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枢纪年5800年4月30日 星期一 威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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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准备就绪。
6瓶500ml治愈药剂，4柄训练用剑，以及一套从卡尔(Karl)公司那边买来的贴身型动力铠甲，应该足够应付可能的危险了。考虑到对手可能会特意提防训练用剑，我还从希拉塔先生那里毛了一把比较特别的手枪，作为最后的大杀器。
戴雯和婧兰也蓄势待发，她们穿上了研究所特制的防弹衣。艾曲则一如既往的轻便，他没有多做准备。
与索尼娅道别后，我们便前往星际跃迁站点。
经营这个跃迁站点的，是萨部(Sub)公司，他们特别擅长这种超远程的亚空间旅行。和德利其那的车站不同，德利其车站总是人满为患，而这里虽然不能说人少，但和德利其那比起来，是相当宽松的，候车室内的座椅甚至没有被坐满。
我们四人的邻近是一对同样要前往谭革市的小情侣，因为目的地一致，所以我们很自然地便聊了起来。
他们是居住在谭革市的居民，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才来到中枢的城市居住了几周。
“虽然中枢的城市很安全，我们过得非常安逸，但是，我还是怀念在谭革市的日子。更何况，我们的工作岗位在谭革市，这更是我们必须回去的原因了。”身着蓝色长袖衬衫的男子抚摸着女子的黄发，任由她躺在自己的腿上。
“我听说谭革市特别危险，这是真的吗?”
“对于外来客来说，确实很危险，但是，只要掌握了那些犯罪者的习惯，我们一样可以过得很好，这就是所谓的适应吧。”
“习惯?这种东西要怎么掌握?”
“比如说，出行习惯，从每天晚上8点天黑开始，各个势力范围内，大小犯罪事件都会直线上升，但其中最致命的疯子，也不过就一两个，他们都喜欢在凌晨1点和3点的时候犯事，或许这些时刻对于他们来说有着特别的意义。对了，我这有一份警署势力的地图，你们要不要?”
“可以发给我吗?”
“当然，能帮助到你们，也是我的荣幸。”
他的这句话让我心里有些发毛，我并不知道他之所以如此“荣幸”，是因为他猜出了我们的身份背景，还是他对待任何人都是如此尊敬。
加了他的账号后，我注意到他的名片注释，他的职业似乎是制作玩具人偶的，也就是所谓的人偶师呢。
艾曲也看到了这个细节，他向男子询问道：“你听说过李黎明的故事吗?”
“你是说，信息流上面那个有名的人偶大师?当然，他曾一度是我的偶像呢。他的雕刻手艺，是任何机器都无法模拟的。”
“他在你们行业内很有名吗?”
“那是当然，凡是能连上信息流的星系，没有任何一个人偶师不认识他。”他相当自豪地说着。“只可惜，我没能和他一起正面交流过。要是他看见了我们公司的最新的产品，他肯定也会惊叹的!”
“你服务于多罗(Doll)公司?”
“嗯，这是个小公司，员工不过十来个人而已。”
“你们的最新产品是什么?”
“你应该已经见到了吧?”
“见到了...难道是?”
“正是那个难道。我的女友正是我们公司的最新产品。”
“我还以为是真人...”
“确实很想吧!不过她的材料可是木头呢，和那些仿生人不一样。”
“这样啊...可为什么特意选择木头?人偶的话，用仿生质应该也可以吧，那玩意和肌肤的感觉几乎没啥差别。”
“因为只有木头，才能承载人类的灵魂。”
“这样啊。”我平淡地说着。
“你不感到好奇吗?”
“有什么可好奇的?”
“那个威尔呀...”戴雯小心地戳着我的肩膀。“对于谭革人来说，[灵魂]可是非常特别的东西哦!”
“不过是封建残余。”
“这可不好说呢，或许在我们谭革，确实有[灵魂]的存在。”男子戏谑地笑着说道。
“以特殊性话语来遮蔽特殊性问题，确实是人们常用的手段呢。”婧兰也开始说着莫名奇妙的话。
还是说，只有我是阅读量小的文盲?
列车到站，我们与男子和他的人偶女友先后进入那光幕中，在下一秒，我们便已经来到了谭革市的郊外。
“从郊外前往市区还有一段距离，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拼车。”男子打开同伙的车门，邀请我们入坐。
我看了眼婧兰，她皱着眉头，似乎并不信任这位人偶师和他的同伙。
“你们的好意我领了，但我们会自己想办法走去城区的。”
“那么，后会有期。”说罢，他驾车离开。
“真是个奇怪的人呢。”戴雯说出了和我一样的想法。
“那家伙很可怕，更可怕的是，他隐晦地揭露了谭革市的重大问题。”
“什么问题?”我询问婧兰。
“心灵的安放。”
“没懂。”
“我也没懂。”
“哈哈，其实也必要懂啦，我大概是和希拉塔在一起久了，也像他一样说这些奇怪的哲学话语了。嗯...我看看，这里的话，有公共交通车辆可以前往。”
“你怎么看的?”
婧兰根本没有展开什么屏幕连上信息流，更不可能打开交通查询软件什么的。
“少女的秘密。”
难道是脑内接了信息流?中枢高层也像是是会为了便利而这么做呢。
“啊...那个男人落下这个。”艾曲注意到公路上的一枚纽扣，将它捡起，并用扫描仪检测了一番。“看来只是普通的纽扣。”
“说不定会是关键线索。”
“或许吧。”
没经过几百秒，一辆以汽油为动力的前太空时代大型运人车辆便抵达了车站，车票很便宜，只需要1-2元，当然这里指的地方货币，而不是中枢指定的货币，不过二者的差价并不大，基本可以视为1：1，这价格差不多可以买一个馒头。
车辆特别颠簸，引擎声相当的大，也可能是我习惯中枢那的生活，对此特别敏感。戴雯则丝毫不在意。
车上的人挺多的，但我们依然找到了位置坐下。位置靠后，虽然靠近发动机的位置，但周遭的乘客和前排相比不算多，并与前几排有着一堵墙相隔开，因此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安静。
行车的速度偏慢，在每小时60千米左右，根据婧兰的介绍，从车站乘坐公交车到市内至少需要3个小时。
前45分钟，我还能靠着玩游戏渡过，但后两个多小时，我便有些难以忍受了，选择戴上耳塞，播放音乐，闭上双眼。
砰砰!
几声枪响打破了这份安宁。我从梦中惊醒，戴雯似乎依然靠在我的肩上熟睡着。
当我摘下耳机，以为那枪声只是幻听时，我再次听见了来自窗外的开枪声，而且距离特别的近。
果真，在窗外，有几个身着黑色斗篷的人，骑着马像是西部侠客一般，高举着原始的枪械，放肆地扣下扳机，朝天开枪，浪费子弹。
“那是帮派分子，不必在意他们。”坐在后排的老人见我惊醒，便善意地告诉我，“他们在宣告自己的领土而已，最多也只不过是抢劫车辆，让我们交保护费罢了。”
“怎么能让他们如此横行!他们难道不怕治安官(警署)吗?”
“我们现在还在郊外呢，治安官不会去管他们的。这个时候就是要默不作声，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活下去，而那些可怜的马仔们也才能活下去。”
“...”我没有回应老人，只是观望着窗外的情况，做好防御的准备。
好在有惊无险，那些帮派分子骑着马围着公交车转了几圈后便离去了，或许是自知马匹的速度比不上发动机，也或许是他们有更要紧的任务。
“看来他们离开了呢。”老人接着自言自语道：“真是有些遗憾，不过没关系...预定的节目肯定会上线的。”
“预定的节目?”
