类聚合成了一只类似于训练用剑一般的长矛,并朝我投掷过来。

我勉强接下,但第二波攻势又立刻向我发起了,这次不是只有一枚长矛,而是有十几枚,高高悬挂在空中,挤在这个狭窄的走廊中。

我必死无疑。

但是我必须承受这些伤害,如果我将这些家伙放过去了,它们必将会杀害其它人。

“哦,你已经来了啊。”一扇门被推开,婧兰从里面走了出来,挡在了我的前面。

“危险啊!”

那十几只血肉长矛已经掷出,来不及了!

“婧兰!”

下一个画面,我本以为将会出现的是那血肉模糊的婧兰,但婧兰却轻松自如地打了个响指,接着,水蓝色的粒子不知从哪里涌出,覆盖在了这些矛和缝合怪所处的空间中,瞬间,它们都静止不动了,就像是被冰冻住了一般。

“唉,莫里祺没能跟上你吗?”

“嗯,他被吃掉了。”

“真是遗憾呢。”

“这些怪物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它们动不了了?”

“之前你应该在参观研究所时见识过了吧?这就是[时停]哦,能够停止时间的酷炫技巧,当然,这是我的专利呢!别人可模仿不来。”

“诶,时停?那...为什么之前不拿出来?”

“没办法嘛,虽然可以随心所欲地展开时停的空间,但还是会有蛮多限制的。你快去把物理的炼金术士请出来,这里由我来拖住。”

“那么就麻烦了。”

心情有些沉重,如果她能早一点出手的话,莫里祺就不必牺牲了。

我推开木门进入炼金术士所在的房间中。

房子里挺整洁的,各种玻璃器皿规矩地摆在红木桌上,而坐在木藤椅子上的老人,也就是炼金术士了。

“艾曲,怎么了?你请不动这位大佬?”

艾曲满脸无奈地站在藤椅旁,他面向我,缓缓地说道:“他已经死了。”

“死了?怎么回事?”

“自己过来看看吧,婧兰还没注意到他已经死亡这点就出门去帮你了。还是你来验尸吧,调查的事务和流程,我并不是很熟练。”

我绕过木桌,走到老炼金术士的前面后,我才看见了那把插入他胸口的小刀。他脸上并没有鲜血的痕迹,伤口处的血迹似乎也被清理干净了。

“谋杀吗?”我戴上手套,并将那把刀从他的胸口上拔了下来,几丝鲜血从缺口处冒出,这把刀应该不是致死原因。“嗯...刀太干净了,刀柄上也没有指纹。”我把小刀收入塑胶袋中,交给艾曲保管,“让我们看看他口腔里有什么。”

我撬开了他的嘴,并用棉棒采集内部的唾沫样本,但似乎不必检验,用肉眼就可以看见那些尚未融化的毒药。“这个人在前不久才死啊...凶手或许还在附近,而且肯定是有理智的人,不是那些缝合怪。”

“缝合怪?”

“你们可以出去看看。”

我将他口中的墨绿色粘稠物取出,上面还有少许血丝,我将其放入小玻璃管中,并放置在桌子上。

凶手或许还在附近,先找看看有没有凶手遗留下的痕迹吧。

首先是地板,地板挺干净的,但并非一尘不染,甚至可以说,在桌子下方是积满了灰尘,这位老人似乎没有时间打理自己的房间。靠近藤椅的桌腿有着一枚绿色的药片,这或许是毒药。不过凶手会这么轻易地把凶器洒在地上吗?明明很谨慎地伪装了现场...等下,为什么要伪装现场?

第十号街道的居民,就算死了,应该也没人会去管才对,这里的警察系统和社区事务所系统早就已经瘫痪了才对。为什么凶手要做伪装呢?按理来说我完全没有必要在这里破案啊。

我顺着地上隐隐约约的脚印随意在室内游走着,我来到了炼金术士的厨房,这里还挺干净,我打开了橱柜,想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罐头,这炼金术士是怎么在这种烂地方活下去的,我挺好奇的。他每天都吃些什么?不会是人肉吧?

