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馆外的道路上,李克军昏迷不醒,周一程艰难地缓过来慢悠悠从地上爬起来,力竭失去行动能力的陈三妙望向行尸那诡异的身影朝自己步步走来,一股强烈的绝望感淹没了她的大脑,她悲愤交加:“艹!”
周一程稍微调整呼吸,他手上重伤失血过多,加上被僵尸甩过来的李克军撞了到肺腑,他站起后有些眼冒金星,脚步虚浮地晃荡,一股酒气冲上喉咙忍不住狠狠吐了起来,呕吐物混杂着酒精和鲜血带来刺鼻的气味让他清醒过来。僵尸的恐怖已经超出周一程能够对付的范围,置身于夜风中,浑身燥热随着吐出来的污秽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遍体生寒,身边周围躺有两个活靶子。
该走了。
周一程恍惚间想起刚开始练习碎风腿进行长跑时,师父总会对他说,腿上功夫是活命功夫,跑的快总会比其他人多出几分生机。如今正应验了那句话,他想来本不是自己的责任,自己只是路过偶遇,缠斗至今已经尽力,现下离开正是最好的决定,一来僵尸忙着分吃剩下两人无瑕追击自己,二来两人一死自己逃跑的事也没人知道。
“面瘫脸!”陈三妙眼看僵尸逼近,旁边的周一程却一动不动以为是他被吓傻了,她仰起头朝他喊道:“你还愣着干嘛?你能带人就带上那大叔走。”
周一程问:“你呢?”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陈三妙定定地说。
周一程扭头看向她,看到蓬头垢面的她满脸着急,身上多处的伤口在破损的衣服下还有鲜血慢慢流出,她很难想象陈三妙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他忽然笑了起来问:“我只有一个问题,僵尸为什么会出现?”
陈三妙说:“我放出来的。”
“好。”周一程闻言更无半点犹豫,他拍拍身上衣服上的尘土,迈开步子扭头离开。
僵尸朝陈三妙伸出手掐住她的脖子,将她从地板提了起来,宛如捏着的是一个布娃娃,那灰白的瞳孔使她内心生出生物最原始的对于死亡的恐惧,这股冰冷透骨的刻在本能深处的恐怖让她遍体生寒,上次被死鬼七七逼到生死关头也是同样的感觉。她无法抵抗这种恐怖,即使她的心再大面对死亡,她也只能俯首称臣。僵尸凑近了她的脖子,它吐息全无温度地打在她的脖颈上,那獠牙横亘在她的喉咙像是断头台。僵尸的动作很慢,它似乎是正品尝陈三妙的恐惧,它是个会享受的怪物。
陈三妙忍受不住这死亡前的折磨,内心生出了极致的愤怒来对抗这份恐惧,她怒目圆睁:“艹!能不能给个痛快,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妈妈对不起——臭脸瘫没义气还真跑了——还有七七!!你干的好事!!大家一起死!”她凄惨的叫声把整条街道都铺满了。
在这惨叫声下,一声微不足道的风声由远及近呼啸而来,陈三妙没反应过来,僵尸也只来得及朝旁边看上一眼,接着一只四十二码的橡胶鞋底在它的眼中放大击中它的左脸,它连同手里的陈三妙被巨大的踢击击飞左右散开飞到路边。
陈三妙摔到地板也顾不上喊疼,看着去而复返的周一程,又放心又奇怪:“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不回来,你死了怕不是变成厉鬼来晚晚缠着我。”周一程无瑕去管地上的陈三妙,他眼睛盯住又弹起来的僵尸。
“哪有?!”陈三妙被说得不好意思,刚刚自己确实是想着这个没义气的小子,自己变成鬼了确实会去找他算账。
“街尾都听到了。”周一程往僵尸的方向走了两步。
陈三妙注意到李克军不见了:“那警察大叔呢?”