“没错...也就是抢劫呢!”
说罢，老人走下座位，离开后排车厢，走到前排，并从黑色衣服下抽出两把霰弹枪，朝着车顶开枪示威，大吼着让乘客趴着不要动。
这枪声着实把戴雯给吓醒了，她惊慌地尖叫着，紧接着，她的恐慌感逐渐变成愤怒。
正当老人准备抢劫乘客时，她率先出手，投掷出细线并捆住了老人的双腿，将他拽倒在地上，细线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自动”地将老人五花大绑了起来。
老人的同伙一看事情进展不顺利，也拔出枪来，准备火力支援老人。
不过，这帮人忽视了谭革市人民的力量，前排的一些年轻乘客或许是受到了戴雯英勇行为的鼓舞，纷纷挺身而出，将那些劫匪撂倒，并用可拆卸的安全带将他们捆起来。
根据一名乘客的介绍，这些绑匪在公车上犯事，不属于警署势力范围，因此无法制裁他们，所以到站后，我们与其他乘客一起决定让这些劫匪待在车上，任由司机处理。
按着人偶师给的地图线索，警署势力范围位于城市的西南侧，管理的面积并不大，但五脏俱全，除了食物无法自给自足，需要依赖城外农场外，算是个小世界。
要前往那里，必须再搭乘一辆贯穿整个城区的列车。
因为已经经历过数小时的漫长行程，我和艾曲这两个习惯中枢世界便利生活的人，实在是难以忍受更漫长的机动车旅行。更何况，那列车奇脏无比，车厢内满是垃圾、液体和涂鸦，就像是从来没清扫过一样。
于是我们放弃了列车这个出行方案，靠着两条腿，走去警署，顺路观察谭革市的街道。
正如戴雯所描述的那样。这里是一个犯罪者的的天堂，警署势力范围之外的地区，虽然店铺也能正常营业，但店主们不得不备着几把步枪，防范犯罪者的出现。某座大楼突然燃烧起来，似乎也并非是不寻常的事物。在一些拥挤的地方，小偷和抢劫犯更是随处可见。一些身着韦德集团蓝色制服的年轻人，奔波于各个案发地点，他们负责收拾尸体，并清理残局。
我有些纳闷，韦德集团既然能雇佣这么多年轻人去当“清洁工”，为什么不将这些年轻人发配到各个十字路口，和治安官一起防范犯罪事件的发生呢?非要等到案件发生后，才去清理现场。
为了解惑，我逮住了一名年龄与我相仿的韦德员工，并向他询问这个问题，但他也并不清楚这里的道理，毕竟“我只是一名清洁工，这我哪懂。”他的工作，只是负责把那些“倒在地上”的人都装入袋子里运走。
城区除了繁华的街道外，还有那些隐藏在大楼之间的后巷，和街道比起来，这些阴暗的、拥挤的后巷是天然的行凶之地，之前在第十五号街道的时候，这种地方也是帮派的云集之地。但谭革市更为夸张，除了普通的帮派分子外，还有很多疯子也游荡于此，甚至就连韦德员工都不愿意进入其中去清扫尸体。
城市被划分为13个不同的势力范围，每个势力范围的面积大小不一，内部街区的景色和装修也截然不同。占地面积最小，却最有影响力的是韦德集团，他们受雇于其它13个势力，专门干些奇怪的活，多数以收尸为主。根据希拉塔和戴雯的情报不难组合出一个真相：控制着韦德集团的安娜吉公司，正在从那些尸体和“半死不活”的人身上榨取能量。
不过，我们并没有在地图上找到安娜吉的发电工厂，只有一栋韦德集团大厦，或许那些尸体被韦德集团收集后，通过某种传送手段转移到了位于其它行星的安娜吉发电站。而这也意味着，在安娜吉公司能够染指的殖民行星上，极有可能都存在类似于“韦德集团”这样的专业收尸分公司，将那些不幸受伤晕倒在地上的人都统统拐走。婧兰看到那些收尸景色后，像是开玩笑一样，提醒着我们千万不能喝酒，醉倒在街头可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与收尸行为对应的是，在每一个电线杆上，几乎都能看见“寻人启事”的招贴，那些贴纸一层又一层，几乎把整个杆子都贴满了好几层。更吓人的是，招贴上面的失踪者什么的年龄段都有。
占据城市中央的是“教会势力范围”，他们信仰的是一种非人异星智慧生物体，那玩意的雕像也挺吓人的，那长脑袋就像是鱿鱼，那背上的鳞片就像是刀刃，他们的骨头支离破碎，根本无法区分他们的进食器和生育腺。到底是雕像雕刻水平太差，还是说，这种“神明”就是这么的丑陋呢？
正常人生活的区域，主要是“贫民区慈善基金会”、“旧城区居民互助会”和“保安官”的势力范围。
“企业家联盟势力范围”内也有不少正常人在生活，不过他们比其它地方的居民更为憔悴，就像是已经被榨干了一般。
我们的行径路线基本是沿着列车一号线走的，二号线似乎开始修建的时间早于一号线，但是因为领地之争，导致到现在也没能将全线连成一片，碎裂成了好几段。
主导修铁路的人，是名义上的统治者：谭革市市政厅。其中的成员皆是各大帮派的代理人。根据街坊的传闻，似乎有着一个深层政府在统治着个城市，这个深层政府被那些喜好阴谋论的居民称为“地下理事会”。在这些居民看来，这个理事会是一切之原罪，他们之所以把城市治理成这个样子，就是为了掩盖在这片土地上古老而邪恶的力量的存在，而因为这个力量的存在，所以谭革市的居民“不会死去”，居民的灵魂会永远滞留在城市内，变成永恒的存在。
当然，这只是关于谭革市内灵魂的一种比较小众的说法，更为人们普遍相信的是由教会提出的灵魂理论，在他们看来，那些异形神明曾是这片土地的统治者，并用“奇迹”改变了这片土地的磁场状态，使人类的灵魂无法“上天堂”，只能停留在市内，并制造出大量的灵异事件。
在我看来，所谓的灵异事件，不过是给那些犯罪者在深夜搞事找借口罢了。真是无法理解，这里的居民为什么会去相信这种事情。
这种荒诞、毫无根据之事。
下午3点43分，进入保安官势力范围。这里的气氛相较于其它地区，要轻松不少。
在前往档案楼之前，我们先去了餐厅就餐，这里的餐厅是个大型食堂，伙食算好，价格也便宜，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快餐类食品实在太多，可供选择的主食太少，容易吃腻。此外，这由土豆片煎炸而成的条状物，着实是不好吃，这或许是因为这条状物已经凉掉了的缘故。
带着这份对食堂不满的闷气进入档案楼，好在这里独特的冷气让人气消了不少。档案楼约有24层高，总负责人是一名女性，她身着蓝色的韦德制服，这已经明示了韦德集团在保安官势力范围内的影响力。
“你好，我们希望能调查下5年前一个案件。”
“哪个案件?”她漫不经心地反问道，一手翻着自己的手机，毫无在乎我们的到来。
“20来名学生的失踪案件。”
“危险等级Ⅰ级案件吗?应该存放在5楼，你们自己去找吧，要快点，你们只有30分钟时间。30分钟后，会有人来检查。”
“检查?”
