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驚呼從廚房的方向傳出﹗
接下來的就是一個又一個穿著白色廚服的胖子、嬸婆、少男、少女等從廚房裡落荒而逃……落荒而逃?廚房有什麼好嚇人?最多不就是老鼠﹗
老鼠的必殺門牙似鋒利鐮刀,本應不起眼的細短爪子卻變了長闊利刃,這樣的老鼠……不,是鼠妖了。
見到廚房的人邊叫邊逃,大部分食客雖然還未見到鼠妖,也亦步亦趨,避之則吉,反正這頓免費午餐已經是意外收穫;少部分留下來想一睹所謂的「妖怪」。
廚房裡面傳出爆玻璃聲和野獸咀嚼聲……某個膽大的人逕自走入廚房一睹鼠妖的「嘴饞風采」。
「這東西也太大了吧﹗」那個人在廚房的門口看見鼠妖正在狼吞虎嚥廚房裡的食物,一面驚嘆鼠妖的體積。
那人的舉動與其安全結果令其他仍在場的人也鼓起勇氣,走到「動物園」的小門觀看奇珍異物。唯有麗嵐依舊坐在位上,靜觀其變。
鼠妖好像變得更大了,隨著廚房食物的消失,不過是1至2分鐘的事,鼠妖的體積經已大了一個號……在眼可目及的最後一件芝士消失前,那群「遊客」終於意識到自己有機會成為下一件「芝士」,立即拔腿逃跑,以保小命。
麗嵐早就在他們出來之前躲進店裡角落,讓人以為店已無人,避免英雄救美的情況出現,好讓他們亳無顧忌的逃離現場。計劃正似預期,在最後一件芝士消失之前,「芝士們」都嚇得屁滾尿流,狼狽而逃。
一眼看到他們走遠,一眼就看到鼠妖撞破門框而出。麗嵐此際從隱身處徐徐走了出來,與空一同凝視鼠妖。
「差不多像牛一樣大……試試看。」空沉吟道。
「別對我期望太高,你知道我一向比較笨拙……」麗嵐有些尷尬地說。
「嗯,上吧。」空點了點頭。
鼠妖,坐著時約高1.7米,全身毛茸茸,噁心死了。在基維爾傳承的知識裡,使用武器的技術和白手招式絕不缺乏……赤手空拳能敵鼠妖4手?鼠妖從廚房出來後只對吃剩的食物感興趣,這個時候正好偷襲﹗
「用七星擊吧。」空隨便說,卻指了一個難度極高的招式。
麗嵐前方倏然出現7個不同方位的有暗紅色腳印指向鼠妖,正是空為麗嵐擬造的幻影足印,省了她摸索招式的時間。既然有了知識,又有了輔導,麗嵐沒有半點遲疑就踏上「星」途。
1、2、3……每個腳步的方位位置都有不同,每走一步腳的壓力更是不斷上升,一只藏於麗嵐腳下的狼似要大鬧此地,一股含剛旋勁的力度漸漸把空氣扭曲……雖然麗嵐是第一次嘗試這套武技,但當她定心走了數步後,身體卻愈來愈流暢,仿佛有人在不斷修正她的動作。4、5、6、7﹗麗嵐絲毫無差的踏上最後一步,身子一旋騰腳凌厲一踢﹗
「天樞‧貪狼﹗」空為招式名字配音,這就是七星擊的第一式—天樞‧貪狼。
看似簡單的旋身踢,一擊就把鼠妖……不,把麗嵐彈回去﹗
她踉蹌地退了數步,好不容易才習穩住腳。怎麼回事?本應脫腿而出的剛旋勁大部分泄空,小部分反噬,破壞麗嵐的身體平衡,以致差點跌倒……
從眼角一瞥,鼠妖似乎已經發現了她,一口咬嚼嘴中食物,一眼斜視著她,好像看著卑賤的生物一般。
「七星擊的使力竅門你已經懂了吧,再來一次貪狼吧。在我看來這只鼠妖應該不足為懼。」空說。
鼠妖依然以手取食並睨著麗嵐。從剛才一試得出,其實那七步並不是必須的,只是教人明白產生剛旋勁的方法,最重要的是掌握身體扭動的角度與幅度和宕焦瓦吐納的感覺。剛才的失誤應是因為宕焦瓦運轉吐納失當,以致力不平均,力度不是泄空就是回振。
麗嵐踏前兩步就開始旋身,想像宕焦瓦如龍卷風般捲席一切,腳起伴隨狼吼聲,貪狼撲出﹗鼠妖自聞狼吼聲已嚇了一驚,眼見腳至而避不開,鼠妖「轟」的一聲就被麗嵐踢之離地旋飛,途中更撞破不少桌椅,最後「呯」的一聲撞上店內的牆壁。鼠妖一動不動的倒在地上,看似奄奄一息。