“你还有空管别人啊?”周一程吐出肺部的废气,弓步弯腰重心放低,侧身对向朝这边靠近的僵尸,他全神贯注,控制自己身体气息往双腿汇去,他心知肚明这是一场硬战,任何疏忽都会导致他命丧黄泉。
“它又来了。”陈三妙满是担忧。
“闭嘴。”周一程并不是瞎子,眼看僵尸逼近,他打起十二分精神。
路灯下的影子被拖拉得修长,夜里的暮气带着潮湿往人毛孔里钻,阴冷得与夏季不合时宜。
僵尸行动不快,一步一顿,慢吞吞走向周一程。周一程却不敢怠慢,弓步探身虚步以待,用自己还没受伤的手对向对方。
“戳眼睛。”陈三妙又开始发表她的意见。
陈三妙的话牵动周一程的注意,僵尸敏锐察觉到周一程的变化,它双腿一伸身体就平移到周一程身前,一爪黑虎掏心往他身上挖,周一程顺势穿堂风蹬出后发先至踢中它胸口缓解它的攻势,紧接右腿跟上使出风起波澜,前点足脚尖去点僵尸喉咙,僵尸不管不顾硬着脖子硬吃下这一脚,单爪往周一程腿上抓,周一程自然不能给它抓实,顺势后空翻灵巧躲过,落地面对僵尸直接再来一记门前雪扫腿把僵尸扫倒,还想接着攻它眼睛时僵尸却及时从地上弹起踢向周一程,周一程单手格挡却不敌对方怪力被踢开数米。
面对紧跟而来的僵尸,周一程深知自己不能拖太久,直接硬碰硬只会白白送命,他左右看了看马路路边空旷安静,路灯和栏杆,他们从体育馆逃出来前后都是空无一人一车的马路,抬头月光明晃晃挂在天际为僵尸提供能量。
他拔腿就跑,僵尸紧随其后。周一程想利用栏杆僵尸开展游击战,不料他从上面翻过栏杆,僵尸在身后用巨力把栏杆推倒。不得已周一程围着一根碗口粗的路灯杆左右摇摆,僵尸追到杆子处看他一时左一时右大吼一声,伸出铁爪往前一顶,那水泥和钢钉固定的路灯也发出啪啦啪啦电线断开的声音轰然倒地。
周一程抓住机会腿出如龙,一记全力侧踢拦腰狠狠踢中僵尸腹部,把不可一世的僵尸踢离地面,不等它飞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单手扯住对方手臂利用踢飞他的力度以自己为圆心又给它加了一个离心力,把僵尸像是风车一般绕空360度猛砸向地面。
只听得空隆两声,僵尸整个身体摔落地板,那一身骨头都摔得卡卡作响,宛如散架的积木无力地搭拉在地板上。周一程刚喘两口气,却见趴在地板上莫名开始抽动,它身上的肌肉骨头开始快速归位复原,周一程心知不能让它再这样无限回复,当下脑袋转了几个弯,脚也不停歇不定在它背上猛踩过去,把想要重新粘合在一起的骨头再踩开,生死攸关他是一下比一下狠,把地上的僵尸当成十世仇人,踩得狂野肉和骨混合发出嘎吱吱的碎裂黏糊的恶心声音,皮肤有破损处不时有僵尸吸食还未吸收的鲜血溅出,一时间是血肉混杂着周一程粗重的呼吸搅拌得均匀,让任何一个正常人都足以心生畏惧。
陈三妙看着周一程疯狂地对僵尸那还在抽搐的身体可劲施虐,那场景比什么变态杀人狂的行径还要过火,她被吓到了,呆呆愣住什么都说不出。
正踩得兴起,僵尸那破碎的身体一拧反手抓住周一程脚踝,锋利的断爪顿时刺破了他的皮肤。不等它收紧爪子,周一程连忙跳起从僵尸背上下来疲累地坐在路边,抓紧恢复体力。反观那僵尸完全成了一团面目全非的皮肉,但即使如此它依旧在不断抽动恢复,强大的恢复能力着实让周一程忌惮,他擦擦脸上沾到的血甩向一旁,看向陈三妙。
陈三妙被吓了一激灵:“干干嘛看着我?”生怕这家伙杀得兴起把自己也踩碎了。
“你能动了没有。”周一程看到僵尸那粉碎的脊椎已经恢复到原位,顾不得休息赶紧爬起来又朝还没稳固的脖颈处猛踩过去,把聚集的组织再次踢散。
陈三妙说话声音小了不少:“还动不了。”
“不管它了。”周一程最后一脚把地上皮囊般的僵尸踢开,踢到一边绿化带阴影处,随后就再也不管它,过去抓着陈三妙的手像提小鸡一样把她提起来。
陈三妙露出惊恐的神色:“你想干嘛?!”见识到了刚刚的暴力场景,周一程脸上还沾有点点血迹,路灯一打更加狰狞诡异,顿时把她吓得手脚发软,生怕他杀得兴起把自己也踩烂了。
“你动不了怎么走?”周一程说着把她往背上一驮,就往大路走。
陈三妙感受到他身体的火热,浑身上下被汗水湿透的衣服黏糊糊的透过皮肤传到她的大脑,顿时嫌弃起来:“浑身都是汗,臭死了!”