“就是检查。”她毫不在意地说着，接着便投入到游戏中，丝毫不关心我们的疑惑。
档案楼没有电梯，必须爬楼梯，好在档案只在5楼，我们无须浪费更多的时间。
不过面对着庞大的纸质资料室，我依然感到了头疼。
“30分钟，这么多文件，该怎么查询?戴雯，你记得当时的日期吗?你们是什么时候去郊游的?”
“4月30日。”
“5年前的今天吗?”
“嗯。”
这个时间点可真是太巧了。
4月30日，这对于那些邪教图意味着什么?希拉塔又为什么恰好在昨天让我们去体验幻公司的产品，从而让我们得知了[谭革市]。这二者之间是否有某种联系?还是说，只是单纯的巧合罢了?
标记着4月30日的案件共有12份，分别是：发生在现在势力范围内的集市抢劫绑架案、住宅楼凶杀案、饮用水下毒案、公寓绑架案、金融大厦绑架案、以及发生在现在独立出去的“圣谕帮派”和“凡巩帮派”势力范围内的5起爆炸案件。最后便是学生郊游失踪案，和信徒游行暴动事件。
案件的如此密集地发生并非是常态，在4月29日和5月1日都没有这么密集，5月1日那天甚至没有发生任何案件。而郊游失踪案的末尾只有戴雯获救，从而留下的引爆点，则在5月3日爆发。而5月3日那天的案件几乎可以说是堆积如山，一眼看过去，似乎就有40起。其中甚至出现了危险等级为Ⅱ，也就是死亡人数超过80人的大事件。
“戴雯，你就读的学校在哪?”
“整个谭革市只有一所学校，是位于慈善基金会的领地内。”
“地图上那个占地面积超大的?”
“嗯。毕竟，因为学校要执行隔离政策，不同势力的学生不能相邻教学，所以看上去很大，其实是好几个校区挤在了一起。不同校区用的设施也根据那些帮派的援助而大不相同，我的父母都是警厅的人，所以我是在保安官校区学习。”
“这样啊...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先离开档案室吧。”
“文档要带走吗?”
“我已经全部都拷贝了。”婧兰说着，亮出了一个枚纪念币大小的仪器。“这一整年的案件我都拷贝下来，或许出现不可思议的联系呢。”
“那么赶紧离开这吧，地图上说，在北侧有一家酒馆，看样子还挺大的，应该可以住宿，我们去那申请个房间好好琢磨下这些资料，明天我们再去山上看看。”
同意我的提案后，我们开始折返。
档案楼几乎没人，楼梯间安静得出奇，我们四人的脚步声，回荡在整栋建筑物内。
安静是用来打破的。这种套路反复出现过几次，我也有些习惯了。因此，每当来到像这样[安静]的地方，我都会留一个心眼，警惕着随时可能出现打破现状的人。
“档案定期检查。”一名身着警服的男子敲击着前台桌板，如此说道：“你又在偷玩游戏啊。”
“这是当然啦，毕竟前辈你也是最摸鱼的，所以我才会如此放肆。”
那两人似乎是上下级，不过关系挺要好的。
“在这么放肆，信不信我扣工资啊。”
“诶?怎么能这样!你之前还吃掉了我的一个蛋糕呢!”
“蛋糕都过期了，我当然要帮你处理啦。今天上午去解决那起[绑架案]时，我就顺路帮你买回来了。”
“真的吗?”
“真的，回宿舍自己看看吧。不过先登记表给我看下...哦，今天来了4个人吗?他们要查询什么案件?”
“4月30日的案件。”因为刚好从楼梯间出来，总感觉不说点什么就从他们身后走过去，挺尴尬的，所以，我决定直接把情况和那名男警官说清楚。“你好，警官，我是来协助这里的居民戴雯小姐侦破5年前的4月30日绑架案件的。”
“哦，是这样...那你们需要什么帮助吗?”
“你们认识戴雯的父母吗?”
“姓氏?”
“哈布斯。”
“哈布斯?嗯...”男警官摸着自己那长着小胡须的下巴说道，“没什么印象呢，应该不是现任的警官吧?”
“他们在5年前的事件中殉职了。”戴雯淡淡地说道。
“我很抱歉。”男警官向她敬礼。“我是在3年前入职的，关于哈布斯警官的事情，你或许可以去和保安官和警长打听。”
“没关系。”
“对了，我也有个问题，你们知道[安缇]在哪吗?”婧兰抛出了这个问题。
“安...安缇?那位大人的踪迹我们是不可能知道的啊。”
似乎那名砍翻了十位阿莱克修斯部队成员的人，就叫作安缇。
与两名警官道别后，我们径直前往酒馆。
酒馆和中枢那的环境没啥区别，可能人类喝酒的习惯从来没有变过吧?不过，这几天我们不能饮酒，万一遇上了敌人，那可是会陷入非常糟糕的状况。订了好后，我们便拿上钥匙前往各自的房间，我与艾曲同住，婧兰和戴雯同住。要进行商讨、查阅文档活动时，则都来到我们男生的房间进行集体调查。
最让我意外的是这里的床铺，意外的柔软，体验和研究所完全不同，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舒适。想到这，我更不想回事务所睡沙发了。
房间内古旧设计的电视机附近，摆放着一台不小的唱片机，可以播放一些古典钢琴曲。洗浴用品是标准的两人份，浴室的地砖是带防滑功用的磨砂瓷砖。房间里除了两张床，还有一张茶几和两张并不算高的木椅。室内壁纸似乎每个房间都不太一样，我们这一间是古老中世纪壁画风格，而婧兰她们那间则是奇奇怪怪的后现代主义风格。
酒馆挺高的，一共五层，除了第一层作为酒馆和顶层作为泳池外，都是住宿房间。
正当我在门口等待着婧兰她们收拾房间时，我听见了来自楼上的吵架声和桌椅被推倒的声音。大概是某对情侣发生了争执吧。
我无心去在乎，但是，接下来，一个血淋淋的男子从我面前的楼梯间淡然经过时，着实吓了我一跳，倒不是那种“跳出惊恐”般的吓人，而是毛骨悚然。
我赶忙抄出治愈药剂奔往楼上，可是我无论如何也打不开那扇沾有血迹的房门。
隔壁的住客也听见了吵架声，他看见我后，便邀我一起撞击门来打开它。但那名壮汉和我都无法撞开这堵结识的大门，就好像是门的那一头被人用什么东西堵上了一样。
赶来开会的婧兰见我不在房间，便从窗口探出头，看见了在楼上的我，她大声问道：“你们在干什么呀!”
“里面有人被害了!我想救他，可是门根本打不开。我必须使用武器破坏门了!”
“等下!”
正当我准备用训练用剑把门砸开时，门自己开了，而婧兰竟然出现在了门的那头。
“你是什么时候?”
