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爬爬爬！！
爬爬爬爬！！
爬到底，爬到死。
爬到超人变咸蛋。
爬爬爬爬！！
爬爬爬爬！！
爬到顶，爬到头。
爬到妹子会阳·痿。
......
总之，给爷爬啊！
良善拖着身躯，然后两手半撑着地面，随着吸气换气的节奏，一点点地挪动。
讲真，他现在真的恨不得把下半身都给割掉。
太重了。
要是人生下来只有两只手跟一颗头，那该多好！
真心搞不清楚，为什么造物主还要让他们长出两条废腿。
碍事啊！
既然用手能爬，为啥还要用腿来走路啊？
拇指节上还在传来阵阵令身体狂颤的剧痛感，良善时不时还得停下来缓解一下身体的疼痛。
不知是汗水，还是光影的作用。良善抬起的视线已然模糊不清，如同蒙上了一层厚重的白雾般，唯有几丝亮蓝的色彩在闪动。
良善知道，那是他这段该死旅程的终点。
具体前进了多少米，过了多长时间，他全然没有概念，只知道往前爬就对了。
沉默、压抑。
感觉胸膛里就好像有口气在不断冲击着咽喉的凝脂之气一样，让良善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任何事情。
他只能祈求时间过得再慢点。
慢点，慢点，再慢点。
...
可惜，这里并非是一个唯心主义者的世界。
倏忽间，好似拉开了某个闸门水库般，良善猛地能察觉到自身的各处血液在迅速流经全身。然后......
砰！
良善甚至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在爆炸，四肢便失去了知觉。一大片鲜艳的纯红色血液覆盖住了他的世界，身体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在暴动，他甚至还能听到自己的骨骼丝丝断裂的声响，以及那令他神经直线崩溃的疼痛感。
霎时之间。
良善竟然发现自己，感觉不到疼痛了......
要死！！！
他以生平最快的速度一摆头部，在脸颊感知到手臂后，迅速叼上了右手拇指那被剔除了指甲盖后裸露在外的血肉。
一咬！
呲~~~
一股清凉感席卷脑部，当然，随着而来的还有令人痛不欲生的躯体阵痛。
“将！”
骨骼的颤动，连带着身体内部躁动的血液，很快便停了下来。尽管还是觉察到液体的阻塞异常，但好歹是把命捡回来了。
三星·凝骨术
损耗十年寿命，可强化凝身术的效果，固定骨骼身形。无需命魂启用。尽管是三星的法术，但即便是良善这种未到知命境，未修成命魂的人也能够使用。
当然，其代价便是对比同星级法术来说，较为高昂的寿元。
良善眨了两下眼眸，勉强用泪水把眼睛里面的血污洗去了一点点，总算能看到东西了。
他瞳孔一动，打量起自身的状况。
不出所料，四肢的血管应该都爆了，上面的皮肤不断地在渗出血液。幸运的是，由于失去了知觉，良善也不用再担心自己会痛晕过去。
按照前世的规律来看，他现在这种伤势，已经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至于为什么他还能活着？
三星法术？
鬼知道呢。
......
......
试炼之门下，盘席而坐的男子面色冷峻地遥望前方。
看到匍匐的人影在突然间爆开了一团血雾，二师兄便晓得了良善的情形在此刻有多么的危急。
“就这样死去，不好么。”他自言道。
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即便再如何挣扎，也难入他的法眼，更别说是那群漠视苍生的仙人。
不要乞求别人知晓你的痛苦，因为这世上，比你惨的大有人在。
见得多了，情感自然便淡了下来。
麻木？
这是每个人必经的历程。
更重要的是，在麻木之中，是否能找到自己所坚寻的事物。
“我是为了复仇，而你呢？”二师兄平视那渐渐又开始爬动的身影：“我绝不允许师妹救回来的人，是个别有用意的骗子，又或者是个不学无术的蠢货。”
“你，绝不能辜负师妹。你，必须要成为人上人。”二师兄眼神里闪动着异样的寒芒：“不然，你就给我死！”
......
......
爬爬爬爬！
爬
老子不爬了！
良善下巴都快磕到血肉模糊了，终于感觉到整个身体一轻，同时耳鸣声中夹杂了一个无情的播报音。
——叮，系统任务判定失败，宿主失去此次抽奖资格。
干~~~~
良善已经彻底丧失说话的欲望了。
九死一生，费了十来年寿元。
就这？
是的，就这。
干！！！
良善近乎丧气地趴在地上，表情就好像失去贞洁的女子般，眼神空洞无比。现在他整个都变成了个血人，几缕白发零零散散地散落在额头上，沾满血污的衣衫破烂不堪。四肢也废了，想动也动不了。
“很好，你总算没有让我失望。”二师兄的话语从良善的身旁传来，他审视起良善目前的伤势，然后随手从随身布囊里丢一颗丹药，扔到良善眼前。
“吃吧。”
“......”