“这个时候还这么讨厌。”周一程呵斥一声:“闭嘴。”
说着来到一个垃圾桶旁边。昏迷的李克军还在沉睡。周一程也不和他客气,啪啪两个大嘴巴子抽过去把李克军抽醒了。
“僵尸呢?”李克军醒了第一时间就问。
“搞不定!走。”周一程驮着陈三妙往街道外小跑了起来,他的身体也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方才打斗已经用尽力气,更别提现在背着陈三妙跑起来,身体机能逐渐跟不上了。
陈三妙也觉察到他身体上的问题:“你要不要歇会?”周一程心中的紧张感依旧不曾消除,此刻也说不上话,气喘如牛背着陈三妙一个劲往前跑,他知道僵尸用不了多久又会跟上来,他要做的就是尽可能跑远点。
“怎么你们的增援还不到?”陈三妙问起旁边一块逃命的李克军:“不是说已经联系武警了吗?”
“是已经……”李克军突然急刹车停下脚步,同样停步的还有周一程。
陈三妙望向前面,心中绝望感卷土重来。大概一百米外就有交通警察设点的关卡,同时出现在三人跟前的还有熟悉的僵尸,它低头站在三人的必经之路,斯哈哈往外吐气,那阴沉的呼吸直冒寒气在这深夜中让三人心里冷了下来。
“这也太快了吧!”李克军上气不接下气吐槽道。
陈三妙扭头看周一程的脸色,试探地说:“你应该还行吧!踹它!”
反观周一程却倒抽一口气,把背上的陈三妙放下,拍拍她的肩膀:“相信自己,你能站起来的,告诉自己可以跑的。”
陈三妙张大嘴巴一脸不可置信:“你不是吧?”
“各安天命。”周一程解开了绑在手上伤口的衣服,血又开始流出:“看它吃谁。”说完拔腿甩开两人就往反方向跑回去。李克军和陈三妙还没反应过来,嗖的一声僵尸略过面前的两人,直往周一程的背影冲过去,竟然把两人当成了空气。
陈三妙大喜:“哼!遭报应了,僵尸就跟着他。”
李克军摇头说:“他在用血引开僵尸。”他注意到周一程解开伤口的衣服的动作:“僵尸喜欢新鲜人血,我们还是快走吧!”
陈三妙闻言心里带着不忿,在她看来周一程既自负又自私,现在看他的表现倒像是自己之前一直冤枉他了,她更愿意相信周一程就是个卑鄙无耻之徒。她身体休息了这么一会儿,也恢复些许的气力,确实能勉强地站起来了。
李克军还想要去搀扶,陈三妙大气地摆摆手,表示不用扶:“警察大叔,我没问题,你还是跟过去那边看看吧!”她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出理由:“毕竟他也是为了救我们。”
李克军有些为难:“我跟过去也没用啊!”