“我从窗户那进来的。”她说着，指向房间的窗户。“外边的空调机箱刚好堆成了楼梯一般的形状。对了，受害的女子其实已经死亡超过15个小时了。所以，你根本没机会去救她。”
“超过15个小时?这怎么可能!我明明听见了吵架的声音。”
“我也听见了。”壮汉附和道。
“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婧兰让出道，我戴好手套走入房间，并警惕着观察房间内的一切。
倒塌的茶几，只有一张椅子，摔碎的牙刷杯子，沾上血的浴巾，已经躺在床上，染红了整片床单的女尸，尸体显然已经历时15个小时了，她的肚子上有一条长长的伤口，血是从这里涌出的。但这可能不是死因，因为我注意到了她的脖子上，有着勒出血痕的麻绳印。
我留意到了那台唱片机，按下播放键后，传出的便是我们之前听到的那个吵架声，而且声音非常响，有人刻意在唱片机的唱桶附近安置了扩音器。
正当我准备进一步检查时，一个巨大的爆炸声从窗外传来，窗户都颤抖着。紧接着响起的是大量电动车那烦人的自动警报声。
“又是一起爆炸案?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吗?”我问向壮汉。
“不，这几个月来几乎没有发生过。”
“麻烦你看着现场一下。”
“没问题。”他爽快地答应了，看来这壮汉是个爽朗的好人呢。
我和婧兰则走回房间，并将5年前的430(4月30日)那天发生的案件以投影的方式在地图上平铺开来。
戴雯和艾曲已经等候多时。
“你们听到那爆炸声了吗?”艾曲询问我们。
“嗯，这是当然。”
“这会不会和5年前一样?”他接着提出了一个奇妙的想法。却又如此真实。“接下来会按顺序重演5年前那12起案件。”
“我也是这么想的。婧兰，文档上有记载这12起案件的先后顺序吗?”
“有。简单来说就是在绑架案和凶杀人案之间隔着爆炸案这样的顺序，先后重复了4次。”
“我记得有5起爆炸案。”
“没错，因为第一起事件是爆炸案，真正的排序是：爆炸案A、郊游学生失踪绑架案、爆炸案B、住宅楼凶杀案，这一组发生在上午。金融大厦绑架案、爆炸案C、饮用水下毒案，这一组发生在中午。公寓绑架案、爆炸案D、信徒游行暴动事件，这一组发生在下午。集市抢劫绑架案、最后是爆炸案E，这组发生在傍晚。”
“戴雯，你们当时在山上醒来时，是几点?”
“当时好像已经是下午了，大概的话...5点?”
“也就是邻近傍晚的时候吗...你们还记得男警官当时说，他们早上解决了一个绑架案吗?”
“当然记得。”艾曲立刻明白了我和他所想的可能性是同一个。“我正是由此推断出，今天可能会复现那12起案件。”
“难道是模仿犯?”
“也可能是某种仪式呢，绑架戴雯他们的，不就是一群狂信徒吗?”
“呀!那会不会，现在又有一批孩子们被抓了呢!”戴雯惊呼道，她立刻打开了虚拟屏，并在上面搜索着什么。“诶，山上教堂的摄像机刚好坏了!这该不会是...”
“我们要去一趟山上吗?”艾曲无精打采，一天的行程下来，使他不想浪费更多的体力了。
“保险起见，先去一趟吧。那个山在哪?地图上没有显示。”
“这是城区地图，山在城郊，不被任何一个势力控制。”
“我们走到山那边，要多长时间?”
“至少80分钟。”
“80分钟，差不多4km的距离吗....用跑的话，应该可以缩短十分钟吧?”
“你想累死我啊?在说了，戴雯能跑那么长刀路吗?”
“我有带一套动力铠甲，戴雯你先穿上吧，用这玩意跑步基本不费力。”我从口袋里取出动力铠甲的组建，并指导戴雯穿上。
“唉，又要跑步了。”艾曲抱怨的同时也做好了准备。
离开房间，我一边下楼的同时，一边注意着血鞋印。
之前那名男子留下的血鞋印消失在了酒馆的第一层，很多人都目击了他的消失，字面意义上，消失得无影无踪。尽管如此，大多数客人依然选择继续喝酒，甚至连报警的人都没有。对于他们来说，这种离奇事件已经司空见惯。有的客人指出，就连警督都不愿去调查这些离奇事件。只是简单地把尸体交付给韦德集团，并收取一份回扣。
对于这些大多数没见过传送科技的人来说，男子的消失确实就像是灵异事件一般。
现在也没时间调查男子的去向了，必须赶紧前往山上营救那些学生。当然，如果真的有学生被绑架的话...
山不算高，山底到教堂不过700米左右。但这700米，对这些未见过世面的殖民地居民来说，是辛苦的朝圣之道。不少苦行者背负着重石，趴在石台阶上，缓慢地向上攀爬。
绕过树林，教堂大门便显露了出来。
“心受刀割，背为剑伤，唯有伤痕，才可获救，受苦之意，承蒙于天，吾辈之志，宁死不屈。”
狂信徒高呼着奇怪的，我无法理解的咒文。
那囚笼正摆放在雕像前，里面关押着不少身着运动校服的人。
他们果然又绑架了一批学生!
“婧兰!”我低语提醒她。
她也没有犯疏忽，立刻打了个响指，接着，那些狂信徒的手中的武器便裂成两半，掉落在了地上。婧兰或许是只时停了武器的中间部位，造成了连接处的原子变成了叠加态，使其它与常态原子之间的各种键发生了断裂，进而武器被损坏。
狂信徒们惊恐地看着各自手中破损的武器随便，他们四处张望着，哪都不见敌人的踪迹，于是开始了虔信的跪拜，将这种奇迹之事归咎于神明的旨意，实在是愚蠢。
我立刻从口袋中拔出了训练用剑，在艾曲的子弹掩护和戴雯的线绳辅助下，将那12名狂信徒纷纷撂倒在地上，他们除了会开枪外，几乎没有任何战斗力。
我打开铁笼的门，将那些孩子们从里面放出，孩子们或是惊恐、或是感谢、或是困惑，这些都不在重要，因为他们至少捡回了一条命，今日里发生的这种奇遇，足够他们回到学校吹嘘好一阵子了。
那12名狂信徒虽被撂倒，双腿多半骨折，可意志却没有被我摧毁，他们纷纷从衣服内侧拔出小刀，并捅向自己的心脏，或是割开自己的喉咙。
血腥之景让一些女学生不由得惊呼起来，吓得坐在了地上，一些晕血的男学生，更是直接昏倒，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安排戴雯和艾曲把这些学生送回校车上时，我和婧兰跨过那些狂信徒的尸体，走入教堂之中，在那洁白的地板上，倒着一名女子，那应该就是学校带队的老师了。女教师已经被狂信徒杀死多时，我们也没能力去救活她。
教堂左右两侧是烛台，靠着墙壁的中央部分是一尊巨大的大理石像，那是一名带着斗篷的女性抱着一个孩子。在翻译器的帮助下，我读出了雕刻在雕像底座上的一串文字：“心受刀割，背为剑伤，唯有伤痕，才可获救，受苦之意，承蒙于天，吾辈之志，宁死不屈。”
“这好像是他们最开始时念的咒文。”
“嗯，虽然不是很能理解，但能够感受到一股志气呢。”
突然，伴随着远处城区的一个爆炸声和小小蘑菇云的升起，门口躺着的那12位狂信徒的鲜血居然开始朝着女教师的尸体汇聚。
“这是什么情况!?”
我可从来没见过这种超自然之景。
“冷静些，这可能是某种科技造成的结果。”
她说罢，帅气地拿出一瓶液体，并砸在那些血液上，随后点燃一根火柴，并丢在了那滩液体上，随后，大火燃气，血液被蒸腾干净。“区区邪教秘仪，不过也就如此。这里应该没有更多线索了。威尔，你去调查一下尸体，看看他们的特征，说不定可以追根溯源。”
“好吧。”有了前几周摸尸的经验，这一回应该可以分析得比较到位了。
这些狂信徒统一身着白色的长衫，他们的头上带着白色纱布和金色头冠。头冠的花雕和教堂内的雕像上的纹路是一致的。倘若那尊雕像是所他们信仰的女神，那么，这一伙人，肯定不是出自教会势力，毕竟教会只信仰那奇怪的外星生物。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从保安官势力中独立出去的圣谕势力了。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狂信徒，竟然长着同一张相似的面孔，是他们整容成这副模样，还是说...这些家伙是克隆人?
