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境奥德赛_昂德尔隆德
.
中枢纪年5800年5月13日 星期天 威尔
.
“我在这次复杂的任务中有那么重要的任务，居然还不算是主角？”我把喝光了咖啡的杯子还给希拉塔，把棉花糖扎在树枝上，对着篝火的外焰开始烤起来。
“因为我知道你不敢那么做。”希拉塔笑着说道，接过我的杯子后，也为戴雯倒上了一杯热咖啡。
.
.
中枢纪年5800年5月6日 星期天 威尔
.
戴雯死的时候，你能够承受那份痛苦吗？
你大可不必关心，因为你已经与她形如陌人了，不是吗？
...
希拉塔的这两句话萦绕在我的耳侧，让我许久也没法忘怀。
就算我看过了那个号称是我的记忆的影片，可我却依然没有实在感。
我无法理解影片中的我到底经历了什么痛苦的内心纠结。
那份纠结已经被连同着它的原因一起被连根拔起了。
“你这几天很不专心呢。”更换了一副年轻躯体的希里弗老师如此说道，他一直在指导着我，因此，他也轻而易举地看出了我的困惑，“有什么心事吗？”
“是...关于那个叫戴雯的员工，她似乎将会在空间站那里死去...没有办法改变这一切吗？”
“希拉塔有找你进行作战的会谈吗？”
“嗯，约在了今天下午三点。”
“我是在今天早上9点的时候。”
“会议难道不是一起的吗？”
“希拉塔大概是觉得这次任务，每个人所掌握的不可分享的情报将会非常重要，就像是那句老话，无知是最强的武器。”
“也就是说，我们应该避免相互透露各自的任务？那戴雯到底会不会死？”
“我不知道，在我的剧本中，是不知道的状态。等会希拉塔可能会告诉你更多的事情。”
....
我推开议事厅的大门，里头只有一个人，也就是希拉塔先生。
他见我把门关上后，才打开了投影仪，将任务线索和安排放送出来。
“这次任务非常关键，无论损失了多少人，都要将位于空间站内的这个玩意给带回来，根据来自未来的情报，这玩意上面附着极其危险的光虫，与中间环带的毁灭有关。”
“这是一把剑？”
“嗯，是5000年前的人仿制7000年前的古董。”
“无论损失多少人...意味着，艾曲和索尼娅也可能会死吗？”
“选择性的牺牲，你的保全名单是什么？你最想保护谁？觉得谁死了无所谓？”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诱导性。
“最主要保护的当然是索尼娅，她的威廉老师的最后一份委托，我会优先保护她的，哪怕献出生命。”
“那么你想牺牲谁？”
“戴雯小姐。虽然有些对不起她，但是...我不可能抛弃艾曲吧？他是我最后的朋友了，也像我的兄弟一样。”
“挺好的，自己心中有着排名，你就可以做好所有的事情了。最后一件事，[你的]任务将在10号开始，在这之前，你必须严格遵循希里弗的训练流程。”
“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
“那么，现在散会。回去后，千万不要把议会内容告诉其他人，这也是作战行动的一环。当然，我很清楚你不可能说出去的。”
....
中枢纪年5800年5月10日 星期四 威尔
.
希里弗的集训结束了，我却仍然觉得自己训练的时间还是太短。
我的战斗技巧和能力相交于过去是变强了不少，但是，我依然无法打败训练机器虚拟出来的阿莱克修斯部队军人。
“威尔，你准备好了吗？”安缇带着索尼娅和艾曲从其他的房间里来到大厅，安缇和艾曲也全副武装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艾曲背着弹药的造型。
“没有亚空间储存帮你存放弹药，是不是很难受啊？”我半开玩笑地调侃他。
“是啊，不过我身上这些足够我长按扳机、不间断射击24个小时了。应该说是有些火力过度饱和吧。”
“太过度了。对了，安缇女士，戴雯小姐呢？我记得你曾说过她是你的学生，她不和你一起行动吗？”
“不，这次由我来保护索尼娅，戴雯和你还有艾曲是第二组。”
“我们难道不是一起前行吗？为什么要分1、2组？”
“这是进入空间站后的进行调查时的分组。等我们到了那里，我会和你细说的。”
我们大概又等了五六分钟，那个叫戴雯的少女，才慢吞吞地走出自己的休息室，她没有携带明显的武器，只是穿了一件研究所的黑色制服。
“你不准备武器吗？”我询问戴雯，搞不好是她忘记了自己要带着武器。
戴雯先是瞟了我一眼，随后又面朝安缇，背对着我回答道：“我的武器是细线，不需要过多的准备，我会辅助好你们的，你可以放心。”
进行简单寒暄后，我们走出了研究所的正门，干粮、行李已经为我们准备好，存放在前往登机平台的路上。透过登机通道的玻璃，除了能看见那架巨大的某型号星舰外，还能看见不少同样身着研究所制服的人在场地上有序地奔向星舰的下层。他们似乎是研究所配备的战斗人员，极有可能是去执行希拉塔安排的其他任务。但具体是什么任务，我就猜不透了。希拉塔也不可能让我猜透。
登机之前，婧兰将方形、薄片一样的东西，塞入了我胸口前面的口袋。
“这是什么？”
“你就当是护身符吧，可千万别取出来，取出来就不灵了。”
“我可从来不知道你还是个唯心主义者。”
“这不是唯心好吧!到时候你就会感谢我的!赶紧滚去搭机!”
...
