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鲜明亮的旅馆里,一位客人正坐在她的房间中,撰写着今日的日志笔记。
当然,大多数情况下,我们称它为日记...也许她本人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养成每天写日记的习惯了呢。
“呜~哼,今天就先写到这里吧。又是收获满满的一天呢...”
在唰唰的笔声中,她几乎写满了一整页书纸。这一定是一项大工程,毕竟都让她累得不得不擦去额头的汗珠。
果不其然,她是个少女,清纯与美丽自不用多语,尽管穿着似乎并不起眼的厚实毛衣与棕毛皮靴,她依然引人注目...实际上,正因为它们并不起眼,才引人注目呢。这或许就是“幸存者偏差”吗?
而静候身旁的长发湛蓝无暇,或如纯净的蓝天,亦或蔚蓝的大海。点缀于双瞳的金光,似能看破世间万物.....
哦,她合上了日记,站起来了。果然是少女,举止仪貌都与一般女孩无异。
“嘛啊,今天到处问了个遍,不过大家都说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呢。唉...昨天,从那家伙的牢笼里逃出来,遇到好心人搭便车到了这里。本来以为自己运气到了,没想到今天丝毫没有收获呢.....”
此时,窗外的不远处,升起了一颗颗火球,她注意到了,她凑到了窗边想看清楚。最终,她看见了一朵朵的火花在涌动暗流的天空绽放开来,照亮了整个城市。
“那是,烟火吗?说到这里,大家都说今天是特别的日子,晚上会放叫做烟火的东西....好漂亮啊。”
她感叹了几句,又看见一楼一波一波的人潮朝那涌,这勾起了她不少好奇心。
“那边,是中央的四角广场吧。我要去凑凑热闹。”
在锁好房门后,她打开了窗户,跨上屋檐、爬上房顶,弓起身子来,瞬间起步而去。
她的笑容,将永远挂在她的脸蛋上。她,会把笑颜永远展现下去。
美妙,太美妙了——“你”。
...
这个光束,这个法力...原来如此啊,看来我很快就能体会到今早爱尔芙他们的感受了。
不住地动弹身体,我闪过一道又一道无温残忍的光线。至于为什么要说无温残忍,也只有我自己本身能体会到它的可怕。
如果一般人被它击中,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拥有完整的生活了。
【黄·正义】的伤害力虽然中规中矩,但是光线却能穿透任何具有物理概念的生物。我从前用它来对付过几条失控的野狼,在认识到它对生物造成的伤害是无法挽回的以后,我于是不再轻易使用它了。
它的伤害力,连我的血液也救不了。而所有接触到它的肉体、器官、组织、细胞甚至分子,都会从物理概念上彻底消失,以至于我的血液似乎都无法识别它是否曾经【存在】。
我的血液,本就是幻想产物,也应该遵循某种规律。比如,没准它在渗入伤口后,会根据我或受治者的DNA图谱不断复制为对应细胞及组织,进行修复呢?
嘛啊,我自己本身也不清楚,当局者迷、旁观者也迷啊。
总之,自己能不能被光线所伤到、自己的血液能不能治疗好自己,这几件事还没弄明白的话,就不能太大意了。
说到这,慧慧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愣在原地没有动弹——?!眼前没有人影?慧慧她到哪去了?
还有一个更奇怪的事。
虽然整个广场正沉浸在庆典的气氛中,但倒也不至于所有人都在这其中无法自拔、甚至到了一边有人受袭的地步吧...是结界吗?还是说幻术吗?又或者什么更高明的魔法或者我所无法探知的事物?
“好耶!今晚不眠不休!!”
“各位!今晚我们【泰尔】公会承包食物与酒水的供应!”
“我们【柴达慕克】公会将会开放旗下所有的娱乐设施!”
“哦哦哦哦哦!!!”
几个头顶悬浮框的玩家站在那舞台的上方,自顾自说了几句话以后,台下的观众们便纷纷振臂高声欢呼以回应....原来彻底入迷了吗?
这城市平日到底是有多无聊,才让居民们无法错过任何一场大型活动啊。
“话说回来,你打够了没有?”
已经闪到了墙壁角落,我身上也没有任何伤痕,也不清楚是自己敏捷属性太强还是对方的命中率实在不咋地。
一切都太突然了...我有点不知所措——?我为什么会不知所措?明明这一切的发生都有合理的解释及缘由。
具体而言,无非为追捕我作下铺垫罢了,这一点都在从前看过的综漫中见识得淋漓剔透。
我站定脚步,却见这光束仍作,而对方迟迟没有现身的兆头。
看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自讨苦吃。
我扭了扭头,舒展了会儿紧绷已久的脖颈,在感受到久违的舒畅后长吁了声。
“遗憾...真遗憾....”