可就目前谭革市的科技水平来看，应该还不足以建造克隆人才对。
“我们已经安置完成了哦，司机也还在，他会负责把学生接送回去的。”戴雯小跑到我的身边，并向我汇报工作。
“这安全吗?”我有些怀疑司机的状态，万一他想不开搞事情，那可就麻烦了。
“不安全，他们也没办法了呀，毕竟这里是圈外，保安官不会来负责这片区域，而且我让艾曲跟着一起回去了，他会看好司机的。”
目送这艾曲一行人远去后，接下来，我们将改道前往圣谕势力范围。圣谕势力范围距离这座小山还挺近的，就在西侧山路的下方，从那里就可以进入。车辆走的是东侧的公路，算是绕远路，因此我和婧兰没有决定去搭便车。
西侧虽然近，但山路是难走，同时戴雯还感到了饥饿，肚子发出来声音。她这么一提醒，我才意识到，我们自从下公共巴士之后，匆匆忙忙地走了好几个小时，午饭还没吃呢。她会感到心身俱疲是理所当然的，不过她居然从来都没为此而抱怨过，自己一个人在撑着，这点倒是挺让我意外的。
“神谕帮派辖地恐怕还有些强大的敌人，你们确定要在这种精疲力竭地状态下去战斗吗?”婧兰的精力倒是充沛，她靠在一颗树旁，等待着戴雯进食。
戴雯大概也觉得尴尬，她背对着我和婧兰，大口地吃着三明治。
“别吃太快，噎到了。”
“还是不是因为忘带了营养液嘛...”
那块三明治是她上山前路过的一家“火腿乒乓”店买的，貌似那家店特别有名。考虑到这点，她可能是故意忘带的。
“去神谕帮派那边，还是要去，没有不去的道理，我们已经迫近真相了。”我回应婧兰的问题。“而且，就刚刚那些狂信徒的武器装备来看，这个帮派应该不足畏惧。”
“希望如此吧，我认为你应该是自有分寸的。”
“当然。”
“我吃完了!继续出发吧!”
下山。
圣谕帮派统治的街区，和我预想的不太一样，这里没有跪在地上的怪异虔信者，也没有竖起高大的雕像，更为诡异的是，街道上几乎没有任何一个人。
荒凉之感。
这里明明只和保安官的势力范围仅仅相隔一条马路和一侧房屋，为什么差距就这么大?
人都去哪了?
当我试图去敲击一户人家的门窗时，那窗户竟然先一步被推开了，就好像是有人在里头一直窥视我们一样。
我稍稍侧身看了一眼被打开的窗户里头，但里面没有人，只不过是一些普通的家具摆设罢了。
“难道真的有[鬼]?”戴雯小声地问道。她是本地谭革人，从小听过那些和灵魂相关的故事，自然会产生这种疑惑，但是对于我这种没有信仰的中枢人来说，我是绝不会把这种超自然力量放到逻辑路径上的。
“不!应该只是某种...我们看不见的东西，推开了窗户。说不定敌人已经要准备进攻了，戴雯做好防御，保护自己!”我警惕着盯着四周，并警告戴雯。
“你们有没有听到声音?”婧兰同样轻声地说道，“像是翅膀在扇动，气流的声音。”
“什么声音?气流?我可什么也没听...”我明白到了婧兰的意思，“难道是虫子吗?”
那些被阳光的光芒所隐藏着的虫子。
接着，一具尸骨从屋内椅子上倒下来，这时我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在这空气之中，存在着我们所无法见到的，以人类为捕食对象的飞虫。
可是我该如何消灭它们，它们的大小应该和蚊子差不多，在这晃眼的下午阳光下，实在是难以寻觅。
又是一阵清脆的响指声，世界被暂停了。
我们可以看在在空气中，凝固着无数的淡蓝色光点，那些大概就是虫子的本体。而那件房屋里，更是挤满了虫子...我有些庆幸自己没有进去。
“你们的时停行动权限只有90秒，必须赶快逃离这里!”
我也顾不上询问婧兰关于[时停权限]的事情，只是按着她的吩咐，拉着戴雯的手，朝我们来时的方向跑去。拥有充分时间在那个[世界]里活动的婧兰，开始在房屋附近扑洒易燃液体，她似乎带了很多罐那种液体，那应该是近似于汽油之类的有机化合物。
而在我下一秒看到的世界，那些街巷已经开始燃烧起来，熊熊烈火就像是要和太阳比拼一番。婧兰也突然间就出现在了我们的身边，她看上去极为疲惫。
“你还好吗?”
“好得很，这个街区暂时是无法进入了呢。我从那里的一间研究所里发现了这张解剖图纸。”
“你还把整个街区都调查了吗?”
“当然，你们虽然只能活动90秒，但我可以一直活动下去，毕竟我才是服务器主机。”
“说到底，时停权限是啥呀?”
“那是中枢高层的高能物理研究所发明的一个邪恶玩意，总之能让你们在被我时停的世界里活动。先来看看这张解剖图吧。”
她说着，将一张纸质卷轴在泥地上展开，很显然这是手绘的男性解剖图，男子的面孔和那些狂信徒相当相似。此外，这位男子内脏部位，有着形似蜂巢的东西。
“呜哇...这些小孔洞是什么啊，太让人难受了吧。”戴雯吐槽着。
“就像是莲蓬一般。”
“这应该是那些虫子的起源。”
“可...是谁把他变成了虫巢?”
关于这一点，婧兰也没有头绪，她思索了一会儿，将卷轴收起放回亚空间存储口袋中，“先回酒馆吧，我们必须回去再分析看看，4月份的案件。”
绕过那栋五边形房屋，便是保安官的势力范围，靠近马路的两栋建筑是废品处理厂和皮革厂。这条马路中央还横着一条铁轨，这大概是一号线的一部分。
“那边好像有个人?”戴雯眼睛挺好使的，她看清了远处铁轨上的事情。“有个人在卧轨耶!我们要去救他吗?”
“当然要救。但是你注意到那个人旁边躲在树和房屋边上的人了吗?”
“嗯...那好像是个保安官呢。”
“他们想干什么?”
“你再看看屋顶上的人。”我指向屋顶，那里有着一名架着枪的射手。
“那个人和之前遇到的狂信徒着装一样。”
“没错，应该是那些狂信徒安排的卧轨事件，一旦保安官去救助那卧轨男子，狂信徒就会射杀他们。而我们可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我们又要杀死那些狂信徒?”
“限制他们的行动自由就可以了，还需要拷问他们，不必杀死。”
“那就好。”戴雯对杀人这事还挺反感的。
我们三人跑到了垃圾处理厂的楼下，贴着墙壁，并佩戴上垂直攀登装备，快速向上攀登。
攀顶后，我正准备以武器与那人对峙时，我突然发现，那披着白袍子的人竟然是艾曲。
“你怎么在这里?”
“因为出事了啊，虽然学生都没事，但是司机出事了。”他说着把望远镜给我。这时我看见了那个倒在空调外机箱的后方，上衣遭拔去并被捆绑着的狂信徒。
我接过望远镜，并看向铁轨附近，看清了那里的情况：“那个是司机?他的衣着确实和那个司机一样，但是...为什么他的脸...”