机舱内的空间是极为广阔的，不过我们在星舰上呆的时间并不长，只需要在单一一层活动。宿舍和洗浴间都非常完备，值得一提的是食堂，我发现这里的食堂提供的食物，和研究所上提供的，居然一模一样，就连厨师也还是原来那个厨师。
在活动大厅一面墙壁的中央，上面投影着目的地的情况。
德隶洛斯主星系3Lo行星。
据说那是个充满着诗与悲剧的世界。
幻公司的睡梦仪原型机也是在那颗行星上找到的。
我即将前往的城市，叫作：斯普莱特边哨站。
那里位于空间站能量辐射的1000公里边缘线上，归属于阿拉法共同体。
阿拉法共同体是这颗行星上唯一的高科技国家，也是在中枢扶持下成立的。是中枢在这颗行星上开展重启文明项目失败后的遗留产品。
边哨站除了要对付来自空间站那头的怪物之外，还需要对付来自邻国的压力，这些邻国虽然都是野蛮人，但他们有时候也会从废墟中挖掘出一些可怕的武器，对边哨站的防御力量构成威胁。野蛮人抢占边哨站的理由有很多：一来是边哨站本身的防卫人员并不多，低科技水平的国家可以通过攻打边哨站来为自己谋取选票和政治话题。其次是边哨站守着唯一一条能够深入空间站的道路，一些愚蠢信奉空间站变异怪物的狂人也会不断袭击站点。
最后，也是最大的威胁，来自阿拉法共同体的西北侧的一个大国。那个庞大的领土帝国倘若想要统一整个世界，那么必然要攻打边哨站，只有这里，它才有机会绕过大海，断掉阿拉法共同体的城市，夺回被阿拉法共同体高层所垄断的科技。
“威尔...”
索尼娅突然站在了我的身后，我都没意识到她的到来，她还把闲杂人都清理了出去，大概是想和我单独聊聊。
“怎么了？索尼娅。”
“之前...我还没有好好和你道过歉。”
“道歉？”
“嗯...就是...就是之前在第十五号街道的时候...如果...如果我没有去的话，结局应该会不一样吧...之前的我太任性了。”
“不，那是我的责任，就算要怪责于你的到来，那也是婧兰忽悠你过去的，应该算是婧兰的责任，你是无罪的。”
我轻抚着她的脑袋，安抚她的心情，我不可能让她继续在过去的记忆中痛苦。
“还有一件事...你是如何看待戴雯姐姐的？”
“戴雯？为什么你们这么在乎我对她的看法？到目前为止，我对她没什么想法。”
“嗯。”她像放松了一样，长吁一口气。
“你安心了？”我略带戏谑地问道
“安心？差不多吧...至少这一回，我应该不会做错事了。”
她抛下这句话后，便匆忙地离开了房间。
不仅仅是她，最近无论是艾曲还是其他员工，似乎都和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们大概都在害怕自己泄密而导致任务失败吧。
我继续面朝地图，分析目前可能得到的情报。希拉塔透露给我的任务信息，可以说几乎是没有。希里弗在训练时也没有提过一两句和任务相关的。
斯普莱特边哨站，也就是斯普莱特入口，从进入那里后，我们将长驱直入，行进大约500公里，抵达荒漠小镇，并在那里等待到夜晚，才能继续前进，毕竟，继续往里走就是大沙漠了，白天的温度极高。
进入100公里边缘线时，我们将会途径一个墓地区域，那里应该没有什么关键的要素，继续推进40公里，也就能抵达前线作战指挥中心了。从指挥中心出发继续深入60公里，便是那骇人听闻的死亡空间站。据说在空间站最内环的30多公里内，有着无数强大而奇异的怪物，那些都是由死在那里的人类变成的。
如果戴雯也死在了那里...她的尸骨大概也会变成怪物吧...
在索尼娅冒出那个唐突的问题之前，我确实没怎么在意过那个莫名奇妙冒出来的员工。但是，经过索尼娅这么反复强调，我确实也是有些不忍心去接受身边某个临近的人，必然会赴死的这个设定。而且死的还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难道我就不能设法改变这个结果吗？
带着这份疑惑和沉重的心情，我走到自己的床铺前，躺在上边闭眼睡去。现在对于我来说，最好的安排就是不要去想这些奇怪的事情了。
只要不去想这些问题，顺其自然便会消失不见，这不是逃避，而是....等待时机？也或许这就是逃避。
....
.
中枢纪年5800年5月11日 星期五 威尔
.
星舰行驶了将近26个小时。
这26个小时里，居然没有一个人来找我聊天，艾曲也给我玩失踪，不见人影。虽然他们没有义务和我一起聊聊任务的事情，但却让我有了些被孤立的感觉。
停机坪就设在斯普莱特边哨站的旁边。
迎接我们的工作人员身着白色的制服，他们隶属于菲尔姆(film)公司，那是一家专门从事制作电影的企业。
“您好，我叫威尔，来自光虫研究所。”我与那名工作人员的领队握手。
“您好，威尔先生，我是菲尔姆第5拍摄组的莱纳，研究所与我方签订了协议，我们的摄影团队会跟随你们一起深入斯普莱特空间站，并录制影像，这是隐私协议，请签订。”
莱纳导演从包里取出几张白纸，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字，反正不碍事，我也懒得去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这些协议，于是我便随手签了下去。
“接下来，我的助手会协同你们一起通过边哨站，直到500公里处的荒漠小镇。先来自我介绍一下吧。”莱纳示意他身后的一名女青年走到我面前，女青年并大声有气势地喊着自己的名字，“我叫莰，是莱纳导演的助手，在抵达荒漠小镇之前，我都会协助你们的!”