我刚拉开柜门,一个黑色地身影便冲了出来,将我撞倒在地上,那黑影骑在了我的身上,并准备用一个匕首戳我的脑袋,还好我眼疾手快握住了剑刃,不然可能就要这样去世了吧。

“嚯,你的嗜好不错啊,威尔。”

“别嗜好了,赶紧帮个忙。”

“好,好好。”他说着拎起了那名小女孩,并从她手中夺走了刀子。

“哈!”小女孩一拳打在了艾曲脸上,那力道之大,竟然直接让艾曲整个人“飞”了出去,自然,艾曲也就没能抓紧她,小女孩稳稳地落在地上,趁着她还没有注意到我,我先下手为强,抄起橱柜里的一根水管,砸向她的颈部,令人震惊的是,她不仅没受伤,我的水管反而破裂了。

当小女孩逐步逼近我时,艾曲朝她发射了几枚毒针,这家伙似乎并不耐毒,没过几秒便晕倒了过去。

“真是危险啊,没想到一个6岁女孩居然能够使出那么大的劲道。”艾曲用占有药水湿巾擦拭着自己的嘴角,“有一说一,打痛我了,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个,感觉有些羞耻呢。”

“真多年来,也没见你近身战斗过,自然没人会打痛你。”

“你刚刚不也差点扑街吗?”

“你们请...啊?这怎么回事?”婧兰似乎在外头对那些缝合怪的调式完成了,她回到房间里,看见那倒在地上的小女孩和已经死去的炼金术士,不免发问道,“这才过去几分钟,发生了什么?”

“炼金术士莫名死了,然后这个怪力女孩,是我在厨房橱柜里面找到的。”

“死了?!”她说着自然地取出瓶子和针管,开始提取炼金术士的脑液。“这么突然的吗?”

“嗯,死因或许是中毒。不过...考虑到女孩的怪力,也可能就是被用刀子插死的。”

“无所谓啦,反正采集了他的意识体,到时候去看看他的记忆就可以了。”

“话说,外面那些怪物,你能控制多久?”

“时停的时限吗?这可是我的秘密呢,不会告诉你的哦。不过可以放心,在我们离开这栋房子之前,它们都是不会被解冻的。”

“那么接下来要离开吗?脱出这个街道。”

“不,我们接下来要去另一栋建筑物,夺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属于我们的东西?”

“没错,也就是...异度◎刃。”

“别老是开这种玩笑啊。”

“哈哈,其实就是一把破古董剑啦,但据说上面可能依附着光虫,所以我们要回收一下。”

“据说是怎么个据说法?”

“嗯...传说,那把剑能够斩断世界上最硬的物体,同时会吸血,杀的人越多,它越锋利,越是强壮,古老的索罗神王在堕落之前,便是凭借着此剑斩断了无尽的枷锁。”

“等下!索罗是啥啊!而且哪来的枷锁?”

“唉,我随口编的故事不好听也别这样吐槽嘛。”她很不高兴地双手抱胸,把脸撇过去,随后离开了房间。“抓紧时间背上那个小女孩,再过一会儿,它们恐怕就要解冻。”

我和艾曲猜拳决定谁去背她,可惜我的运气用尽,不得不承受这位怪力女孩之重。

临走前,我搜刮了一下处于玄关处的柜子,里面摆放着几罐淡黄色的液体,似乎是蜂蜜,为了查明其实质,我决定顺走几罐。

“古董剑在哪里?”

“在这栋楼的地下室,貌似也是炼金术士的研究产物,只不过稍稍有些特殊。”

“特殊是什么意思?”

“就像你背着的那位小女孩一样,就像那些被我冻起来的缝合怪一样,都是属于[异常]呢。”

“异常?这个女孩除了怪力以外,没啥问题啊。”

“那是因为这栋房子遍布着针眼摄像机,你看到的她,是认知滤网下的她,而不是真正的她。”

“卧槽!”

婧兰这么一说,吓得我全身出汗,差点把怪力女孩抛在地板上。“那她原本是长啥样?”

“唉,我也不知道,但离开这栋建筑物应该就可以清....”轰隆一声,墙体破碎的声音打断了婧兰的话,她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给吓了一跳。

一名皮肤黝黑,三头六臂的高大男子从破裂墙中走出来,他身上怪异的肢体明示着他也是一个缝合怪。

“婧兰快时停他啊!”

“没办法诶,如果时停六臂的话,之前那些缝合怪就会解冻了。”说罢,她拉着奥萝拉朝楼梯间跑去,我和艾曲紧随其后。

“你这时停的限制也太多了吧!”

“没办法嘛,我只是个复制品。”

“复制品?”

“也就是克隆哦,正品现在还躺在休息室里戏弄爱普莉吧。”

克隆...

“婧兰小姐,你不会觉得很委屈吗?自己是个克隆而不是正品?”