那是一张不可名状的面孔，就像是打上了马赛克，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扭曲了，就像是五官都被融化了一样。
“他遭到了攻击，校车还差点翻了。之后在混乱中，一群狂信徒把他绑走了，并架到了那铁轨上。”
“保安官为什么只是看着?”
“因为司机所在的地方是中立地区，他们不清楚是否要去救人。估计在等待上头的信息。”
“真是懦夫啊。”
“不仅如此，他们还叫来了韦德集团的清洁工，等着收尸呢。”
“艾曲，你打算怎么做?”
“瞧，先瞧看看，等列车来了再说。”
“司机怎么办?”
“狂信徒的武器很危险，我甚至没明白他们的枪械的功用到底什么，冒然去救人很可能会中招。”
正在我们闲聊之际，一名韦德的青年员工鼓起了勇气，走到司机的附近，抓住他的双肩，试图把司机拽出铁轨。
然而，令人恐惧的一幕发生了：那么男青年的双臂居然也融化，化作一滩血水洒落在地上。青年痛苦的哀嚎着，接着，他的全身都是开始融化，一点也不剩。其它的员工则害怕得逃走了，保安官们也彻底放弃了去救人的念头转身离去。
这实在太离奇了!
这时神域帮派街区内的大火也达到了引爆点，熊熊烈焰彻底漫上了屋檐，咆哮着吞噬一切。
为了防止艾曲误会，我赶忙向他解释起火的原因，他也很快便理解了目前事态的情况，当下的首要目标是要找到解剖图的作者，并找出狂信徒的领袖。而这两个目标极有可能是同一人物。
“司机该怎么救?倘若列车接触到了他，列车上的人是否会融化?接触到他血液的人，是否也会融化?这实在太诡异了!该不会是某种诅咒吧!”戴雯经典迷惑发言。
“艾曲，你有试着分析一下狂信徒手中武器的子弹吗?”
“还没有...你是觉得子弹有问题吗?”
“嗯。”
“那人融化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以前的一个案例。”
“八号街道的那个?”
“没错。当时我们和威廉...说重点些吧，就是子弹的问题，子弹内部安置了某种纳米溶剂，那玩意会以一个母体为基地，让母体与他人接触传播自己，并不断地吞噬其他人的肉体。”
“一旦扩散岂不是很不妙?”
“没错，唯一的解决办法是...”
“彻底消灭母体的身体?”
“差不多，但消灭是灭不干净的，最好是冻起来。婧兰，你有带类似冷冻剂的东西吗?”
“没有，我带那种玩意干什么?再说了，那也不过是你的推测，我看那不过只是普通的子弹。依我说，放着他就别管了。一天遭到两起袭击，这人命或许正该绝于此。”
我虽然并不认同婧兰的观点，但是...
“子弹确实没有问题。”艾曲经过扫描后，彻底阻断了我救人的念头。
“威尔，你可别陷入当救人英雄的陷阱中啊。你不可能做一辈子的善事，也不可能救所有人，倒不如说，保护好自己身边的人，才是最关键的项目。”婧兰摆出一副老师的样子教育我，说实话，我也没理由反驳她。
“或许我确实有些偏执了。”
“先回酒馆吧，把4月份案件的线索串一串，找出幕后的真凶，为那些死去的人报仇。”
我们准备带上狂信徒离开时，那名狂信徒俘虏竟然咬舌自尽了。我们也就从此失去了一个关键线索。就算婧兰能在24小时内将狂信徒脑液中记忆提取出来，我们也缺乏终端机把那些记忆裁剪成影片。
折返酒馆，疲惫的戴雯趁着婧兰和我们分析案件时，趴在床上休息，她也很久没有进行这种长距离旅行了。
“别偷看别人睡觉了!赶紧集中精神!”
“抱歉。”
“接着之前说的那些，12起有规律的案件，以最后一场血祭女神为告终，但是当年那场仪式也被阻止了，阻止的人，正是戴雯的父母，他们带着警队闯入了教堂，并击毙了狂信徒。这是狂信徒的照片。”
“和今天那些人长得一模一样!”
“没错，因此，我们有理由认为，这是真凶克隆出来的克隆人。但根据中枢科技指表面，数谭革市的科技水平目前只有0.56点，远远达不到克隆科技能够产生的0.84点。这意味着有其他星际军阀在资助这位真凶克隆所需材料和技术。”
“中枢科技指数怎么计算的?”
“这很复杂，你得去问终端机。言归正传，除了有星际军阀势力存在外，我还在爆炸案中，发现了里面被掩盖的共同点，也就是，那些爆炸物，使用的都是安娜吉公司的能源。”
“安娜吉公司?难道这事情和那个能源巨头有关?”
“不清楚，或许安娜吉公司参与了这起仪式，也可能是真凶主谋想要报复安娜吉公司。毕竟安娜吉公司的清洁能源，是依赖人体发电的。”婧兰说着，将一张图片贴在了墙上，“再来说说死者，爆炸案死者和被绑架者都是女性，而凶杀案的死者都是男性，主谋或许想要传达某种信息。”
“被绑架的女性...被安娜吉能源炸死的女性，以及，被杀害的男性....嗯..没啥头绪呢。”艾曲如此说道。
我赶忙接过他的话，提出了一种可能性：“会不会是...主谋曾经的朋友，就是这么死的呢?所以他才想要不断重复这些案件，来报复社会。”
“那么他就不应该去杀死那些学生。”
“确实...”
“再来看看4月30日之后的那天，5月1日。51几乎没有发生任何一起案件，整个都市都没有。”
“这不是挺好的嘛?”
“如果真的是因为和平，那确实好，可如果是那一天消失了呢?从人们的记忆中消失了，因为那天发生了不可计数的案件。”
“不应该吧?”
“而且，在那之后，人们的暴力行为直线上升，在2号和3号的案件里，暴力犯罪事件的肇事者从帮派分子转移到了普通人。而且，3号还发生了家长及其亲属包围医院大屠杀的事件，这不得不让人浮想。”
“但是这和4月30号的那12起案件之间有什么联系?”
“因为主谋的仪式失败了，所以，他想要进一步报复社会，就散播了某种狂暴病毒。”
“狂暴病毒?这...这合理吗?他怎么可能搞到那种东西?”
“从圣谕帮派的街巷里养殖的虫子提取的?”艾曲说出了他的想法，“你们不是说那边有很多虫子吗?”
“不，不可能时间，对不上，那个时候圣谕帮派还没有独立，甚至还没有成立，不可能养殖那么多吃人虫子的。”婧兰立刻反驳了艾曲的观点。
“会不会是安娜吉公司给他的?因为死伤越多，安娜吉就越赚钱。和这位主谋想要报复社会的理念相一致。”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但是安娜吉公司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如果他们真的想要抓人，有更廉价的方式，不需要和犯罪疯子打交道。”
“目前没啥线索了啊...必须等待明天的到来，如果明天真的...很危险的话，就先离开这座城市吧。”我说着，看了眼时间。
现在已经是傍晚，距离第二天，还剩下5小时。
“一起去吃晚饭吗?”
“走啊。”
我走到床边轻轻敲醒戴雯，“该去吃晚饭了。”
“晚饭?嗯...”她揉着眼睛，坐起并换上鞋。
“有什么值得推荐的吗?”