“为什么是辅助我们到荒漠小镇，而不是指挥中心？”我问莱纳导演，“而且，我并不认为她有辅助我们的能力。”
“说是辅助你们，其实是想锻炼她的一些独立摄影能力，指挥中心过于危险，她还没有那种能耐。”
也就是说，莱纳和莰其实更类似于师徒关系。
以前威廉先生也经常把我安插到一些低阶事务所去进行[辅助]为名的训练，真是有些怀念。
“这是个不错的安排。”
“她就拜托你们了。”莱纳导演诚恳地说道。
.
行星与环带有一点不同，行星的气候难以预料，控制天气的成本较高。因此，阿拉法共同体并没有建设气候变化系统来改变斯普莱特地区干旱、植被稀少的状态。
黄色而干裂的泥地，是这片土地的主要特征。
炽热的空气在这些泥地上躁动着，扭曲了视线，海市蜃楼的幻像犹如拟真立体投影一般真实，倘若没有地图，我们一行人必然会迷失于这片戈壁沙海。
正午，索尼娅热得有些虚脱，她大量地补充着水分，导致我们的水资源减少了一大半，当然，更要命的是，一群劫匪骑着马从我们身边经过时，他们试图劫掠我们。但他们的枪法实在不可恭维，仅仅射中了我们的背包。恰巧的是水袋随之破裂，导致我们又损失了一大半的水资源。
不过这些劫匪被悉数击杀后，我们从他们身上取得了差不多等价的酒类饮品和几斤的水果，这大概可以够我们撑到荒漠小镇了。
从上午7点到下午3点，我们只前进了150公里，还剩下350公里，漫长的距离、徒步前行的旅程已经开始让戴雯感到不适和绝望。
为了防止戴雯和索尼娅出现脱水症，我和艾曲在一块巨大岩石的下方搭建了临时帐篷，准备在这里先休息到太阳落山，再继续前进。
冷风呼啸，五人尴尬地围坐在一台风扇的周围，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聊天，只是盯着风扇吹。率先打破尬局的依然是安缇老前辈，她是我们当中最不在乎希拉塔指令的人，当然，也可能是最在乎的。
“要不要，来打一局？”她从背包左侧的小口袋里取出了一盒纸牌，纸牌上印着很好看的花纹。“在谭革市，这个游戏还挺有名的，叫作：拼点。”
“游戏规则是什么？”艾曲问道。
“每个人轮流抽一张牌，进行3个轮回。都拿到3张牌后，按顺序和左侧的人进行手牌交换，可以换一张，也可以换三张，但不能不交换。换牌进行到每轮的第一个人选择停止后结束，开始亮牌进行大小的比拼。”
“挺简单的嘛。”索尼娅发出了[我又可以了]的声音，希望这回她不会丢人。
于是我们开始了第一场游戏。
这一回，我初次抽到的手牌是：3、9、10，我右侧的艾曲从我这拿走了9和10，他给了我5和7。
我的左侧是戴雯。也就是说，我可以把小牌3和5都丢给她。当然，我也可以只交换一张5，留下3和7让艾曲再下回换牌时吃下去。
无论如何，5作为一个尴尬的数值，还是不要保留比较好。
我选择了方案二，只交换一张。
看来我的运气还挺背的，5变成了1，回到我的手中。
第二轮换牌，艾曲的表情显然没有了之前的余裕，他现在手上应该都是大点数的牌，无论他拿那个与我交换，我都能保住，他一定是吃亏的。
果不出其然，艾曲选择交换一张牌，他把12和我的7进行了交换。
这一把我毫不犹豫地吧1和5丢给了戴雯，从她那里换得了9和11。
凭着勇气和运气，我以12、11、9的牌面总和拿下了第二名，第一名是安缇，艾曲是第四名，而最后一名则是戴雯。索尼娅竟然拿下了第三名，实属不易。
...
入夜后，我们再度骑上耐寒耐颠簸的**骆驼，驶向荒漠小镇。
在这一过程中，我总能听见类似于打雷一般的轰鸣声，又像是机动化部队行进的声音。一开始还以为是幻听，但索尼娅她们貌似也听见了。我有些担心，如果又是阿莱克修斯的人怎么办？我透过望远镜查询一番，无果。
至第二天凌晨，我们抵达了荒漠小镇。
.
.
中枢纪年5800年5月12日 星期六 威尔
.
清晨的小镇是相当寂静的，除了风声和木头建筑发出的嘎吱声外，几乎没有任何声响，甚至有些诡异。我们挨个敲了敲住户的门，但街道两侧房屋内似乎空无一人。这让我想起了谭革市内的一个小街区......说起来也挺怪的，为什么我会去谭革市呢？
“年轻人们，你们在这干啥？”
一位身着带有丝绸质感的黑色袍子，头戴铁笼的老奶奶从街道一处的井盖下方爬出来，贴心地与我们打招呼，从她的语气中，不难读出来，她对我们的到来并不感到特别诧异，甚至可以说是相当熟练地在接客待人。
“我们是调查员，来这里进行考察工作，这里的居民去哪了？”安缇也特别熟练地撒谎。
“大家都住在地下，地表时不时会有劫掠者和怪物的骚扰，我们无力抵御。”
“这种情况持续了多久？”
“很久，两三年了。阿拉法的贵族从来没有想过来拯救我们。”老奶奶的话语之外，是在期待着我们去帮助他们消灭怪物。“虽然我们也有设立清剿怪物的部队，但是，那些可怜的孩子们自从前天外出后，就再也没回来了。您能帮忙去寻找一下吗？他们应该在环形山附近。”
老奶奶请求着，她时不时用手上的面巾深入铁笼的间隙中擦拭额头。她的脸上布满了恶心的脓疱，不断裂开，流出淡黄色的黏液。
“环形山，是指哪个环形山?”