然后静静地靠在墙边,等候光束的逼近。那人也许见我似乎不愿还手,于是瞬间刹住压迫攻势、转而直接攻击我——嘛啊,转机就在这里,大意地攻击对手,不愧是你...
以为对手真的毫无防备吗?不会吧不会吧?
反正我不可能卸下警戒,其他人爱怎样就怎样。
水平向我延展而来的光束,在触碰至我身前的不可见【屏障】后瞬间消散,而前天在监狱时的场面在此刻再度上演——
同时刻,一道紫黑色的光束自那光线来时的方向回转、延伸。
“呜!”
听到了吗?哦,是对方受击的声音。哼,这就是大意小瞧对手的下场啊。
我摆摆手,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然后缓缓上前。
刚刚都没看见这人的身影,看来是施了什么隐术呢...有点熟悉的术式,是我从劳斯顿那里学会的【万有隐术】吗?
嘛啊,实际看到自己的克隆,还是有那么一点吃惊和诧异的。毕竟能看见另一个自己活灵活现在眼前.....
诡异,真诡异啊。
同样的脸庞,同样的金瞳,同样柔弱却大有不同的身躯,同样脆弱却无法比拟的人格。
“嘁,不愧被称为【异世的克隆技术】啊,炼金术。”
说到底,炼金术不过是特别的炼药技术,是从炼药技术中脱颖而出的技艺。因为它能办到普通炼药技艺所做不到的难题,跨越它所无法触及的对岸.....
嘛啊,归根结底,这一切还只是我的主观臆断。所以到底是不是炼金术造就的我的克隆体,还不能确定呢。
但有一点十分确定,那便是眼前的家伙是我的克隆。
而羽月十凌,在这世上只能有一个。
“话说回来,装也要装得像一点。这毛衣,这靴子,这裙子?太假了吧。虽然人模仿得不错。”
“...你,你?!”她很吃惊,恐怕是因为另一个“自己”正站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却以为本身是独一无二的吧。
虽然在这时候说出真相没准会伤她的心...嘛啊,我才不管呢。
世界不变的法则,弱肉强食、不是杀就是被杀。
“...明白了,正在实行。”
她瞬间收住吃惊模样,把按在耳朵上的手指放下后,一下弹射起身,以湛蓝的魔力护佑全身。
啊啊,总算了解到那些初次见到我使用【蓝·诚实】的家伙们,他们当时的感受了。
“眼前的家伙是一个怪物,这么说应该很恰当。”
我故意朝她挑了挑眉,想借此讥讽她。可没想她根本没在意,只是一个回身后以蔚蓝剑刃为器向我刺来。
呵呵,真有趣。
弓起手,再把手指展开来,让纯黄的光辉以自身为中心绽放,就像瞬时的力场一般,如料想中一样成功震开了她。
怎么说呢,还是不大希望杀人.....呜。
如果我想的话,她早在几分钟前就死了。可我似乎并不想,连我本身都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要杀掉她吗?
“阁下的大名,可否说来一听?”我抛出如此一问,接着猛地冲上前去,抓住了她还来不及放下的双臂。
“...于你无用,于我无利。”
她机械性地说完,使劲地跺了跺脚,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我当然明白那是何作为,但面对如此也只是笑笑罢了。
这一切没有那么简单.....但我也没必要趟这滩浑水,它对我来说不过只是毒物,是尽管只碰了一点,之后就会上瘾的垃圾。
看着比我高出一头的她,我仿佛都能想象到我对他人的表情、绝境时的挣扎、绝望时的无奈后悔。
我确实能感应到地底下有一股魔力,想必那便是被复制走的【蓝·诚实】。但我看她似乎还不怎么熟悉如何操控这个魔力呢,毕竟比起本尊,山寨假货终究不好使吧。
我一边轻笑,一边松开手,一步与她拉开距离后,又让手指作狰狞状,挥发出橙黄的光辉......
就让这场闹剧,在硝烟的掩盖下尘埃落定吧。
即刻后,一系列由粒子组成的致命方阵,呈现在我的眼前,而把她沉陷其中。
机会,这便是除掉她的机会——