“起码有个照应。”陈三妙想起这事还是因为自己而起,心里越发不舒服,若是周一程真的被僵尸吃了,自己可不就成罪人了,换句话说就是周一程当了替死鬼,替自己送死了,转念一想要是李克军去帮忙也死了怎么办?想到这,她放下了思考:“算了,我过去帮忙。”说着艰难拖动沉重的身体往周一程消失的方向走。
李克军这回走也不是去帮忙也不是,眼看陈三妙的身影也消失在拐角,他踌躇不决之间突然看到陈三妙又慢吞吞往这边赶回来,于是大声地问:“怎么了?”
陈三妙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和从后面倒退飞来的周一程撞成一团在地上滚了数圈,压在周一程身上动弹不得。周一程被这一压差点没背过气来,手上的伤口流血加快,他气力随着血也往外散去,头晕目眩之下,他哼哼啊啊也爬不起来了。
僵尸缓缓走过来,面带煞气,步步朝两人逼近,虽不会说话但它早已经把两人视为囊中之物,是故闲庭信步。
陈三妙惊骇万分,去摇底下的周一程:“喂!起来啊,它要过来了!”
周一程被摇得更晕:“你压着我起来个屁!”
僵尸已经走到跟前,忽然莫名地停住,一双无神的瞳孔直视前方警察的关卡,整个身子呆呆立在原地,头微微侧向一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它的注意让它连脚下的两个活人都忘记了。
陈三妙赶紧从周一程身上爬下来,正想要拉他走,却发现他也愣住了,和僵尸一起看向道路的尽头。
一个女人慢悠悠地背着一个大袋子走过来,离这里大概五十米左右,她走得很慢,却没有人嫌她慢,场上的三人加上僵尸都被她所吸引。女人十多秒后走得近了些,陈三妙也有些认出来女人的身份,她扭头看向旁边的周一程:“喂,这不是你师父吗?”
周一程沉默中点点头,来者正是自家师父程味平。他心中忐忑,对于师父他有种天然的畏惧。
程味平终于走到几人面前,陈三妙却发现还在面前的僵尸不知道什么时候竟退开了数米,目露凶光,眼睛死死盯住刚刚才来的程味平,似乎甚是忌惮。
反观那程味平却好似没有看到僵尸,她只是低头看了一眼周一程身上的伤势,语调平淡:“怎么搞得这么狼狈?”那平平无奇的声音听不出是责备还是关怀。陈三妙正要为周一程辩驳几句,忽然就迎上了对方的目光,都说眼睛是窗户,程味平那双眼睛宛如黑洞,轻轻撇过来一眼就要把她的一切吸收进去,徒留空洞的恐惧,那是比僵尸的气势更恐怖千百万倍的意念,把陈三妙的大脑全部念头抹杀殆尽,她的身体本能就想远离面前这个女人。
僵尸发现程味平的气力机并未针对它,正是下手发起进攻的时机。它扬起铁爪往程味平脖子上插来,动作快若流星。周一程见师父没有半分防备,情急之下挣扎着起身去用手臂拼着硬吃这爪的劲头试图挡下它的攻击。程味平手更快地搭上他的后衣领往后一扯,周一程身体在她柔力带动之下轻飘飘往后宛如树叶一样飘落在地板。
反观程味平她不躲不闪,往前一步投怀送抱,也不知道是凑巧还是她算准的,在错开僵尸铁爪的同时她的身体几乎和僵尸贴在了一起。
这下正中僵尸下怀,张口就朝程味平脖子咬,就在它的獠牙即将碰到程味平皮肤之际,程味平扭胯蹬地,一股巨力从脚踝瞬间到腰间不做停留地被她顶上肩膀后尽数倾泻在僵尸身上。
那僵尸被程味平不显山不露水的稍微一撞,直接摔开十数米远,随即又像是没事一样弹跳起身,却再也不敢轻易进攻。
陈三妙看着程味平脚下用来发力踩得裂开的地砖,额头直冒冷汗,心想乖乖,只在方寸之间的爆发力就把僵尸崩开了这么远,这女人果然不简单,身体不由自主又往旁边挪动了两步。
周一程也没见过自己师父动手,心里更加惊讶,扯开自己的阴柔,和撞飞僵尸的霸道,顷刻间能收能放,而且全都不露痕迹,自己怕是完全做不到师父的程度,就连边都挨不上。