“东侧，你们看呐，就是那座山。”
我们朝向她指的方向看去，那什么也没有。
就在这时，从四周的楼房上响起了枪声，那是对我们发起的攻击。致使我们没能来得及去开启护盾进行防御。
早已有所提防的安缇随意挥舞着训练用剑，将那些射向索尼娅的子弹一一弹开。但我可没有安缇那么强大，虽然子弹射速不快，可想要全部弹开，并非易事。
为了尽可能地保护艾曲和戴雯，几枚子弹射入了我的左臂中。
敌方的攻势没有停下来，一群身着和铁笼奶奶一样服饰的人群从屋顶上跳下来，他们手持着长约1米的四边形刀刃，黑袍下面是与身形完美贴合的黑衣。而刚刚那个铁笼奶奶，已经逃之夭夭，钻回了地洞。
“为什么要攻击我们?”戴雯小姐一边帮我止血，一边质问着那些黑袍人。
“昂德尔隆德是不存在于任何地图上的城市，除了劫掠者外，没人会来到这里!”一名像是领袖的男子，用剑刃指着我们回应道，“倘若你们想要挽回自己的生命，那么请离开这里!离开昂德尔隆德。”
从男子的口中，不难得出这么个结论：这座废弃的荒漠小镇原名应该就是叫作，昂德尔隆德。他或许是守卫小镇免于劫掠者的安保队队长。
“请不要误会，率先发起进攻的是你们!而不是我们!我们也从未想过要劫掠什么的!反倒是一路上遭遇不少劫掠者都快被烦死了!”戴雯小姐震怒。
但那头的黑袍男子并不相信戴雯说的话，他高举利刃，以示指挥，发令道：“开枪!”
那些房屋内，无数支枪管伸出，对准了我们，硝烟已经冒出。
然而对于安缇来说，这种古老的枪械子弹发射速度还是太慢了，她几乎在一瞬间便让训练用剑加热至蓝色，双手持剑，从左往右面向黑袍男子挥击，耀眼蓝色形成的极光几乎盖过了头顶的太阳，热浪冲击着整片大地，无数的蓝紫色颗粒以接近光的速度，射向她所挥击的角度范围内远处数米的一切。楼房倒塌、地面出现无数粒子划过留下的细长条焦痕，黑袍男子也被射成了筛子一般，身上的火焰永不熄灭般燃烧着。
安缇手握的那柄廉价的碳基训练用剑也只剩下了剑柄，加热芯连同碳纳米纤维外壳一并消失了。
如此强大的力量，她到底消耗了多少精神力?耗费了多少灵能?她没有呕吐或是疲惫地跌倒，出现灵能和精力不足的副作用，只是冷静地将剑柄收入背包中，淡定地喝下了一罐药水。
“唉，有些暴躁了。怎么，那边的家伙，你们还打算与我为敌吗?”她抽出另一柄碳基训练用剑。
这些原始科技野蛮人自然无法理解安缇的力量是什么，他们或许是将其视作奇迹与神力，纷纷跪倒在地上，向我们祈求谅解。
其中一名黑袍女子由跪拜状，逐步爬向我的脚边，她将剑刃递给我，恳求道：“如同传说中的那样，只有你们才有能力与莫尔噶一战，请拯救昂德尔隆德吧，地下有着数十万居民等待着折返大地，他们期待看见明日的太阳。为了无数人的夙愿，我愿死以明志。”
话音未落，女子便从腰间取出古典形状的单发手枪，朝着自己的心脏击发，应声倒在了地上。
“愿死以明志!”那些黑袍人像是疯子一般纷纷朝自己开枪，挨个死去。
只剩我们一行人呆站在充斥着烧焦味和血腥味的废弃小镇上。
...
“传说，到底是什么传说，能让他们如此...诚恳地、怀抱着理想死去。”艾曲不解地发。
这个问题没人能够解答，怎么可能有人能理解这些人的心思呢?他们大概是被怪物给逼疯了吧，呆在地下呆久了，脑袋哪能正常。
“莫尔噶，有听过这个名词吗?”我问向那名惊愕的“导游”莰女士，她是没有什么存在感，我都忘记去掩护她了，不过这人现在看上去毫发无损，没有被乱抢射杀，可以说是万幸了。
“大概...是这里的方言吧?估计就是指...指那种怪物。”她指向黑袍人尸体群下方正在挪动的东西。
那东西像是正在食用尸体，地上流淌的鲜血很快便干涸，消失殆尽，怪物的身形也越变越大，那是一只形如水蛭、与一名成年人等高的大虫子，没有足部、没有触须、没有明显的感知器官，全身呈熟褐色的、身上覆盖着一层薄薄血红色黏液，无法辨明形态学上端，身体与地面摩擦时，会发出更加令人感到恶心的滋溜声。
精神抵抗力较差的莰女士没能坚持几秒便被吓得昏倒在了地上。
倘若这只莫尔噶是单独的，我们根本不会畏惧，什么怪物没有杀过?第十号街道的“柯南伯格不死不灭的缝合怪”，我那时都能杀穿他们，现在对付这种东西，还不是轻而易举?然而，这东西的数量是吓人的。
莫尔噶身上的血红色黏液粘在尸体上后，便立刻开始侵蚀尸体，同时化作另一只莫尔噶，如此，在几秒内，他们就已经迅速繁衍了将近百只。
这些虫子的行动力也十分到位，它们像是在观察一样，逐步将我们包围。安缇也意识到了这点，她选择先发制人，从艾曲的背上拽下了一排的小刀，并迅猛地射向某只莫尔噶，刀子在接触到莫尔噶后，立刻穿透了它们的身体。就这么一枚刀子，她便解决了3只莫尔噶。
然而，那些莫尔噶迅速又扑向了同伴的尸体，将其吞噬，并诞下了新的莫尔噶。
见到这副情景，我们基本理解了莫尔噶的本质：它们便是死亡本身。
尽管我还是无法想明白为什么这些虫子能够违背能量与物质的守恒定律 。
安缇没有给我们思考的时间，她一把将索尼娅和莰小姐扔向房屋的楼顶。
“赶紧往上爬!”她一声令下，我们也不敢怠慢，纷纷佩戴攀爬设备，三两下便爬上了这些低矮的房屋。
莫尔噶们似乎无法顺着墙壁攀登，它们那形如口器的部位发出了低沉的嘶吼声，也可能只是空气流动造成的声响。
我们在上面，它们在下面，互相遥望，谁都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好。
当然，我们也没有闲着，艾曲用分析仪对着它们进行了一番扫描，等待获悉这些虫子的构成。
我和戴雯也在用着各种形式的攻击方式，尽可能地寻找可以摧毁它们的攻击。那群虫子貌似挺吃火焰伤害的，只可惜我们没有多余的燃料进行点燃。
这种僵持的局面持续了10分钟，一直到那个形如井盖的安全阀门再次被打开，另一群黄袍人钻了出来，使用着类似于喷火器一样的器具将虫子驱逐这座小镇的废墟。
一名年轻男子向我们打招呼，用当地方言大声说道：“你们已经安全了!”