“大商城附近的烧烤摊?我觉得那里的食物挺好吃的。”
“大商城...对了，威尔!大商城正是那12个案发地所围成的图形的中心。或许那里会有下一步所需线索。”婧兰说道。
“这围成的图形是什么?”我问婧兰。
婧兰正经地回应道：“圆形。”她似乎对这个形状很在意。
“圆形?难不成是这个吗!”戴雯打开了她的虚拟屏，并把页面调整到相册，那张照片是一个红色的圆形，中间放着一个婴儿。
“这是什么?”我无法理解这张照片的用意。
“这是用于祈求平安的古老仪式。”
“祈求平安?难道是大商城的古董们主导了这12起案件吗?不太合理吧，为了自己的平安而牺牲别人什么的...”
“但真的很像，不是吗?之后再讨论这个吧!我迫不及待地去吃烧烤了。”
烧烤摊是露天的，占地面积不大，因此没有被标记在地图上，但是来访的食客却不少。人们也坐在露天的桌椅上，吃着那炽热的烧烤和“麻辣烫”：那是一种把各种食物串在竹签上，然后加热至熟后，放入滚烫的麻辣水中，并撒上多种香料。
食客中最显眼的，是一位染着深蓝色头发的女子，她似乎有1米8的身高，快和我差不多了，更让人吃惊的是那头发，马尾几乎和婧兰一样粗长。而且，那个人的身旁，竟然放着两柄训练用剑?!她难道也是中枢高层的人吗?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呦!安缇!”婧兰大声高呼着那名女子的名字，并跑到她身后，狠狠地拍着那个名为安缇的女子的后背。
“什么啊，是婧兰啊...你不是在经营研究所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安缇的声音坚定而强硬，是那种Film公司拍摄的影视剧里标准的大姐头声音呢。
“帮那个女孩找出杀死父母的真凶。”她说着，把戴雯拽向安缇身边，“你认识这个女孩吧?”
“嗯?戴雯?当然认识，看着她长大的。后面那两个人呢?戴雯新找的男友?”
“才不是呢!”戴雯象征性地撇清关系。
“这位是威尔，威廉•奥尔芬斯的学生，那个颓丧小哥叫作艾曲。”婧兰介绍道。
“你就是威廉的学生啊...嗯...真看不出来有继承了威廉的什么。”
安缇一针见血地戳破了我的表象。
“我想请教一下安缇女士，你携带着训练用剑，也就是雷夫之矛是为了干什么?这颗行星应该没有光虫吧?”艾曲大胆地发问，他试图给安缇留下的好印象。
“当然没有，但是这玩意，意外地很好用呢。能够根据人的情感而逐渐变得炽热，熟练使用的话，应该可以在2分钟内散发出蓝色的光吧，跟个应援棒似的，还不是因为这过热导致的光，我被那群帮派分子[戏称]为[湛蓝耀光]呢。”
“蓝色的光?”
“就是30,000度以上，你们没见过吗?O型恒星总见过吧?”
“30,000度?!可是希拉塔先生实验的时候，明明达到2000度时外壳就炸了。”我惊呼道。
“2000度?怎么可能，训练用剑当初不是经历了100,000度的考验吗?”安缇轻松地说着，用竹签叉起一块沾满辣油的白菜送入口中。
“那个，威尔。其实安缇用的训练用剑，和研究所那种量产型训练用剑，不一样。量产型的外壳用的是低质碳纤维，比较轻，方便普通员工进行镇压工作。”婧兰向我解释道。
“哇哇!能别站着聊了吗?我们赶紧找个地方坐下吧!这味太重了!太诱人了!”戴雯无法忍受我们的站桩对话，这也不能怪她。倒不如说，我们这些吃惯了合成食物的中枢人，对食物天然没有多少好感，不过为了满足充饥需求罢了。
找到了空位就坐后，服务员呈上了菜单。
“点餐就拜托你咯，毕竟你貌似是常客。”
“我只会挑选我喜欢的哦!不好吃可别怪我。”
都市的夜晚是阴云密布，街道上刮着凉风，明明才8点，却一个人影也看不见了，或许是因为在执行宵禁，也可能是因为这里的居民不喜欢晚上出门。突然，我想起来早晨遇见的那个人偶师说的话，自从8点天后之后，犯罪率会普遍上升。这才是居民们入夜之后自我宵禁的原因吧。
街灯是忽明忽暗的，缺乏技师的缘故，这些街灯可能已经有10年没有维护了。戴雯说她从小看到大，从来没见过有人去维护街灯。
经过一番讨论后我们才知道，城市里的电工都居住在都市北部的旧城区，根本没有机会和时间来城南做慈善。
有些居民或出于好意，会在自家门口点上一盏挂灯，里面放着一根燃烧的蜡烛。以方便路过的人进行照明。
步行至酒馆和大商城之间的发电站时，我们目睹了一起案件的发生：背着靓丽单肩包的女子经过街巷时，突然遭到了一个黑影的袭击，那黑影抢了包便跑，可女子却笑出了声来，并从自己的衣服内侧拔出枪来，笑着轻易地便杀死了那抢劫犯，捡起自己的包包，并回到之前她呆的位置，继续“钓鱼”。
安缇指出，像那种在入夜后，以正当防卫来杀人取乐者，并不是少数。当然，他们也可能是服务于韦德集团的员工，以此来赚取外快。毕竟多一具尸体，安娜吉公司便多一块电池，韦德集团也就能多争取到一些来自安娜吉本部赏赐的奖励。
所谓的奖励，可以是金钱，也可以是高级员工，或者是一小块[灵魂结晶]那是一种发电过程中产生的副产品，也被称为废料，但对于极其重视灵魂的谭革市民来说，那是不可多得的仪式道具。韦德集团时常会召开相应的拍卖会，以天价卖出一小块废料结晶，谭革市的富豪对这种宝贝乐此不疲。甚至拿这种东西研磨成粉，冲水喝。
与安缇在居民楼下告别后，我们又绕了绕远路，前往档案室再去细致地查询有关那几天的案件。
特别是10年前、15年前的案件，我想验证一下猜测，是否10年前和15年前的4月30日和5月1日都是前者12起案件而后者没有发生案件。
但是，当我们抵达档案室时，却发现，那玻璃门被禁锁了起来，是从里面上锁的。之前遇见的那名前台小姐竟然昏倒在了地上，她的手臂血管被人割开，鲜血正不断地流出。我毫不犹豫地砸碎了玻璃门，跑向那前台小姐，并用治愈药剂涂抹在她的伤口上，同时向她的静脉中注射另一种急救药剂。
站在门口的艾曲抬头看见了什么，高声呼喊道：“楼上着火了，你们赶紧把她带出来!”
就在我正要把伤员抗出门时，一个黑影从上面砸下来，落在了我的前方几厘米处，有些吓人。
那是一名穿警服的男人，后脑勺着地，脸上白色的小丑涂装没有受到损伤，我能清晰地分辨出，此人正是中午在和这位前台小姐聊天的警员前辈。
突然，那位本该已经死亡的警员站了起来，稀泥一般的脑子从后边的缺口中流下来。他的身上像是穿着无数根细丝，行动犹如木偶一般。
那骇人景象让见多识广的婧兰都不禁咂嘴，戴雯更是闭上了眼睛。
“你们好啊，中枢的各位!想不到命运如此巧合让我们于此相遇。”
那死者竟然说话了，准确来说，是那些丝线牵扯着死者的喉咙和声带让他说话。我和婧兰望向楼顶，但什么也没看见，操控者或许隐藏于黑夜中的其它位置。
“时隔五年的狂欢将再度开启，女神会重返这个城市，你们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呢?算是我的善意提醒你们吧。”突然，那个尸体人偶的脑袋旋转了360度，“仪式将在今晚12点的大商城地下车库展开哦!你们随时可以去阻止，但能否成功，这谁知道呢?无论如何，狂欢日将会如期而至!”