「這……連妖也關我事嗎?」麗嵐看著鼠妖說。
突然浮現的知識—妖怪的資訊。
「對,如果知識是正確無誤,要是放過這只妖等於給牠機會再次作惡,把他殺了吧。」空無奈地說。
「嗯。」麗嵐不置可否地說。
根據突而其來的知識,殺妖怪的方法正常來說只有一種,就是以尖銳鋒利的物件不斷攻擊—令妖怪流血不止或身首異處或重要器官損壞。要使用尖銳鋒利物是因為要破開妖怪身上的「炅」—所有妖怪都能自由操控的一種力量,原因就和接觸面小與硬度有關。
不正常來說,殺妖還有第二個辨法,就是以特殊的勁力在不破開炅的情況下直接透進妖怪之身。這個辦法正常人沒可能做到,但麗嵐卻能以宕焦瓦半推動的七星擊之勁透進妖身。
這算不算虐殺動物?鼠妖又算不算動物?也是一介生靈?空沒有回答。麗嵐閉眼遏止思考,腦裡想像七星擊第二式—天璇‧巨門的動作與宕焦瓦的形態,準備了結鼠妖的生命。
麗嵐閉上眼走一步,又一步的向著鼠妖前進。眼雖閉著,影像猶在,麗嵐手拖屠刀,地面傳來磨擦聲,前面的鼠妖則欲哭無淚,只是露出了個可憐樣,就像問:「為什麼?我做錯了什麼嗎?」
麗嵐沒有回應,四周的風開始往她手上的屠刀纏繞,愈纏愈猛,愈繞愈狂……她拖著狂風刀繼續接近看似可憐兮兮的鼠妖。麗嵐不想看了,她拉下眼簾……鼠妖依然是可憐巴巴的望住她。別再望住我﹗麗嵐拖著狂風刀的手用力振臂,風嘯及至……
「且慢﹗」一把聲音突然道。
麗嵐本來就有了殺死鼠妖的遲疑,被人這麼一喝,立時分了心,宕焦瓦的存想在一瞬間瓦解,天璇‧巨門的衝擊力幾乎完全回彈給麗嵐,她的動作就像影片倒帶,明明是突進卻變了突退,在剛好離地的高度轉了數圈飛到2米後掉下……紅色的雨點四處紛飛,亦為麗嵐的墜下增了幾分淒迷。
……從未見過這般武技。為什麼會陡然飛後吐血?剛在門口大喝的青年暗忖。
剛才的一擊,傷至麗嵐的五臟六腑,吐血是再自然不過的事。這種傷害,當然並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已被改造和身負宕焦瓦的麗嵐感受到身體的創傷,同時亦感受到身體的復原……麗嵐用手支撐身體,非常辛苦的爬了起來,盻著門口的青年。
「……不要殺牠。」青年說。
「為什麼?」麗嵐問,順手抹了抹嘴角的血。
「因為牠也是生物,有生存的權利。」他說。
「牠不會傷人?」麗嵐再問。
「你有看到牠傷人嗎?只是有人單方面虐打牠而已。」青年暗指那人是麗嵐。
「隨便你。」麗嵐自覺狀態好了一點,鼠妖問題似乎將會解決,她步行離開現場。
麗嵐走了數步,青年說:「看你剛才的表現……要加入我們嗎?一起保護他們。」
麗嵐回頭一看,鼠妖已經不見了,去哪了?他幹了什麼?
「鼠妖在哪?」麗嵐問。
「那不是妖,只是比較特別的生物。要加入我們嗎?保護他們,避免他們受人所獵。」他輕描談寫地說。
雖然不想自己走進麻煩……但是想起鼠妖的確沒有傷人,更在麗嵐面前露出了楚楚可憐的樣子……就算基維爾的知識告訴我牠是妖,牠就是妖嗎?
「為什麼牠們會被獵殺?」麗嵐問。
「沒什麼。因為牠們珍貴,珍稀動物自然會成為獵殺對象。」青年平談的說。
牠是妖還是鼠由我決定,就這樣加入他們?麗嵐望了望空。
「隨心。」空只說了這2個字。
「那你們是什麼?工作又是什麼?」麗嵐有點意動。
「我們是哈哈三角,工作當然是保護他們。」青年說。
哈哈三角?怪怪的名字。就跟他去看清楚事實的真相吧。
「嗚嗚……」這是警曲隆的車笛聲。
「你要來就跟上吧,在這裡被部隊看到就麻煩了﹗」青年說。
青年說完,追風逐電,身子一閃已經從門前消失。麗嵐沒有遲疑,一股勁兒就追出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