尽管便携式的翻译仪可以准确的把这些居民的意思传入我们的脑海中，但，那份口音是不会被改变的。
我们发出的声音，也会通过翻译仪进行音频波段的处理，传入他们耳中时，他们听见的，也是带有异乡口音、能够听懂的语言。
“刚刚那些是什么？穿黑色衣服的那些人。”我跳下楼房，与那名男子打招呼，并向他提问。
“他们是敌对分子，远方的朋友。那些蠢货迷信认为真正的先知会重返这片土地，于是他们将自己献祭给了死神，召唤出那些可怕的虫子。哦!我的天啊，瞧瞧这该死粘液。莫尔噶，这些死神的代表是无法被杀死的，只有用火驱逐它们。只要有尸体的地方就会有这些恶心的清道夫，因此，我们会火化每一具尸体，以此防止莫尔噶的出现。异乡人，你们可别死了啊。”
“为什么莫尔噶会怕火？”
“他们当然怕火，火是真神的赐予人类的武器与照亮未来的光芒!异乡人，你们没有听说过真神吗？”
“没有。”
“哼....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白衣教团的第7武装队队长，名为卡米拉，出生在昂德尔隆德的上层，因此没有姓氏。我的副手和我相同出生，她叫作籁。”卡米拉指向远处在清扫黏液的女生，那是一位有着天蓝色长发的女孩，年龄在18岁左右，看上去小巧玲珑的，很是可爱。她那奇怪的发色或许是因为空间站的辐射产生的变异。
这些白衣战士的相貌都相当年轻，或许他们只是教团的小喽啰，不能被视为所谓的“白衣教团”的真实战斗...
说到底，为什么地下城市的人会派这些小孩子出来铲除怪物？肯定是将他们都视作弃子吧。一想到那个可爱的蓝发小女孩会死在某个怪物的爪牙下，我的心头就有些难受。
我计算着白衣教团威胁度的同时，一边向卡米拉队长介绍我们一行人的身份，已经我们的目的地。
“什么？你们居然要向死亡之地迈进，何等的勇气，我尊重你们的朝圣之行。但你们不妨先在昂德尔隆德驻足，我们会为你们准备好水和交通工具的。”
“十分感谢。”
“不必、不必，我所想要的回报，是希望你们能够协助我们推翻下层的腐朽统治者。他们霸占着特权，欺压99万众生已经太久太久了。你们拥有摧毁楼房的强大力量，而我们拥有在昂德尔隆德生活的经验，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合作者。”
“为什么如此相信我们？”
“因为你们是外乡人。”
“为什么如此确信我们来自外边？”
“因为你们尚不懂得如何处理莫尔噶。”
“处理莫尔噶是你们的常识耶？”
“是所有孩童都需掌握的技巧，否则无法生存，除了莫尔噶外，更多更强大的怪物无处不在，这些技艺的传承都是无可奈何导致的结果。”他一边叹息着，一边卷起长袖口，露出了手臂上的纹身。
纹身的颜色虽然单调，但图案是复杂的，甚至可以说是极其复杂和华丽的，由无数的几何图案堆叠而成，像是某种石碑上的图形，可我不记得在哪见过，或许是信息流的某个网站上面。如果手上有威廉先生留下的笔记，应该可以查出原型。
“这些纹身是？”
“是用于强化我们体能的，纹身越多，能力也就越强。但代价也是明显的，我们必须忍受纹身材料可能带来的异变和疾病感染，此外，我们的寿命也会大大减少。”
也就是说，他们纹身使用的颜料，应该是有带有强辐射的。不过目前无法断定其材质究竟是什么，艾曲也不方便拿出分析仪对着他的手臂一顿乱扫。
“你们无需出手，只需像他们崭露你们的强大战斗力即可。我们的队伍已经做好了政变准备。”卡米拉诚恳地说着，他的表情证明了，他没用在说谎，他是真诚地在像我们求援。
我是不介意卷入他们的内部冲突，毕竟这些低科技水平的野蛮人，他们的武器能否穿透我们的护盾都是个问题。
之前我们之所以能够轻松地打破阿莱克修斯部队的防御护盾，也是多亏了[灵能武器]的特异性。
我看了眼安缇，等待她的指示。
“你们别瞅我，要玩就去玩吧，这点时间耽搁一下应该没什么关系。”
获得许可后，我们便跟随着卡米拉一行人顺着井盖下的隧道，前往那座所谓的[昂德尔隆德]之城。
.