随后，那些丝线被切断，尸体不再动弹。
“这是早晨我们见到的那个人偶师干的吧?”
“大概...他说地下车库在举行仪式，要去瞧一瞧吗?”正在我询问的同时，楼上起火的房间发生了爆炸，玻璃碎片散落下来，安全起见，我们先撤离了档案楼。
尽管火势很大，好在下了场倾盆大雨，把这大火给熄灭了。
在停车场的保安亭安置好档案楼的前台小姐后，我们经过讨论决定，先去地下室瞅一眼。看看那个人偶师说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商城的附近就是居民楼，我们便顺路去按了按安缇家的门铃。她似乎已经换上了睡衣，并不愿意跟着我们一起出行任务，好在婧兰能说会道，把给她忽悠下来了。
“人偶师?什么人偶师?这座城市里疯子多得是，他们的话，可不能信呀。”
在屋檐下等待着暴雨结束，我们和安缇聊了些关于人偶师的事情。
“你有听说过多罗公司吗?”
“多罗?应该只是个小会社吧?企业家联盟里头有成百上千家公司，我怎么可能记得住每一家。但是，想必在这之后，那个人偶是应该会非常出名。”
“你听说过5月1日的事情吗?”
“5月1日?没什么事情发生过吧?”
“但人偶师说，那是5年一度的狂欢，极有可能发生了什么，之后你们的记忆都被篡改了。”
“被篡改?难道和古神有关?”安缇说出了很不妙的名词。
“古神?”
“那是一种太空生物，存在了数千万年。一些大公司曾抓到过一只，还拍成了电影，你们回去可以看看。”安缇说着，把影片发送给了我，时长貌似有2个多小时。“一些古神生物拥有着抹去人们记忆的能力，似乎与某种波长的辐射有关，关于科学的解释，我也不懂。”
雨逐渐停息，我们趁着这个空挡奔向商城的地下车库，去那里一探究竟。
因为车库处于大商城的室内，必须进入商城中，才能向下抵达车库。因此这里没有进水，保持着相当的干燥。
距离24时还有30分钟，婧兰已经骇入了商城的摄像头中，进行时时监控，等待着那群狂信徒的现身。
果然，一群身着白色长跑，戴着白面纱的狂信徒走入商城中，他们丝毫不理会商城保安的阻拦，直径走向地下停车场。保安也深知自己无力阻拦，他畏缩地远离了那伙人。
狂信徒并未发现我们的存在，他们用**笔和一些蜡烛，开始在地板上绘制幼稚可笑的“法阵”。
令我们始料未及的是，其中一人竟然拿出了宇宙航行坐标仪，那由是萨部(Sub)生产的航行器具，可以投射出特定波长的坐标，起到了灯塔作用，防止那些太空航行者迷失方向。
看来，这群人确实是要吸引些什么东西，来到这座都市。
至于那些法阵和12起案件，不过是他们的原始迷信罢了!真正危险的东西是坐标仪!
婧兰一声令下，我还没能来得及抬手，安缇便化作一道蓝色闪光一般，将那12个狂信徒斩杀，她那明亮蓝光的剑刃上，不沾一滴鲜血。她还特意砍去了一名狂信徒的手脚，防止其自杀。
我急忙跑向她那，并挨个查看那些死者的面貌，不出所料，这些人都长得一模一样。
“你是谁?为什么要参加这起仪式?你们又想吸引什么?”
“你们杀死了我很多次，但没有一次是真正能阻止我的。”
“那些人都是你的克隆?”
“这是持续了数百年的执念，不会因为你们这些小蝼蚁而有所改变的，我会让这座都市于5月1日化为腥红之地，这是让这座都市的人，去牢牢铭记她的最好办法!”
说罢，他失去了意识。
“断开了与克隆体的意识链接吗?是个胆小鬼呢。”安缇不屑地说着，将两把训练用剑安置在自己的腰带上。
坐标仪闪烁着光芒，这东西的编码十分困难，但是价格相较低廉，就算我们关闭了这玩意，他也可以在其他地方开启另一个坐标仪，结果是一样。
说到底，我们还是被骗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自娱自乐罢了，根本不需要这么多花里胡哨的前奏。如果早点知道他是想要在这个特定的时间开启坐标仪，我们可以有充足的时间调查萨部公司产品去向，在他犯事之前逮起来。
“接下来要去查清楚坐标仪的事情吗?如果检查下萨部公司在这座都市的销售情况的话，应该很快就能把那个家伙给揪出来。”我如此说着，踩碎了那个小巧的坐标仪。“被中二病患者耍得团团转啊，到头来，我们的调查都是他的游戏罢了。”
“小心!”安缇大声说着，把我扑倒。
伴随着剧烈的轰鸣声和建筑物坍塌的声音。
在我原先呆着的地方，一只巨大的鲸鱼砸了下来。
它的眼睛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我。它的鳍上鳞片雕刻着神秘的符文，
“谢谢。”
“不客气。”她说着，试图走到那鲸鱼的身边，探个究竟。但是那鲸鱼并不允许她靠近，鲸鱼的下颚像是撕裂开来一般，变成数十条带着尖刺牙齿的“触须”。它的舌头像是那盾构机一般粗壮，同样布满尖刺。
鲸鱼开始持续嘶吼着，那声音大得实在吓人，即使戴上了降噪耳机也无法完全隔绝。
鲸鱼嘶吼结束后，开始用数条下颚触须卷起倒塌的建筑垃圾送入口中，吞噬那些砖头和钢筋混凝土，它身上的纹路开始散发淡紫色的光芒，同时释放出一些具有强烈刺激性的气体。
为了防止气体进一步扩散，安缇将两把训练用剑拼接在一起，按上更粗大的剑柄，同时，将训练用剑的剑尖刺入亚空间储存口袋中，再次拔出时，那已经变成了一柄特大剑。
矩形的剑身上有着无数条细致的线条，线条凹槽向外吐着暗淡的蓝光，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有着几双眼睛长在那剑上，它们忽隐忽现。
安缇高举巨剑，力劈华山般砸在那鲸鱼的身上。
鲸鱼自然也启动了自我保护机制，他的皮肤变得坚硬洁白，就像那岩石一般。可岩石怎么抵挡得住这种高温巨剑。岩石轻易地便被巨剑所融化，它血肉也便一同被劈开。随着伤口处因高温而产生的雾气散去，他的内脏和食物残渣从里头流出，我注意到，他的腹腔里，满是人类的骨头与那些建筑物的碎片。
这时我才意识到，这头鲸鱼早早地便来到了这颗行星，等待着5月1日餐点的到来，当信号发出时，它便按时冲破了大气层，沿途吞噬了一切高楼，最终下坠到这地下车库，开始自下而上的吞噬之旅。
可是，这只鲸鱼造成的破坏该如何修复?
人们为什么能够轻而易举地忘却5月1日发生的事情?
难道这只鲸鱼还能吐出那能让人失忆的云雾吗?可那么做又有什么意义呢?而且严重违背了生物学吧!
于此，我不甚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