“这是个复杂的问题,不适合在这种危机关头讨论啊。”她说着,一手抱起奥萝拉,一手握住回形楼梯间中央的消防管,并用大腿夹住那根钢管,直径滑了下去。

“这...艾曲你能下去吗?”

“不行吧,这种古董消防管道,只有专业人员才会使用...”

又是一阵轰隆,六臂缝合怪撞破了楼梯间的门框,原本被我们关上的消防门一下子就便炸飞了出去,落在我们原先呆着的楼梯平台上,真是叫人后怕。

“喂,那个女孩怎么流血了?”艾曲提醒着我。

我稍稍回头,看看了那空无一物的地板上,竟然出现了像是什么长条形的东西拖拽出来的血痕!而女孩的额头上,则多出了道伤疤...

此刻,我理解了为什么炼金术士要安排那么多认知滤网投影仪。

“这个女孩不能救!”我慌乱地将女孩丢在了地上,或许是溅起来的血污染了周围的某个投影仪,女孩的真相显露了一半,我的意思是,她身体的右侧尚保持着人形,至于左侧:那是一个如同蟒蛇一般粗长的身躯,每个隔3分米便长着一张灵活的眼睛,不断旋转眼球张望这个世界,密密麻麻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我刚刚竟然把这种东西背在身上?这么个黏糊糊的玩意居然是刚刚那个可爱小女孩吗!

心里发毛,恐怕回去后过个几天都要梦见这家伙了。

我用手扶着脑袋,飞快地下着楼梯,先是两格并一格走,之后又是直接往下跳,从一个平台跳到下方另一个平台。六臂和小女孩则对我们穷追不舍,这一荒唐图景犹如一场梦境一般,而且一定是个噩梦。生死的压迫感在我的后脑勺不断复现着,我和艾曲没有任何喘息机会,抵达地下室时,我俩就像是刚跑完1000米的考生一样,大口地呼吸着,不过这不是出于疲劳,而是恐慌,一种变成和它们类似存在的恐惧感。

“你俩终于下来啦。”

“嗯,古董剑呢?”

“我收入口袋了,我们得赶紧离开这。”

接着,我们又是在不断地奔波中,逐渐来到了那块宽阔的草坪上。

敌人越引越多,无数相互撕扯着的怪物如同压路机一般向我们裹挟而来,婧兰却停步不前,她将奥萝拉放在了地上。

“你在干什么啊?婧兰小姐,出口就在前方不远处啊。”

“这是一场试炼,威尔,我们来到第十号街道的本意便是为了解放这里的人,如今匕首和祭品、场地都已经就位,也是时候开展仪式了。”

“仪式?”

“冷静点威尔,婧兰自由分寸。”

艾曲也不在奔走,从口袋里取出一罐矿泉水,一边看着婧兰表演,一边补充着体力。

看来什么也不知道的人,只有我一个。

“奥萝拉,请冷静一下,接下来我将会以你为祭品唤醒树,你只要许下愿望,树就会实现,第十号街道的居民也就能够得救。”

“我?会变成祭品?”

“放心吧,你的心底善良,不会被树所吞噬的。”

在婧兰展开仪式的同时,我也在一旁质问艾曲,并警惕着即将涌来的尸潮。“你对仪式了解多少?”

“我也是今早才从希拉塔和婧兰那里听来的,貌似是一种来自卡慕库拉行星的秘术,通过献祭一名心底纯洁的女孩将一颗巨大的树状生物凭空召唤出来,作为祭品的女孩可以实现她的愿望,但是...”

“她也会死去?”

“不,不会,造成的结果是不可能预想的,目前只能祈求无事为好。”

“为什么不把这事告诉我?”

“额...这个...你懂的,中枢没有秘密。”

“我不懂。”

“唉,总之 看她表演吧。有些事情,是无法透露的。”

艾曲面露难色,他会流露这种表情,我还是第一次见,可这就更让我好奇了,到底是什么秘密,才会让他如此守口如瓶?

“我们进入第十号街道,也是为了召唤那个[树]吗?”

“没错。”

“可是,如果我们没有碰上奥萝拉,那么谁是祭品?”