从卡米拉口中得知，昂德尔隆德分为上、中、下三层，上层是穷人聚集地，中层是生产之地，下层则是统治者和教团的领地。
如此安排，是为了方便资源的分配，也是为了实现种族隔离。
下层人天然不认为上层人与他们是同一物种。这是下层人为了垄断资源而编造的认同感话语，束之高阁实在是令人唏嘘。
上层贫民区的建筑，除了缺少电线之类的现代产物外，与第十四号街道相差无几，艾曲也不禁咂嘴，感叹道，人类无论到哪都要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愿意建设好家园。在见证了如此之多的异域城市后，我对他的观点，只能是赞同，我根本想象不到我该用什么言语来反驳他。
这大概就是人性。
我如此想着，在卡米拉的协助下，打开了通往中层的大门。
如果说上层温度是偏冷的，那么中层的温度就是极热的。
极其炽热，像是在蒸桑拿一样。
这里的一切都被火光照亮，巨大的齿轮相互吻合，带动着巨大的锤子一次又一次地下落。能见度极低，无数的有毒气体弥漫在整个空穴内。这里的行人没有一个是干净的，他们灰头土脸，光着膀子，或满手黑色或猛烈咳嗽。
搬运着煤炭的小车子从来没停下过，不断有着人因为各种原因而痛苦地死去。这是发展的代价，还是下层野蛮统治的结果？
[他们本可以在地面上求生存的。]
当然这也只是我[何不食肉糜]式的一厢情愿，对于他们来说，地面上的怪物恐怕比人更可怕吧。
与燥热的中层截然不同，下层宁静得吓人，就像是没有居民一样。
由齿轮驱动的传送带上，摆满了食物餐盘和衣物以及一些水果。传送带向岩壁上华丽的教堂钟楼驶去。
这东西到底有多长？因为从未统计过，所以没个定论。
可以确认一点，视线所及之处，铺满了那样传送带。
他们到底要消耗多少资源？
又有多少资源可供他们挥霍？
说实话，我对这些原始人的生死并不是很在乎，他们终究是要死去的，因为疾病或战争或饥饿，这是不可抗力。但看到这副情景，我也不禁产生了一种想要冲上去揍他们一拳的冲动，想要质问这里的领袖，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搞出这种浪费资源而又分配不公的制度。
.
“因为他们是贱民。”
当我回过神来时卡米拉队长已经在质问位于王座之上的五位女王了。准确来说，只有一位是坐着的，其它四位均手持着特色的武器，警惕着我们这些外人。
五位女王的发色均不相同，年龄似乎都在25岁左右，年轻貌美，挺拔性感，凹凸有致，可以这么形容。
正中间那位黄发的女王毫无掩饰傲慢之意，她说出了那句名台词：“他们是怪物的子嗣，是劣等人，和我们不是同一物种，有什么关心的必要吗？我们[圈养]那些动物，也只是为了廉价劳动力呢。”
“如此愚蠢!菲利丝!你把先王的遗志放哪去了？你将教团的初衷又丢到哪去了？!”卡米拉愤怒地说道。
“那种东西有办法阻止怪物的侵入吗？当然不能。所以，我已经下定决心与大山的恶魔签订契约了，从今以后，昂德尔隆德将成为山巅之国，我们将摆脱一切束缚，上层的劣种不过是祭品罢了。”
这台词未免太中二了吧。
我和安缇没有动弹。双手抱胸，站在后排看戏。索尼娅倒是挺热血沸腾的，看来她也挺想上去抽那个叫“菲利丝”的女人一巴掌啊。
“你这巫女!我将代表教团对你施行天惩!在12年前的那场大火中，我得知了今日的事变。那场末日将不会是世界的末日，而是你的末日!”卡米拉怒吼道，准备拔剑。
“来吧!卡米拉!看你拿什么与我较量!”
突然，菲利丝女王头顶的天花板坍塌了，她被岩石板硬生生地砸死，脑浆与鲜血四溢，断肢飞到了王座的另一侧，眼球都被挤了出来。
天花板的坍塌并非卡米拉事先安排的。因此，他看见菲利丝女王的惨死时，也露出了惊慌的表情，并带着一丝懊悔。
当然，更加令人惊慌的是，从天花板的上方，几十只硕大粗壮的章鱼触手伸了出来。
右手装备着一面硕大的赤色羽翼盾牌的红发女王率先意识到了那些触手危险的存在，迅速地从王座区域跳下，免于一死。
绿发的女王似乎对自己的战斗技巧特别自信，她没有逃走而是展开架势，准备与之一战，但她几乎瞬间便被触手捏死了。脏器洒落在刚刚坍塌的天花板的废墟之上，干瘪的尸体被触手的吸盘撕碎吞噬。
黑发女王见状不敌那怪物，立刻抱起了身旁的蓝发女王，二人逃亡别处。
“不要慌乱!”卡米拉队长尽自己可能地安抚部队躁动惶恐的情绪，可是，他所领导的那一批少年白衣军团，已经不可避免地开始溃散了。真不像话呢，不过这也确实，毕竟那些孩子除了用喷火器驱逐一些莫尔噶以外，都从未战斗过吧。
那名赤发女王，像是与蓝发的安缇相对应一样，她淡定地走到了安缇的面前，这时我也才注意到，那位女王竟然和安缇差不多高。