程味平不再理会僵尸的事,稍微蹲下看向周一程手上还在流血的伤口,伸手给他按压几处关键穴道稍微止住血,扯下他身上的半边衣服撕成布条帮进行简单的包扎:“叫你学点医。”
周一程也叹息道:“回去就学。”他注意一直在不远处虎视眈眈的僵尸身上,看师父还不知不觉的样子心里着急:“师父,僵尸的恢复能力很强,你那一下恐怕还不能解决它。”
“回去再学……”程味平依旧低头给他包扎:“就来不及了。”她觉得好笑,自己笑了起来。
周一程觉得师父完全不明白僵尸这个物种的可怕:“先别管我,先解决僵尸,它的力气很大,几乎打不死,被它抓到还会吸血吃肉,一定要小心。”
“好了。”程味平也把他手上的伤简单处理好站起来:“我跟你说过,不是自己的麻烦不要管。”
周一程看着手上的伤低头不语。陈三妙碍于程味平的气势也不敢开口多说,两个人像是犯错的小孩,预备好了乖乖挨骂。
场上安静了下来,风又开始流动起来。
程味平却是没有批评周一程的打算,这会儿她似乎想起了僵尸的存在,终于把目光照往僵尸。她单手背着大袋子,侧起脑袋打量起面前的奇怪的生物,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心中难免好奇,朝它招招手:“过来。”
“它听不懂人话。”李克军解释道,话说也奇怪,僵尸这么久都没有再攻击,听到程味平的话却立马弹跳冲向了程味平。
程味平不慌不忙把背上的大袋子取下,手指甲往表面划出一道痕迹。僵尸冲到她面前,她正好反手把整个大袋子像是抡铁锤一般砸向僵尸,带着巨大的力量的袋子迎头撞入僵尸胸口,发出轰然巨响,袋子和僵尸才一碰撞,原本指甲在袋子表面划出的痕迹登时崩开,整个袋子中间断开。里面装有白花花的大米一股脑扑出来,如同浪潮借着惯性把僵尸拍倒。
估摸五六十斤的米把僵尸大半个身体都盖住了,看那僵尸发出阵阵吼鸣,压在它身上的米似有千斤重量,怪力如牛的它被死死压在地面挣扎,倒像是它被这堆米埋住了,奇怪的是它身上的米如同白色泥沼将它牢牢黏在地上,任凭僵尸如何发力始终难以从地上弹起。
“这是糯米?”李克军发觉那米两头细,颜色比较寻常大米更加白。
程味平打量起糯米下嘶吼挣扎的僵尸,干枯的肢体狰狞的面容下依稀能认出还是个男尸,她抱臂对着它的磕碜的脸评头论足:“还真难看啊!”
三人见僵尸被暂时压制,心下也没有之前紧张,不过僵尸仍旧在张牙舞爪后劲十足,随时可以挣脱糯米的束缚,李克军还是有些发怵:“这僵尸很凶,接下来怎么办?”他把询问的对象放到出现不到五分钟的程味平身上。
程味平愣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大家都在等自己的回答:“接下来?”她想了想,忽然弯腰把半套在脚下的鞋穿好,双手交叉左右扭扭身体,往上伸了个大懒腰:“我好多年没有动过手了——话说打死它,应该没事吧?”
她这话一出,在场的活人顿时感觉胸口发闷,像是有无名的气流把周围正常的空气都抽走了。陈三妙和周一程相互看了眼拉扯着往后退开几米远,周一程可能觉得还不够,又往外撤出几步。陈三妙侧头望向他,他点点头,陈三妙急忙和他撤到同一个地方。
“您请便。”李克军撒腿跑到两人的位置,他还没站定,僵尸突然就挣脱开糯米堆,带着惊人的声势飞身扑出。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此前还凶神恶煞的僵尸陡然往反方向飞速遁逃而去,留下了目瞪口呆的老少三人望着它远去的身影愣住了。
叉腰而立准备动手的程味平倒是没有半分惊讶,却也有些无奈地回过头问:“它一直都这么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