“那样的话,我们会在宴会上抓一个女孩。但因为刚好遇上了,所以婧兰选择了她,而不是再去抓一个来。”

“怪不得...婧兰那么着急着想要离开宴会,我还以为宴会是这趟路途的关键,要和某个大佬聊上几个小时什么的。”

“这里都是疯子,能和谁聊啊...你也看见了,政府系统瘫痪了,这里早就已经是无主之地了。”

正当那些血肉敌人要追上婧兰和奥萝拉时,一束耀眼的光芒从地下冒出,笔直地射向天空像是要冲破那钢铁的穹顶一样。

紧接着一颗巨树在光束中缓缓定型,它如此巨大,甚至真的破坏了钢铁穹顶,将那白色的光芒播撒向整个街道内,在这巨树下面的我们,并不比蝼蚁更伟大,它的高度恐怕要比环带的半径还要高吧。


巨树主干成型后,开始长出奇怪的枝干和白色的树叶,那些焕发光芒的白叶掉落在地上后,草地上居然也出现了奇怪的白色花朵,这些花朵快速成长着,成长之后又死亡,凋零之后又重生。

我被眼前的这景象所震撼,该说是美丽还是壮观,还是[可怕]呢?到底是哪来的物质在支撑着花朵的巨树的成长?

周围开始泛起白雾,婧兰、奥萝拉和那些缝合怪们,一齐消失在了雾中。

“卧槽,艾曲,这怎么回事这个烟雾!”

“我不知道,但应该是正常现象吧,先戴上呼吸面罩,不要吸入这些气体!”

“但我的气体检测仪显示,这些只是单纯的氢氧元素,只是普通的雾罢了。”

“可这是哪来的雾?那棵巨树快速蒸腾的结果吗?”

突然,一个赤红色的触手从雾气中穿透过来,射向正在摆弄着面具的艾曲,我赶忙拔出训练用剑弹开那个触手。

接着一个半人半缝合怪的奇异生物从雾中走出,朝我们扑来,那生物似乎恢复了些理智,口中吐露着奇怪的单词:“哥...哥...”

我有些不知所措,艾曲不再摆弄面具,拔出了枪准备作战,当他听到那生物的发音时,他也愣了一下。正在我们犹豫时,另一只尖锐的触手从雾气中穿透过来,射中了艾曲的手臂,不断往上窜着,想要吃掉艾曲的脑袋。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触手却先自动瓦解了,触手裂解成好几段,每一段都在缓缓地变成人的模样。看来,奥萝拉的愿望实现了。

穹顶因为结构性损坏导致裂口越演越烈,最终不堪重负开始坍塌,阳光从树的后方照射出来,吹散整个城市中的阴霾。

“一切都结束了。”

所有的缝合怪和变异的居民都变回了常态,不过仍处于昏迷状态。

我和艾曲跑向婧兰所在的地方,但奥萝拉却已经不再那里了。

“奥萝拉呢?”

“她在挣扎中,如果能战胜扭曲的愿望,她或许可以活下。”婧兰从地上站起,她手中的那把古董剑已经断裂并开始化为灰烬。

“扭曲的愿望又是什么东西?”

“那是这项古老科技的副产品。我们在卡慕库拉行星上发现了这种远古的秘仪,当时的居民似乎通过了某种提取大脑中意识的技术,创造出了具有极强力量的灵能微波辐射装置,而那个装置,如今不知怎么的就成为了一颗树的形状,还被人塞入了亚空间中,似乎是为了便于远程携带。而要想把巨树从亚空间中取出,就必须使用这柄小刀,准确来说,这是柄钥匙,而孔,则是具有纯洁意志的人。在仪式上普遍使用女性,是因为只有女性才具有双x染色体,也因此,巨树造成的副产品才有突破的可能。副产品源于被作为[孔]的人,它的思维严重受到灵能微波辐射影响后,会陷入一种[自我挣扎]的状态,与自身扭曲的欲望/愿望进行搏斗,那些x染色体上有隐性基因acp-7964并成功表达为蛋白质的人,具有百分百胜率能够击溃[扭曲的愿望],将会找回完整的[自我],并获得[恩赐],也就是觉醒灵能哦,像我一样。”

“这样啊...我稍稍整理一下...思绪有些乱。”

“路上再整吧,现在整个街道应该已经解放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可该如何回去?”

“搭乘第九号街道的跃迁车站啊,我们这不都已经来到边界高墙这了吗?跑个1千米不会很累的。”

“不等等奥萝拉吗?”

“等?谁知道她会觉醒怎么样的灵能,又啥时能克服心魔,而且,你该不会刚认识就喜欢上人家了吧?”

“不...”