“是你们吸引来的吗？那只巨大的怪物。”红发女王质问道。
“应该不是，我们在地表的时候从未见过这种形态的怪物，它应该已经在地底下早就埋伏好了的。”我代替安缇回答道。
女王看了我一眼，随后，继续发问道：“王座已经崩塌，菲利丝也死了，我们之间的矛盾应该已经没有了，那么，就当下而言，能否先协力猎杀那个怪物呢？”
“当然可以，我们本来就和你们没有矛盾，只是抱着看戏的心态站在一旁而已。”
“看戏？”
“威尔，你去解决掉那东西。”安缇下达命令。
“我？不合适吧？虽然我从希里弗老师那里学了不少，但我应该还是属于非战斗人员吧？那种巨大的怪物是不可能打得过的。”
“那么希里弗就是白教你了，赶紧上。”
在安缇的强烈要求下，我得不得不从背包上取下事先准备好的训练用剑，并开启护盾，护盾是需要消耗电力的，虽然使用的是奇点电池，但依然要节省，之后的旅程说不定会遇上什么奇怪的危机。
“帮我封锁住左侧的触手。”赤发女王也在使唤我，这倒是让我感到有些不适，区区一个原始人，为什么能指挥我战斗呢？
正当我准备将温度调整至黄色时，赤发女王先燃了起来，字面意思燃来起来。她右手的羽翼盾像是被点燃了一般，散发出火星。左手紧握的长刃利剑亦同冒出火光。
难道这也是灵能武器吗？可是，那火光与训练用剑的光芒截然不同，那是纯粹的火焰，而不是加热至超高温产生的光。比起灵能，更像是魔法一类的东西吧？
说起魔法，倒是让我想起了很早之前在亚空间通道中遇上的那位异常控制部部长和魔法使福瑞克。回去之后再去问一下希拉塔[魔法]是什么东西吧。
此外，更令人吃惊的是，一片诡异的幻象从那位赤发女王的身后开始散发，逐渐弥漫整个空间。那片幻象转变成了环境。
周围不再是冰冷的王座室与岩石墙壁，而是一望无际的草原。
逐渐燃烧起来的原野，并伴随着一阵又一阵的圣歌。
在这片原野上，只有我和赤发女王，以及那个巨大的章鱼怪物，它完全暴露在了空旷的环境中。
这是怎么办到的？按理来说，这里的原始人不应该拥有这么强大的空间科技，Sub公司应该也没有权限把产品卖给他们。
除非，这位赤发女王....她不是昂德尔隆德的本地人，而是潜伏在这里的中枢人员。
但安缇不认识她，应该不是中枢人员吧？
我使用训练用剑在左侧吸引火力，赤发的家伙在右侧进行弱点的进攻。
有一说一，她的战斗技巧确实很厉害，我都不一定能够与她正面对抗，那家伙，恐怕已经有了阿莱克修斯部队普通战士的战斗力了吧？
仅仅过去了5分钟，我们便轻松地猎杀了那只怪物。
随着战斗结束，幻境也随之瓦解。
“刚刚那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你展开了亚空间？为什么你的武器...会燃烧起来？”
面对我的质问，她没有理睬，依旧是一副高傲的样子，她将武器别在腰间后，优雅地走向安缇。
卡米拉队长见到了赤发女王的战斗力后，也有些惊讶，失去所有兵卒的他或许已经准备好撤退了。
“我的名字是日向樱，隶属于异常控制部旗下大图书馆的管理员。”
“大图书馆？那个帝国图书馆!”艾曲和我一样露出了吃惊的表情。岂止是吃惊，甚至有些敬畏，当然不乏懊悔。
之前稍稍提到过，那个在星际帝国时代便存在的巨大图书馆，内存着无穷无尽的知识。吉的夙愿，也是想要进入其中寻找到失传的[鸡尾酒食谱]。
如果早点认识到这位日向樱小姐，说不定可以凭借关系混进去，吉也就没必要拼命去提升自己的级别，没有必要去接下那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图书馆的管理员吗？为什么会在这里当女王？你们应该没必要来这种地方收集知识吧？”安缇问道。
“有这个必要。自从你-们-造-就-的空间站掉落下来后，这片土地便发生了异化，产生了那些诡异的...对了，那些闲杂人等要除掉吗？”日向樱指向卡米拉队长和他的小助手籁。
“他们是不需要的，杀了吧。”安缇冷淡地说道。
“喂喂喂？为什么突然要杀他们啊!”我赶忙阻拦，“卡米拉队长他们好歹帮助我们解围了，没必要取....”
我话音未落，日向樱已经斩下了卡米拉和籁的头颅，二人失去头部的尸体硬生生地倒在了地板上，血漫了一地。
“...取他们性命...”我越说越没底气。
“没必要，你居然会关心这些原始人的死活吗？还是说，只是心疼那个可爱的蓝发小萝莉被杀死呢？”
“两者都有...你们也没谈及机密内容，没必要杀死他们吧？”
“那两人本来应该在战斗中牺牲的，我们的出手造成了他们命运的偏差，我们只是矫正了一下而已。”安缇冷酷地说着，如此残忍，似乎都已经不是我之前认识的那个安缇。
不过，我本来就不了解安缇的本性吧，就连她到底多少岁我都不知道....
“这算哪门子矫正？!”