良善并没有动弹。
“嗯？”二师兄冷笑道：“你是在跟我怄气？”
“一直在怄气的人。”良善淡漠的话语从嘴里传出：“是你吧，二师兄。”
崩！
尘土飞扬，丹药被劲风瞬息间便吹到不知是哪个的角落当中。良善尚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整个人便被提了起来，悬在了半空，脖子被人一只手死死地捏着。
“想死？”二师兄沉冷地威胁道。
“同门相残。”良善提醒一声。
“你觉得我会在乎？”
“现在在这里杀了我，你这辈子都别想追上大师兄。”良善怜悯的眼神让二师兄有种暴怒的冲动：“在凡尘历练了几年，看不到成仙的希望。所以回来了，对吧？”
“你懂什么，连个重力试炼都弄成这样子的蠢货也有资格教训我？”二师兄锁喉的力道逐渐加大。青紫的淤痕自指节扩张开，逐渐缠满了良善的脖子。
“力道...可以再...重点。”良善哽着个喉咙，嘴角已经开始流出了血沫。
“哼！”二师兄一甩手，将良善整个人仰面砸到了地上，引起后者的阵阵咳嗽。“无聊的把戏。”
良善等到自己的呼吸直顺了以后，一边仰面直愣愣地望着天际，一边说道：“我并不否认我是个不聪明的人，我也没办法做到事无巨细。”
“偶尔我会犯下些无可救药的错误，时常也会为自己所做的事情后悔不已。”
“但是，至少。我会为我自己做出的选择，负责到底。”
“负责？呵呵！哈哈哈哈！”二师兄笑了，他俯下身子，低头看向良善，眼神是前所有未的幽冷：“师妹的命，你拿什么来负责？”
“与你无关。”良善冷静地谈吐。
“什么？”
“我这条命，是师妹救回来的。但，与你无关。”良善直面二师兄越来越阴沉的脸庞：“别整天摆出一副受害人的模样。当初喜欢师妹的人，不只是你。”
...
“......我决定了。”二师兄收回了目光，坚定不移地转身。只见他缓缓地迈步，进入了身后的试炼之门。“接下来，我会让你后悔活在这世上。”
......
......
呼。
二师兄的离去，让良善得以送了口气。这人进入凡尘历练了几年，本身便孤僻的性格变得越来越暴戾无常。
当然，若非如此，他也不会纠结当年的事情一直到现在了吧。
只是...
“我早就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了。”良善补充了一句，可惜二师兄已经听不到了。
尽是些糟糕的事情：不堪回首的乞丐童年。好不容易进入仙府了，还指望系统能做番大事，结果到现在就只换来无数次的任务判定失败。
对比起前世安逸的学校生活，简直是天壤之别。
“喂！长老们，听得到吗？”良善朝天尽量大声地喊道。
隔了半分钟后，一位青衣的老者来到他身旁。
“刚才的事...”老者犹豫了两番，开口道。
“能活下来就行了，我还能奢望什么呢？”良善不想再去纠结这类烦杂的东西，他现在只想回自己小屋里好好养伤。
跟刚才二师兄斗嘴不一样，这位长老的顾虑可没有充足到能让良善呈一时口舌之快的程度。
“请把我送回到广场吧。”
“好。”长老点头道：“这里也就只剩你一个人，我还要负责关闭秘境甬道。一会门转换好后，我就把你丢进门里。”说罢，想起了良善目前的伤势，他又道：“广场上会有人来接住你的，放心。”
“嗯。”
良善看着前方的试炼之门逐渐由蓝转为朱红，疲乏地闭上了双目。
终于，可以休息了。
“准备好了？”长老凝指一动。
“将！”
良善的身体慢悠悠地漂浮起来，并逐渐向秘境之门飘去。
“去！”
长老指尖一划，良善便猛然冲进了门中。
......
......
喀拉...
喀拉...
奇怪的声响进入到良善的耳中，他疑惑地睁开眼眸，四周看了看。
都是红色壁管的甬道，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噢，正好。
他看到了白色的渠道口，随着身躯的移动，越来越近。
然后......
扑通！
眼前一暗，良善被重重砸在了石砖上，鼻子顿时被灌入了一堆腐臭的尘土，给他呛得直直干呕，连鼻涕眼泪都出来了。
阿咦？
来接我的人呢？？？
阿咦？
花了好一阵功夫，良善才适应了这里黑沉沉的环境。他倒在地上，四处转头，一眼望过去发现这里尽是些是阴暗爬满青藤的石壁。
阿咦？阿咦？阿咦？
什么东西什么东西什么东西？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
然后...
在幽暗的世界里，良善似乎感应到有人在看着自己。他抬起头一看，正好对上了一个白皙的少女面容。
一对浅黄色的眸子正一眨一眨，惊愣地...
盯着他。
阿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