“那不就得了,走吧!没必要那么自责良心。”

在这之后,我们便从坍塌的边墙出口跑出,并跑向第九号街道,在那里搭乘了跃迁列车返回研究所。

本应该如此。

但在第九号街道跃迁列车车站,发生了起事故:一名男子在穿过光幕时,变成了两半。安保人员封锁了站点,乘客们也开始纷纷讨论、猜忌起来。

“德利其公司的技术不是从中枢那边分得的吗?怎么会出现这种安全问题?”“这是恐怖袭击吧!一定是有人调整了列车参数!”“妈,好可怕..”“狗.屎!我还要赶着回去交付文件啊!”

喧闹声在车站内此起彼伏。

而且报废的车站不仅仅只有这一个,从信息流上的新闻消息来看,貌似整个1号市的跃迁列车都瘫痪了,车厢里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卡在中间的...也就成了两半。

“怎么办?要叫部队来接我们回去吗?”

“不必啦,今晚我们就在第九号街道找个宾馆住下咯,就当是来旅游,说实话,我还没有仔细游历过这个巨大的城市呢。”婧兰轻快地说着,她毫不在意列车停运。“呐,现在都已经快6点了,不如找个馆子吃份烤肉?”

“烤肉?额...想到肉就会想起第十号街道居民,有点不适。”

“那么更要去吃烤肉了!要克服自己的不适呀!用美味克服!艾曲你怎么想的?”

“烤肉确实挺不错,不过要去哪一家吃?我记得第9号街道还挺多不错的街巷小吃店。”

“你以前来过这里?”

“来过啊,你忘了吗?几年前第九号街道的事务所拜托威廉先生去解决一个离奇的谋杀案。”艾曲说谋杀案,我就有了一些印象,那是在五年前的一个秋天。

“那就有请艾曲来带路吧,务必找到一家美味的烤肉店,不然回去就把你做成烤肉。”

艾曲顶着婧兰带来的压力,在10分钟内找到了一家像样的馆子,貌似是专注于烤肉这一道美食,当然,也有自助沙拉什么的。

“尽管吃!今天研究所出钱!”

“您这不是挪用公款吗?”

“光虫研究所的财库就是我的金库!”

选好座位并点餐后,我决定把之前在第十号街道内被中断的话题继续下去:“婧兰小姐,现在你能回答那个问题吗?你是否会因为自己是个克隆不是正品而感到难过?”

“你的好奇心可真重啊,居然妄想窥探少女的内心!”

“你已经是26岁,不是少女了。”

“任务结束后,我就会被处决,到那时,我的意识便会回到中枢高层的永恒计算机里,和我的主体意识进行覆盖,主体意识会继承我的记忆和情感,因此我没必要难过,毕竟无论是克隆还是正体,都是我自己哦。”

“会被处决?这...也就是说你是一次性的?”

“都说啦,我的记忆会回到本体那里,所以和你们的冒险经历和对话是不会忘记的。我都没怨言,你就别追问啦,而且中枢高层的每个员工都是这样的哦。”

接下来,服务员端上了烤盘和生肉,我们开始了快乐的烧烤时光,从6点一直吃到了8点半。

晚上的第九号街道虽然不是很安全,帮派之间往往开展战斗争夺地盘什么的,不过并不碍事,虽然我们三都处于微醉的状态...当然,也可能是深度中毒状态,不过要解决掉这些普通的帮派战斗分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在9点后的记忆进入了混乱的状态,貌似在前往宾馆的路上,我们遇上了一些小流氓,他们打算调戏婧兰,但却被婧兰一拳打到了墙壁上,其余人则落荒而逃。下一个片段,我们已经来到了宾馆,并用着非人的语言像服务员小姐诉说自己的需求,我们点了两个房间,婧兰一个,我和艾曲一个。但迷惑的是,在第二天醒来,我和艾曲,一个躺在浴缸里睡觉,一个躺在浴室地板上睡觉,房间的床上趴着睡的是婧兰,至于另一间房,似乎没有使用过。

自从索尼娅搬来事务所住后,我都挺久没和艾曲像这样大吃大喝了,大概也正因如此,这次醉得还挺严重,不过俗话说得好,一醉解千愁,我对莫里祺的死、奥萝拉的消失也有了些释怀,无论怎么说,这一次前往第十号街道的冒险是相当成功的,数以万计的居民得到了解放,第十号街道的生活也将回归日常,不会再有吃人的悲剧重复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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