“对啊!安缇!你们不该直接杀死他们的!”戴雯似乎认同我的立场，也开始反对安缇的鲁莽行为。
“戴雯，我只在乎你的安全，其它的物件我根本不在乎，能减少一些隐患难道不好吗？”
“在乎我的安全？那为什么还要安排这趟旅程!我不是必定会死在这里的吗!”戴雯小姐面红耳赤地指责着安缇的虚伪。
看来希拉塔刻意隐瞒任务内容造成的矛盾后果被引爆了呢。
趁着戴雯小姐和安缇女士吵架，艾曲走到我的身侧，双手叉腰，小声地说到：“威，你有没有意识到，接受研究所的委托后，我们好像无论走到哪，和我们结识的那些新人朋友貌似都会死亡耶。”
“啊？有这种规律吗？”
“貌似确实有这个规律。”
“嗯....和研究所有关吗？你这么认为的话。”
“我是这么认为的，他们或许是为了[保密]。刻意杀死了那些人。”
“保密？可中枢高层他们想要保密没必要用这么低级的杀人手法吧？他们也不屑于去做保密工作，只要那台神奇的终端机计算不出差错，秘密自然会被守住。”
“但，还是令人感到可疑啊，说实话，我对卡米拉队长的死，已经完全不惊讶了，就好像了遇见了他们会死亡一样。”
“说实话，我也隐约有这种预感。”
因此，对于卡米拉和籁的死亡，我也见贯不怪了。
在场地的另一侧，戴雯仍然在和安缇吵架。
“那是...总之我必须保护好你。樱，如果没有其它事务，我们就此别过。孩子们，我们该继续前往空间站了。”安缇赶紧将我们打发回地面，她似乎不想再让我们过多地干涉昂德尔隆德的事情。
赤发王女日向樱在我们离开之后，貌似承接了卡米拉队长的工作开始了针对下层贵族的大清算。罪业的赤焰和低语的圣歌在我们抵达中层时便已经将下层化成火海了，无论男女老少，在下层的所有人应该都死去了吧。
中层的工人见状，欢呼着圣火的降临，完全不顾安保人员的射杀攻击，发疯一般地往家的方向跑去。
安缇掩护着我们离开了这个地下都市。
有一说一，徒步跑这么远的距离，我还是会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更不用提体力更差的戴雯和索尼娅了。
“咦？这么快就上来了？这才2个小时呢。”莰说着，她慌乱地打开摄影机，准备录制我们冒险后疲惫的样子。
我面对安缇，调整呼吸后，向她询问道：“那个帝国图书馆的员工，在中枢高层的地位很高吗？”
“中枢内环，也就是你所谓的中枢高层。其实我们从来没有分什么高低，毕竟一切都是终端机安排好的。只不过帝国图书馆，确实是个非常特殊的地方，那里只有56名员工。这点员工数量与庞大的重构部相比，实在是渺小，甚至还没有重构部在某一颗殖民行星上安排的交接人员多呢。然而，帝国图书馆却是整个银河内最重要、没有之一的地点，那里藏匿着一切的知识，同时包含着中枢构造计划的全部，也就是说，只要掌握了图书馆，哪怕中枢高层全军覆灭了，也能够从零开始，再次花费2000年，变成银河系内数一数二的共同体，乃至统一宇内。”
“可只有56人看守，这靠谱吗？”
“56人是工作人员，图书管理员，不是战斗人员。看守图书馆的战斗人员的记忆从中枢最强力部队中的最强军团抽取，人数不会超过10万，舰队数量不会超过1000架。你们有兴趣去挑战？”
“挑战？那必死无疑吧!”
“那里的强度，就算是阿莱克修斯部队的头子，克隆他自己10万次，也无法攻克呢，至少终端机是这么说的。”
“你们非常信任终端机的复兴方案？”
“是 不得不 去信任它。只有那种智械，才能够做到那种伟大的事情。”
“...不用担心它毁灭人类吗？”
“对它来说没这个不要吧，什么都不做，人类自我毁灭的速度才是最快的。”
“可，为什么图书管理员会离开图书馆到这里工作？”
“昂德尔隆德是特别的，这片土地的时间...是混乱的。你们看那里。”安缇指向空间站的方向，那里有几个小孩的身影朝我们走来，他们身上背着巨大的箩筐，里面装满了各种矿石。
我认得那小孩的脸，那和卡米拉队长几乎一模一样。
他身旁的蓝发小孩应该就是籁，而那个金发的女孩...应该就是被石块压死的那女王吧。
“他们变成了小孩...不...这难道是过去的他们吗？”我立刻反应了过来，差点就迷惑发言了。
“空间站下落的缘故，造就了每隔12年一度的轮回，他们每十二年就会出现一次，而昂德尔隆德每12年也都会遭到一次毁灭性的打击，那些孩子会和大人们一起重建，复演之前发生过的故事，只是每一次被毁灭的方式不同罢了。这回是巨大章鱼的入侵。”
12年一循环吗？
这未免太悲惨了。
“虽然我不清楚图书馆那边的安排，但日向樱应该是去协助他们破解轮回问题的。”
“所以樱小姐才会去清算下层的人？”
“差不多，你要去和那三个小孩打招呼吗？逗留的时间还有一些。”
在安缇的准许下，我靠近那三人，听清了他们的交流。
“哼!你们两个实在是太好心了啦!”黄发的菲利丝如此说道，“干嘛要帮他们挖矿？”
“不挖矿是不可以的哦，菲利丝酱。”蓝发的籁说话时会给人一种软乎乎的感觉。
“没有办法，那群大人的要求，我没有力量去违背...你是来监督的吗？”卡米拉看见了我，并质问我，他似乎是把我也当做昂德尔隆德的地下城居民了。
“12年后就是世界末日，你会如何做？”我询问道，尽管我知道孩子的回答肯定是稚嫩的，但我还是想去问他一下，让他留个心眼，说不定12年后他就能破解宿命了呢？
“世界末日？12年后？这怎么可能？”
“倘若这就是事实呢？”
“那...就由我来保护好籁和菲利丝她们的!以及居民们。”
................
[但你什么也保护不了。]
我很想讽刺他一下，但想想，没这个必要。他已经做出来他应该回答的答案。
.
骑上骆驼，在荒漠中继续行进。
至此，昂德尔隆德的故事已经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